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鞅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她們之間微妙的氣氛:“不知殿下來此為何?”
“十五年前的舊事與我母妃切身相關(guān),陛下勸我過來的?!?p> “對,就是陛下。”
忽然一個影子閃來,向歐陽斐烈行禮:“公主殿下?!?p> “哦,顧將軍不是皇妹你最得力的屬下嗎?此次你忘了帶上他,他有些悶悶不樂,我就順道和他過來了?!?p> “多謝王兄!”
“你們先忙,我想在上虞城好好逛逛。”
花朝顏緊隨其后:“殿下,如果最后他們查出的結(jié)果是徽倩公主以及她的哥哥是被先帝逼死,你當如何?”
不管是哪個皇帝,母親和舅舅都活不了。
“殿下,上次就是因為這個顧彬向祁國傳遞信息我們才漏了那么多沒收到網(wǎng),所以此次帶上顧彬?”
“不帶上他,怎么引出當年在上虞城的搞鬼的祁國人。我查祁國的奸細,你盯好她們,看好幽魘術(shù)的任何消息?!?p> “是!”
當年出席典禮的名單都查了一遍,酒水,菜肴,點心人員出入,負責(zé)人的名單都看了一遍,什么特別的也沒有。那群人里面除了然澤國國主本人有用幽魘術(shù)的可能,還會有誰。
定安公主看著這些名單:“然澤國就沒有像秦大人一樣能接觸到幽魘術(shù)的外臣?!?p> 程子鞅分析道“歷代國主向來只把幽魘術(shù)的秘密以及相關(guān)密集傳給他的繼任者保管,而不像琉云,太祖皇帝為防止后人行差踏錯,有史官翰林院的書生文人節(jié)制。只是后來歷代的皇帝以保密為由讓史官作為密史封鎖在御史臺,再后來先帝對這幽魘不太在意,再加上秦大人在御史臺的職位,那就不奇怪了?!?p> 定安公主發(fā)出疑問:“琉云對然澤國招安失敗,用武力鎮(zhèn)壓后可知道然澤國國內(nèi)幽魘術(shù)文字資料的去向?!?p> 程子鞅回答道“在混亂中消失,不知去向?!?p> 定安公主靈機一動:“你說王兄會不會知道什么?”
誰知程子鞅有潑一盆冷水:“那時的梁王殿下不過四五歲,即使知道什么他也不一定會說。”
他繼續(xù)分析:“然澤國國主若真的不想招安,為何要用幽魘術(shù)在自己的身上,太匪夷所思了?!?p> “而且沒有任何跡象和證據(jù)表明然澤國國主不想招安,而且他生性文弱,當時祁國在南面虎視眈眈,國內(nèi)連年災(zāi)荒,朝廷政局內(nèi)部動蕩,琉云陳兵東面。接受琉云的招安,是避免國內(nèi)百姓被血洗的最佳選擇?!?p> 顧彬插嘴道“那那些然澤國國主的皇室貴族呢?”
“說了他們有反抗的心思,但是都沒有接觸幽魘術(shù)的機會。”
林雨寒整理思緒:“而且修煉幽魘術(shù)也要一定的時間你們先靜靜,幽魘術(shù)原本叫夢犀緣記,相傳是前朝術(shù)士宇文慶為了和自己的有情人心意相通而研究的,后來獻給了前朝女帝。想要用幽魘術(shù)看見某個人的內(nèi)心并控制他,首先要讓他睡著,處于夢境中,再通過夢境與施術(shù)者元神相通。”
程子鞅接著林雨寒的話:“所以往刀刃上撲的然澤國國主一定是睡著的。甚至撲上去后還沒醒,要不然尸體上的刀口傷痕怎么會那么整齊。”
林雨寒發(fā)出疑問:“可是江湖上有什么藥能讓一個人忽然入夢呢?再說典禮上的吃食酒飲不是進過嚴格把關(guān)的嗎?而且典禮上的人吃的喝的都一樣,總不能只有他睡著吧?!?p> 定安公主道:“是不是參加典禮前然澤國國主吃了其他什么?”
顧彬插嘴道:“那要把這位國主的起居注調(diào)來,可是然澤國的藩王會不會給我們啊?”
林雨寒很好奇:“這位藩王是誰?”
程子鞅回答道:“徽倩公主的表哥,賀蘭闊海。算起來還是王兄的表舅?!?p> 定安公主說:“這然澤國在他的手上倒還不錯?!?p> 程子鞅感嘆:“只能帶點禮物去會會他了?!?p> 來到了然澤王王府前,這王府看著還沒有梁王的府邸高大。
王府門口的家丁通傳后,一行人就這么進去了。
然澤王擺下酒宴,款待他們一行人。
然澤國倒是笑盈盈地:“這琉云的綢緞布匹是真的很不錯,我很喜歡?!?p> 程子鞅答道:“說起來這布匹還是梁王殿下從一位娘子那里看到的,勸她將這布匹的織造技術(shù)好好傳授改良,他來出錢。后來還成了琉云的很好的門面?!?p> 然澤王若有所思:“梁王?你是說書蘭那個孩子?”
“正是!”
他感嘆道:“轉(zhuǎn)眼間十五年了,我十五年都沒看見他了。所以幾位來此到底何意?”
程子鞅起身行禮:“王爺,實不相瞞,十五年前令兄之死圣上認為令有隱情,我等奉命查明?!?p> 賀蘭闊海瞳孔幽深:“十五年了,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血書來查,能查出什么?!?p> 然澤王瞥見站在一旁的林雨寒:“你就是那個前幾年來然澤順有血書為憑說王兄之死令有隱情的人吧,就不應(yīng)該讓你和你的母親在然澤境內(nèi)倒處亂走?!?p> “王爺見過我?”
“見過,祁國人的奸細遍布,在淇山品酒會期間亂我然澤民生。若不是姑娘俠義,我早就中了祁國人的計謀,與朝廷為敵。可是你這小姑娘不知死活偏要憑著一封血書來說我王兄之死另有緣由,想想算了,你這么做定然要吃不少虧,本王只想完成王兄的遺愿,給然澤的百姓太平?!彼沽艘槐疲骸皝?,這一輩,敬姑娘俠義!”
林雨寒望著這位藩王:“干!敬俠義!”
程子鞅窮追不舍:“所以王爺可否讓我等調(diào)閱前然澤國國主的起居注。”
然澤王放下酒杯緩緩坐下來:“你們能查出什么?查出了真相又該如何?”
“自然依據(jù)真相,給枉死之人一個交代!”
“如何交代,是讓幕后黑手伏法還是將真相昭告天下?”
“真相一出,圣上和朝廷自會秉公處置?!?p> “你們能如何秉公處置?如果,如果最后的真相就是,你們的先帝非殺王兄和我的王妹呢?你讓書蘭如何面對?真相就是琉云國一步步算計一代代帝王對我然澤國力的削弱呢?圣上會打開太廟之門譴責(zé)先帝忘恩負義之舉嗎?對著太廟說自己的祖先步步為營,心機叵測嗎?”
“一統(tǒng)天下,讓萬民安居樂業(yè)是任何天下之主的心愿。我相信先帝絕非忘恩負義之人,即使是先帝之過,他也會給當年枉死之人一個交代。梁王殿下乃心懷天下之人,豈會拘泥于一自己人?!?p> “他日真相大白,記住你今天說的。來人,帶他們?nèi)ト?。?p> “是!”
“多謝王爺!王爺可有話讓我?guī)Ыo梁王,或者可想見他,他也在上虞城?!?p> 然澤王嘆息:“他想來見讓他自己來?!?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