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陰陽怪氣
幾乎是在初沫的話剛出來的時候。陸云驍?shù)哪樕鸵呀?jīng)難看的不像樣子了。渾身上下都縈繞著冷冽肅殺的氣息!
白悠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因?yàn)槌跄瓕λ鹆藲⑿?,所以動怒了?p> 可是這個時候,不是他動怒的時間,周老爺子在這里,有些戲份,還得演下去。
白悠伸手拽了拽陸云驍?shù)氖?,用力的捏了捏,給他安撫,讓他不要著急不要擔(dān)心,這種小事,她還能解決。
白悠慢悠悠的往前走了一步,玩味的看著初音,笑著說道:“不知道初小姐對我的這個證據(jù),可否滿意?”
初音整個人就像是經(jīng)歷了巨大的打擊,陷入那種悲傷的情緒里,久久的回不過神來,眼眸之中,都是難以掩飾的傷痛。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愧疚難安的看著白悠,“這件事情,是我妹妹的錯,她被我們家人寵壞了,不知道是非對錯,一時糊涂,做了錯事,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起。”
白悠忽然笑了一下,說實(shí)話,她真的挺好奇,這初沫,是不是救了所有初家人的命啊。這一個兩個都這么護(hù)著她。
別的不說,在這一點(diǎn)上,初家真的挺團(tuán)結(jié)的,只是可惜了,團(tuán)結(jié)的方向搞錯了。
白悠看著初音,冷笑道:“道歉,初小姐是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句道歉來解決的?你的道歉是鑲了金邊還是鍍了一層銀啊,這么有分量?”
初音沒想到白悠這次的態(tài)度,會這么的堅決,被她的話震驚的一時沒了反應(yīng)。
白悠看出她的意外,嘲諷的笑了笑,這些人高高在上的時間久了,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法律沒有人權(quán),有的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一手遮天是吧,隨隨便便闖點(diǎn)禍,然后他們屈尊降貴的說句對不起,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放低了姿態(tài),拿出了所有的誠意是吧。
人命,在他們眼里,到底算什么?
白悠抬了抬下巴,堅定且毫不退讓的說道:“初小姐,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妹妹,找人來打我,不是隨隨便便的暴力傾向,而是專業(yè)的泰國拳擊手,泰國拳擊,生死由命,你妹妹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的命來的。”
“二十歲在你們這些家人眼里,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是在法律那里,她是一個有能力為自己錯誤買單的殺人犯!”
白悠的殺人犯一出來,初音和初沫明顯的慌了。
初沫這個時候似乎才感覺到了害怕,哽咽著嗓音緊緊的拉著初音的手,祈求道:“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
“啪!”
初沫沒有說完的話,被初音一個巴掌給打斷了。
打的是白悠沒有扇過的那邊,白嫩的臉頰瞬間就紅腫了起來,嗯,看起來倒是對稱了不少??粗€挺順眼。
和初音認(rèn)識這么長時間,她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輕聲細(xì)語,溫柔體貼,是那種真正的知書達(dá)理的千金。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么憤怒情緒起伏如此大的一面。
就是不知道這情緒,是真的為她妹妹干的事而起伏,還是因?yàn)槠渌氖虑椤?p> 這個人,雖然看著簡單,但是想要真正的看懂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起碼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能判定,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的心思,不比陸云驍?shù)臏\。
這么一說,其實(shí)他們倒也般配。
初沫被初音的那一巴掌明顯打懵了,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捂著被扇腫的臉,呆呆的站在原地。
看的出來,初音這一巴掌,對她的打擊確實(shí)挺大,那么一個瘋子。這個時候都正常了不少,也是不容易啊。
初音眼眶含著淚,但是就不是不掉落下來,脆弱中帶著倔強(qiáng),讓人看著就心疼,聲音雖然帶著哽咽,可是卻堅硬的擲地有聲,“初沫!你平時里打打鬧鬧也就罷了,沒有鬧出事,我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誰讓你從小就身體不好,我們寵著你嬌慣著你,也是正常,可是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過分,越來越不知對錯了?!?p>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教唆殺人嗎,你知不知道買兇殺人的罪名有多重,你知不知道如果楚小姐真的追究你的責(zé)任,你得坐多少年的牢嗎?你是想讓叔叔嬸嬸氣死是不是?”
周老爺子眼眸瞇了瞇,嘴角忽然勾了勾,然后咳了咳,說道:…“今天的事情是在周某舉辦的晚宴上發(fā)生的,這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我也有責(zé)任,不如這樣,我們?nèi)フ写易模词珠g門口,多少有點(diǎn)不方便,更何況這么多人呢?幾位說是不是啊?!?p> 白悠看著笑的一臉慈祥的周老爺子,嘲諷的笑了笑,要么說這周家沒個經(jīng)商天賦的人,但是周家卻能屹立這么多年呢,這當(dāng)家人全身上下長滿了眼,一個眼一個騷主意,這不就保住了嘛。
想用這招,縮小范圍,說好聽點(diǎn),是換個適合談話的地方,說難聽點(diǎn)就是私底下解決,這算是讓初家欠他一個人情?
他要那么多的人情做什么?
不過他愿意給這個臺階,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順著這個臺階走下來了。
初音眼眸轉(zhuǎn)動,這周家為什么要無緣無故的幫助他們?
白悠笑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老爺子說的是,這里確實(shí)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那我們就換個地方?”
陸云驍看了一眼自家媳婦,沒有說話。
她骨子里面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人,里面上是順著周老爺子的話。實(shí)際上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這里面就簡憶宸心最大,吃瓜是挺快樂的,但是站著也挺累的。
一聽到可以換個地方,還可以坐著,他就激動起來了。
“換個地方?這個可以!”
陸云驍:“……”
他和白悠一個腦子簡單到極致,一個心眼多的實(shí)在。性格反差極大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還能成為好朋友,他也是不能理解。
周老爺子聽到白悠的話,滿意的笑了笑,隨后又把視線放在了陸云驍?shù)纳砩稀?p> 笑著說道:“陸先生,依您之見,您看?”
陸云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收到了白衣警示的視線。
陸云驍:“……”
這丫頭反反復(fù)復(fù)的折騰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罷了罷了,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的,要是不依她,估計回去和他又能鬧好久。既然都是鬧,那就讓她鬧別人好了。
陸云驍看了看白悠,依舊保持著他的高冷之姿。隨口說道,“那就依她吧。”
白又對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陸云驍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折騰起來是真的廢人。
十分鐘之后。
整個會客室就剩下幾個當(dāng)事人,陸云驍,簡憶宸,白悠,周老爺子,再然后就是初家兩姐妹。
或許是看出了白悠態(tài)度堅決,初音這次姿態(tài)放的特別低,他對白悠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愧疚的說道,“白小姐,我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好,我們家人因?yàn)檫@個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讓她養(yǎng)成了如今膽大包天的性格。以及沖動的性子。我知道這次是她做的太過分了。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們都可以滿足你,還請你能夠私底下解決?!?p> 簡憶宸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看著初音,嘲諷而犀利的說道:“別人不知道我陸哥有多寵她,你還不知道?”
簡憶宸說完這句話,胳膊忽然被白悠擰了一下。
簡憶宸疑惑的回過頭,然后就對上了白悠警告的眼神,他忽然間想起來剛到這兒,他們兩個玩的那個游戲,那會兒他以為那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趣,如今看來恐怕還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簡憶宸忽然心虛了一下,他該不會是壞了他小嫂子的什么好事兒吧?咳了咳,然后又接著說道,“雖然白小姐是我陸哥的一個情人,但是我陸哥這人出手大方,而且向來護(hù)短,他的什么要求,我陸哥不能滿足?需要你一個外人幫他,我這邊建議呢,你有這個時間,有這個想法,不如回去好好的勸勸你家人,讓你妹妹乖乖準(zhǔn)備坐牢好了。免得再出來禍害別人!”
看不出來,他還能強(qiáng)行找補(bǔ)。
孺子可教,演技進(jìn)步了不少,不錯。
不過她對這初音的意見,還是一如往常的大呀。
他這番話說出來,不知道得把這兩人氣到什么程度。
果不其然,初音和初沫的臉色一個比一個慘白。
周老爺子在這個時候又開始出來和稀泥了。
“如今這年輕人都喜歡折騰玩鬧,只是簡單的開個玩笑,大家何必這么較真呢?不至于,不至于,沒那么嚴(yán)重,有什么話大家好好說?!?p> 白悠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別的不說,這老頭的忍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今晚這個宴會是他苦心經(jīng)營籌劃了好長時間才舉辦的,好不容易和艾瑞卡搭上了橋,不炫耀炫耀怎么對得起他周家的身份,這炫耀還沒開始,好好的一個宴會就被她搞砸了,他不僅沒有惡語相向,反而笑模笑樣的和他們討論這件事情,這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哪里還能像他這么淡定。
白悠好笑的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周老爺子不愧是活了大半百的人,這看事情就是透,別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dú)⒛?,你還要感謝他的玩笑,看來這周家能發(fā)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和周老爺子的心懷大度,脫不了干系啊,只不過我畢竟是一個女人,做不了周老爺子這樣心懷大度的人,別人傷害我一分,我自然是要索要十分。不然今天放過了她,誰又能保證我明天會不會再次折在她手里呢?這有再一再二也就罷了,我總不能再有一個再三再四,你說是吧?況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初小姐因?yàn)檫@個找我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下殺手,誰知道下次又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呢?周老爺子就能保證她以后會從心向善,不找我麻煩?!?p> 周老爺子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那么僵硬在了臉上。
明明嘴角還勾著,可是眼眸里面全是暗黑的冷意。
他在隱忍怒氣,白悠知道,但是她并不關(guān)心。
她倒要看看,這個老頭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簡憶宸一臉佩服的看著白悠,不愧是他的小嫂子,這戰(zhàn)斗能力就是強(qiáng),三言兩語就把這個狡猾的狐貍懟的無話可說。想踩著他小嫂子賣人情,也要看他小嫂子愿不愿意做那個冤大頭。
初音這會兒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她把姿態(tài)放的那么低,好話都說盡了,可是白悠還是不肯退讓一步。
“那楚小姐究竟想怎樣?”
“喲,這會兒不裝了?”
簡憶宸看著初音冷臉說出那句話,終究是沒有忍住,陰陽怪氣的懟了一句。
白悠:“……”
陸云驍:“……”
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嘴碎。
就知道的說初音和陸云驍過去有一段,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簡憶宸和初音有什么感情糾葛呢,橫看豎看就是看她不順眼。
“想看熱鬧就安靜的看,再說話就把你扔出去!”
沉默了好長時間的陸云驍,終究是忍不了簡憶宸隨時隨地的插話了。
這場鬧劇,陸云驍?shù)拇嬖诟袠O低。前前后后一個小時快過去了,他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到十句。
就只是安靜的坐在白悠旁邊當(dāng)一個隱形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性子冷,不喜歡摻和這些無聊的事,所以才會保持沉默。
可是這會兒他開口說話了,初音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沒忍住,眼眶迅速的紅了起來。
期期艾艾的看著他,心碎的喊了一聲“云驍”。
這個心機(jī)女!
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當(dāng)著他小嫂子的面勾引他陸哥,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剛想開口說話,又忽然間想起了他陸哥剛剛警告他的話,又憋屈的把話咽了回去,仇恨的瞪了一眼初音。
陸云驍似乎是沒有聽見她那一聲云驍,不冷不熱收回視線,對著白悠說了一句,“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就說出來。只要你想,我就能幫你辦到?!?p> 初音剛剛?cè)紵饋淼男』鹈缢查g就被陸云驍?shù)倪@一句話滅了,而且滅的徹徹底底,再也激不起來起來半點(diǎn)浪花。
周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比調(diào)色盤還要精彩。
白悠點(diǎn)了點(diǎn)頭,嬌滴滴的說道,“我知道了,陸先生,謝謝陸先生?!?p> 陸云驍:“……”
她是不是演戲演上癮了?
白悠也被自己這操作給惡心到了,強(qiáng)忍著惡心,然后又開始和初音對談。
“初小姐,你妹妹要是12歲,我還可以理解她什么都不懂事,普通法律不懂,人命不懂,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他是20歲,她一不是智障,二不是腦殘,怎么就不懂了?”
“你們家人看在她體弱多病的份上,無限的包容她,疼愛她,那是你們的事,但是她隨隨便便出來找別人的麻煩,甚至對別人下手,這就不僅僅是你們的家事,而是有關(guān)他人生命的問題。”
“既然你們家教不好,他那就交給警察吧。在警察那里他或許能懂事一點(diǎn)?!?p> 初沫忍了那么長時間,終究是忍不下去了,她憤怒的站了起來,指著白悠罵道:“賤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搶走了屬于我姐姐的幸福,霸占了他的男朋友,你不知廉恥,你個小三,賤人!去死!”
白悠一點(diǎn)也沒生氣,反而笑的更加開心,“先別著急罵我,等到了監(jiān)獄里面,你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慢慢的罵。簡憶宸,報警!”
“好嘞!”
……
初沫在尖叫和人力的掙扎中被警察強(qiáng)行帶走。中途他甚至抓破了警察的臉。被冠上了襲警的罪名。
白悠一看,頓時樂了,笑著說道:“初小姐,故意殺人已經(jīng)是一個不小的罪名,你要是再加上襲警,可是罪上加罪。這沒個十年八年你可能都出不來。你現(xiàn)在才二十歲,判個十年也才30歲,挺好?!?p> 簡憶宸:“……”
見過損的人,但是還真沒見過這么損的人。
初音最后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把求救的視線又放在了陸云驍身上。
看著陸云驍,初音心疼的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疼的她快窒息了。這個男人,是她年少就喜歡的人,他是神明降世的少年,有教養(yǎng)有學(xué)識,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讓她發(fā)瘋般的著迷。
曾經(jīng)他也會對她笑,也會低頭聽她講話,可是如今,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再也沒有了溫暖,有的只是鋪天蓋地的冷冰碴子。
她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把所有呃難過全部隱藏了下去,堅定的抬起頭,直視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云驍,我知道沫沫這次犯了錯,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對她網(wǎng)開一面,她才二十歲,如果真的進(jìn)了監(jiān)獄,那她這輩子,可就毀了?!?p> “她毀掉的別人,還少嗎?”
對于初沫找人對白悠動手這件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可是他不發(fā)表,并不代表他對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看法,他不發(fā)表意見,不插手這件事情,只是因?yàn)樗饝?yīng)過那個丫頭,不打擾她,不干涉她,完全尊重她,所以他才看著她解決這件事情。
只能說,那個丫頭還是太善良,別人都那么欺負(fù)她了,她只是報了警,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不出面壓制,今天晚上那個女人就會從警局出來。
他不插手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給了他們臉面,如果讓他出手解決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讓那兩個泰國拳擊手,把施加在白悠身上的拳頭,一拳一拳還給她。
他都舍不得罵一句的人,被他們?nèi)绱似圬?fù),是不是他不發(fā)話,他們就覺得這件事情,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陸云驍俯視著站在他面前,不知如何自處的初音,嘲諷的說道:“知道你們初家護(hù)犢子,旁人的命不是命,只有自家的命才是命,她坐牢就是毀了,那她傷害別人的時候,怎么不說別人的人生毀了。別說她管沒有坐牢嗎,她就算是坐了牢,出來也才三十來歲,大好的年紀(jì),怎么就毀了?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她既然做了那些事情,就應(yīng)該去承擔(dān)屬于她的責(zé)任,別想著跑,也別想著推脫?!?p> 初音的臉色,就在陸云驍?shù)脑捴?,漸漸的慘白了下來,徹底的失去了血色。
陸云驍?shù)倪@番話,對她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她都搬出來他們過往的交情,可是陸云驍不僅沒有動容,反而態(tài)度十分堅決,那就說明,她眼中的那點(diǎn)過往交情,在陸云驍?shù)难壑校赡苁裁炊疾皇恰?p>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心狠起來,也是真的心狠。
陸云驍看著一臉沉重的白悠,不知道她這小腦袋瓜里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在出神,就是在出神的路上。
業(yè)務(wù)比他還要繁忙。
“走了!”
伸手敲了敲白悠的小腦袋瓜,提醒她可以回家了。
陸云驍對周老爺子,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好態(tài)度,他的人把他舉辦的宴會就那么毀了,他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不過也是,讓他陸云驍解釋的人,不是他們周家可以夠的上的。況且他的人是在他的地盤上出的事,他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估計已經(jīng)是客氣了。
看著臉色陰沉到已經(jīng)連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周老爺子,陸云驍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只是略微客套的頷了頷首,說了一句,“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時間了,在上門拜訪?!?p> 周老爺子明明氣的要死,可是臉上卻不能有一丁點(diǎn)的情緒,聽到陸云驍?shù)脑挘┯驳男α诵?,還要裝作大度的說道:“陸總您客氣了,您能賞臉來參加周某舉辦的宴會,已經(jīng)是周家高攀了?!?p> 陸云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們先告辭了。”
白悠:“……”
周老爺子恭維他說了那么多,甚至不惜把周家的姿態(tài)放的那么低,可是他倒好,不僅沒有客氣,反而十分大方的點(diǎn)頭受下了。
要她說,這惡人就得他陸云驍來做,做的理直氣壯,別人還不能說什么,想想都覺得爽。
陸云驍牽著白悠的手,從周老爺子身邊經(jīng)過。
靠近周老爺子的時候,白悠故意問道:“周先生,請問阿炎在哪,他說讓我今晚找他,他有禮物送給我,可是到現(xiàn)在也沒見到人,不知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在白悠話剛說出口的時候,周老爺子就抬頭看了一眼陸云驍。
他依舊無動于衷,仿佛剛剛白悠的話,他并沒有聽到一樣。
不管是情人還是女朋友,聽到屬于自己的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打聽另外一個男人,正常人應(yīng)該是憤怒加生氣的,可是陸云驍?shù)哪樕喜粌H沒有情緒,反而透著淡淡的喜悅。
周老爺子有點(diǎn)摸不清陸云驍對白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想法了。
難不成他們真的只是簡單的那種關(guān)系,他對這個女人,半點(diǎn)感覺都沒有?
還有這個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打聽周炎,還把他們的關(guān)系說的那么曖昧,是在挑釁他嗎,她是覺得反正和陸云驍不可能走到最后,所以又想勾搭上周炎是吧。
她癡心妄想!
白悠看著周老爺子越來越冷的臉色,笑了笑,“怎么,這個問題,周老爺子很難回答嗎,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周老爺子了。我待會打電話,問問他,說好有禮物送給我怎么就不見人了呢?”
周老爺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聲音明明在笑,可是白悠就是聽出來一股咬牙切齒,“楚小姐說笑了,小炎去了分公司,那邊出了一點(diǎn)事,他過去處理了?!?p> “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周老先生了?!?p> 白悠說完,也不和他說再見,直接跟著陸云驍走了。
簡憶宸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出來就只看到陸云驍和白悠的背影,頓時就急忙的喊道:“唉,你們等等我啊?!?p> 從周老爺子身邊急匆匆的跑過去,依舊招呼都沒有打。
周老爺子冷著臉色,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敲!
欺、人、太、甚!
那個小蹄子,他絕對不會留她!
簡憶宸跑著追到陸云驍和白悠,頓時不滿的嚷嚷道:“你們也太不仗義了,竟然說走就走,都不和我打聲招呼,把我一個人留在那里,你們簡直罪大惡極!”
白悠好笑的看著他,調(diào)侃道:“喲,新學(xué)會了一個詞語啊,不錯,有進(jìn)步?!?p> 簡憶宸:“……”
陸云驍拉著白悠,對簡憶宸說道:“你車在那邊,你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回去了?”簡憶宸疑惑的看著陸云,有點(diǎn)不明白他話是什么意思?!澳悄銈?nèi)ジ陕???p> “我們回家,你要和我們一起?”
“哦對,該回家了啊。”
啥玩意。
簡憶宸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好吧,快樂!時間總是短暫的,既然這樣,那拜拜,明天約司宥禮,一起聚聚吧,好久都沒有聚過了?!眑
陸云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此沒有意見,“你要是能把他約出來,到時候通知我時間地點(diǎn)就好?!?p>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啊,到時候可別工作又忙起來了,那就不好玩了哦?!?p> 陸云驍懶得搭理他,拉著白悠直接轉(zhuǎn)身走了,只留給簡憶宸一個背影。
簡憶宸看著那兩道絕美的背影,感慨道:“這夫妻做久了,連缺德干的事,都有雷同,這兩個人,太恐怖了,惹誰都不能惹他們。嗯,不能惹他們?!?p> ……
陸云驍看著白悠,低低的嘆了口氣,問道:“那兩個泰國人,有沒有傷到你?”
白悠很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她們是下了死手的,一招一式都是沖著致命來的,我有的躲閃不及,多少會傷到。”
陸云驍一聽白悠這話,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緊繃著神情,問道:“傷到哪里了,我看看!”
在洗手間的時候,他看她外面沒什么傷,就以為她真的沒事,可是卻忘了,那些人是拳擊手,傷人也在身體上。
白悠被陸云驍說的頓時尷尬了起來,抬手刮了刮眉毛,說道:“那個,在身上,要回去才能看?!?p> 胸口,大腿,還有后背,這會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說,初沫這次找人,是有點(diǎn)水平在的,身手極為厲害。
踹在她身后的那幾腳,她當(dāng)時差點(diǎn)沒忍住,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因?yàn)榈乖诘厣?。她就徹底的沒了反抗的余地,她當(dāng)時可能就堅持不住了,這會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自己依賴的人就在身邊,白悠第一次感受到了脆弱,聳了聳鼻子,撒嬌道:“陸先生,我這會渾身都疼,走不動路了?!?p> 陸云驍字聽她受傷了。整個人都心疼的離開,聽她這么說,立馬就想把人打橫抱起來。
可是白悠阻止了他,笑著說道:“忽然想起來,我長這么大,好像還沒被人背過,你要不背我吧陸先生?!?p> 今晚的月色很亮,亮的陸云驍足以看清楚白悠眼底的水痕,還有濕潤的睫毛。
心忽然難受的厲害。
轉(zhuǎn)身蹲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卻那么毫無防備的把后背交給了白悠。
白悠笑了笑,一點(diǎn)也不客氣的趴在了陸云驍?shù)谋成?,讓他將自己背起來?p> 陸云驍?shù)谋澈軐?,也很暖和,白悠忽然覺得無比的安心,仿佛這個背,她真的可以放心的靠著,依賴著。
原來有一天,她也會被人珍惜的背起來,就像是對待珍藏品一樣的被對待,也會有人給她撐腰,在她被別人欺負(fù)的時候,站在她的面前,替她解決那些麻煩。
她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享受過溫暖,院長照顧不過來那么多的孩子,能管住溫飽已經(jīng)是實(shí)屬不易了。
其他的,幾乎是奢求。
從小到大,每次被人欺負(fù)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剛開始會反抗,可是反抗沒有用,她的身板太小,扛不住揍,那些年齡大一點(diǎn)的孩子,手勁很大,她身上,渾身上下都是青紫。
那種生活,她過了十年,在上初中的時候,她離開了孤兒院,住進(jìn)了宿舍。
從那個時候,她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好不容易才脫離了挨打的生活,絕對不可以再被人欺負(fù)。
不可以被別人踩在腳底下,連翻身都困難,不可以把明明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卻軟弱的讓給別人,也不可以再被動挨打。
那個時候,學(xué)習(xí)成績好的,有獎金,有班主任的關(guān)心,有教導(dǎo)主任的信任,有同班同學(xué)哦仰慕。
為了那些安穩(wěn),她開始拼了命的學(xué)習(xí),比別人努力千倍萬倍,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心血更多的時間,花費(fèi)在學(xué)習(xí)上。
后天的努力加上她的聰穎,她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fèi)。
從此之后,她所在的年級,全級第一都是她的。
班主任會時不時的過來關(guān)心她,同學(xué)會仰慕她。
看向她的眼神,終于不再是冷漠鄙夷不屑的嫌棄,而是憧憬敬佩的羨慕。孤兒院的生活,她好像真的擺脫了一樣。
后來上高中,上大學(xué),她的成績都名列前茅,她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夸獎和羨慕,掌聲和鮮花,越來越多,她的生活,好像徹底的熱鬧了起來,可是她卻越來越孤獨(dú),人深處熱鬧的環(huán)境中,心卻在漂浮的孤島上,沒有定所。
后來接觸到了醫(yī)學(xué),了解到了法醫(yī),那份職業(yè),幾乎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可是她卻覺得它是一份近乎完美的工作。
每天和逝者打交道,沒人會干擾她,也沒人會因?yàn)橐恍﹣y七八糟的事情,三番兩次的煩她。
從高三的時候,她就堅定了自己的職業(yè),法醫(yī),她的大學(xué),將會為這份職業(yè)做準(zhǔn)備。
她拒絕了出國留學(xué),拒絕了學(xué)校的留校,拒絕了各個醫(yī)院的邀請,一心都撲在了法醫(yī)上。
碩士畢業(yè)之后,她就去了警局,正式開始了她的法醫(yī)。
這份工作,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樣,沒有人煩她,也沒有人會因?yàn)橐恍﹣y七八糟的事情,不斷的找她麻煩。
那些困擾她的事情,似乎是瞬間得到了解決。
她真的很享受這份職業(yè),享受她給自己帶來的那份安寧和穩(wěn)定。
只是可惜,她的法醫(yī),只做了一年,就被人給奪取了生命。
不過幸好,老天眷顧她,讓她借著楚瀾希的身體,復(fù)活。
這可能是她的人生中,最大的運(yùn)氣了。
以前的生活真的很難熬,日子也過得很苦,她為了不再受別人欺負(fù),學(xué)了散打和格斗術(shù),后來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解決,可是身邊總是有人陪著我。
他沒有底線的寬容她,包容她,任由她去處理任何的事情,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幫她。
那份安心,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享受到了。
可是這個男人,讓她有了依靠,他讓自己覺得,原來她并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他。
她也不再是漂流無依無靠的孤家寡人,而是有了家。
他的背很寬很厚,她靠在上面,可以獲取安心,可以沒有任何想法的依賴他。
白悠抱著陸云驍脖頸的手,用了幾分力道,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道:“陸先生,能遇到你,很幸福?!?p> 謝謝你,做我最堅實(shí)的后盾,謝謝你,無論我做什么,都無底線的包容我。
謝謝你,毅然決然的闖入我的世界,謝謝你,收留了靈魂和肉體都破碎的我。
只要他別放開自己的手,她一定,永遠(yuǎn)的陪在他的身邊,一輩子。
背著白悠的陸云驍,聽到背上人的輕聲細(xì)語,溫和的笑了笑,他的小妻子,開始依賴他了。
她前半生過得那么苦,那么累,他一定會讓她的余生,幸福快樂。
陸云驍緊了緊抱著白悠的手,聲音格外的溫柔,“小希,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小希,白悠的人生太苦了,不要懷念她了好不好,我們過楚瀾希的生活,繼續(xù)你喜歡的職業(yè),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p> 白悠沒有說話,但是靠在陸云驍肩膀的小腦袋,點(diǎn)了又點(diǎn),又濕意透過衣服傳了進(jìn)來。
陸云驍愣了一瞬間,忽然意識到那到底是什么,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她哭了?
陸云驍沒有問,也沒有拆穿她,就那么背著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往回走。
身上背著他的愛人,仿佛背起了他的全世界,溫暖而又刻骨銘心。
……
白悠身上的傷很嚴(yán)重,并不像她說的那樣,只是有一些青紫,而是整個背部,腰部,還有大腿,鎖骨那里,都有淤青,是黑紫色。
陸云驍把白悠的衣服往下褪一點(diǎn),看到的傷就越多,臉色就越冷。
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對她身體的時候,沒有沖動,沒有欲望,有的只是心疼和怒火。
他滿心滿眼都護(hù)著的人,竟然被欺負(fù)成這個樣子,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這么面對陸云驍,白悠還是有一點(diǎn)的難堪,咳了咳,把衣服往上拉緊了一下。寬慰道:“你別擔(dān)心,這只是看起來嚴(yán)重,實(shí)際上不疼的,真的,我當(dāng)時沒有躲閃及時,被踢到也是正常,打架斗毆,怎么可能不帶傷呢,都是皮外傷,沒多嚴(yán)重,你別擔(dān)心?!?p> “不疼嗎?”
白悠搖了搖頭,很堅定的說道:“不疼啊。”
陸云驍笑了笑,然后在她青紫的地方,伸手摁了一下。
白悠沒有防備,被疼的一哆嗦,然后悶哼了一聲。
陸云驍嘲諷的看著倒吸涼氣的白悠,“這就是你的不疼?”
他要是不摁,肯定不疼,可是他用那么大的手勁,怎么可能不疼。
白悠撇了撇嘴,底氣不足的說道:“你輕點(diǎn)不就不疼了嗎?”
陸云驍:“……”
這個沒心沒肺的玩意,遲早會把他氣死不可。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她能聽的進(jìn)去的。
他不讓她做的事情她就非得去做,犟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怎么就看上了這個沒心沒肺,腦袋還缺根筋的丫頭呢。
“我讓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倒好,直接砸了人家的洗手間,你下次砸什么,提前跟我說說,我去加固一下,到時候看能不能少賠點(diǎn)。”
白悠:“……”
陰陽怪氣是真的被他學(xué)會了,竟然和她開起了這么冷的玩笑。
要是平常,他指責(zé)她,她也認(rèn)了,因?yàn)槟切r候,卻是是她忍得不好。
可是這次,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是去洗手間洗個手而已,就被人纏上了,那他能怎么辦嘛。
況且,別人都動手打她了,用的力道還那么重,一看就是沖著她的小命來的,她還不能說幾句是不是,還不能反抗反抗,要是聽他的去做,那今天坐在這里的,可能不是她,而是一具尸體了。
況且,這人未免也太善變了,明明剛才還說好好疼她愛她護(hù)她呢,結(jié)果這一個小時不到,就變成了這樣,兇巴巴的,一點(diǎn)也不溫柔,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就不應(yīng)該信他的話。
白悠冷哼一聲,“人都打到我身上了,我還要忍,再忍下去,我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嘛,這人非要怪罪到她的頭上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
陸云驍摸了摸她的腦袋,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說到底,我也有責(zé)任。”
嗯?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人是沖著她來的,架是她打的,和他能有什么關(guān)系?
白悠不理解陸云驍為什么會這么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陸云驍?shù)挂矝]讓她失望,沒讓她等太久,一邊從醫(yī)藥箱里拿藥,一邊說道、“我不應(yīng)該把你從我的視線里放走,明明知道你這個闖禍的性子,卻沒有防范,是我考慮不周?!?p> 白悠:“……”
陸云驍配好藥以后我們,坐到床邊。一邊給她涂抹,一邊說道:“如果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先不要急著打架,看能不能跑,記住,在沒有實(shí)力的時候,逞能除了讓自己死的更快,什么作用都沒有,明白了沒有?”
“那跑了之后呢?”
“跑了之后就趕緊找我。誰找你麻煩,我就幫你報復(fù)回去,這樣,你既可以報復(fù)欺負(fù)你的人。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明白了嗎?”
這個答案白悠還是比較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嗯,你這個主意不錯,我聽了。等到下次的時候,我就跑。然后找你,你幫我報仇,嗯,聽起來就覺得好爽?!?p> 陸云驍無語的看著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說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diǎn),沒有下次,這次都傷成這樣了,還沒長教訓(xùn),想著有下一次?我是不是要夸你一句,勇氣可嘉啊?!?p> 呃,高端端的,怎么又開始陰陽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