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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府小公爺?shù)目鞓飞?/h2>

014、茶陵李賓之

  王竑搖搖頭:“尸位素餐之混官,大明亡國之兆!”

  沐琮想起后面清朝的笑話,嚴肅道:“老王你說得對,這位知縣老大人我一看面相就知道:他不是好人?!?p>  王竑拂袖不悅道:“廷芳,早說過卜卦看相之術,君子弗遠!你憑何第一次見面就斷定別人不是好人?”

  沐琮正經(jīng)道:“琮曾聽民間嘗有言三: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老知縣附郭省城,三世肯定都是個惡人?!?p>  王竑愣了一下,咀嚼了一下,突然撲哧捧腹大笑,口水噴了沐琮一臉。

  沐琮用手帕擦掉臉上口水,看到手帕中夾雜著一根雞樅絲,一頓直犯惡心忙不迭把手帕丟掉:這個死老頭,剛進昆明城就敢吃云南產(chǎn)的菌子,不怕吃出幻覺來,半夜跑到屋頂唱山歌。

  王竑終于在沐琮的拍背下,順過氣來江夏話甘肅話粗話沖口就出:“老夫信鳥你滴邪!你個死萬根的!差點把老子笑過背去?!?p>  沐琮安利這個正經(jīng)無比的老頭:“這就對了,做人關鍵就要開心,別一天板著臉作老家長樣,這很不好!孔圣都說過:從心所欲!所以該罵娘時罵娘,想放屁就放屁,這就叫隨心所欲?!?p>  王竑不理這個:朝中老友來信說帶壞圣上、曲解孔圣意的狂悖子,說回正事:“前天偷梁換柱,李代桃僵布置還起了作用,你小子倒機靈。只燒了我們讓他們燒的七八個谷倉,損失可以忽略不計?!?p>  沐琮前幾天聽到王竑說的上官上任三把火的事,想起以前電視中貪官為了毀滅罪證,糧倉沒少燒的事。

  于是略施小計,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要移糧計庫,白天把滿倉的糧食移到被燒的七八間里空倉里,晚上派親信徐八帶人趁黑又悄悄地移回原倉。

  昨天晚上,果然如沐琮所料,賊子們一把火把空倉給燒了。天亮,他和王竑跑過來一起演了把戲,給有心人看。

  遂謙虛道:“區(qū)區(qū)小技,不值一提。王公,賬冊審計今天上午就有結果,等一下我們一起回府看看。我已給我從兄下帖子,邀請他今晚一家人攜嫂子們來我府上共赴家宴?!?p>  王竑吸了一口涼氣:半屋子的賬冊一萬六千多冊,一天一夜加一個早上就有結果,要見識一下這小子自擂:新會計學是怎么個新法,學了有大益啊!

  “你要和你從兄攤牌了?”

  王竑不愧當過大司馬,年過五十了腦子還這么好用,點頭莫名道:“畢竟是沒出五服的一家人,鑼對鑼鼓對鼓攤開來說比較好。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怕血流多了仇結深了,我們都回不了頭。兄弟鬩墻,讓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看笑話。”

  王竑拍拍他的背,欣然道:“你能這么想就好。汝祖三支,如今就剩下你家二支和榮康公的三支。你二支就你一根獨苗,要是再鬩于三支,會讓天下人笑話。攤開說也好:給他們一次回頭的機會。三支代鎮(zhèn)云南近二十年,沒有功勞有苦勞?!?p>  “我也希望能說服他們?!?p>  這時只見親衛(wèi)兼錦衣衛(wèi)百戶張翎鷥匆匆而來,行了禮面色奇怪憋笑低聲道:“黔王府來消息說:昆明街坊義民云津碼頭捉住一冒名貌陋的書生,說是小公爺你的教師李賓之,讓小公爺回去辨識一下。”

  沐琮和王竑嚇了一跳,同聲道:“李東陽,不是回長沙茶陵老家祭祖去了嗎?怎么跑來昆明城了?”

  張翎鷥學沐琮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備馬!速去云津碼頭?!?p>  沐琮趕到云津碼頭時,見到李東陽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精神氣滿、風度儼然、丑帥丑帥的茶陵年少李東陽李賓之?

  只見他:發(fā)如蓬草、兩眼蒙瓏、渾身就穿著一件內袿和錦綢大中褲,一副長醉異鄉(xiāng)客的模樣,加上他那丑陋之極的面容,二十歲的弱冠少年,變成四十歲的大叔。

  沐琮和王竑兩人面面相覷:這是吃了多大的苦頭,受到多大的傷害,才搞到如此光景!

  一邊發(fā)現(xiàn)冒名的義民是在云津碼頭作苦力、喜歡大瓢張寡婦的窮力鬼,他露著四棵大黃板牙,討好地向沐琮介紹這叫花子冒充國公爺先生的原因:

  “這臟廝昨天早上跟著麗江府木氏老爺?shù)墓俅聛?,在岸邊老把頭酒坊喝了一宵酒,沒錢付酒錢被老把頭的伙計,扒了衣服抵酒債給趕了出來。

  我瞧他如此貌陋猥瑣,還口出狂言是國公爺?shù)南壬⒑彩裁丛旱男扌?,補鍋的;

  更過分的是:他喝了三角酒,既然對木府三朵神女、玉龍雪山的化身、俞老神仙的愛徒阿蠻有非分非禮之言?!?p>  窮力鬼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水,著重強調他的年紀:“國公爺回到昆明城就貼了安民告示,上面就有:檢舉非法有獎。我看他比國公爺大不了多少,也配給國公爺作先生?除非他是神童差不多。”

  沐琮苦笑長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令窮力鬼跳起來的話:“他還真是神童?!?p>  這娃祖籍長沙府茶陵縣的,世代行伍出身金吾左衛(wèi),出生于京城玄武湖畔。

  他和成化帝同年正統(tǒng)十二年1447年出生,自小就有神童潛質:三歲能學五歲能寫,八歲入順天府學,十六歲中舉,十七歲中第二甲第一名庶吉士,以編修的身份參加《英宗實錄》的修纂。

  今年成化三年八月成書,皇帝賜李東陽白金文綺,品秩升為從六品。奉父攜弟,南歸祖籍茶陵掃墓,剛好和出京的沐琮同路。

  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談論沿途風情見聞、歷史遺跡、風土人情、經(jīng)濟民生,迎和唱對,只要不在意他的外貌,全體是相得的。

  加上王竑和他的翰林院教師黎淳是多年老友,于兵事上的見解多有教誨,開闊其視野。

  沐琮開玩笑地對這位名傳后世五百年的李方正道:不如,你寫一本書記錄此次南行的見聞,我也好出幾篇雜文、詩詞充入其中。

  李東陽欣然應允,并命名《南行稿》,說付稿成印時,請沐琮勘校。

  沐琮黑了臉:就不能請自己提書名或作序?只給自己掛名校對,神童了不起?。?p>  他還真了不起!就憑他死后謚號:方正二字,翻遍中國千年歷史文人褒謚文正的,就一共二十六名,大明朝280年總共才出了四位。

  他在路上洞庭湖邊的武陵分道揚鑣,往南去了長沙茶陵祭祖,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來昆明。

鶯搖柳裊

李神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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