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冷宮棄妃她很賢
“娘娘,您喚奴才。”
福海跪在正堂,透過雙面的炕屏,隱約看到內(nèi)室的床上鼓起一個小包。
顧成霜剛進(jìn)宮的時候,為了討好顧留白,刻意選擇和對方一樣,重用宮女而非奴才。
今日之事給她上了一課。
顧太妃是顧太妃,而她是詩貴妃,道不同不相為謀,她重新重用奴才又有何不可?
……
“娘娘,詩貴妃動用顧氏一族在宮中安插的人脈,您看是否要阻攔?”
顧留白正在學(xué)習(xí)古箏,一種高逼格,有情調(diào)的樂器。
可偏偏這種高逼格的樂器在她手中,就跟隔壁裝修隊的工人一樣,制造的全都是有害垃圾。
取下手中的甲套,睜著大眼睛:“如何?她要做什么可知道?”
和絨站在顧留白的身后,趴在她的耳邊說道:“詩貴妃安排人給云貴妃的湯里下藥,然后那湯……是太后命云貴妃送給皇上的?!?p> 顧留白點點頭。
顧成霜這是想禍水東引?
招是好招,但時機(jī)不對。
顯然顧成霜有些浮躁。
現(xiàn)如今宮中的妃嬪只有兩個,云貴妃和她,她想下藥陷害云貴妃,讓她失寵。可惜低估了趙淳珉的性子。
以顧留白對趙淳珉的了解,對方不會相信的。且最后的得力者是誰?顯而易見,答案太過淺顯。
還不如等這后宮充盈后,攪亂一池春水后再伺機(jī)而動。那個時候,就算她是既得利益者,趙淳珉懷疑的對象也會分散很多。
“隨她去吧?!?p> 顧留白丟下這句話,重新戴上甲套。休息了這一會兒,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琴棋書畫,后三樣她不說能成為大家,那起碼也是拿得出手的。可就偏偏在琴這一途上,七竅通了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
和絨一邁出屋子,便迫不及待地捂住耳朵。這“天籟之音”太悅耳,還是不要給自己添堵了。
留春殿方圓半里之內(nèi),不見一個宮女。
……
景仁宮中,張汝靈在朝太后撒嬌。
“姑母,皇上他是不是身體有隱疾?不然為何汝靈進(jìn)宮這么久了,他還是沒有臨幸我?”
太后惱怒中也帶有一絲疑慮。
和張汝靈一樣,她也懷疑趙淳珉是不是患有隱疾,不然水靈靈的姑娘,為何一個都不愿意寵幸。
揮手招來了宮女:“你去乾清殿守著,皇上下朝后讓他到景仁宮里來一趟。”
宮女得令。一枝香的時間都不到,趙淳珉站在了門口。
“母后,兒臣來了?!?p> “進(jìn)來吧?!?p> 趙淳珉推開門,見到的就是張汝靈插著腰,氣沖沖地看著他。
“云貴妃,你怎么也在這兒?”
這讓他不禁想起同為貴妃的顧成霜。在他的設(shè)想中,云貴妃應(yīng)該在同詩貴妃掐架而已。
因為早上藩國進(jìn)貢的一對寶瓶被他賜給了顧成霜。
“汝靈在這兒,皇上覺得很驚訝嗎?”
張汝靈沒回答,回答的是太后。她瞧著趙淳珉的側(cè)臉,自從當(dāng)上皇上后,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就變得不一樣。
權(quán)利,有時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怎么會?”趙淳珉尋了張凳子坐下,緊接著就有奴才為他看茶。
裊裊水汽從杯子里蒸騰,太后覺得她越發(fā)地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
這并不是她一開始設(shè)想的互利共贏。不知何時,趙淳珉已經(jīng)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迅速成長起來,并且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不對等的關(guān)系,讓她之前設(shè)想的那些話都付之一炬。
剎那間她就想好了對策。
“皇室成員雖說要為先帝守靈七七四十九天。但你后宮本就不豐,更遑論子嗣。現(xiàn)如今哀家只有一樁心事,那便是看著皇家開枝散葉。百年后,哀家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p> 趙淳珉知道太后的意思,但他自有打算。并且也不想真的想讓太后一脈捏住他的后宮。
“母后,朝廷事情還未平息,兒子真不想……”
“淳珉!”太后有些厲色地呵斥道。
趙淳珉轉(zhuǎn)著佛珠的手一頓。
這個習(xí)慣,從他當(dāng)上皇上后和先帝學(xué)的。
先帝在位時,一遇到煩心的事情便會轉(zhuǎn)動佛珠。
“母后如何,待兒臣將前朝事情都處理好了再說!”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門就瞧見秉筆奴才站在門外,眉頭微皺。
“皇上,邊關(guān)急報,來往書信已擱置在您案頭上了。”
一聽見是這事,趙淳珉臉上的不耐迅速歸攏,龍攆停在景仁宮的門口,他跨步蹬上去,忍不住催促:“腳程快點兒!”
太后宮中,張汝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盡心盡力地侍奉太后,不排除一開始存了利用之心。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久了,太后不光是她的長輩,更是她認(rèn)定可信任的人。
然而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太后想讓趙淳珉充盈后宮!
有問題嗎?她問著自己。
沒有問題才恰恰是最大的問題。
嘴角上的笑容并沒有消失,只是心已經(jīng)冷了,她朝著太后盈盈一拜:“太后娘娘,臣妾今日多有打擾,這就告退。”
太后知道剛剛的內(nèi)容會讓張汝靈心痛,然而這是后宮女子必須經(jīng)歷的一關(guān)。
就算因此損失一個張汝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去吧。今日你也累了,休息好后記得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只有誕下張家的子嗣,我們張家才會立于不敗之地?!?p> 張汝靈抬起頭,眼眶濕潤起來。
她有一瞬間忽然羨慕起平民百姓。
如果沒有生在張家,她是不是會有一雙寵愛她的父母,一個可以共白頭的相公。
“臣妾知曉了?!?p> 沒人知道張汝靈經(jīng)歷了怎樣的思想斗爭,只知道第二天,她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積極卷入爭寵的漩渦中。
……
“皇上,臣有事啟奏!”
戶部尚書站了出來。
趙淳珉不耐煩地擺擺手。昨天接到前線傳來的消息,安分了許久的倭寇竟趁著天寒地凍的時節(jié)搞偷襲。
雖然傷亡不重,但卻被倭寇燒掉了幾個糧倉。來信只是希望朝廷能迅速將糧食補(bǔ)充上來,直到來年春季播種開始。
糧食,再一次成為魔咒,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