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身黑色長袍行走出省,瀟灑飄搖,猶如兩位颯客,行走天下。
“話說,我們?yōu)槭裁床蛔鴤€車?”寒四村說道。
“管他呢,不會開!”寒三昪只是一句回絕。
“哦……”二人繼續(xù)行走。
“那我們什么時候到?。俊焙拇逵謫柕?。
寒三昪轉(zhuǎn)頭看了看寒四村:“不然……咱倆比一比?”
寒四村露出歪嘴一笑:“好?。∥铱刹粫斀o你!”
“預備……起飛!”寒三昪一聲大喝,寒四村雙腳一震,跳飛起,向前跑去。
寒三昪慢悠悠地掏出斜月刀,往上面一站:“走嘍!——”
“喂!你耍賴!”寒四村看著天上的寒三昪喊道。
“我可沒說這是作弊啊?——哈哈哈——”寒三昪笑道,揮一揮袍袖,飛速駛?cè)ァ?p> “可惡!小子等著我!——”寒四村叫嚷道,追著寒三昪。
——————
華嵐國分為京畿行政區(qū),南浙行省,江浦行省,坩嵩行省,青洋行省,云蜀行省以及安靖,淮埠兩個直轄特區(qū)。
其中青洋行省面積最大,全國一半以上的工業(yè)集中在南浙,江浦地區(qū),人口眾多,宗教雜亂分布,民族混居,是個自由的國度。
寒三昪的第一站就是昔日的家鄉(xiāng),坩嵩行省。
進入省境內(nèi),寒三昪掏出之前溫鈞壬與他一起打造的四方樞,那是一個上下對稱的金字塔形狀的錐子,八面刻滿了符文,通體黑不溜湫的。
寒三昪向其中注入了一縷魂識,樞身上部的符文開始發(fā)亮,旋轉(zhuǎn),隱隱還能聽到微細機械摩擦的聲音。
“溫鈞壬這家伙技術(shù)不錯……”寒三昪嘀咕道。
只見上部慢慢停止了轉(zhuǎn)動,其余三面符文皆失去了光彩,只留下來一面符文仍然發(fā)亮,停在了寒三昪前方的東南方向。
“這邊!”寒三昪叫道,收回四方樞,與寒四村一齊趕往東南方,尋找天人的痕跡。
寒三昪乘著刀身,飛懸于上空,腳底下掠過一片片的土地,有村莊,有農(nóng)田,有城市,有山麓,寒四村坐在刀身后面,打起了盹兒,寒三昪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還有多久?……”寒四村迷迷糊糊問道。
“已經(jīng)過了隆州市,正在穿過慶安,不過沒有發(fā)現(xiàn)天人痕跡,只是四方樞的感應(yīng)越來越強烈?!焙龝c說道,“我猜測,應(yīng)該就集中在東南蘭隴地區(qū)……”
“哦,那快點……這刀柄坐得我屁股疼……硌得慌,嘶——”寒四村叫嚷道,摸了摸屁股。
“好……好……”寒三昪苦笑道——誰讓你不想跑了,偏要我拉你???——哼——
寒三昪看著下方的慶安縣,緩緩經(jīng)過塆岳鄉(xiāng)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是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一下,有些不大自然,對于這個從小充滿回憶的地方,他還是非常懷念的。
穿過一大片楊林,前方就是蘭隴縣邊境,寒三昪掏出四方樞,只見那面符文不斷閃爍,光幅強烈,越是靠近,閃爍得就越快。
“到了!”寒三昪說道,緩緩飛了過去,郊區(qū)的一棟舊樓里面,似乎有人。
——————
“你們說,那會不會是我們做了個夢?”有人說道。
“你放屁!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同時做同一個夢啊?!”又有人反駁道。
“不過這事兒確實是真的!”其中一位老者摸著那把山羊胡須說道。
“你是說……那個什么……通天橋?!”其中一位小伙說,“扯得吧!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那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位女子說道,“有的人恐怕還記得千年前的那段浩劫!”
“而且發(fā)出這段信息的,很有可能是一位思修者啊!”又有一位中年男人說道,“我們接受到時,純粹只是一絲魂識,甚至還不能說是一縷,倒像是一段波紋!還有誰會有如此強大的魂識,能將其分割為這么細致的消息?。?!”
“嗯!”那位老者還是摸著他那把山羊胡,“如果真的有思修者下界,那么事情恐怕真的很嚴重!我們必須謹慎對待了!……”
眾人紛紛嘆氣,不知是焦慮還是……
“咚咚咚!——”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眾人立刻向門口望去,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紛紛轉(zhuǎn)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嘎吱——”大門被緩緩推開,也許是許久沒有上油的緣故,鐵質(zhì)活葉互相摩擦發(fā)出的響聲聽著讓人非常不舒服。
從門口進來兩個人,一身黑色袍子,看不清是誰,眾人紛紛屏息斂聲,不敢出氣。
那位老者想用天魂探一探,剛出手,就對其他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似乎在說——看不出來他二人實力!好像連天魂都沒有?——
那位女子眼神飄了過來,像他傳遞道——難道不是天人?地人嗎?
——不知道——老者搖頭回應(yīng)道。
眾人只得將注意力集中到他二人身上,不敢輕舉妄動。
“你說,他們這么躲著,能看出來我們是天人嗎?”寒三昪湊到寒四村耳邊說道。
“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寒四村輕聲說道。
“各位!——”寒三昪一聲喊道,空曠的樓層內(nèi),聲音格外響亮,伴有陣陣回聲。
“出來吧——我們沒有惡意!——”寒三昪勸說道,看看他們有什么動靜。
——他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眾人在柱子后瘋狂暗示,傳遞信息,寒三昪吐了吐舌頭,徑直走向前面的長桌,拉過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那好吧,你們什么時候愿意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吧……”寒三昪示意寒四村也過來坐坐。
“哎呀……”寒四村舒服地喊道,“坐了那么久的刀把子,這板凳就是香唉……”
“哈哈……瞅你那樣兒!……”寒三昪笑道。
眾人看著他二人竟坐了下來相互打趣,有的人瘋狂向其他人示意——不如我們出去吧,反正看樣子他們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
——那……出去?
——走!出去!
一眾天人被搞得狼狽又憋屈,看著前面坐著的寒三昪二人,抿了抿嘴唇,無奈地咽了一口唾沫。
寒三昪慢騰騰地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他們,慢騰騰地說道:“哦!你們——出來啦,來來來快坐,快坐!”
眾人見他反客為主,心里是一陣詫異,為首的幾人坐了下來,寒三昪與寒四村起身讓開了座位。
“哦……沒事,你們講你們的……”寒三昪緩解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被這突如其來的二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那位山羊胡摸了摸,對寒三昪說道。
“敢問……你們是……”
“哦,我們?。苦拧銈兙桶盐耶敵墒钦f客吧!”寒三昪說道。
“說客?這……”眾人紛紛看向寒三昪,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既然你們不說,那我說了?!”寒三昪見狀說道,“我叫寒三昪,是青洋行省天人會會主,那條訊息就是我讓人散發(fā)出去的!”
“啊?!”
“青洋行省的?!”
“敢問寒會主的祖名是……”還是那位山羊胡說道。
“祖名?”寒三昪猶豫了一下,“公孫燊斐,怎么了?”
“公孫天尊?!”眾人皆是大驚,有的人瞳孔瞪地老大,使勁看著寒三昪,辨認著他。
“真的是嗎,為什么我們完全看不出來你二人的天魂呢?”那位女子說道,似乎是在質(zhì)疑。
“怎么,難道還需要我演示證明一下我自己嗎?!——”寒三昪說道。
在說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聲響特別洪亮,竟直接從寒三昪身邊激起一圈漣漪狀的氣息,直沖眾人,將眾人坐在椅子上逼得節(jié)節(jié)倒退,板凳腿發(fā)出摩擦地面嘎吱的響聲,那種威壓的氣勢,令他們相信,是公孫沒錯了。
“啊……原來真的是公孫天尊……”那位山羊胡起身說道,“那么想必到此處定是來聚力的吧!……”
“嗯,沒錯!”寒三昪毫不猶豫地說道,“劫災將至,天人界大亂,時局對我們很是不利,要想在亂世中存活,并且平安回家,就必須萬眾一心!”
“嗯……”老者摸了摸胡子說道,“老朽旻公,是這蘭隴縣天人會的會主,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內(nèi),全省的天人會主都動身前往這里,只不過有一半人沒有來……畢竟坩嵩行省面積也不小,時間緊迫,沒有來得及……”
“在下王巢年,”一位中年男人說道,“是隆州市天人會主,寒會主來此,也是趕了上千里路,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向大家說吧?”
“哈哈——還真讓你給說對了!”寒三昪笑著說道,“我來呢,就是想動員一下大家,目前青洋行省的所以天人都在趕往淵谷,也就是現(xiàn)在的青天峽,我們準備呢,將全國的天人集結(jié)起來,一齊做回天人界的打算!怎么樣?”
“這……”有的人猶豫了。
“猶豫什么???!”寒三昪說道,“難道你們不想回天人界?就等著盤華崇煬下來宰割我們?等到通天橋降臨時大家天各一方?”
寒三昪連續(xù)三問,將眾人的心鎖封死了,你就是有多么不想,都要認真考慮一下了。
“沒事……”寒三昪突然說道,“反正我們倆還要去其他行省,剩下的時間就讓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吧,如果決定了,就動員天人們一齊趕往青天峽吧,事情過后,我會在那里等你們……”
寒三昪轉(zhuǎn)身就拉著寒四村往外走,留下一眾人在原地思索。
“這樣不好吧……”走出門后,寒四村悄悄說道,“你就這么把擔子甩給他們,你確定他們會來?”
“嘿嘿……”寒三昪笑了笑,伸出手,壓著手指頭數(shù)道,“一……二……三!”
“寒會主!”果不出所料,三聲完后,旻公就沖了出來,喊道。
寒三昪控制好表情,轉(zhuǎn)過身,看著眾人紛紛沖出舊樓,笑了。
“寒會主!”王巢年說道,“我等愿意追隨寒會主!一起面對劫災!”
“是!”眾人紛紛喊道。
“那就好!”寒三昪說道,“我等你們!……”
“寒會主!”當中有人喊道,“能帶我一起走嗎?”
寒三昪看著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兒,約摸十四五歲,和寒三昪現(xiàn)今一個年齡。
從女孩兒著裝看起來,生活不是很好,破舊的大衣就那么架在了她的身軀上,有些違和感,寒三昪探去,實力竟在徐闌之上,是一位六品圣術(shù)師。
“我叫良玖兒……也是個重身者……”她說道。
“重身者?!”寒三昪被后面的字眼驚到了,終于有重身者出現(xiàn)了,“你……為什么想跟我走……”
“我只是不想繼續(xù)呆在這里了,我想跟你一塊去游說!”良玖兒說道。
寒三昪笑了笑:“那好,過來吧,玖兒!我們一起走!哈哈哈……”
眾人紛紛笑了,良玖兒跑了過去,跟眾人招了招手,走了。
——————
坩嵩,京畿兩區(qū)交界處。
良玖兒穿著寒三昪給她的新袍子,還是一身黑,和寒三昪的一個樣兒,蹦蹦跳跳地走著,非常有活力,她是個愛說話的女孩,又比較內(nèi)向,遇到不熟的人就像初次見寒三昪一樣,怯生生的,不敢說話了。
“寒會主……我可以稱呼你寒哥嗎?……”良玖兒笑著說道,“我覺得寒會主年級與我相仿,這樣叫,更親切不是嗎?”
“嗯……當然可以,玖兒!”寒三昪說道,“我說,那一幫會主里面,怎么會有你???”
“啊,這個——”良玖兒慢慢說道,“因為我也是會主啊,是羌原縣的天人會主啊……”
“哦……你個妮子挺狠的啊……”寒三昪驚嘆道。
“人家好歹也是有被作為重身者的實力的,好吧!寒哥……”良玖兒笑說道。
“話說,玖兒是怎么下來的?”一旁不聞不問的寒四村突然說道。
寒三昪向他使了個眼色,不該提起這些事情的,就連他自己也非常抵觸被貶為重身者的情緒。
“我啊……”卻沒想到良玖兒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指著寒三昪說道,“我原來是碧靈府的三少主碧玉姮,自從公孫府沒了你之后,像龍?zhí)斓勰菢拥娜颂幪帞D兌公孫府及與其交好的門府,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
“怎么樣?”寒三昪問道。
“就是反抗啊!”良玖兒說道,“結(jié)果……二話不說就被司殿的人給貶了嘛……”
“他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秉公執(zhí)法??!……”寒四村說道,“坐著那么好一個位子,干得這事兒……嘖嘖嘖……”
“好了,誰都沒有你公正廉明,監(jiān)察府長?……”寒三昪打趣道。
寒四村歪嘴笑了笑,寒三昪掏出四方樞,注入了一縷魂識,樞身扭轉(zhuǎn),符文開始閃爍。
“接下來去哪兒?……”良玖兒問道。
寒三昪看著不斷閃爍的四方樞,緩緩說道:“京畿,西海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