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嘩變
“國公爺可清醒?請張嘴服下傷藥。”好聽的聲音在頂上響起。
沐琮艱難地吞下白色粉末狀的傷藥,由于吃得太多,還被嗆了兩下,扶住她的女子溫柔地在他背上拍了幾下。
吃了傷藥精神稍振,這什么傷藥?效果不錯。
抬頭一看,滿眼紅色,紅色掩蓋下是高聳的山峰,兩條白練從山峰間交叉而過,如同彩霞映月,美不勝收。
看她背披七星羊皮披星戴月,頭佩黑底橫排七個彩繡的圓形布盤,像極青蛙的眼睛。臉上蒙著白紗,只透出紅而不艷粉唇痕跡。手中執(zhí)著一條白色長鞭,怕不下一丈長,內(nèi)夾金絲,在陽光下黃光燦燦。
沐琮看她特色的打扮,就知道她是麗江麼些,示意她扶正自己老靠在別人懷里也不好,雖然在她的懷里又香又暖又軟。
“多謝胖金妹救命之恩,請告知姓名,好讓沐琮稍后再報。因有俗事未了,琮要告辭?!便彗┒Y道。
胖金妹打量顫顫巍巍、胸前一片鮮血的沐琮,關(guān)心道:“你剛內(nèi)腑受創(chuàng),不宜用力。真有要事,就讓他們幫你去解決吧!”
“職內(nèi)之事,不好由人代理。徐八,刺客都死透,別再毀人身體再造罪孽!小公爺我今天要騎大馬,速來當馬?!?p> 徐八是大姐嫁給南京魏國公徐顯宗家的家生子,十年前就跟了自己作小伴。這家伙只比沐琮大三歲,自小就長得高大無比。沐琮小時候上學(xué)、出游、遠行走不動就讓他背,有時騎在他脖子上,就是所謂的騎大馬。沐琮漸大知道道理,自十二歲后就不再玩這個游戲。
徐八在前襟擦干凈手中的血跡,最后想想小公爺愛好干凈就把前襟撕掉,露出滿是胸毛的胸脯,到沐琮面前蹲下,毫不費力的背起來。
沐琮向滿身紅衣,下面白色百褶裙、不愿說名字的胖金妹露出滿口八個白牙笑了笑,炫得對方愣了愣,才拍拍徐八的背示意出發(fā)。
紅衣麼些召過一邊一頭龐大無比,渾身都是雪白白毛、修剪得很是漂亮的牦牛,飛身騎上,嘴中高呼:“漢字胖金哥,記得不可過度用力?!?p> 背后的是鬧了一肚子氣的馬興和何鵬程,短短的城內(nèi)三里路既然被刺殺三次,國公爺還被人重傷,令兩人面上無光;好在都司還有大戰(zhàn)爭取表現(xiàn),不然自己這樣的酒囊飯袋誰會喜歡,說不定以后還會投閑冷置,再無出頭之日。
來到城中間的都司衙門前,只見烏洋洋里三層外三層,都是身著紅色戰(zhàn)襖戰(zhàn)裙的衛(wèi)所兵,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正在沖擊都司衙門。
王竑執(zhí)刀站在都司拒馬后面,正在竭力安撫正在節(jié)節(jié)后退的都司護衛(wèi)們,遠遠看見到沐琮的沐字金龍旗,忙讓護衛(wèi)們高呼:“征南將軍、云南總兵官到,眾將士們頂住?!?p> 沐琮讓徐八放自己下來,接過一邊親衛(wèi)的總兵官金龍旗,舉起手中的斬馬刀,揚聲吐氣喝道:“列箭矢陣,擂鼓吹號?!奔戈囀菦Q死沖鋒隊列,只有前進沒有后退。
親衛(wèi)打頭,男學(xué)生后之,再后是后、中衛(wèi)所兵開始列隊。鼓聲響起來,手執(zhí)的銅小號也吹響起來,這是明軍進攻號角;頓時整個戰(zhàn)場平靜下來,人人回首看著灑琮手中的刀,只要這把刀一揮下,便是戰(zhàn)爭的開始。
沐琮讓聲大者傳音:“所有嘩變將士棄械,馬上離開都司回歸軍營者,不究!征南將軍、云南總兵官數(shù)十聲,不動者按叛徒誅殺,并禍及三代?!?p> 沐琮伸出的指頭開始數(shù)數(shù):“一!”
“二!”
“三!”
眾衛(wèi)所兵面面相覷,征南將軍和云南總兵的旗幟,他們當然認識;以前沐瓚代鎮(zhèn)時為顯威風,只要出門必定帶上,整個昆明市城誰不知道,這兩面旗幟意味著什么。
“四!眾將士,下馬棄銃,準備肉搏!”
跟在身后的三百親衛(wèi)加幾十位學(xué)生兵,丟蹬下馬,抽出雙手斬馬刀,舞了個刀花,同聲吶喊:
虎!
一個虎字,頓時嚇得眾衛(wèi)所兵近半丟下兵器,一窩蜂地哀叫著從都司門口兩邊,逃離了戰(zhàn)場。
“五!”
“弟兄們,我們已經(jīng)見血,不要聽沐琮哄騙,放下兵器你們就成待宰的羔羊,只有反抗到底才有出路。這無餉無糧的鳥兵,誰愛干誰干……”
沐琮冷冷地看著一個身披齊腰甲,外面還套著綿甲,戴著龍鱗臉甲,看不清面容的高大漢子在大放厥詞,把手中的左輪手槍給身邊一位瘦削但精干之極的親衛(wèi):“沐七,把他干掉?!?p> “六!”
叭的一聲巨響,對面身披兩層甲的大漢胸部綻開一朵血花,倒入后面的人群中,引起亂兵一陣騷動。
沐琮再次發(fā)聲強調(diào):“本國公已經(jīng)承諾清結(jié)糧餉,給足所欠俸祿。你們不要聽有心人士的煽動圍攻都司,此乃判國大罪,希望你們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彪p方又跑了一半。
“七!”
“八!”
“九!”
九字出口,對方還有兩三百人,不為所動,甚至有人叫囂:“沐琮,你別嚇唬人,有本事就真刀真槍干過。”出頭鳥自然被神槍手的沐七,一槍爆頭,又嚇跑了一百多人。
沐琮緩緩地站直,把手中的斬馬刀高高舉起來,正要喊殺時,一群人騎馬奔來,有人高喊:“國公刀下留情!刀下留情?!?p> 來者是云南按察使賀炳忠,還有云南都指揮僉事方炬等云南大小官員。
沐琮輕輕地放下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一眾云南三司官員,不理賀炳忠,盯著文官打扮多過武官的方炬:“王老在都司衙門失陷,方炬你作為都司僉事為什么不在其中?你能說說你擅離職守的理由嗎?”
方炬收起神情認真回答:“下官和副將多年同事兼好友,下官去送他貪喝了兩杯,不過下官已經(jīng)向值日官請了假錄了案的,有據(jù)可查?!?p> 這個官溜子!
“國公,下官聽到衛(wèi)所兵因餉嘩變,趕了過來還是晚了一步?!辟R炳忠欠了身:“這次兵變,望國公看在事出有因上饒他們一次,下官會徹查此事,給國公給云南府上下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轉(zhuǎn)過頭向一百多人持械仍不愿退去的衛(wèi)所兵喝道:“還不把兵器放下,想禍及三代嗎?”
對面一百多人還在遲疑。
鶯搖柳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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