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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像沿途的風(fēng)景一般美麗

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下)

 ?。?p>  “吳宮金翡照鈺汝,紫墨清麗始成妝。輕歌數(shù)起霽寒雪,望月西閣臨晚帳。水波輕瀲舞瑤臺,清平調(diào)曲弄玉裳。寒家又有閨中女,玲瓏?yán)C暖盡凌香。”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府再無大事發(fā)生,而由于擔(dān)心寒池的安全問題,在唐墨的極力要求下,寒池也就一直在唐府留了下來,畢竟這里是整個紫悅城最為安全的地方。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唐墨和寒池的關(guān)系升溫可謂是極快,二人本就對彼此存在好感,加上之前的生死相依,唐墨寒池現(xiàn)在就儼然一副墜入愛河的小情侶一般,當(dāng)真是吟詩作曲飲暢歡,日日笑語對雙影。

  這一天傍晚,唐府后花園的涼亭中,亭中的石桌上擺有兩盞清茶,文房四寶樣樣俱全,唐墨寒池正在品茶作詩,好不愜意。

  “素釵玉鈿笛聲起,暗愁流眼際。幾年蹉跎催寒凄,鑼中淡妝戲子著青衣。畫燭難回少年時,歲月雕銅綠。溪穿籬過竹下菊,接山傍水四季總相依?!?p>  唐墨提起筆來,筆走龍蛇,在白如春雪的宣紙上提了一首詞,隨即,筆落,一點(diǎn)墨痕濺入一旁的茶杯中,宛如墨蓮盛開于清池當(dāng)中。

  一旁的寒池美眸放光的看著唐墨,這兩個月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jīng)給了她太多的驚喜,文武雙全翩翩有禮又俊朗不凡的唐墨讓得寒池為之心醉,而每每想起兩個月前唐墨一手抱著自己,一手持劍與賊人戰(zhàn)斗的場景,寒池的感覺不是后怕,而是嬌羞與懷念,因?yàn)樗溃灰媲暗倪@個男人在,自己就一定不會受到傷害,唐墨總是能給寒池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好一曲‘虞美人’,池兒怎么也想不到,原來唐大哥不僅武藝高強(qiáng),就連文學(xué)造詣也如此之高?!?p>  寒池蓮步微移,來到唐墨近前,低頭看著桌上的詞,細(xì)細(xì)品味一番之后方才美眸含笑的輕聲說道。

  唐墨聞言,佯怒的對著寒池說道:“怎么,池兒看我就像只會舞刀弄劍的莽夫嘛?!?p>  寒池聞言,美目中的笑意更盛,素手掩著紅唇,笑的花枝亂顫。

  唐墨見狀也是無奈一笑,然后裝作惡狠狠的對著寒池說道:“好啊你,小丫頭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罷唐墨便伸出雙手,直接便是攬住寒池不堪盈盈一握的纖細(xì)腰肢,霸道的將其摟緊自己的懷中。

  寒池俏臉一紅,也不掙扎,任由唐墨就這么抱著自己,貪婪地吮吸著愛人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氣息。

  寒池把臉頰輕輕靠在唐墨的肩頭,輕聲說道:“只是在這詞中,似乎有著阿墨的心事。”

  唐墨微微點(diǎn)頭,隨即輕輕推開寒池,雙手扶著后者的肩膀,看著寒池的眼睛認(rèn)真的說道:“之前抓的幾名刺客已經(jīng)招供,據(jù)他們所說,他們皆是西方蠻夷之國派來的刺客,之所以潛入唐府,就是為了將你擄走。”

  寒池聞言美眸一黯,讓人看了不禁心疼,她實(shí)在想不出,那些刺客為什么要沖著她一個弱女子來。

  唐墨似乎看穿了寒池的心事,繼續(xù)說道:“池兒還記得之前的王石嗎?”

  寒池眨了眨眼睛,然后驚聲說道:“這…這也有關(guān)系?”

  “嗯,或許那王石,便是探路之人,難怪原來一直想不通,他一區(qū)區(qū)的混混,為何會如此大膽?!?p>  “那…那這究竟是為什么呢?!焙卣Z氣低落,喃喃說道。

  唐墨雙目微瞇,“或許,是為了池兒背后的寒家吧,此事,絕對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簡單?!?p>  寒池聞言心中一顫,暗暗咬牙,然后對唐墨說道:“唐大哥,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唐家吧?!?p>  唐墨聞言虎目一瞪,輕輕拍了拍寒池的頭頂,語氣略帶不滿的說道:“傻丫頭想什么呢!我怎么會讓你離開,以后不許再這么說了!”

  唐墨的霸道非但沒有讓寒池不開心,反而令得后者倍感窩心,因?yàn)樘颇娴氖窃诒M心盡力的保護(hù)她,呵護(hù)她。

  還沒等寒池說話,唐墨便是再度將其擁入自己懷中,語氣堅決,容不得一絲拒絕的說道:“不管這背后隱藏著多大的陰謀,我一定會站在你前面?!?p>  隨即,他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道,語氣同樣的堅決:“寒池,唐墨這一生,永不負(fù)你!”

  寒池聞言,眼圈一紅,嬌軀在唐墨的懷中微微顫抖著,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流淌,打濕了唐墨的衣襟。

  好一會兒,寒池方才用力點(diǎn)頭,她離開唐墨的懷抱,抬起頭來對上后者的虎目,美眸中的愛意不再隱藏,然后她突然踮起腳來,將自己的紅唇印在唐墨的薄唇之上,唐墨一愣,隨即閉上眼睛,雙手用力地?fù)碇氐睦w腰,一股暖意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ㄆ撸?p>  “烽火狼煙,戈寒馬急,今日一別,不知?dú)w期。自君推門三十里,不成書,不成戲?!?p>  翌日,上午,郡守府大廳之中。

  唐傲天居中而坐,唐墨,寒池,蕭錦,蕭華等人齊聚一堂。

  堂中氣氛略顯凝重,因?yàn)樗麄儎倓偟玫揭粋€驚天消息:一個月之前,西方蠻夷沙越國集結(jié)八十萬大軍出兵天毓帝國,天毓朝廷三天之內(nèi)同樣集結(jié)起八十萬的中央軍,出兵西部,欲給其沉痛一擊,出乎意料的是,八十萬的中央軍非但沒能攔住沙越大軍,反而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連戰(zhàn)連敗,若不是前方將士苦苦支撐,寧死不肯后退一步,或許就要被蠻夷大軍打入天毓本土了。

  而對于唐家更為不利的消息是,身為天毓帝國中央軍第一軍團(tuán)軍團(tuán)長,也是全軍主帥的唐家二公子唐宸,于五天前的望京平原之戰(zhàn)身負(fù)重傷,雖無性命之憂,但是短期內(nèi)也不可能再上戰(zhàn)場了,唐宸現(xiàn)已在返京的途中,第一軍團(tuán)群龍無首,暫由第一兵團(tuán)的兵團(tuán)長劉露維持。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當(dāng)今圣上皇甫驍倍感頭疼,所以他才派人連夜趕到清竹郡,一來想聽聽唐傲天的看法,二來,也是希望唐墨能夠接替其兄長,挑起天毓軍的重?fù)?dān)。

  而今日唐傲天召集他們前來,便是要商議此事,或者說是通知唐墨,讓其做好心理準(zhǔn)備,隨時挑起大梁,為國效力。

  聽聞此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唐墨,唐墨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然后緊握拳頭對著唐傲天說道:“我堂堂天毓又豈容他蠻夷肆意踐踏!父親,我這便收拾行裝,即刻趕往望京郡?!?p>  聽聞此言,唐傲天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唐墨說道:“行軍打仗絕非易事,墨兒此行務(wù)必多加小心,府中之事你也不必太過掛念?!?p>  說罷,唐傲天看了一眼寒池,面露微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寒池則是俏臉一紅,隨即陷入深思。

  當(dāng)天下午,唐墨正在自己的房中收拾行李,突然房門被推開,寒池從外走了進(jìn)來。

  還沒等開口,唐墨便已看到后者臉上濃濃的擔(dān)憂,寒池來到唐墨近前,皺著眉頭說道:“唐大哥,你可不可以…”

  還沒等寒池把話說完,唐墨便已伸出手來覆上她的紅唇,隨即看向門外,目光幽深的說道:“奸人作亂,國難當(dāng)頭,墨雖不才,但為保我天毓無恙,墨,義無反顧!”

  唐墨語氣堅定,不容得絲毫拒絕,寒池聞言心里又是一痛,她只是一女兒家,只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只是道理自己也懂,也正因?yàn)樘颇且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寒池才會這般傾心于他。

  “那你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要!”寒池眼圈微紅,對著唐墨說道。

  唐墨見狀心里也是一酸,隨即伸出手來將寒池狠狠摟入懷中,將頭埋入后者的三千青絲當(dāng)中,嗅著寒池發(fā)髻上熟悉的香味,唐墨語氣堅定的說道:“池兒放心,此行我定將賊人趕出天毓,待我凱旋歸來,定娶池兒入門?!?p>  寒池依偎在唐墨的懷中,咬著嘴唇重重點(diǎn)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寒池臉上的淚痕消失,然后她離開唐墨的懷抱,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彎腰親手系于唐墨腰間,邊系邊說道:“這是我娘在我出生之前為我求的護(hù)身符,這些年來池兒一直帶在身上,希望它也能保佑阿墨,凱旋?!?p>  說罷,寒池直起身子,笑盈盈的看著唐墨:“好啦!唐大哥,池兒等你勝利的消息哦!”

  寒池的笑顏依然美的令人炫目,不過此時后者的笑在唐墨眼中卻是那么心酸,他知道面前的姑娘強(qiáng)顏歡笑只是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但是國難當(dāng)頭,他,別無選擇。

  唐墨握住寒池的手,對上后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池兒,等我回來!”

  說罷,唐墨不再拖沓,拿起行囊,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他怕再逗留一會,自己會不想離開。

  見唐墨走出房門,寒池臉上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豆大的淚滴順著她的臉頰不住的往下流。

  且說唐墨,只帶了蕭錦蕭華二人,三人風(fēng)塵仆仆的趕往帝國西方邊境的望京郡。

  清竹郡距離望京郡本就不遠(yuǎn),再加上三人快馬加鞭,所以僅僅五日他們便是抵達(dá)望京郡,到達(dá)之后三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穿城而出,來到了望京平原天毓軍的駐地。

  兩天前皇甫驍?shù)氖ブ急闶莻鞯搅诉@里,令唐墨接管天毓軍以及全軍統(tǒng)帥一職,所以來到駐地之后,唐墨也沒有多做廢話,直接便是來到中軍帳當(dāng)中。

  天毓軍駐地,中軍帳中,唐墨于帥案后盤膝而坐。

  隨著“嘩啦”一聲,中軍帳的帳簾被撩開,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隊軍兵。

  為首的一位,身著銀甲,頭戴銀盔,背后鮮紅的大麾披風(fēng),好不威風(fēng),向臉上看,此人三十出頭的年紀(jì),五官深刻,面容剛毅,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往原地一站,一股大將風(fēng)范自然而然地生出。

  這位銀甲將軍環(huán)視一周,看到了帥案后居中而坐的唐墨,然后徑直來到唐墨面前,插手施禮,震聲說道。

  “末將劉露,天毓軍第一兵團(tuán)兵團(tuán)長見過唐將軍!”

  因?yàn)橐獊斫庸芴熵管?,所以在來之前唐墨也是做足了功課,天毓軍能成為在周邊幾個國家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虎狼之師,其戰(zhàn)力自然不用多說,而十個兵團(tuán)的兵團(tuán)長也沒有一個是白給的,能成為天毓軍第一兵團(tuán)的兵團(tuán)長,劉露的能力自然是出類拔萃。

  唐墨知道,面前這位將軍有著曾帶領(lǐng)第一兵團(tuán)的將士大破敵軍一個軍團(tuán)甚至差點(diǎn)將其全殲的戰(zhàn)績,此人不僅武藝高強(qiáng),極其勇猛,而且用兵如神,極善計謀,運(yùn)籌帷幄,制敵于千里之外,以劉露的能力,可以說做一個兵團(tuán)長都是屈才了,他完全可以勝任副軍團(tuán)長甚至軍團(tuán)長一職。

  想到這里,一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唐墨挺直身軀,望著對面的銀甲大將,擺了擺手含笑說道。

  “劉將軍不必客氣,既已投軍,你我便是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這些繁文縟節(jié),不講也罷!”

 ?。ò耍?p>  “抖弓翎落覆日,擂鼓擊盾血紅。十萬甲山河裂重,指天劃地乾坤動,萬鈞雷霆涌。轅門中軍拒馬,為報君王器重。仇敵愾浴血奮勇,玉冠持劍非王侯,角聲翻從容?!?p>  唐墨話音剛落,中軍帳再度進(jìn)來一行人,來人個個頂盔摜甲氣度不凡,皆是天毓軍各兵團(tuán)的兵團(tuán)長以及謀士偏將,整個軍團(tuán)的高層人員基本上都在這里,不僅如此,其他軍團(tuán)的高層人員幾乎也都來到了天毓軍的駐地,因?yàn)橹疤棋繁闶谴舜未筌姷闹鲙?,所以唐墨在接任天毓軍的同時,也要接任大軍統(tǒng)帥的職位。

  隨著這么多人的到來,中軍帳瞬間便是熱鬧了起來,好在帳內(nèi)空間夠大,此時看上去也不至于太過擁擠。眾人看到帥案后的唐墨,皆是插手施禮,齊聲說道:“我等見過唐將軍!”

  唐墨再度笑著擺了擺手,剛欲說話,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

  此人身材高大威猛,銅鈴眼環(huán)形嘴,絡(luò)腮胡子一臉橫肉,一副兇神惡煞的相貌,來人便是天毓帝國第二軍團(tuán),天風(fēng)軍的軍團(tuán)長,施桐。

  施桐先是沖著唐墨一笑,然后插手施禮,說道:“久聞唐將軍大名,末將一直佩服至極,此次國戰(zhàn)我軍于先前失敗,導(dǎo)致群龍無首軍心渙散,唐將軍能夠挺身而出,救民救國,末將甚是欽佩,只是不知道唐將軍有何辦法能夠帶領(lǐng)將士們?nèi)???p>  說完,施桐便直起身形,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墨。

  唐墨同樣是笑吟吟的看著后者,他能猜到施桐對自己的敵意,作為天風(fēng)軍的軍團(tuán)長,唐宸重傷之后其實(shí)應(yīng)當(dāng)是由他來接任全軍統(tǒng)帥,現(xiàn)在莫名其妙來了一個唐墨,他心中自然會有些不爽。

  站于唐墨一旁的劉露見狀,剛欲說話,唐墨卻是含笑向他擺了擺手。

  施桐意欲如何,唐墨心中再清楚不過,只不過他可不是空有一身武藝的莽夫,自小熟讀兵書戰(zhàn)策的唐墨,若真帶兵打起仗來,恐怕不會比天下任何一個統(tǒng)帥差。

  在過來之前唐墨就已經(jīng)仔細(xì)研究了這場國戰(zhàn),不僅是之前的戰(zhàn)役,就連雙方軍中高層人員的性格也被唐墨研究個透徹,見施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唐墨心中暗嘆口氣,這可是你自己找上來的啊。

  唐墨抬起頭來直視施桐,虎目中射出駭人的精光,施桐心中一顫,隨即垂下頭去,不敢與唐墨對視,見施桐低頭,唐墨這才開口,緩緩說道:“在來之前,我有仔細(xì)研究過之前我方戰(zhàn)敗的原因,據(jù)我所知,此前的戰(zhàn)役從戰(zhàn)術(shù)部署到執(zhí)行,皆無任何問題,而我方戰(zhàn)敗的原因,便是因?yàn)閼?zhàn)陣兩翼遭到了敵方輕騎兵的偷襲。”

  施桐聞言心中狠狠一顫,腦袋垂的更低,此時的他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么就這么能沒事找事。

  施桐抬頭拱手,剛欲說話,唐墨則是再度開口:“施將軍,據(jù)戰(zhàn)報,之前負(fù)責(zé)監(jiān)控兩翼敵軍的斥候營,便是隸屬你第二軍團(tuán)吧。”

  施桐聞言,臉色瞬間便是變得蒼白,可以說之前的戰(zhàn)敗完全是因?yàn)樗墓芾聿划?dāng),戰(zhàn)爭結(jié)束的時候他也狠狠處置了斥候營的營長等人,礙于施桐在軍中的地位,平日里根本沒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此事,此時唐墨提起,無疑是當(dāng)著全軍將士的面打他的臉。

  施桐拱起手來沖著唐墨說道:“將軍,此事,的確是末將管理不當(dāng),后來末將也將斥候營的營長當(dāng)眾處斬…”

  啪?。?!

  還沒等施桐說完話,唐墨便已拍案而起,只見唐墨虎目瞪圓,手指著施桐的鼻子,狠聲說道:“管理不當(dāng)?一句管理不當(dāng)施將軍就想了事嗎?你知不知道,就因?yàn)槟愕墓芾聿划?dāng),讓得我軍數(shù)萬將士戰(zhàn)死沙場,就因?yàn)槟愕墓芾聿划?dāng),讓得我軍群龍無首軍心渙散,就因?yàn)槟愕墓芾聿划?dāng),險些置天毓于萬劫不復(fù)之地,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臉在這里和我提管理不當(dāng)?”

  施桐臉色蒼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他能感受到此時唐墨是真動了火氣,本來只是因?yàn)樾闹胁环虢o這新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現(xiàn)在騎虎難下,施桐在心中暗暗叫苦。

  看著汗如雨下的施桐,唐墨再度震聲說道:“施桐!你可知罪!”

  施桐身形一顫,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前叩首顫聲說道:“末將…末將知罪!”

  “好,國有國法軍有軍紀(jì),既然你已認(rèn)罪,來人!將施桐拖出去,重則三百軍棍!”

  唐墨點(diǎn)點(diǎn)頭,厲聲說道。

  施桐聞言,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隨即從中軍帳外走進(jìn)來兩名軍兵,拽著施桐的雙臂作勢就要向外走去。

  一旁的劉露見狀,暗嘆口氣,隨即沖著唐墨插手施禮說道:“將軍,施將軍乃我軍大將,此時重罰實(shí)在不宜,還望將軍開恩啊?!?p>  周圍的各軍團(tuán)長也紛紛說道:“還望將軍開恩??!”

  唐墨低垂眼瞼,手指于帥案上輕輕敲打,好一會之后方才開口說道:“既然諸位將軍為你求情,那便重則你一百軍棍,施桐,你可有異議?”

  施桐聞言如釋重負(fù),連聲說道:“無異議,末將無異議,謝將軍開恩,謝將軍開恩。”

  施桐心中也明白,一旦三百軍棍下來,就算打不死他至少也是個終身殘廢了,此時他對唐墨可謂是又敬又怕,一臉的唯唯諾諾。

  唐墨板著臉:“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為你求情的諸位將軍吧。”

  施桐又連忙向在場的眾人道謝,唐墨揮了揮手,兩名將士將施桐拖了出去。

  見狀,在場的眾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唐墨這一手敲山震虎可是極其漂亮,一舉奠定了他在軍中的地位。

  “接下來我們便商議正事吧!”唐墨揮了揮手,兩側(cè)有軍兵過來,于帥案前的空地擺設(shè)沙盤,眾將見狀皆圍攏過來,聽著唐墨的安排。

  ……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天毓大軍在唐墨的帶領(lǐng)下向沙越軍展開了反擊,雙方你來我往,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打了無數(shù),總體上還是天毓大軍占了上風(fēng)。

  而這一日,中軍帳內(nèi),眾人皆在,唐墨依然是居中而立,與眾人商議著予以敵軍致命一擊。

  這最后一戰(zhàn),若是天毓大軍勝,則驅(qū)除韃虜,解除危機(jī),若是沙越大軍勝,天毓帝國的西方門戶則被徹底打開,蠻幫很有可能長驅(qū)直入,直搗黃龍。

  所以這最后一戰(zhàn)皆是關(guān)乎兩國的命運(yùn),此時中軍帳的氣氛顯得特別凝重。

  按照唐墨的意思,天毓大軍完全可以與沙越軍打一場正面交鋒的對攻戰(zhàn),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唐墨有信心大敗敵軍。

  這一年來,眾人也都見識到了這位主帥的本事,皆無異議,然后便是商議戰(zhàn)中的具體細(xì)節(jié),直至入夜三更天,方才散帳。

  ……

  三日后,望京平原。

  天毓大軍和沙越大軍各五十萬大軍,雙方的最后決戰(zhàn)。

  風(fēng)聲急嘯萬軍息,旗揚(yáng)戈寒馬嘶啼。烈火焚盡燒云海,危云碣石狼煙急。

  望京平原狼煙滾滾,肅殺之氣彌漫于整個戰(zhàn)場之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俗話說人過一萬,鋪天蓋地,人過十萬,扯天連地,雙方共計百萬大軍,在望京平原上綿延數(shù)十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此時的唐墨一身黑色鋼盔鋼甲,背后鮮紅的大麾隨風(fēng)舞動,肋下斜挎青芒寒鋒劍,端坐于馬上巍然不動,一股令人心折的大將風(fēng)范自然生出,看到沉穩(wěn)如水的唐墨,全軍將士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在其背后,五十萬的大軍整齊排列,軍中無數(shù)的旗幟迎風(fēng)飛舞,紅底黑字的軍旗隨風(fēng)飄揚(yáng),斗大的“天毓”二字印于其上,全軍將士皆是一臉堅定,毫不動搖,這就是底蘊(yùn),一個興盛數(shù)百年的帝國用時間和傳承沉淀下來的底蘊(yùn)。

  唐墨坐于戰(zhàn)馬之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滴雨滴滴在他的臉上,而就在此時,唐墨突然伸出手來,揮動手中令旗,下達(dá)全軍進(jìn)攻的命令。

  一時間,百萬大軍齊齊而動,邁著整齊的步伐,列著整齊的方陣,向著敵軍逼壓過去。

  雙方將士剛一接觸,便有數(shù)以百計千計的將士倒下,此時的戰(zhàn)場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臺冷血無情的絞肉機(jī),拼命地吞噬著戰(zhàn)場上的一切生靈。

  ……

  三個時辰過后,此時的望京平原猶如人間地獄一般,無數(shù)的傷者死者鋪天蓋地,依然作戰(zhàn)的將士猶如機(jī)器人一般,只想用手中的武器,殺敵殺敵殺敵。

  唐墨此時依然端坐于馬上運(yùn)籌帷幄,似乎戰(zhàn)場上的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唐墨抬起頭來看看天,而后對著身邊的蕭華蕭錦說道:“傳令下去,我方騎兵隨我出戰(zhàn)?!?p>  “是,將軍!”

  且說唐墨等人,帶著五千輕騎悄悄繞道戰(zhàn)場后方,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偷襲敵軍后方,使得敵軍軍心大亂,然后將其一舉殲滅。

  ……

  (九)

  “風(fēng)過翠簾微醒,一爐沉香任風(fēng)流。青煙淡淡消去,夜半無人空后,香盡明月上心頭。風(fēng)雨中,黃昏留,湛藍(lán)蕩紅透。問歸雁,何時托家信?等不到,人消瘦,兩世花開香滿袖。”

  夜,唐府后花園,涼亭當(dāng)中,一名女子盈盈而立。

  女子一身紫色衣裙,腰身纖細(xì),膚如凝脂,向臉上看,這名女子容貌絕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只是此時女子臉上卻有著淡淡的低沉之色,不過這也并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反倒給人一種清冷幽靜的感覺,讓人看了之后都不舍得將目光從其臉上轉(zhuǎn)移。

  而這女子,赫然便是與唐墨分離整整一年的寒池。

  寒池面前的石桌上有著一壺清酒,旁邊卻有兩只杯盞,站了良久,寒池方才坐于石桌之前,拿起面前的酒杯淺飲。

  寒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株鳳釵,玉手在鳳釵上慢慢摩挲著,眼中濃濃的思念之色即將滿溢。

  寒池看著手中的鳳釵出神,腦海中與唐墨的回憶幕幕上演,步步生根。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fēng)吹過,風(fēng)起微寒,寒池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纖弱的嬌軀微微顫抖,正在這時,一件外麾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寒池微愣,隨即俏臉涌現(xiàn)喜色,剛欲回頭,卻聽聞后方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姐,夜涼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寒池的貼身侍女依依站于其身后,關(guān)切的說道。

  寒池聞言,眼中略顯失望,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身邊的依依,俏臉上牽起一抹牽強(qiáng)的微笑,紅唇輕啟,聲音卻低落的讓人心疼:“依依,我沒事的,你先去休息吧?!?p>  依依聞言,臉上也是涌現(xiàn)一股心疼之色,這一年來,她在寒池身邊,幾乎是整天都在看著寒池思念唐墨,而后者一年多都沒有傳來消息,讓得依依心中也不免有些忿忿。

  “唐公子都已經(jīng)快一年多沒有傳來消息了,小姐對他這般思念,值得么?!币酪赖痛怪^,小聲嘟囔。

  寒池聞言輕剮了依依一眼,剛欲說話,卻聽得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寒池站起身形,只見得前方走來一人,此人相貌英俊,身形沉穩(wěn),赫然便是唐墨的心腹之一,蕭華。

  見到蕭華前來,寒池臉上不禁露出喜色,蕭華快步來到寒池面前,彎腰拱手施禮,語氣低沉的說道:“寒小姐?!?p>  寒池臉色微喜,也沒有注意到蕭華的語氣,寒池看了一眼蕭華,輕快說道:“阿墨呢?怎么沒和你一塊過來?”

  蕭華聞言身形彎的更低,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哀傷氣息,任誰都能感受的到。

  寒池心中涌起一抹不安,臉色略顯蒼白,再度追問,過了好一會兒,蕭華方才直起身形,眼眶微紅的沖著寒池說道:“寒小姐,墨哥…墨哥他…”

  “阿墨怎么了?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說?。 焙貋淼绞捜A近前,焦急的看著后者,在心愛之人的消息面前,平日里的恬淡幽靜此時已經(jīng)被她盡數(shù)舍去。

  “墨哥,墨哥他,墨哥于前方戰(zhàn)場…失…失蹤了?!笔捜A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

  轟?。?!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響徹在寒池的腦海當(dāng)中,寒池瞪大了眼睛,俏臉蒼白的已無血色,下一秒,她便感覺身形站立不住,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撞在了石桌之上,也撞翻了桌上的杯盞。

  寒池素手掩著紅唇,失聲說道:“不會的,阿墨不會騙我的,他…他說過要回來娶我的,他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前面的蕭華早已跪坐在地哭成了淚人,寒池見狀,心中的悲痛更切,她想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相信眼前的一切,卻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寒池跌坐在地,面無血色,眼神空洞,嬌軀劇烈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素手掩面,放聲痛哭。

  ……

  時間來到一月之前,望京平原決戰(zhàn),唐墨率領(lǐng)五千輕騎偷襲敵方后軍,成功摧毀了沙越軍的高層,使得其軍心打亂,天毓大軍也是一舉將其殲滅,大獲全勝,贏得了此次國戰(zhàn)的勝利。

  只不過戰(zhàn)爭之余卻讓得沙越軍的統(tǒng)帥薩倫卡趁亂逃跑,此人用兵如神陰險狡詐,任其逃走絕對是放虎歸山,于是唐墨毅然決然的選擇繼續(xù)追殺,那時戰(zhàn)場混亂,就連蕭錦兩兄弟都和唐墨走散,唐墨一人一騎,追殺薩倫卡一天一夜,直至將其逼入一處深山當(dāng)中,方才將其置于死地,而也正因如此,唐墨與己方將士失去聯(lián)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幾十萬的大軍瘋了一樣的找了唐墨半月有余,依然一無所獲,這時蕭錦蕭華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于是蕭錦決定留下來繼續(xù)尋找,蕭華則是回到清竹郡。

  翌日,唐府大廳之中,唐傲天寒池等人都在此,寒池的父親寒樂青此時也來到了唐府,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的唐傲天此時卻是猶如一個垂暮老人一般,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白發(fā),盡顯老態(tài)龍鐘之氣,寒池也是因?yàn)閭倪^度站立不住,只能由依依攙扶著。

  大廳之中氣氛哀傷,眾人都不相信唐墨會就這么離開他們,可是擺在眼前的現(xiàn)實(shí)卻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唐府大廳,聽完蕭華所說,在場的眾人都覺得天塌了一般,尤其是唐傲天,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世間最狠的老來喪子之痛要讓他經(jīng)歷兩遍。

  老頭子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形,一邊步履蹣跚的向寒池走去,一邊老淚縱橫的顫聲說道:“都怪我,全都怪我這老骨頭??!都怪我當(dāng)初非讓墨兒出征,是我對不起墨兒,是我對不起寒侄女??!”

  一旁的寒樂青急忙站起身形,攙扶住唐傲天,此時寒樂青的臉上也是濃濃的哀傷之色,心疼自己女兒的同時也心疼自己失去了一個這般好的女婿,他扶住唐傲天顫抖的身子,然后說道:“唐老哥,我相信唐賢侄吉人自有天相,唐賢侄一定不會拋棄老哥和池兒的,他…他一定會回來的?!?p>  兩個老頭子哭的悲天哀地不能自已,寒池見狀更是撕心裂肺傷心欲絕,兩眼一翻直接便是昏倒在大廳之中。

  一時間偌大的唐府混亂不堪。

  ……

  (十)

  “綠樹紅翠楓橋溪,風(fēng)垂香楊柳細(xì)。苔痕亂影應(yīng)不識,幽光照故里,殘日歸春泥。落霞半片斜暮色,佳人身上紅衣。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p>  時間轉(zhuǎn)眼便是一個月,寒池依然留在唐府,此間,寒樂青想帶其離開,卻被寒池拒絕,她依然相信唐墨不會就這么不清不楚的離開自己,若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留在唐府也能照顧唐老爺子,替他盡了孝心。

  寒樂青暗嘆口氣,罷了罷了,隨她去吧。

  這夜,寒池正在房中休息,外室的桌上擺有香爐,而爐內(nèi)的沉香早已焚盡。

  “阿墨,阿墨……”睡夢中的寒池喃喃說道。

  忽然,她從夢中驚醒,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虛汗,自從得到了唐墨失蹤的消息,幾乎每個夜里寒池都是這么過來的,常常在夢中驚醒,然后疲憊睡去,再驚醒。

  望著焚盡的香爐,寒池悲上心頭,眼圈兒微紅,兩行清淚再度流淌下來。

  短短一個月時間,寒池已經(jīng)消瘦了一大圈,雖然依然美艷不可方物,但卻給人一種纖細(xì)柔弱之感。

  寒池起身,穿上外套,走出房間,來到了后院的涼亭當(dāng)中,望著亭中石桌上的兩個杯盞,回憶再度涌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恍如他夜小院里,君奏笛來妾撫箏?!?p>  寒池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幕,喃喃說道。

  一陣夜風(fēng)吹過,寒池的身軀微微搖晃,那么美艷的一個姑娘此時卻柔弱的像個孩子,仿佛風(fēng)再大一點(diǎn)就能將其吹倒一般。

  這些天來寒池不僅一次的在想,等自己對兩位老爺子盡了孝心之后便隨唐墨而去,甚至連如何走都已經(jīng)想好了。

  又是一陣清風(fēng)拂過,院中的桂花隨風(fēng)而舞,片片花瓣飄落,配上此時的夜景仿佛人間仙境一般,煞是美麗??墒谴藭r的寒池卻無心欣賞,唐墨不在的日子里,寒池對窗外事都不聞不問,終日恍惚。

  寒池拿起一個酒杯,斟了一杯清酒。

  良久,一件外麾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寒池心頭一震,隨即一邊失望的回頭一邊說道:“依依,這么晚了為何…”

  當(dāng)啷!

  杯盞落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寒池呆呆的望著眼前人,紅潤的櫻唇張的多大,她抬起素手掩著嘴唇,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她抬起玉手,想扶上來人的面龐,剛欲接觸,卻又如觸電一般縮回,她怕這一切只是她的夢境,她怕這一場夢會馬上蘇醒。

  眼前人抓住寒池的玉手,輕輕放于自己的臉龐,望著面前日漸消瘦的姑娘,來人心中也是一疼,隨即他聲音顫抖的說道:“池兒,我…我回來了…”

  “阿墨,阿墨,真的是你嗎?”

  寒池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肆意流淌的眼淚朦朧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眼前人,可是她知道,唐墨回來了,唐墨沒有離開她,他回來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了。

  寒池再按捺不住,一頭撞進(jìn)后者的懷中,那熟悉的氣息和溫暖的懷抱讓得寒池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你這混蛋!你怎么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寒池在唐墨的懷中劇烈掙扎,素手握拳,狠狠的打在眼前人的身上,一邊大哭一邊說道。

  “對不起池兒,是我回來晚了,我怎么…怎么會不要池兒呢…”

  唐墨緊緊摟著寒池,緊緊的將其摟緊自己的懷中,仿佛一松手后者就會飛走一樣,唐墨把頭埋進(jìn)寒池的三千青絲當(dāng)中,不知不覺淚亦流了下來,淚水打濕了寒池的頭發(fā),也打濕了寒池的心。

  寒池聞言,終于止住淚水,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唐墨,后者一笑,隨即將寒池?fù)У母o,她想,只要他在,沒有更值得的事了。

  唐墨緩緩撫摸著寒池的長發(fā),低頭對懷中的女子柔聲說道:“池兒,我們成親吧!”

  寒池俏臉一紅,把頭埋進(jìn)唐墨的胸口:“誰…誰要嫁給你!”

  “這可由不得你咯!”說話之間,唐墨低下頭來,用自己的嘴唇覆上寒池的櫻唇,隨即他將后者攔腰抱起,向著寒池的房間快步而去。

  ……

  唐府后院中,淡淡的酒香溢出,漫天的花瓣隨風(fēng)飛舞,小院深處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這般美好,恍如隔世。

  前世今生,緣起緣滅,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

  ——關(guān)于愛情總有一首歌:劉珂矣《半壺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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