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韓鳳妍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暗暗咂舌,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紀梓晴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她臉色略微陰沉,剛要出言反擊,唐秀宸淡淡開口:“紀小姐突然造訪,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聞言,紀梓晴狠狠瞪了一眼韓鳳妍,隨后轉(zhuǎn)頭對著唐秀宸笑道:“還是關(guān)于南郊那個樓盤的項目,父親說有些具體細節(jié)還需要再商議敲定,所以今天讓我來邀你去家里?!?p> 唐秀宸牽著白霜的手,輕輕笑了笑:“今天怕是不方便了,麻煩紀小姐幫我向紀伯父轉(zhuǎn)達,改日有時間,我親自去公司拜訪,再探討合作事宜?!?p> “今日還有事,失陪了。”他轉(zhuǎn)頭看向韓鳳妍:“鳳妍,代我送送紀小姐。”
說罷,他牽著白霜的手,朝樓上走去,留下站在原地的紀梓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韓鳳妍心中暗笑,她又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笑瞇瞇地說:“走吧梓晴,我送你出門?!?p> 此時的紀梓晴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她狠狠一跺腳,隨即拂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樓下的肖家兄弟和常十三互相對視,皆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廳里,只剩下唐青冉一人坐在那里,淡定至極。
屋外的小路上,看著一臉笑容的韓鳳妍,紀梓晴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身為紀天啟的千金,紀氏地產(chǎn)未來唯一的接班人,誰敢讓她吃閉門羹?
她連續(xù)做了幾個深呼吸,陰沉沉地開口:“鳳妍,這個白霜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從來沒聽阿秀提起過?”
后者剛要開口,她又說道:“你也別敷衍我,好歹我們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難道一點信息都不肯透露?”
韓鳳妍搖了搖頭:“我哥和她,的確認識不久,算是閃婚吧?!?p> 她瞪大眼睛:“閃婚?怎么可能?。俊?p> 唐秀宸竟然能閃婚,這在她看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還要開口,韓鳳妍繼續(xù)道:“我沒騙你,這件事青冉、常大哥他們都知道?!?p> 閃婚…她與唐秀宸自幼一起長大,這么多年來,盡管后者沒有對她展現(xiàn)出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在她的認知里,她與旁人在他心中依舊是不一樣的。自小對唐秀宸愛慕有加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輸,而且還是輸給一個“陌生人”。
見她臉色愈發(fā)鐵青,韓鳳妍笑了:“你也別抱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心思了,我能感受到,她對于阿秀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至少在這二十幾年里,我從未見阿秀對一個女孩子這么上心,包括你。”
不一樣的存在?和十幾年的感情比起來也不一樣?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這位自小爭強好勝的大小姐近乎抓狂。
她又狠狠瞪了她一眼,陰沉著臉色沒有接話。
見狀,韓鳳妍在心底暗嘆口氣。這個紀梓晴,對阿秀未見得有太深的感情,但卻不允許自己會輸,真是可怕的心理啊。
……
且說唐白二人,他牽著她來到二樓,這一層幾乎都是臥室,正中間有兩個最大的臥室,其中一個是唐秀宸的,緊挨著的兩個略小的房間,肖飛肖馳在住,也便于就近保護他。
他指著另外一間房,對著身旁的姑娘說道:“這間臥室一直空著,規(guī)模和主臥幾乎是一樣的。如果你喜歡的話,它就送給你,可以隨時搬過來住?!?p> 她輕笑著點頭。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略微遲疑,隨后還是開口說道:“我跟你說一下,我們家和紀家的關(guān)系吧?你…會不會介意知道?”
看著他略顯慌張的神色,白霜笑了,她搖搖頭:“不會,我相信你?!睙o論前世,還是今生。
紀天啟與唐秀宸的父親唐宇是多年好友,兩個人一起下鄉(xiāng),一起創(chuàng)業(yè),一起在地產(chǎn)行業(yè)打拼多年。早在唐秀宸很小的時候,兩家就有讓唐秀宸和紀梓晴結(jié)娃娃親的想法,只可惜后來的一場車禍,打亂接下來的一切。
在唐秀宸十二歲那年,父母在出差回家的路上遭遇車禍,雙雙去世。那一年,唐青冉僅僅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他一邊承受著失去父母的痛苦,一邊要接過撫養(yǎng)妹妹長大的重任。
和上一世如出一轍,那個還是少年的孩子,要獨自扛起的東西太多太多。
好在唐宇生前生意做的還算成功,為兄妹二人留下不少資產(chǎn),這倒是沒有讓他們的生活走上窮途末路。
唐宇去世后,紀天啟便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唐家,在他看來,唐宇離世后的唐家已經(jīng)再無可能成為自己生意場上的伙伴。
但在此前的合作里,還有太多他想要的東西,于是他把唐家兄妹接到身邊,代自己這位老友撫養(yǎng)他們長大,同時,也用了不少手段,生吞蠶食了唐宇公司的一些資產(chǎn)。
對于這些,唐秀宸心里都清楚,但兄妹年齡小,終是沒得太多辦法。
寄人籬下的滋味總是不好,對于曾經(jīng)那個若有若無的婚約,紀天啟已然是絕口不提。但和唐秀宸一同長大的紀梓晴不管這些,對他始終粘得緊,這讓紀天啟非常不爽,在他想來,未來的紀梓晴要嫁的人即便不是達官顯貴,也絕不能是這個落魄唐家的小子。
隨著兄妹二人的逐漸長大,紀天啟對他們寥寥無幾的關(guān)心也徹底喪失,甚至當著唐秀宸的面,親自為紀梓晴選定了一個夫家。
二十幾歲男孩子的自尊心,在他那里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直至唐秀宸考上大學,依靠著當年父親留下來,僅存的一點資產(chǎn),與老友常十三創(chuàng)業(yè),并且多年摸爬滾打,將北宸集團做成今天這個規(guī)模,這才讓紀天啟對他的態(tài)度稍稍緩和。
不僅在生意上時常想與其合作,更是想重新為他和紀梓晴牽線搭橋。
老頭子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一輩子,里子面子根本不重要,商人重利輕別離,在他眼里,永恒不變的只有利益。
不久前,常十三為北宸拉來了一位在地產(chǎn)行業(yè)經(jīng)驗極其豐富的老同學,經(jīng)過長久的規(guī)劃以及會議討論,北宸集團正式開始試水地產(chǎn)行業(yè)。
當時的唐秀宸還未與白霜相識,對他來說,房地產(chǎn)是一個陌生而又充滿挑戰(zhàn)的領(lǐng)域。北宸通過各種關(guān)系,在南郊爭取了一片空地,打造近市區(qū)的高端度假小區(qū)是北宸進軍地產(chǎn)行業(yè)的第一個目標。
但前期的項目啟動資金依然會讓唐秀宸倍感壓力,就在這時,紀天啟帶著紀梓晴親自登門拜訪,表示希望唐秀宸將那塊地賣給紀氏地產(chǎn),即便價格高出一兩成也無所謂。
一旁的常十三鼻子都快氣歪了,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被干脆利落地拒絕,紀天啟依然不死心,依然厚著臉皮求合作,無奈之下,唐秀宸只能決定讓北宸集團和紀氏地產(chǎn)共同對南郊空地進行開發(fā),前期投入資金雙方共同承擔,最終利潤按照成本進行劃分。
如此才讓紀天啟的臉上露出笑容,老頭子拉著唐秀宸大打感情牌,希望讓紀梓晴暫時留在北宸集團,這樣一來雙方在合作上也可以避免走彎路。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紀梓晴今天突然的登門造訪。對于她來說,雙方合作是次要的,她只想有更多的機會和唐秀宸相處,后者因為一些緣故經(jīng)常不在公司露面,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韓鳳妍說的結(jié)婚竟然是真的…
?。ㄇ笆溃?p> 夜,高宛城外,高石平原。
靈壁軍的軍營燈火通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即便是入了夜,靈壁軍的防守和警惕也沒有降低分毫。
此時的唐秀宸、鳳池等人齊聚中軍帳,研究進攻石丘郡的戰(zhàn)略方向,就在唐秀宸準備升帳,召集軍中大將共同商議戰(zhàn)術(shù)之時,蕭慕華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鳳池,隨后沖著唐秀宸拱手說道:“秀哥,陳將軍于郊外…遇刺身亡…”
什么???唐秀宸與鳳池幾乎是同時站起身子,后者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眉毛皺起,沉聲問道:“慕華,你剛剛說什么?誰身亡了?”
蕭慕華眼神黯淡,面帶悲色:“陳牧陳將軍,在帶著侍衛(wèi)隊巡視軍營之外時,遭遇刺客刺殺,不幸身亡…”
聞言,鳳池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坐榻上,臉上難掩震驚和悲傷。多年來,她與陳牧共同掌管靈壁軍,后者雖然武力不足,但心思細膩,是一位極好的輔佐之人。再加上這些年,兩人行軍打仗時常在一起,彼此之間更是培養(yǎng)出了親人般的情感,于她而言,陳牧就像是一位時刻幫襯著自己的大哥哥。
聽聞陳牧身亡的消息,鳳池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狠狠剜了一下,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她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站起身形,抓起立于身邊的紅色長槍,作勢就要朝著帳外走去。
唐秀宸拉住她的胳膊,朝著蕭慕華問道:“刺客呢?遺體呢?”
后者拱手回道:“回將軍,秦悅秦將軍已經(jīng)帶著第一兵團的人前去追捕刺客,陳將軍的遺體…也已被帶回軍營?!?p> ……
轅門前,一個擔架安安靜靜地擺放于此,上面躺有一人,身上蓋著北楓的軍旗。此時,擔架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眾人無不是面露悲色,低聲啜泣,整個靈壁軍陷入一片悲鳴。
見唐秀宸和鳳池前來,眾人紛紛退讓,為他們分開一條小路。二人緩緩來到放置陳牧尸體的擔架前,唐秀宸面露悲色,鳳池則是緩緩單膝跪地。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抓起軍旗的一角,動作輕柔而又緩慢地將其掀起,當她看到軍旗下那張布滿蒼白的臉龐時,她再也維持不住動作,也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鳳池松開軍旗的同時,跪坐在地,她捂著嘴,豆大的淚珠子再度奪眶而出。眾人望著眼前的軍團長,更覺悲傷,向來沉穩(wěn)冷靜的鳳池能表露如此情緒,這對在場眾人的沖擊太大了。
“明知道自己不善武力,明知道和敵軍已經(jīng)近在咫尺,明知道高宛城今日氛圍不對,為何就不能安排別人去巡視?為何非要親力親為?為何就不能多帶些侍衛(wèi)?”鳳池小聲呢喃,在她看來,陳牧遇刺身亡,自己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就在此時,轅門外一陣騷動。數(shù)百名將士在頂盔摜甲的將軍帶領(lǐng)下走了進來,在其身后,還有六名身穿黑衣被五花大綁的人。
來人正是靈壁軍第一兵團的兵團長,秦悅。
他緩步來到唐秀宸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擔架上的遺體,隨后沖著后者拱手,聲音沙啞地說道:“秀哥,六名刺客已經(jīng)被我生擒活捉,殺害陳將軍的兇手,就是他們?!?p> 聞言,鳳池抓起長槍,獰聲說道:“我殺了他們,為陳將軍報仇!”
“鳳將軍…”“將軍別沖動啊…”眾人手忙腳亂地拉住鳳池。
見狀,唐秀宸拍了拍鳳池的肩膀,隨即沖著秦悅說道:“將他們帶到偏帳,我親自審問?!薄按送猓瑢⒅熊妿じ臑殪`堂,全軍上下為陳將軍守靈三天。”
聞言,在場眾人無不落淚,秦悅亦是含淚應(yīng)是。
偏帳內(nèi),六名被捉住的刺客此時均被綁于架子上,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被扒掉,只著一條貼身的短褲。
此時的偏帳內(nèi),除了唐秀宸和鳳池,就只有蕭家兄弟以及秦悅等人。
唐秀宸看向被綁在最左的那名刺客大漢,開口問道:“為何要行刺陳將軍?”
大漢臉上露出輕蔑之色,撇嘴說道:“本來死的人應(yīng)該是你,可惜了那個替死鬼?!?p> 聞言,鳳池怒火中燒,她拿起身邊的長鞭,來到大漢身前,揚起鞭子狠狠打了下去,二十鞭下去,大漢被打得奄奄一息,身上的血珠子不停地往下滴,嘴角也溢出了絲絲血跡。
他沖著鳳池笑了笑,露出血跡斑斑的牙齒:“怎么?就這點本事嗎?有種的就打死老子好了,哈哈哈哈?!?p> 唐秀宸淡淡笑了笑:“阿華阿錦?!薄靶愀?。”“剝皮吧?!?p> 三個字從他口中淡淡吐出,在場刺客聞言,瞬間冷汗就流了下來。他們是死士,不怕死,但剝皮酷刑,恐怕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住吧。
蕭家兄弟應(yīng)了一聲,隨即將第一名大漢從架子上解下來,此時,營帳外有侍衛(wèi)進來,將那大漢狠狠摁在地上,使其動彈不得。
蕭家兄弟抽出匕首,在大漢背部的上下以及左右兩側(cè)均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大漢死命掙扎卻無濟于事。
二人對視一眼,隨即雙雙抓住大漢背部的皮肉,毫無預兆,猛地向上一掀!
沙!大漢背后的整張皮肉竟被生生掀了下來,頓時間鮮血噴涌,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那大漢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甚至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的范疇,此時的他痛苦不已,只奢望他們能盡早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
令他慶幸的是,自己的痛苦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便氣絕身亡。
“秀哥,他死了?!笔捘藉\將手中的皮肉隨手拋開,淡淡開口。
“繼續(xù)?!碧菩沐菲沉艘谎鄣厣系氖w。
不久,第二名大漢也被蕭家兄弟施以剝皮酷刑,隨后氣絕身亡。
兩名刺客的死狀之慘,臨死前所受的非人折磨,讓整個偏帳內(nèi)的溫度瞬間下降十幾度。幾名被綁在架子上的刺客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說!”終于,最右面的那名刺客心理防線崩潰,他扯著嗓子,崩潰大喊。
唐秀宸撇了他一眼:“鳳池,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闭f罷,他轉(zhuǎn)身離開偏帳,朝著中軍帳走去。
唐糖妖狼
活生生剝皮,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