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實在是奇怪,凡界,血腥,非凡人。
這每一個關鍵詞都讓人感覺到細思極恐。
卻也是在一瞬,那些味道全部散盡,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等一下,司弦,沒味了!司弦!沒有剛剛那個味道了!”喬霜被驚的失了聲,語氣都顫抖了起來。
氣味突然散盡的這一刻,簡直令她汗毛豎起。
怎么會有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剛剛好有的怪味,僅僅是在一瞬間就被處理的干干凈凈。
不可能是人做的,剛剛那的一切……
“是幻象!”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他們對視一眼,就默契的觀察起四周。
房屋在化為灰燼,這兒是一塊廢墟,更具切的說,這是個衣冠冢!
“謝。”司弦將碑上的灰拂去,看見了上面的字。
“謝?”喬霜輕輕的念著這個字。
衣冠冢不是誰都能有的,而且這兒的樣子,看起來之前應該是個繁盛的府邸。
門口的石獅子雖已破敗不堪,卻依舊能看出當時這家人的昌盛繁榮。
“朝廷何人姓謝?”司弦問。
“你問我?”喬霜滿臉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智商超群”的“傻子”。
“那必然是問你。”他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你問我?”她又反問了一遍,語氣更多添了一絲不耐。
“對!”這一次,他回答的更加鄭重嚴肅。
“那我去問誰???”喬霜又一次翻了個白眼,脾氣變得暴躁了起來。
司弦回頭看她,蹙起眉“你有的時候動下腦子可以嗎?你忘記你在天界當什么差了嗎?”
喬霜聽他這么講,倒是轉過彎來了。
她在天界一直都是傳信使,各種情報屬她書寫的最具體傳達最快。
“明白了?!彼幌伦踊腥淮笪?。
從隨身帶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張宣紙。
未帶墨汁,她只能在凡界施法。
她努力用意識來控制這紙上所記下的事。
在這個時候,她都得毫無雜念,不然都得重頭開始。
“好了?!彼龑懲旰螅阕兂鲋恍砒B送至司命殿。
“你怎么寫的?”司弦問。
“關你屁事?!眴趟獞械美硭?,朝出口走去。
“喬霜,別鬧脾氣,我承認我剛剛態(tài)度不好,我道歉,但是你先告訴我,你寫的什么送到哪里,信鳥確定不會被天兵所截下嗎?”司弦的語氣里多了些慌張。
畢竟天帝并不知道他們下界尋蝶夢仙官的消息,若是被天兵攔截,上報于天帝天后那兒,恐怕蝶夢仙官得削去仙骨,重新化世。
“你什么意思司弦?你不是讓我寫下書信去司命殿,讓司命去簿上看看謝氏一脈嗎?那只信鳥我養(yǎng)了很久的,放心好了,比你聰明?!闭f完,她哼了聲就頭也沒回的向前走。
司弦放松了一口氣,想到剛剛自己又誤會了她,也就知道接下來的路上,不遇到什么危險情況,她恐怕都不會再理自己了。
索性他也不再自討苦吃,去討罵討嫌了。
他跟在喬霜身后,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生怕下一刻又有什么奇怪的變化。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隨便找了家客棧就住下了。
司弦入門便覺得此處奇怪,一棵槐樹在門前,不遠處便是謝家衣冠冢,哪家客棧會建在此處呢?
喬霜忽然回頭朝他遞來了一個眼神。
司弦愣了半刻,忽然的露出一個壞笑。
“現行吧,精怪,別附在喬霜身上了,她可從來不會給我拋媚眼的?!彼D著手中的短笛,目光死死的盯著她的眼。
“你在說什么啊?誰給你拋媚眼了,我瘋了你瘋了?”喬霜只覺面前人很奇怪,他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東西???什么妖精,什么現行,而且他這個眼神怎么看都像在透過自己看著什么臟東西。
他到底在嘀咕些什么東西?而且她是什么很臟的東西嗎?她不就撒了點脾氣嗎?至于如此嗎?
司弦忽的起身,緊鎖眉頭。
“還裝?”他的語氣里添了些不爽。
當初是看她附身在喬霜身體內,對她多有忍讓,現如今,天色已晚,該收些獵物入這囊內了。
喬霜甩了甩腦袋,簡直不敢相信她剛剛居然在說“小司弦,你在胡說些什么啊?快來一起睡吧,已經很晚了?!?p> 這個語氣,這個語句。
一萬個不對勁!
“司弦我剛剛在說什么!”喬霜用僅存的理智與他對視著。
“我不管你是什么精怪,若是你還不從喬霜的身體里出來,別怪我將你的魂魄打散?!彼鞠翼旧狭藲⒁?,更甚的還有一股狠戾勁。
這個眼神喬霜從沒見過。
“你在說什么???我身體里有什么?”
她本是想這么問的,說出口的卻是“你在胡說什么啊?我哪會是什么精怪啊?我是你最喜歡的喬霜啊?!?p> 司弦手中轉動的短笛險些被這句話激的掉在地上。
喬霜見他心神已亂,便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試圖吻上他的唇。
卻在呼吸錯亂只剩分存之間,司弦忽的笑了。
笑的邪魅又蠱惑。
“你說錯了,我不喜歡她,是她喜歡我?!?p> “喜歡個屁!”喬霜羞紅了臉的懟他!
喬霜自然是知道了,他肯定是聽不見的,并且她的身體在被一個東西操控著。
但是她不是被完全操控的,她有意識也能識辨。
“所以,這位妖精,你猜錯了?!彼麑⒍痰岩幌麓倘胨男靥?。
一瞬間一團黑霧魂飛魄散。
喬霜也猛得喘了一口氣。
“你下手真狠啊!”她咳出一大口血,有些虛弱卻絲毫不減她的那分不饒人的氣勢。
司弦上前將人圈在懷里,眼底的慍怒煙消云散,轉而換上一副得逞的模樣。
“放心,你是狐貍,胸口這傷沒幾日便能好,到時候回去,你找司命告狀好了?!?p> 喬霜也無力和他爭辯什么了,她喘上幾口氣,就昏昏的睡了過去。
司弦見她睡熟,給她服下了一顆丹丸。
隨后看向了那團黑霧所飄向的地方。
是那片衣冠冢。
司弦不再繼續(xù)看,將窗戶關上后,熄了蠟燭。
一如那棵槐樹下,許蝶夢照常的在樹下舞劍。
不過不一樣的是,這次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他看似如幼童一般牙牙學語,力道掌握的也不算太好。
腳底重心卻是穩(wěn)的很。
“小徒弟,你練過吧?”許蝶夢幾乎是帶著答案去問的。
如此底盤,如此柔韌,他必然知曉一二劍法。
“嗯,曾經學過一些,不過只是些皮毛?!?p> 他也不反駁,只是在許蝶夢轉過身后,他朝著月亮那處微微瞇了瞇眼。
“唔?!泵偷靡幌?,宴孺寒吐出一團淤血。
“怎么了!”許蝶夢被嚇得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攙扶住他。
“怕是時間太久,一時太急,攻了心才會如此,師父,我沒事,可以繼續(xù)練?!彼f著就舉起手中的劍,作勢要繼續(xù)。
但他便是篤定了許蝶夢肯定會心軟這一點而刻意逆她而行。
“一日不練不要緊,身體才重要,新衣裳還未到,你還未陪為師浪跡天涯,不可出事!”她厲聲教育它,儼然一副長者的姿態(tài)。
宴孺寒也不與她多爭執(zhí),索性點了點頭,輕聲細語的回她一句“好?!?p> 二人一同進了客房內。
宴孺寒捂著心臟那處,握緊了拳頭,那團迷霧轉瞬煙消云散。
他看著身旁扶著他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真蠢啊?!彼睦锵胫?。
那兩個人真蠢,如此明顯的幻象和障眼法都要花那么久去辨認打破。
也省的他費盡心思處理這一切了,他們倒是懂事,給了他充分的時間可以陪在許蝶夢的身邊。
“笑什么?”許蝶夢感受到身側的人的肩膀在微微抖動,扭頭就見他在笑。
他的頭是微微垂下去的,嘴角的血跡也沒擦凈,那個笑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卻是有些詭魅的。
這個男子,生的一副好面孔,又白凈,個頭也要比她高上許多。
方方面面,她的這個小徒弟都能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
“在笑,師父的懷抱好溫暖,有家的感覺?!彼D過頭,目光真摯。
“小徒弟,你的嘴巴也是個精品。”許蝶夢也對著他笑。
二人都是笑著,有一方卻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