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能不能別鬧?
白悠能感覺到陸云驍朝著她走來了,但是她沒有理會,就那么倔強(qiáng)的偏著腦袋,看都不看他一眼。
陸云驍把水杯拿了過去,把剩余的水倒掉,然后在飲水機(jī)接了干凈的水。
遞給她,只有簡短的兩個字,“喝水?!?p> 語氣倒也不冷,只能說是溫和,可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就會給她一種,他是不耐煩,勉強(qiáng)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她的感覺。
是因?yàn)樗芙^了他派來照顧她的劉媽,然后又因?yàn)樗撬钠拮?,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拋下她。所以才會來照顧她的嗎?p> 他是不是很不耐煩,很煩躁,覺得她任性又無理取鬧?
白悠越想越心涼,越想越難過,然后哭了。
哭起來也沒什么聲音,就只是默默的流淚,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可憐又無助的。
陸云驍看她還不搭理他,終究是忍耐不下去,加重語氣直接說道:“能不能別鬧?!你……”
一句“你身體什么情況你不知道是嗎”只來得及說了一個你字,然后就看到晶瑩透徹的液體從空中掉下來,然后落在了被子上,白色的被套,打濕了一個小圓圈。
陸云驍身體僵硬了片刻,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在那個濕掉的圓圈上,看了又看,然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什么。
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繞到床那邊。
可是白悠不給他看的機(jī)會,直接倒下去,然后把被子拉到頭頂,蓋住了自己。
陸云驍就算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什么,況且他壓根就不遲鈍。
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心思計較她鬧不鬧脾氣,生不生氣了的事情了。
她哭了。
這個認(rèn)知,忽然讓他變得無措了起來,緊皺的眉頭懸上了擔(dān)憂。
坐在床邊,動手去拉她的被子,可是白悠的手勁很大,牢牢的拽著被子,就是不松手。
拽著被子的手,很清晰的就映入了陸云驍?shù)难鄣?,手背上長長的血痕,針眼那塊青了不少。
陸云驍瞳孔猛的縮了一下,看了一眼吊瓶,里面的液體,還有一半。
陸云驍忽然動了怒火,一個用力,把被子徹底的掀開了,穿著病服的白悠,就那么蜷縮著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被陸云驍掀的扔在了一邊。
看著床上的人,陸云驍把所有的不滿都壓了下去,伸手摁了呼叫鈴。
等護(hù)士進(jìn)來之后,冷著聲音說道:“給她重新打吊瓶?!?p> 護(hù)士看了看情況不明的兩個人,然后又看了看吊瓶。
液體還有一半,但是針頭被拔了,扔在了一邊。任由液體留在地上。
再看看這兩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被子被掀的推在床尾,病床上的人蜷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弱小無助,男人臉色陰沉,胸膛一起一伏,看的出來,被氣得不輕。
護(hù)士被這樣的氣氛給嚇到了。也不敢說什么其他的,直接轉(zhuǎn)身配藥去了。
住在這里的人,一般都是大戶人家,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失業(yè),她除了乖乖聽話,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護(hù)士配藥的速度很快,幾分鐘后,就拿著新吊瓶進(jìn)來了,扎針的時候。
護(hù)士害怕白悠拒絕,當(dāng)她握住她的手而沒有遭到拒絕的時候,她差點(diǎn)喜極而泣,太不容易了。真的。
扎針的時候,陸云驍就在旁邊看著。在她要扎下去的時候,長時間保持沉默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動作輕一點(diǎn)?!?p> 護(hù)士竭力的控制住自己,才沒有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本來不緊張的,可是他一開口,她就忽然緊張起來了。
況且兩個冷戰(zhàn)吵架的人,竟然會互相關(guān)系,這么愛,吵什么架啊,她一個小護(hù)士,真是招誰惹誰了?
心里不滿極了,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放輕了不少,索性白悠還算配合,針扎的比較順利,液體推入到她身體的那一刻,護(hù)士如釋負(fù)重的松了口氣。
然后對陸云驍囑咐了一下注意事項,就趕緊溜之大吉了,再在這里待下去,她難保不會壓力過大,噶這里了。
護(hù)士離開,病房重新安靜了下來。白悠依舊躺著,但是閉著眼睛不說一句話,眼睫毛還掛著濕意,陸云驍看到了,心沉了沉,剛才不是錯覺,她是真的哭了。
男人把人伸手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這個時候的白悠,倒是聽話的很。陸云驍抱她,她也不拒絕了,只是臉色很冷,擺明了不想搭理她。
司宥禮搞得小動作,陸云驍不知道,看她這個樣子,只是以為她是因?yàn)橛鄥挼氖虑椋退麘Y氣。
嘲諷的勾了勾唇,沒想到,他竟然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
陸云驍把水遞到她唇邊,平靜溫和的開口說道:“我讓劉媽回去煮粥了,應(yīng)該快來了,你先喝點(diǎn)水,燒了這么久,不是很難受嗎?”
聽到他的聲音,白悠就更委屈了,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她早就說過,愛情這玩意,沾不得,如今倒好,她真的把自己成功的搭進(jìn)去了。
白悠低頭,喝了幾口水,就像陸云驍說的,她已經(jīng)燒了這么久,嗓子早就干澀的厲害,如今遇到水,就像是渴了很久一樣,大口大口的喝著。
一杯水,被她喝完了。
白悠喝的很急,陸云驍蹙了蹙眉,安撫道:“慢點(diǎn),免得嗆到了?!?p> 一杯水喝完,陸云驍把人松開了,把枕頭墊在她的背后,讓她靠在床頭。
“還要嗎?”
白悠搖了搖頭。
陸云驍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去了窗子那。
然后白悠就看到他掏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接電話的人速度很快,撥打電話的聲音響了沒多久,就被人接了起來。
陸云驍吩咐的很簡單,“把需要我簽字的文件給我拿過來吧,公司那邊,你看著?!?p> 白悠低垂著眼眸,心思浮動,聽他的意思,今天應(yīng)該會待在醫(yī)院里。
陸云驍打完電話,就看到白悠低著腦袋。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嘲諷的勾了勾唇,起身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不溫不火的說道:“剛才她不是進(jìn)來看你了嗎,她的狀態(tài)你也看到了,比以前好很多,我知道你不滿我瞞著你,可是怪我是一回事,別拿你自己的身體來膈應(yīng)我,對自己不劃算,不是嗎?!?p> 白悠抬起頭看著他。眼底是震驚,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陸云驍看她這個反應(yīng),倒想笑,這么驚訝做什么,是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的戳穿她的心思嗎?
陽臺冷凍,重感冒,不吃不喝,趕走他派來照顧她的人,拔掉吊瓶,他怎么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氣性,原來這么大。
當(dāng)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fù)他,拿自己的身體來報復(fù)別人,她也真的能做的出來。
可笑的是,他還真的被她報復(fù)到了,看她病成這個樣子,于心不忍是真的,妥協(xié)也是真的。
以后在余厭的事情上,他真的不敢動任何的念頭了,她的報復(fù),可真狠。
白悠這個時候,好像才意識到陸云驍?shù)降资鞘裁匆馑?,諾諾的開口,“我沒有……”
“沒有?沒有故意感冒?沒有不吃不喝?沒有躺著不動?沒有拔掉吊瓶?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你也是舍得,我都舍不得,你卻如此大方,是不是有點(diǎn)本末倒置了呢,嗯?”
平淡的話語里,充滿了嘲諷。
然后白悠的心,就像是開了一個大口子,寒風(fēng)冰雪,呼呼的往進(jìn)灌著,麻木的沒了感覺。
看著男人,呆呆的沒了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