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明，無從摧毀
索不達部落，祭祀神殿門外；
原本守衛(wèi)神殿的殿前戰(zhàn)士，被眾長老們給有意的支開。
如此一來，偌大空曠的神殿前唯有國王代表一眾與早已是反叛的索不達長老們。
一路上，這一幫的部落眾長老之中，某些人早已經(jīng)是開始對國王代表點頭哈腰；
為了在入境王國后的個人前程與同系親人的安危，盡顯諂媚恭迎之態(tài)度。
可以說，反叛與墮落的號角一旦吹響，那便再無停止的可能。
“咳咳，這就是你們部落所供奉神明的神殿？”
國王代表仰頭，望著建造風格恢弘大氣的神殿大門，下意識的停下了冒失的前進步伐，謹慎的問道。
“沒錯，這就是昔日索不達第十三代先王親自督建的神殿。根據(jù)部落記錄，是那位先王集結(jié)了當初中土大陸之中最優(yōu)秀的工匠大師們，以當世最先進的建造工藝建成?！?p> 猶尓邁步，較為恭敬的回話，他復雜的神色之中似乎還隱隱帶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失落與惋惜。
“哦，倒是小瞧了?！?p> 國王代表完全沒有想到，這幫落后土著們所信仰神明的祭祀神殿，其規(guī)模之大直接是刷新了認知，讓他震驚不已。
他本就是洛汗王國的大公爵之后，盡管時常被人們稱之為“廢物”，可見地與略歷遠遠不是普通尋常之人可以比擬的。
但望著堪比洛汗王都里的那座傳承數(shù)百年的美麗宮殿的祭祀神殿，他不禁陷入到了莫大的困惑之中。
潛意識里，國王代表可一直都是堅定的認為，這索不達先王們的信仰就是騙人，是赤裸裸的謊言。
與其他地方的謊言相比，頂多就是十分有名，被大陸世人們所熟知罷了。
可現(xiàn)在，望著遠遠超出預料的超大規(guī)模與非凡的建造技藝；
這國王代表瞅得稍稍有些蒙了，腦子里的熱血都是強行被冷卻了不少。
他想不明白，既然是以某種未知目的欺騙世人的信仰建筑；
倘若其內(nèi)的神明是虛假的話，那是否有必要建造如此夸張規(guī)格的信仰神殿？
是否有些過火，過頭了？
這不是國王君主們享樂的宮殿，而是作為禁地的信仰神殿，理論上除了祭司以外之人是用不上的。
如此難以理解的龐大占地面積與高超藝術水準，是不是有些鋪張浪費？
整個神殿的高度達到了驚人的三四百米之高，左右簡單目測，僅是建筑正面長度就已經(jīng)是超過了一千米。
呆呆注視著與先前議事大廳完全不在一個層級的祭祀神殿，國王代表駐足在原地；
倏地，一種不知從何處涌現(xiàn)的莫名恐懼，漸漸縈繞在國王代表的心頭之上。
他望著祭祀神殿外壁之上，如同西瑪雅萬里冰封之山脈般的古老墻壁，原本心潮澎湃的內(nèi)心頃刻間便有種瀕臨冰庫寒潭的詭譎之感。
“奇怪啊，難道說猶尓嘴里的那個第十三代先王瘋了不成？為什么要以這般匪夷所思的人力物力去建造一個無用，甚至連他自己都用不上的神殿？嘶……，該死，這索不達土著口里的神明，該不會真的存在吧？”
國王代表謹慎的觀察著與大陸其他各處的半吊子信仰截然不同的，好似真正供奉著神明的宏偉祭祀神殿；
他站立在大門之外，有些后怕的瞥了一眼少有光線的陰暗殿內(nèi)處。
隱約之中，借著微弱的陽光，國王代表仿佛看到了某個巨型石像的大到不可理喻的底座。
“我還以為這幫索不達土著們信奉的神明石像，最多也就是十米?？煽船F(xiàn)在這個狀況，這不得有個兩三百米，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第十三代先王真的是瘋了，閑的沒事干建造這么一個無用石像？”
國王代表想不明白，他面露艱難，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內(nèi)心更是為難不已，進退兩難。
一座數(shù)百米的石像，憑借普通凡人的手段是絕無可能在短時間摧毀的，必須要借用魔法使用者們的力量。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國王代表已經(jīng)是在陰差陽錯之下，成功“籠絡”了一批原索不達部落的長老們，這些可都是實力不俗的魔法使用者。
盡管腦中的異樣情緒與心中的詭異之感愈來愈濃，可國王代表仍舊是強壓著諸多的不適，固守己見的自我安慰著：
“哼！索不達土著所信仰的神明一定是假的！要是真的，一千年前的統(tǒng)御中土的強大帝國又怎么墮落到偏暗大陸的一角？！任由頹敗到今日的地步！假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的！那個狗屁的先王一定是瘋了，這些個招搖撞騙的神棍祭司們，都應該排隊送上絞刑架，絞死，全部絞死！”
國王代表似是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注視著黑暗神殿內(nèi)的石像底座之后；
他的眼睛里逐漸開始布滿了異常繁多的血絲，也漸漸流露出不似人類般的怪異表情與異常的執(zhí)著。
他自己都是沒有察覺到，其身心靈魂都在無意識間排斥著進入神殿內(nèi)，更是畏懼面見那個“石像”。
“哈哈，我改變注意了！”國王代表的語氣有些顫抖且怪異，忽然改口。
“哦？不知道代表大人想要做什么呢？”猶尓“熱情”的上前，忙問道。
與此同時，上前搭話的猶尓暗自有種怪異的感覺，這國王代表和先前相比語氣竟是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似的，很是古怪。
“你們現(xiàn)在就沖進去，把里面的石像給我砸了！要稀碎，我要石像粉碎的徹徹底底，要其他人再沒有可能看得出該石像的原樣！”
國王代表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容置疑的執(zhí)著神色，他回望這身后的一眾實力強大的眾長老們，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呃···，可是，代表大人不是先前有言等待全族人集合完畢之后，在進行摧毀石像的事宜嗎？”
猶尓被突如其來的命令給弄得暈頭轉(zhuǎn)向，搞不明白這個卑劣的貴族究竟欲要如何。
不僅是站在最前頭的猶尓，還有其身后的其他眾長老們亦是面露怪異之色，更是對其反復橫跳的行徑感到不爽。
“嗯？！別廢話！我說讓你們?nèi)⒛鞘窠o砸個稀碎，就砸個稀碎，不要磨磨唧唧的！我的命令，乖乖執(zhí)行就好，誰給你們權利問這問那，煩不煩！”
國王代表的臉上隱約可見近乎魔怔般的猙獰之色，他似是忘記了身前之眾人皆是強大的魔法使用者，但他仍像是主人般居高臨下的，不知死活的命令著。
而國王代表瘋魔般的突然轉(zhuǎn)變，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與困惑。
尤其是與國王代表隨行而來的使團成員們，這些個護衛(wèi)、家眷、奴仆盡管都知道其在王國貴族圈的“廢物”名號；
可此刻，這個廢物貴族居然還真就敢在可以輕易殺死整個使團的眾長老們面前作死般的耀武揚威，甚至是不顧顏面的命令起來，這不禁讓他們感到驚訝萬分，擔憂不已。
而包括猶尓在內(nèi)的眾長老們，在其沉默不語的外表下概是莫名其妙與無從忍受，紛紛惱怒與暗罵著；
“這個家伙！真當我們是他私人奴隸不成？！真是不可救藥的蠢貨。”
“這肥豬該不會是忘記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若是沒有凱恩斯國王的王權護身，他早就是西瑪雅山脈下的枯骨凍肉了！”
“讓這個家伙將索不達內(nèi)部給弄得如此的分裂，諷刺，真是諷刺，我們眾長老當真是無能，哎?！?p> “這個家伙的眼神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種奇怪的預感···?！?p> “···。”
猶尓一言不發(fā)，被一個普通之人這般的拿捏，是他作為眾長老中實力最強者的莫大侮辱。
可既然已經(jīng)反叛，猶尓已經(jīng)是沒有了回頭路，只能一路走到黑。
“哼，等我在洛汗王國安定下來后，絕不輕饒，別讓我逮著機會···?！?p> 猶尓的臉上隨之露出偽裝著的笑容，說道：“既然這是代表大人的意思，我等照辦就是了，到時候還望代表大人能像偉大的凱恩斯國王陛下如實的匯報今日的功績?！?p> 言閉，猶尓似是不想再與這個奇葩貴族多呆一秒鐘，頭也不回的踏入進了神殿內(nèi)。
“你們呢？愣著干什么？還不進去！”
國王代表言語里瘋狂，還有居高臨下的口吻仍是在持續(xù)，他怒視著身后無動于衷的其他長老，滿目崢嶸的呵斥著。
剩余長老們被國王代表莫名怪異的目光與質(zhì)問，亦是給弄得相當?shù)牟凰?p> “哎···。”
“無禮之人，真想現(xiàn)在就殺了?！?p> “這個瘋子。”
“算了，既然猶尓那個家伙已經(jīng)進入了，事到如今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反抗呢···?！?p> “···?！?p> 無可奈何，剩下其余長老們只能是隨著猶尓，同樣進入到了神殿內(nèi)準備集結(jié)眾人之力，親自粉碎石像。
而隨著眾多長老們進入到神殿內(nèi)，下一刻，在偌大的黑暗神殿空間內(nèi)；
伴隨大地震動，還有數(shù)道魔法與戰(zhàn)技光芒的穿插縱橫，爆發(fā)出石頭崩裂的驚人聲勢。
“呵呵！很好，很好！什么神明都是假的騙人的。什么神明，現(xiàn)在，不也被曾經(jīng)的信徒給親手毀去了嗎？垃圾神明，瘋子先王，疑神疑鬼的想要嚇唬誰！我倒要看看粉碎一地的石像又能有什么用？”
國王代表的嘴角上展現(xiàn)出令人吃驚的扭曲笑容，極力抹黑與諷刺著索不達的先王與信仰。
耳邊盡管傳入著刺耳尖銳的，令常人無法忍受的碎石之聲，可國王代表的表情上卻是顯得異常的安心與暢快。
石像逐漸破碎與毀滅過程中的聲音，像是對此刻的國王代表慌亂內(nèi)心的最有利的安魂曲。
只有石像的順利損毀，才能抵消國王代表先前心中驟然升起的異樣憂慮與不詳預感。
又是過了一段時間，神殿內(nèi)“砰砰哐哐”的裂石之聲在漸漸的消停，直至一切徹底的再次歸于平靜。
這索不達部落的每一位長老，人均都是可以比擬千名士兵的恐怖戰(zhàn)爭兵器，更是精通著不少的強大戰(zhàn)技，還有幾名法師從中協(xié)助。
因此，哪怕索不達的神明石像高達數(shù)百米，亦是不可能支撐多久。
最終，千百年里備受索不達部族們信奉的神像，徹底在這一片冰雪籠罩的絕望神殿內(nèi)，化為無數(shù)塊可有可無的普通碎石子，任人踐踏。
···
國王代表瞪大了眼睛，喘著沉重的呼吸，死死盯著眼前仍舊是黑暗掩蓋著的神殿內(nèi)，焦急的等待著最終的結(jié)果。
這時，一道人影緩緩從黑暗中顯現(xiàn)，正是最先進入，并且是最先動手的長老猶尓。
“代表大人，石像已經(jīng)是順利毀去了。你檢查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盡快將這些碎石裝進箱子，然后派往王都內(nèi)以供凱恩斯國王陛下···。”
可猶尓的話沒有說完，這國王代表便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異樣之感，自言自語的沖了過去。
“哈哈哈，終于是破壞了完畢了嗎？很好，很好！什么神明，都是假的！連自己的石像都不能守護的神明，居然還有臉自稱為神，真是笑死人！”
他理也不理猶尓，直接將后者視為空氣，興奮異常的，手舞足蹈般的蹦進了神殿之內(nèi)。
猶尓面無表情的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國王代表，聽著這個廢物貴族對自己昔日的信仰諷刺與詆毀不斷，這讓他的內(nèi)心很是難受與折磨。
盡管已經(jīng)背叛，可曾經(jīng)固守許久的東西與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與改變的。
“但愿，我的做法是正確的?！?p> 猶尓不再回望這“一地雞毛”的神殿大廳，反而望著遠方被皚皚白雪覆蓋的西瑪雅山脈，這能讓他多少好受些。
“嗯？！你們騙人，騙人！你們這些該死的土著，竟敢欺騙我！你們真是該死！該死！我要讓偉大的凱恩斯陛下如實報告你的惡劣行徑，絞刑，對，是的，就是絞刑，我要讓你們的親人們排隊送上絞刑臺！不可饒恕，膽敢欺騙我！”
剛剛踏入神殿之內(nèi)的國王代表，他原本期待的表情不知為何，在轉(zhuǎn)瞬間就又變得極致的扭曲與猙獰；
一股無法理喻的莫名瘋狂順著血紅的眼睛爆發(fā)而出，他憤怒無比的指控與辱罵著眾長老們的無所作為。
他再沒有任何最起碼的貴族禮節(jié)，上竄下跳的蹦跶個不停，更是憤恨的抬起手，指著空無一物的神殿上方，抱怨與詛咒的個不停。
眾長老們因為頻繁使用戰(zhàn)技，還是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眼下只能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被動恢復著狀態(tài)。
“嗯？！”
“又怎么了？！”
“騙人？我們騙他什么了？這滿地的石像碎片，他難道看不到嗎？”
“這個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是沒事找事！”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該死，我們不已經(jīng)是按照他的命令做了嗎？他還想要怎樣？”
“奇怪，那眼睛，他是不是瘋了？！”
“···。
眾長老們感受著周遭空間的殘留的魔法波動，望著如同瘋子般蠻不講理的國王代表，又是紛紛忍不住在心中狂罵與怨恨。
“嗯？！怎么回事？”
背靠著似是在發(fā)瘋著的國王代表，察覺到身后的驚變，這猶尓立即隱隱預感到了某種不可察覺的異樣。
“這么長的時間，弄出那么大的聲音，你們究竟摧毀了什么！”國王代表的目光極盡猩紅，他像是在抽搐般的不斷狠狠戳著上方。
“那個地方！”
猶尓心中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飛速的來到國王代表的身邊，順著其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個方向，正是先前石像主體所矗立的地方。
這一發(fā)現(xiàn)，更加印證了猶尓的不好預感。
“代表大人，那里什么都沒有，您怎么了？”猶尓奪步上前，狠狠抓著國王代表的胳膊，大聲喝道。
而國王代表似是承受著莫名而至的頭痛，他捂著臉，巨大的痛楚讓他無法流暢交流。
“代表大人！石像已經(jīng)被我們損毀了！”猶尓再次大聲喝道。
“該死！我的頭好痛！事到如今，你們還在騙我，石像根本沒有損毀，它不是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國王代表扯著嗓子嘶吼著，他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巨大力量竟是掙脫了猶尓充滿力量的單手抓握。
隨即，他又是狠狠指著“空無一物”的上方某處，低著頭根本不敢繼續(xù)抬頭仰望。
“??？我們不是已經(jīng)完成了代表大人的任務嗎？！”
聞言，看到不似人樣的國王代表，猶尓驚愕不已，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周遭空氣內(nèi)，仍舊是殘留著長老們先前施展戰(zhàn)技后的魔法波動，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哦？
這國王代表是普通人，感受不到魔法的波動？
可這散落一地的石像碎片，他莫非也看不到嗎？
不過，經(jīng)過猶尓的質(zhì)問，其他的長老們瞬間就理解了；
這國王代表，似乎是看不到石像碎片，仿佛是出現(xiàn)了幻覺一般。
“完成？！真是好膽，那粗糙的，巨龍形狀的石像就矗立在那，你們把我當傻子弱智嗎？”
國王代表單手捂著頭，另一只手仍舊是死死指著“空無一物”的殿內(nèi)空白處，發(fā)了瘋一樣的厲聲質(zhì)問著。
“這？！”
“有古怪？！”
“難道說，他中了某種未知的詛咒嗎？出現(xiàn)幻覺了？！”
“等等，他不是沒有看到過石像嗎？他怎么知道石像的具體樣子？！，粗糙的巨龍，居然說對了！這怎么可能！”
“我記得這個家伙一直都在外面，在我們完全破壞石像之前應該是不知道石像的本體是巨龍才是，這怎么回事？！”
“見鬼！難道大祭司在臨走前在石像之中設置了某種詛咒魔法？可她又不能預知未來，怎么可能會提前防備我們？！”
“···?！?p> 包括猶尓在內(nèi)的所有長老，懷疑自我般的與他人對視，像是想要求證什么一般，慌亂的內(nèi)心不可避免的漸漸產(chǎn)生出一種莫可言語的恐懼與后怕。
“你們這幫狡猾的土著，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我一定要全部稟告給凱恩斯國王陛下，你們等著吧！洗干凈脖子等著吧！洛汗的無敵鐵騎，必定會踏平整個索不達部落！”
國王代表神色扭曲而猙獰可怖，他完全忘卻了自己作為外交使臣之使命，竟是徹底撕破臉皮，放出滅族的威脅言語。
這一下，讓本就是不知如何對應的眾長老們更是感到棘手無解與事態(tài)的嚴重。
為什么僅是破壞石像的簡單任務，竟是會發(fā)生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轉(zhuǎn)變。
此刻，猶尓的心境尤為的糟糕與煩躁。
他可是背負著沉重的道德枷鎖，第一個選擇背叛索不達的。
可現(xiàn)在，剛才還好好的國王代表卻是轉(zhuǎn)眼便開始瘋言瘋語，徹底否定了他的犧牲與付出，這又是什么鬼開展？
猶尓絕對無法接受這樣沒頭沒腦的結(jié)局與事態(tài)發(fā)展，他率先平息自己的呼吸，然后掛起微笑，極力安慰著國王代表，緩聲道：
“等等，還請等等！呵呵，國王代表大人，您是不是受了涼，身體不舒服。毫無疑問，我們并沒有欺騙您。那里并沒有石像，你看，這里有石像，有按照您的要求被砸個稀碎的石像碎片。您稍等，我這就拿給您看，我撿上一塊放到您的手上，您親手檢查一下，感受一下碎石的觸感如何？”
一聽到猶尓的這番言辭，尤其是欲要將證據(jù)親自展示的言語，國王代表的神情這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他魔怔般的抬頭望了望，但馬上又是害怕的低頭，不敢繼續(xù)抬頭確認。
而他不斷顫抖的嘴里，口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他疑神疑鬼的自語著：“難道說是我一個人看得到，而你們都不能看到？！”
看到國王代表的精神出現(xiàn)好轉(zhuǎn)的跡象，猶尓這才如釋重負的露出真正的笑容，講道：
“就是，就是，石像早就都損毀了，怎么可能還在原地呢？代表大人一定是累了，我這就給您撿上一塊碎石，地上這么多的碎石，只要撿上一塊碎石，碎石···?！?p> 猶尓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瘋了一般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空無一物”的地面。
那干干凈凈的地面，似是要將他驚恐萬分的靈魂從頭皮上給拽出來。
“這是什么情況，碎石呢···，呃···?！?p> 猶尓張開嘴巴，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說出半個字。
他的動作定格在彎腰撿拾動作的半途，再無動彈一分。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并非只有猶尓一人在經(jīng)歷著。
無法名狀的詭異，如同不可見的瘟疫，悄然蔓延在所有人的身上。
寂靜，就連殿外凜冽寒風都不敢擅自侵擾的寂靜。
許久之后，漸漸恢復行動能力的眾長老們依次鼓起畢生的勇氣，顫顫巍巍的抬頭，驚駭萬分的望了過去。
那粗糙的古老巨龍石像，赫然，完好無損的矗立在原處···。
噗通！
猶尓雙目失神，他的身體和大腦像是被抽掉了一切的力量與思想，直直的跪倒了下去。
“呃！”
國王代表的嘴里發(fā)出凄慘的痛苦之聲，他的雙目之中流下了滲人的血水，昏死了過去。
而其他的一眾長老，亦是陷入到了精神與認知的崩潰邊緣，失神的，失語的，石化的，發(fā)呆的，震驚的等等無不有之。
在這么多的強大魔法使用者面前，不可能存在更強者以悄然無聲與欺瞞所有人的前提下進而施展幻術魔法的可能。
這一刻，望著眨眼間就恢復如初的神像，讓所有人都是真切認識到索不達的信仰竟然是真的！
“神明，無從摧毀?！钡钔?，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的大祭司凱瑟琳，略感惋痛的目睹著這一場鬧劇，搖頭感慨著。
隨即，她恭敬的雙手合十，望向神像的眸子里滿是真摯的虔誠。
······
神域空間，白龍之精神世界；
“損毀巨龍石像之人，為何不降下懲罰抹除干凈？只是將那石像復原，又有何用？”黃龍·薩弗斯注視著索不達神殿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不滿道。
“薩弗斯大人，那些都是不知情的凡人，降下懲罰實在是沒必要，更是會讓白龍之信仰的創(chuàng)立與傳播產(chǎn)生反效果。”白龍·羅耶格解釋著。
“可他們畢竟是侮辱了吾等巨龍，區(qū)區(qū)螻蟻人類當真該死，不可饒恕?！?p> 黃龍·薩弗斯仍舊是沒有打算放過冒犯神明的人類，不以為然的堅持著。
他似是隨時要代為出手，毫不留情的抹除所有人。
對此，白龍·羅耶格稍作思考，并謹慎的整理過語言后，傳念道：
“薩弗斯大人，自從我以巨龍之身誕生后，我所在乎的唯有將巨龍的足跡重新遍布于廣袤的群星宇宙，還有狩獵潛藏在暗處的諸神們；而身為高貴的巨龍之后，不應在乎如螻蟻般人類的想法如何，亦不必計較他們做了什么?！?p> “嚯?！秉S龍·薩弗斯稍稍昂起龍頭，很是滿意白龍之用詞與他的覺悟。
“再說了，這些人對我的信仰并不會發(fā)生變化，甚至會比之先前更加的穩(wěn)固與炙熱?！?p> “哦？即便他們已經(jīng)背叛過一次？”
“我的薩弗斯大人，他們背叛的是本就不存在的索不達信仰，而非我的白龍信仰?！?p> “嗯···，也有道理，那吾便繼續(xù)靜觀。”
“還請放心，一切盡在我之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