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上,明月高高掛著,照亮這無盡的黃沙,廢土。
乞丐騎在駱駝上,仰望著這片熟悉的星空,情不自禁,大聲開口吟詩。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p> “何當金絡(luò)腦,快走踏清秋?!?p> “可惜景不應人,金絡(luò)腦我有,卻無李賀你,一腔熱血,哈哈哈哈?!?p> 乞丐癲狂的大笑聲,在這荒漠久久不息。
連續(xù)趕路數(shù)天的乞丐,望著眼前新建不久的車站,人潮擁擠,長長的鐵路,在黃沙中,望不到頭。
走進,碩大的廣場里,進口處,獨立一間,小小的售票間,看月臺上,緊張又喧鬧,等車的,送親友的,買東西的,賣東西的小販,簡直像個鬧市。
對久待無人荒漠的乞丐來說,這二十來年的變化,自己像是被時代,掃進垃圾桶里,慌張,膽怯的跟著人群,買了一張火車票。
乞丐不可置信想著,自己慌了,哪怕時不時在店家的電視機上,見過這日新月異的發(fā)展,真當,邁出來時,膽怯,軟弱,慌張,還是讓人,無處安放。
來了,它從遠方風馳電掣地沖過來,近了,隆隆的噴氣聲,像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嗚,嗚”的汽笛聲,尖銳,刺耳,把熱鬧的人群聲穩(wěn)穩(wěn)壓過。
乞丐靜靜望著,眼前的巨物,綠色的火車頭像憤怒似的,吐著火星,頭上發(fā)火似的,噴出一團團白霧,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金屬摩擦聲,從車底卷出的疾風,吹得枯草,黃沙直旋轉(zhuǎn)。
隨著眼前的巨物,停下,鋼鐵的小門,被打開,一群,一群的人,擁擠著下來,看著他們眼神之中的,期待與向往,大漠可不是淘金所,這里充斥了暴力,血腥,只有死亡才是,大漠永遠的主旋律。
乞丐跟著眾人,排隊,驗票,到車上,踩在這鋼鐵般的怪獸肚中,看著一排排簡單,整潔的座椅。
乞丐被人群推著,在火車里,不停的走,摸著座椅,皮革,按下去,柔軟舒適的觸感,還會輕輕的回彈。
“你,你,就是你,你一直往里走干嘛?”
穿著玄黑色中山裝,頭戴帝國徽章帽的列車員,拍著乞丐的肩膀問道。
乞丐不知所云的,看著列車員,嘀咕道:“大家,不都是這樣走?!?p> “拿票來,我給你看下?!绷熊噯T,也看出,眼前貧苦的男子,應該沒見過啥市面。
“大叔,你這個是站票,沒有座位的,大叔你可以到,連接處那休息,那邊的空間稍寬闊些”
乞丐隨著,列車員手指,看到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一個小茅房,對面空著一個四方的空間,幾個旅客,在那或站,或蹬,或坐。
乞丐走過去,也不以為意的,找個墻角,就躺下,隨著火車的啟動,車廂里熙熙攘攘的聲音,沒有影響到乞丐,空氣中到處,充斥著難聞的怪味,倒讓人顯得急躁。
在一路行駛的搖晃中,乞丐靠著昏昏欲睡,車廂里傳來的對話,不出意外的勾引眾人的好奇心。
乞丐抬頭望去,見原熱鬧非凡的車廂,一瞬間到寂靜,周圍的乘客一個個都站起身,往后退,見周圍都是人墻,乞丐也上前觀看。
三人,一毛胡粗漢,身穿白色的貂皮大衣,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皮質(zhì)椅子上,一把金環(huán)大刀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大漢對面,平穩(wěn)的坐著兩人。
兩人都披著黑色的披風,披風上描繪著,飛鷹在巡視,下面山川河流,兩人都戴著黑色鐵面具,手握在,腰間的劍上。
“大秦,鷹狼衛(wèi),天鷹使大人,不知找我何事?”
毛胡粗漢,撫摸著金環(huán)大刀,目光,死死盯著對面二人道。
“天馬牧場,大闊金刀,周德,你非法偷渡來我大秦,現(xiàn)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p> 左邊個男子,雖不見面目,從他的聲音,沉穩(wěn),厚重,帶著強烈的自信,對周正說道。
“大闊金刀”周德,站起身,雙手緊握大刀,毫不相讓的說道:“我是正規(guī)入境,在大秦我還有正規(guī)生意和身份,莫非天鷹使大人,連正經(jīng)生意,也不給人做?”
“旁人正經(jīng)生意自然做得,而你周德,做的生意,恐怕見不得人?!?p> 天鷹使兩人也不甘示弱,雙雙站起,握著手中的劍柄。
針尖對麥芒,兩方人針鋒相對,氣氛越加的壓抑,普通乘客,一點點的后退。
“見得不見得,可不是你,鷹狼衛(wèi)說的算。”
“我周德,行事光明磊落,我天馬牧場,也只是江湖流派,雖在塞北金國地帶,但我天馬牧場,歷來跟各國朝政,無關(guān),你天鷹衛(wèi),莫欺我老實人?!?p> “哈哈哈,好一個老實人,去年三月,十月,今年二月,你這個正經(jīng)人,可帶跑我大秦數(shù)位博士,人口生意,可是你口中的,光明磊落?!?p> 左邊天鷹使,憤怒,兇狠,的語氣,雙眼的殺氣毫不掩飾望著周德。
“無恥小兒,休得,血口噴人,看來今天不能善了,手上見真章?!?p> 周德話未完,手中的大刀就想來一個橫掃千軍,右邊的天鷹衛(wèi),不以為意,手中的長劍,一抖,劍光一閃。
“哐”的一聲,大刀穩(wěn)穩(wěn)落入地面。
“啊。。好快的劍。”
周德握著大刀的雙手,手腕上,兩條血淋淋的傷痕。
周德運起內(nèi)氣,一腳,用力踢翻桌子,向兩人頂來。
“土雞野狗,也敢在我大秦境內(nèi)鬧騰,找死?!?p> 左邊的天鷹衛(wèi),一拳狠狠的打在飛來的桌子上。
鐵皮桌子,被拳頭輕而易舉的穿破,拳頭狠狠的打在周德腳心,一聲慘叫,周德被擊飛到后面的座椅上。
右邊天鷹衛(wèi),扶著立起的桌子,一躍到周德面前,連劍帶鞘,狠狠插入周德丹田。
周德一身武功被廢,仇視,怨恨的說著:“啊,啊,殺了我,殺了我,不然做鬼,我都不放過你。”
“你做人都對我無可賴何,何況成鬼?!?p> 天鷹衛(wèi),說著,還用腳狠狠的踩在周德臉上,后脫下襪子,一把塞入周正口內(nèi),狠狠的咬牙切齒,拍他臉道:“要不是,上面要活的,我早把你千刀萬剮?!?p> “是,落雨劍,羅兵大人。”
“天鷹使里,能使那么快的劍,只能是羅兵大人了?!?p> 乞丐見他二人,把周德捆綁后,就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
眾人看完熱鬧后,都回到座位,還有不少人上前,想跟二人套交情。
乞丐坐回原位,想到過往,圣上還是公子慶的時候,曾和自己聊過,要創(chuàng)一部門,取天鷹,貪狼為名,代天子巡視天下。
而今,圣上,雄才大略,一心勵精圖治,任賢革新,短短二十年,這大秦生機勃勃,國富民強,陛下做到了,他的若言。
而自己呢!一地雞毛。
曾經(jīng)的豪言壯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先生,父親,師兄,師弟,還有文云,枉為人子啊。
閉著眼的乞丐,內(nèi)心沒一刻是平靜的,越靠近大秦腹地,心中的傷痛越深,時間所埋葬的過去,像一顆種子,從未枯亡。
火車一路走走停停,在一個停站點的時候,乞丐把全部家當,都買了酒。
整天,就坐在地上,獨自飲酒,餓了,就對著火車的水桶“咕咕咕”的大灌。
乞丐周圍的氣味,更加的刺鼻,反胃,醉生夢死的他,始終也有清醒的時候。
火車的旅途,終將有到站的一天,經(jīng)歷了十來個日月,乞丐走下火車,看著眼前,這坐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比大漠火車站,還寬闊幾十倍的廣場,點亮著,一盞盞明亮的路燈,零零散散照亮碩大的廣場,地面是平整干凈的水泥地。
“夢想之地,咸陽我來了。”
“咸陽,我要在這,發(fā)家致富?!?p> “我要落地生根?!?p> “這是一座不需要眼淚的城市,二狗子,記好了?!?p> “沒有黑夜,無盡的忙碌,這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城?!?p> “。。。。”
擁有著靈敏視力和聽力的乞丐,聽著,看著,人來人往的故事,直到。
“你們每一個都是,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的天才,我們四處搜尋,把你們聚集在此,到帝國皇家科技學院以后,你們得用心學習,以后造福人民,報答帝國,報答圣上,報答父母,方為我大秦人”
學子被全部接走后,乞丐見一群身穿黑色玄甲,肩臂上繡著一個飛字,每一個兵官,腰間別著刀,手上提著長矛,步伐統(tǒng)一,軍容整肅,這是一支,眼中有鐵,有火,的部隊。
白發(fā)老者,步履蹣跚的領(lǐng)著兩車廂的少年,整整齊齊的站在原地,少年都穿著輕質(zhì)皮甲,束起頭,一群人抬頭挺胸的,看著士官隊伍,精氣神十足的列隊。
老者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腳,走到帶頭土官面前,枯老的手緊緊握著年輕士官的手。
老者,雙眼通紅,兩行老淚,流下,蒼老,干枯的嗓子,堅定的語氣說道:“大人,我把這些孩子,都交給您了!”
“林老,把他們交給我岳家軍,您就放心吧!”
年輕的士官緊緊握著老人的手,鄭重的說道。
走到眾少年面前,原沙啞,滄桑,的聲音,老人盡力讓自己聲音更穩(wěn)重,更雄渾,大說吶喊道。
“我大秦,雄赳赳,氣昂昂,屠刀,向牛羊,不管是金,遼,夏,元四國,是否豺狼虎豹,在我大秦面前,都是待宰牛羊。”
老者說著,還舉起腰中破舊的殘刀,狂熱的吶喊道,聲音早已沙啞,撕破。
“老夫林子然,得上天眷顧,參軍二十年,還活到四代同堂,而林家現(xiàn)只剩,老夫和嗷嗷待鋪的重孫,我兒子,孫子都站死沙場,但老夫不悔,他們是為了大秦,是為了圣上,為了鄉(xiāng)親,為了你們可以安定的生活,而踏上戰(zhàn)場。”
“我林家還有血脈傳承,我大秦人,還有子子孫孫無窮盡,而今到了你們,我望你等,傳承我大秦人,永不言敗的精神?!?p> 老者狂熱的,大聲嚎叫道。
“大秦永不凋零,必將一統(tǒng)神州,圣上萬歲,大秦萬歲,帝國萬歲?!?p> 年輕的少年,被老者的話,點燃年輕的火焰,一個個瘋狂的跟著喊道。
“大秦永不凋零。”
“圣上萬歲?!?p> “大秦萬歲?!?p> “帝國萬歲?!?p> 火車站的普通民眾,緊跟在眾少年后,大聲的吶喊。
“大秦永不凋零?!?p> “圣上萬歲。”
“大秦萬歲?!?p> “帝國萬歲。”
緊跟著,岳家軍,眾部將,大聲朗讀,每一個人,都把手中的長矛,一次次有規(guī)律,整齊的砸在地上。
“秦時明月漢時關(guān)”
“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所有的民眾,緊緊跟著,大聲念道。
乞丐,望著眼前的場景,眼框早已淚流滿面。
慶師兄,您曾說的大秦,不就是今天的大秦嗎!師兄,您做得太好了。
先生你看到了吧!師兄沒讓你失望,把大秦,帶領(lǐng)到,國富民強,看他們每一個都臉上,那是大秦人的自豪。
“啊,噢,鷗。。。”乞丐忍不住,仰天長嘯。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聲波,把夜空的烏云都震散,一輪皎白的圓月,灑滿一地月光。
火車站,一切的聲音都被長嘯聲覆蓋。
“此人,好深厚的內(nèi)力,連云層都被震散。”
“只怕是,化境的大宗師吧!”
岳家軍,帶頭士官,震驚的望著乞丐,不可思議的對部下說道:“此人,應是我大秦軍中絕頂高手,他的長嘯聲里,充滿了我軍,出征時的,戰(zhàn)鼓節(jié)奏和旋律。”
“怎么可能,那老乞丐會那么。。?!?p> 杜千槍和萬小樂,遠遠的望著乞丐,臉色無比的震撼,太強了!
“哈哈,羅兄,我一早就說這老頭不簡單,別看他落魄,整日醉生夢死,但氣度和步伐。。”
“你別刺激,小羅了,是他,府主你要等的人來了!”
一名粗壯,聲音沉穩(wěn)有力,戴著黑鐵面具的中年貪狼衛(wèi),對著左右天鷹衛(wèi)道。
貪狼衛(wèi),走上前去,還未來得及開口,乞丐一躍,一瞬間在黑夜消失無影。
“好俊的輕功,看來這二十來年,你還是沒荒廢?!?p> 凌晨黑夜,咸陽,皇城圍墻上,兩道黑影。
“他回來了!”
“按計劃行事!”
“這樣好嗎?”
“恩,二十多年的賬,也該清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