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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紙喜鵲窗花:注入祀力,死物成活,鳥鵲報春,一鳴驚人,沖天而起。
可直奔敵人,以強(qiáng)大沖勢,予以狠厲一擊。
此物為一次性消耗品,用之則毀?!?p> 招魂嫗手拿喜鵲窗花,心疼不已,這件消耗品寶貝,她多年心血積累,也就弄了兩只。
用一只少一只啊。
不過這少年身上好東西不少,尤其是那枚能夠令人身受毒瘡的扳指,更是不得了的寶貝,算下來,這筆買賣還劃算,不算虧。
招魂嫗老臉之上露出獰笑,抬眼微仰,燭光映照,老枯面孔極為陰翳。
招魂嫗體內(nèi)殘存下的祀力瘋狂灌注,甚至連那自身本應(yīng)留下抵制毒瘡的祀力也丁點(diǎn)沒留。
在她看來,殺死羅青,拿下其拇指上的祀器寶貝扳指,毒瘡自解。
只是她不知道,羅青得到扳指到如今,都不曾能用扳指解毒……
其到底能否解毒,尚未可知。
招魂嫗手上的剪紙窗花在祀力之下,頓時光芒大盛,花團(tuán)錦簇中的喜鵲一聲婉轉(zhuǎn)啼叫,隨后它便動了起來。
一雙翅膀伸展,其口中銜著的花枝吞下,腳下錦簇花團(tuán)爆發(fā)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巨芒。
那錦簇花團(tuán)如發(fā)射之物,喜鵲在那綻放出的光芒下,咻地一聲躥出!
喳——
一聲驚破九重天。
紅喜鵲拖著一條彩色長尾,直線而進(jìn)!
幾案上徐徐燃燒的停棺伴宿蠟似見到最歡喜的物什,那小小的如豆火苗轟然漲大!
幾乎瞬間,便燃燒成一團(tuán)比紅喜鵲還要奪目的熊熊大火。
那聲勢浩大,凌厲異常的紅喜鵲還未離招魂嫗之手,還未離腳下錦簇花團(tuán),即自燃起來。
待紅喜鵲射入空中時,除卻其祀力攻伐綻放的光芒外,其實(shí)還有不弱的火芒。
那快若奔雷的光芒攻來時,羅青注意到身側(cè)不遠(yuǎn)處的蠟燭變化,當(dāng)機(jī)立斷,左手并右手,兩件兵刃交錯,朝艷芒攻去,企圖抵擋下那只紅喜鵲。
紅喜鵲砰地一聲撞在兵刃上,金瓜擊頂?shù)男″N品質(zhì)低劣,無法阻擋,那橢圓錘子被開鑿出一個大大窟窿。
烙鐵以隕鐵為材,沒有在一擊之下報廢。
羅青如遭到重?fù)簦p腳離地,如脫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身后墻壁之上。
一口鮮血噴出。
將羅青射飛的紅喜鵲也沒了聲勢,啼叫之中消散于天地之間。
招魂嫗氣息紊亂,望著那根熊熊燃燒后如同回光返照的蠟燭趨于熄滅,不知那蠟為何兀然之間會呈現(xiàn)如此形態(tài)。
她目光又看向羅青。
被釘入墻中成大字形的羅青抬起一條胳膊,將其拔出,爾后胳膊彎曲,使出氣力,將整個人從墻中拔出。
丟下已不堪使用的金瓜擊頂錘,嘴角掛著血的羅青雙手握被黑狗血澆灌過的烙鐵,箭步前沖,直奔招魂嫗而去!
招魂嫗大驚失色。
剪紙窗花那般攻伐之下,居然沒死?!
轉(zhuǎn)念間,招魂嫗了然。
是那根蠟燭!
她操縱縈繞其身的兩枚祀君銅錢,只是適才祀力耗盡,那兩枚天圓地方的銅錢已然墜地。
并且,體內(nèi)瘍瘡侵襲已至。
疼痛難忍。
招魂嫗手上還有兩枚銅錢,她強(qiáng)打起身子,紅繩連著銅錢夾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中間,以老朽的軀體氣力,施展手法,回肘將扔。
羅青殺來。
烙鐵一拎,朝著老嫗肘間拍打而去!
滋啦——
老嫗吃痛,手上兩枚銅錢一松,掉落于地。
羅青舉起烙鐵,對準(zhǔn)招魂嫗?zāi)X袋砸去!
烙鐵攻伐力明顯不如金瓜擊頂,又不是如刀劍那樣的銳利兵刃,殺傷力不足。
不過羅青不在意,一招打不死,那就再打下一招,接二連三攻下,不知打了多少次,招魂嫗早已血肉模糊,再無聲息,羅青才劇烈咳嗽兩聲,吐出一口血痰后停下。
羅青大口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歇息半響后,也不起身,貪婪地去摸尸。
果然找出一只適才老嫗用過的紅喜鵲!
羅青咧嘴一笑。
這一趟過來,即便是廢了一把金瓜擊頂,即便是燒了一根蠟燭,能獲得招魂嫗的紅喜鵲和那九子紅繩銅錢,也算大賺了!
羅青寶貝地把剪紙喜鵲窗花揣進(jìn)懷中,四處張望,叫了兩聲,“小灰,小灰?!?p> 好半響后,灰鼠才從墻角冒出頭,銜著那五枚銅錢,放在了和紅繩一起的地上。
羅青擼了擼鼠。
灰鼠一直躲在角落窺探,心下?lián)鷳n,但奈何實(shí)力不濟(jì),只能瞪眼干著急。
到羅青扛住那剪紙紅喜鵲,反殺招魂嫗后,灰鼠轉(zhuǎn)頭去取銅錢,因此羅青呼喊之下,它沒現(xiàn)身。
可不是貪生怕死!
灰鼠吱吱叫著。
“好了,該翻翻找找招魂嫗家里頭有沒有甚么其他的寶貝了。”
羅青再次扒拉起招魂嫗身上,將那根引銹鐵針翻出來,除此之外,還找到一香囊,一個小小木偶人。
羅青歇夠了,站起身,撿起九子紅繩銅錢,先揣進(jìn)懷中,爾后走到幾案前,看著停棺伴宿蠟只剩下一點(diǎn)蠟油,神色惋惜。
他從制蠟郎那擄來的停棺伴宿蠟,可就那一根啊。
知物眼之下,他知道那根蠟燭效用不錯,卻沒想到這么好。
只是那對喜婚所屬的克制是建立在不要命燃燒的基礎(chǔ)上的。
“停棺伴宿蠟:制蠟郎一位老祖曾經(jīng)意外研制所得,人死停尸之際,有屬纊(kuàng)之儀,用新的絲絮棉花放入口鼻之間,有驗生死之用,有堵氣塞血之效,絲絮棉花沾染死人氣,沾染死人血,乃是上佳的素材用物。
停棺伴宿蠟,以此棉浸泡數(shù)旬的豬板油所制,因其尸氣重,對喜婚所屬有著較強(qiáng)克制作用?!?p> 羅青拿起余下一根蠟,重瞳之下,在屋中尋找起來。
招魂嫗畢竟活了不少年歲,在鎮(zhèn)上呼風(fēng)喚雨多年,家中收藏當(dāng)真不少。
有些雖不是斗法用得上的東西,但也是頗難得的罕見素材。
比如有招魂嫗有一小罐女子‘天葵血’,天葵血即是月事血,知物眼鑒定之下,那血竟還是招魂嫗的……
放的真有些年頭了。
合著是當(dāng)作陳年老酒,越放越效用越好是罷。
還有一把笤(tiáo)帚,笤帚和老嫗倒是相配,不過那把笤帚坐上飛不起來,只是招魂嫗早年用來招魂的一件物什。
招魂的物件可不少,一小鈴鐺、一小杖等等。
招魂嫗多年下來的沉淀積累,其實(shí)遠(yuǎn)不止這些,不過她為了弄來那兩只剪紙喜鵲,大部分都拿去與過山客做了買賣。
不過單單是眼前這些,就足夠羅青這餓漢子吃個飽了。
如此各類各種素材詭物,羅青甭管用不用得上,統(tǒng)統(tǒng)塞進(jìn)去。
沒辦法,家底子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