第二章 嘆氣使張建偉進(jìn)步

　　張家村，中午1點多正是村里人快吃完午飯的時候。

　　村尾平時用來碾糧食的石墨盤上坐著四五個6歲左右的孩子，幾個孩子圍個圈坐著互相都盯著對方的臉一動不動。

　　“張高興，張高興，吃飯了，你給我趕緊回家?！?p>　　其中長著一張小圓臉單眼皮的小孩小腿悄悄一抖一抖的，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回應(yīng)這個叫聲。

　　小圓臉單眼皮的張高興正和小伙伴玩著一不許動、二不許笑、三不許漏出大門牙的游戲就聽見小叔由遠(yuǎn)到近喊自己回家吃飯的聲音。張高興不高興了，張高興想贏，所以就沒搭理小叔。

　　張高興今年6歲了，和隔壁鄰居李家的兒子李開心同歲。但張高興比李開心大幾個小時。

　　據(jù)村里的王奶奶說，張高興是村里所有小動物大晚上迎接而來的，而李開心是沒啥動靜的跟著張高興第二天上午來的，張高興也不知道王奶奶說的啥意思，但張高興聽懂了自己是被迎來的，李開心就不是。

　　爺爺說李開心本來不叫李開心，李開心叫李軍，李開心出生那天爸爸跑李開心家炫耀張高興的名字，說張高興一聽就比李軍開心，李開心他爸一聽不高興了，憑啥就你家娃開心，我家也要開心，所以李軍就變成李開心了。

　　“張高興，叫你吃飯呢，你是聽不見嗎張高興。”

　　小叔又催了，張高興一著急就扭過身子回應(yīng)小叔。

　　“我玩游戲呢，我不吃飯。”

　　張高興剛說完，小叔還沒回話呢李開心就大聲笑了。

　　“張高興輸了，張高興輸了，哈哈哈哈哈?！?p>　　沒等張高興反駁呢張高興那單眼皮菱角分明的小叔已經(jīng)走到他們跟前了。

　　“李開心，我剛路過你家看你媽已近在洗碗了，你還不趕緊回家吃飯？還有你們幾個，放學(xué)不回家吃飯玩啥呢，學(xué)校還沒玩夠?！?p>　　說著拽著張高興衣領(lǐng)子帶著往家走，幾個小孩嘴里也喊著回家吃飯了都跑了。

　　張高興這些同齡小孩經(jīng)常玩到忘了回家吃飯，剛開始大人喊得時候根本喊不動，好多小孩回到家家里鍋都洗完了。

　　也就前兩天在市里上大學(xué)的張高興小叔張建偉大學(xué)畢業(yè)回到家還沒找工作才天天喊張高興回家吃飯。

　　張家一共五口人，張高興爺爺張有德、張高興爸爸張建明、張高興媽媽羅梅梅、張高興小叔張建偉加上張高興。

　　張高興85年出生的時候張建偉在學(xué)校準(zhǔn)備初中畢業(yè)考試沒能回來，初中畢業(yè)后張建偉又去了縣里讀高中，因為路途遙遠(yuǎn)路上都是黃土路，所以張建偉高中期間只有寒暑假回家，去市里上大學(xué)后更是很少回來。

　　張建偉對張高興那是真寵著，到飯點孩子不回家吃飯村里大人是不會專門一直找著讓回家吃飯的。因為以前找過一個個都不回家，大人也就不找了，覺得孩子餓了會自己回來。

　　回來是會回來，但大部分回去的時候家里鍋都洗了，大人不給慣毛病，小孩也不怕吃不上飯，小孩餓了都是偷吃涼的饅頭配著大蔥邊玩邊吃，當(dāng)然被發(fā)現(xiàn)還是會挨打。

　　也就張高興小叔這幾天在家天天喊張高興回家吃飯。

　　張建偉畢業(yè)的時機(jī)也是有點不太美妙，90年開始，他們學(xué)校因為不是師范類學(xué)校不在國家分配工作范圍內(nèi)。張建偉91年畢業(yè)就沒有工作，只能回家自己找工作。

　　張建偉回家待一周了，整天被退休在家的老教師張有德催著快去市里找工作都崔煩了，每次張有德都愁著一張臉對著張建明，一看見張建偉就嘆氣，看的今年22歲的張建偉自己都想嘆嘆氣。

　　“唉”

　　張建偉一手拎著張高興嘴上還嘆著氣。

　　“高興呀，你是不是又胖了，怎么感覺小叔要拎不動了。”

　　張高興被衣領(lǐng)勒的快要翻白眼了，哭腔都出來了。

　　“小叔討厭，小叔放開我，我要自己走?！?p>　　張建偉一聽這話立馬放下張高興，這次改拽著張高興手脖子向前走。叔侄兩到家的時候家里三個人都吃上飯了。

　　“你兩趕緊的，自己去拿碗自己去盛飯快點吃飯?！?p>　　依舊急性子的羅梅梅催促道剛進(jìn)門的兩人。

　　張家不大的院子就兩間房子。一間張有德和小兒子睡，一間張高興一家三口睡。

　　院子在左邊靠黃土墻的地方用藍(lán)白相間的彩色塑料布搭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棚子。棚子里用紅專頭砌了一個鍋灶，離鍋灶不到兩米地方又用紅專頭砌了一個正方形臺子，上面鋪一個油布用來做飯桌。

　　一家五口人就在這張桌子上吃飯。

　　張建偉拿了兩個碗給自己和侄子盛了飯，剛坐下吃了口飯，就聽自家老爹又開始看著自己嘆氣了。

　　“唉”

　　張建偉麻了，整個人都要麻了。

　　張高興端著小叔遞過來的碗高興的吃著飯，吃幾口還要哼哼幾聲歌唱，這真是慘烈的對比。

　　張建明看著自己兒子，再看看自己弟弟，吃著吃著笑噴了飯。

　　“你干啥呢？這飯桌上菜還能吃嗎？”

　　張有德一巴掌上去張建明也不笑了。

　　張高興歌是越哼越起勁。

　　張高興心想。“讓爸爸昨天拿走爺爺給自己的一毛錢，讓小叔剛勒自己脖子，哼?！?p>　　……

　　”爸，我明天就去市里，和我同一個財務(wù)專業(yè)的同學(xué)，我回家那天說是要開個財務(wù)公司讓我去幫忙，我明天就走了，先去看看，行的話就去干了?！?p>　　吃完飯張建偉追著自己爸說道。

　　”去吧，趁早去，早點工作早點踏實，唉“

　　張有德看著張建偉嘆聲氣回房午睡去了。

　　張建偉真是搞不懂了，怎么說要去工作了爸還嘆氣，張建偉轉(zhuǎn)身回去廚房讓嫂子大哥午睡去自己去洗碗了，也不去想自己爸咋想的了。

　　張高興偷摸跟著爺爺進(jìn)屋里，看見爺爺爺歪著嘴角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爺爺看見自己了，又立馬嚴(yán)肅了。

　　”爺爺，我要和你睡“

　　張高興見爺爺看見自己了，高興的對張有德說道。

　　六歲的張高興不知道爺爺這是對小叔實行的打擊式教育法。

　　張建偉實在是太自信了，自信過頭了，每次考試總覺得自己會全校第一，其實也就中等。這次找工作也是一畢業(yè)就先回家，也不怕自己再去找工作沒崗位了，還總覺得自己一出馬一個頂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