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勝負
凱撒深吸了口氣,他在典籍上看過這種武器,將近三米的長度,在距離上完全克制自己和楚子航手中的刀。
這種武器配合方陣亦或駿馬使用,在沙場上是毫無疑問的殺人利器。
騎兵們面對方陣時,面對的不僅僅是一桿槍,而是一排之后又一排的槍尖,會將他們連人帶馬都掛在半空中。而步兵們遇到帶長槍的騎兵時,面對的不僅是武器長度上的劣勢,更是對方悠閑地射完箭枝后,你要硬抗戰(zhàn)馬的速度所帶起來的那把長槍。
但如此體積的武器,一來不方便攜帶,二來在地形狹小的巷戰(zhàn)中會很吃虧。
一寸長,一寸強,后邊跟著的是一寸短,一寸險。
這個險字,不僅是面對長兵器時短兵器所特有的劣勢,更是短兵器近身之后,能夠迅速取勝的兇險。
凱撒有信心,如果自己及時解決掉面前這個新人,再憑借“狄克推多”的更好的武器特性壓制住楚子航手上的“村雨”,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然而槍響仿佛一個信號,三個人的身體幾乎是同移動著,凱撒在第一瞬間腳尖發(fā)力,朝著林沉急速靠近。
只要自己避開了槍尖的攻擊范圍,只靠槍桿的強度,不過是一刀下去被劈成兩半的結(jié)局罷了。
楚子航矮下身子,以鬼魅般的姿態(tài)靠近凱撒,而林沉也適時調(diào)轉(zhuǎn)槍尖,不斷鎖定著凱撒。
決勝的距離不到一米,依照面前這人的爆發(fā)力,可能連0.1秒都不用,就能砍斷自己的槍桿。
凱撒的速度還是太快了,調(diào)轉(zhuǎn)的槍尖在短短兩三米的距離就被他甩開半個身位,在這個情況下,槍尖再也不會跟上他,而他往前再踏出一步,就能順手切掉槍桿。
然而令他意外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林沉并沒有后退試圖用槍桿去格擋,也沒有任何揮桿將他擊退后重振旗鼓的打算,他就那么丟掉了自己剛剛組裝好三米長的大槍,當(dāng)它是一件板磚一樣砸向凱撒。
更為詭異的是,那個人不僅舍棄了自己的距離優(yōu)勢,反而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正沖向自己。
這算什么?帶著這么個箱子穿過槍林彈雨,結(jié)果在最后使用的時候把它丟給了自己?
凱撒很輕松地就避過了被丟來的長槍,他與林沉的距離在不斷地拉進,而率先進入他眼簾的,是一雙妖艷奪目至極的黃金色瞳孔!
楚子航的“村雨”故技重施,依舊是在凱撒用力的一瞬,擊打到了狄克推多的刀尖,瞧著已然來到自己面前的林沉,凱撒冷哼了一聲,一記前手直拳奔著對方的面門就去。
但他顯然預(yù)估錯了對方的反應(yīng),這點才是最為致命的。
他擊打出的拳頭被一只手掌卸去了勁力,林沉旋轉(zhuǎn)著飛速前進,幾乎就像一個陀螺一般撞進了凱撒的懷中。
林沉的肘部幾乎是在楚子航與凱撒的交手后的一瞬就擊打在了凱撒的身上,這種級別的較量他也不知道該留多少力,索性使用了較為生疏的左手,雙腳站定時右手擋住了朝自己面門奔來的直拳,一記頂心肘狠狠擊打在對方那寬實的胸大肌上。
本來就被楚子航的刀劈得后退,再吃上這一記肘擊,凱撒幾乎是飛著往后退去。
楚子航也不顧刀刃還在急鳴,快速跟上再接一刀,凱撒只能勉強抬起右手的狄克推多來阻擋。
然而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因為槍聲再度連續(xù)響起,這次卻是在自己的面前。
林沉吹了吹手槍上不存在的青煙,楚子航也迅速后撤,以日本劍術(shù)中的“血振”將刀身的顫抖停止。
凱撒瞧著自己仿佛被打出血污的大腿,有些灑脫地笑了笑,隨即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蘇茜,你那邊還好么?”楚子航此時才重新拿上無線電問道。
無線電那邊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安感再度攀上兩人的心頭。
“不許動!”女聲響徹停車場,頭發(fā)和身上衣服都是紅色的諾諾從掩體后邊走出,前面的路明非被她手里的格洛克頂著腦門,有些顫抖,“不然我就一槍斃了他?!?p> “學(xué)姐,怎么看你們都是一伙的,有什么好演的……他連班級的詩朗誦都因為表情太用力被安置在了角落?!绷殖翆⒋蚩盏膹椣恍断拢瑥目诖兄匦履贸鲆粋€填充上。
楚子航毫不猶豫就轉(zhuǎn)調(diào)目標(biāo),帶著仿佛要將這兩個人一起砍斷的氣勢朝著諾諾沖去。
諾諾調(diào)轉(zhuǎn)槍口的速度也很快,不過比起一邊說話一邊已經(jīng)換彈瞄準(zhǔn)的林沉還是差了點,楚子航撲過來的氣勢猶如一只獅子一般,她實在無法做到忽略那雙奪目耀眼的眸子,去和已經(jīng)站在那里舉槍的林沉對轟。
數(shù)聲槍響之后,楚子航的身體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而諾諾和路明非,則一人在胸口處領(lǐng)了一顆子彈。
林沉孤獨地站在一片“尸體”當(dāng)中,正在思索著這“自由一日”要怎么結(jié)束時,激昂慷慨的進行曲一下子把他從出神的狀態(tài)拉回現(xiàn)實當(dāng)中,成群結(jié)隊的醫(yī)護人員魚貫而出,提著帶有徽記的箱子,給倒在地上的人們一針一針地注射著不知名的藥物。
那些“尸體”也很快就在藥物的呼喚下迅速回歸,而他們爬起來的第一件事既不是擦擦臉上的塵土也不是對醫(yī)務(wù)人員表達感謝,而是急不可耐地詢問起這次比賽的結(jié)果來。
“這都是錢吶……”林沉眼睛被閃得有些恍然,一個禿頂男子一邊氣憤地用手帕擦拭著自己锃亮的腦門,一邊朝自己緩緩走來,后邊跟著的正是自己之前見過的古德里安教授。
“學(xué)生會那小子也太過分了,我剛下車站不久才想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巧不巧地還在雙方的交火范圍之內(nèi),抱著頭才熬過這段時間……”古德里安教授反而有些委屈,隨即他振奮了精神,握了握拳,“我會在我的課上好好款待他的?!?p> “你也是,你一個新生也跟著他們胡鬧!”禿頂男子扶了下自己的細邊金絲眼鏡,隨即一指林沉,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林沉聳了聳肩,他在仕蘭每次考試排名降了,班主任也是這幅表情苦口婆心地講一大堆的話,久而久之都習(xí)慣了。
“這位是曼施耐因教授,學(xué)院的風(fēng)紀(jì)委員,主要是管錢和風(fēng)紀(jì)的?!惫诺吕锇残χ锨敖忉屩?,“他有時就是愛較真,你別介意啊。”
周圍的人聚得越來越密,誰都想知道這場大戰(zhàn)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
路明非也爬起來了,離他倒下可能連五分鐘都還沒到,林沉拿著已經(jīng)空膛掛機的手槍吹了吹槍口,頗有一種在星際上贏了對方之后嘚瑟的感覺。
“我們贏了。”楚子航的聲音依舊不大,然而獅心會的歡呼聲簡直要把整個停車場給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