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掀起你的頭蓋來
京都。
群芳院是京都七大青樓之一。
其中,楚楚姑娘更是位列京都八大名妓。
今天,群芳院閉門謝客。
大堂臨時搭了個戲臺子,
頭牌楚楚帶領(lǐng)七位姑娘翩翩起舞。
下方一青年慵懶的斜躺在軟椅上,看著臺上的表演。
身后站著一排銀衣人。
青年二十出頭,披了一件雪白大氅。相貌俊美、玉樹臨風(fēng),
行為舉止斯文有禮,溫潤如玉。
一看就像一名飽讀詩書的謙謙君子。
青年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武龍死的好啊!正愁著沒有借口呢?!?,對著戲臺子招了招手。
歌舞停了下來。
楚楚上前行禮,“楚楚見過王公子,公子萬安?!?p> 青年一把扯住楚楚頭發(fā)。
楚楚驚聲尖叫,一個趔趄跪在了青年面前。
青年一下掀開楚楚頭皮,薄薄的嘴唇一吸。
紅白之物被吸入嘴里。
臺上七名女子嚇得癱坐在地。
青年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病態(tài)的酡紅。
細(xì)長的手指挑起楚楚下巴,拍了拍楚楚的臉頰。
青年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來,“走,去江寧。”
楚楚神色呆滯,木然的跟在后面。
經(jīng)過戲臺子,青年衣袖一揮。
七道血光鉆入袖中。
戲臺上,只剩七張人皮。
......
天蒙蒙亮。
斬妖司就來砸門。
寧離嘴里嘀嘀咕咕的爬起來開了門。
外面站著三個人。
為首一人,全身黑衣,面白無須,一臉冷酷。
身上氣勢驚人,一身修為七品巔峰。
“你是寧離?”
“正是,敢問幾位...”
“斬妖司典刑使劉嵩,帶走!”
劉嵩一揮手。
身后兩人不由分說,上前拿住寧離。
斬妖司江寧分部大牢。
燭火明暗不定。
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血腥混合屎尿的刺鼻味道。
墻壁上掛滿各式猙獰恐怖的刑具。
寧離被幾條拇指粗的鐵鏈鎖在刑架上。
劉嵩擺弄著一把燒紅的烙鐵,“寧離!你襲殺武都頭及其手下,有何目的?老實(shí)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寧離大聲道:“小人只是初入八品修為,如何滅殺七品修為的武都頭和十名斬妖司力士?此事,小人不知情,更與小人毫無關(guān)聯(lián)!”
“毫無關(guān)聯(lián)?張員外之子張潘一案不是你出的現(xiàn)場?”
“小人只是勘驗(yàn)了現(xiàn)場,后續(xù)之事小人并沒有參與!請大人明察!”
劉嵩淡淡道:“斬妖司四十一種刑具,妖魔都受不了,你想試試?”
寧離大喊,“武都頭之事,絕非小人所為,小人有不在場證明!大人可有證據(jù)?”
劉嵩冷笑,“斬妖司辦案,什么時候要過證據(jù)?”
“算了,一名低賤的木偶匠,本使連拷問你的興趣都沒有!”
劉嵩把一張口供扔給身邊一名刑尉,“讓他畫押,然后送往煉妖窟,形神俱滅?!?p> 寧離一聽,神識鎖定殺意刀,就要動手。
雖然這劉嵩武道七品巔峰修為,彈指間就能滅殺他。
但左右是個死,總要搏一把。
此時。
“碰!”
大牢大門被撞開。
空靈清冷的聲音傳來。
“經(jīng)查明,寧離和武都頭一案無關(guān),放人!”
一名削肩細(xì)腰、身材高挑的女子帶人闖進(jìn)來。
女子莫約十七、八歲,肌膚勝雪、容顏絕代,。
一張古典精致的瓜子臉,煙眉如畫、秋目含露、冷若冰霜,透著一股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淡漠。
女子一出現(xiàn),劉嵩握住刀柄急退一步,“洛冰玉!這是典刑部的事,你按察部有何權(quán)力插手?”
似是對洛冰玉極為忌憚。
洛冰玉瞥了一眼劉嵩,“武龍一行出事那晚,寧離在月來店下處過夜,并未外出?!?p> 說完,洛冰玉一揮手。
后面兩人欲上前帶走寧離。
劉嵩拔出腰刀大喝道:“誰敢動手?”
洛冰玉俏臉一寒。
一道冰寒冷冽的劍光閃過。
“嘩啦啦......”
寧離身上的鎖鏈連同劉嵩掌中的腰刀碎裂一地。
劉嵩握著半截刀柄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臉漲成豬肝色,卻不敢發(fā)作。
洛冰玉不再理會劉嵩,帶上寧離就走。
劉嵩看著洛冰玉的遠(yuǎn)去的背影,嘶聲道:“司尊那里如何交代?”
“去問通判大人?!?p> 江寧府是大周僅次于京都的第二大城。
因?yàn)榈乩砦恢媒^佳,自古繁華、人文鼎盛,在很多大周子民心中,江寧府才是大周第一城。
江寧府通判算不上封疆大吏也相差不多。
不是一名斬妖司典型使惹得起的。
劉嵩臉都綠了,因?yàn)橐幻唾v的木偶匠,司尊大人、通判大人都得罪了!
虧麻了!
寧離也在心中哀嘆,“和典型使劉嵩的梁子結(jié)下了,怎么弄死他可麻煩的緊。”
張員外在斬妖司大門外不斷踱步,不時的向里張望。
見寧離出來,拖著肥胖的身軀迎上去,“寧小哥,可受苦了?!?p> 寧離笑道:“多謝員外記掛,不礙事?!?p> 又向洛冰玉行禮,“有勞洛尊使證明小人清白,小人謹(jǐn)記在心。”
他沒說要報答之類的。
兩者地位相差太大,云泥之別,說了和沒說一樣。
洛冰玉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回斬妖司。
寧離一愣。
這也太高冷了吧。
張員外毫不在意,“寧老弟,你交代的事我都辦妥了,犬子的事......”
寧離笑道:“員外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日寧離反復(fù)推演。
自己做的沒什么漏洞,唯一的隱患就是那日隨武龍去勘驗(yàn)現(xiàn)場,留人巷是他說出來的。
斬妖司應(yīng)該拿不到證據(jù)。
但就怕沒法交差,直接抓他做替罪羊。
屈打成招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想到此處,寧離便給張員外送了一封信。
說明自己是清白的,若被斬妖司帶走,還請張員外相助。
張員外之子已然懷了邪胎,只有他能救。
若他安然無事,七日內(nèi),也定會救治張員外獨(dú)子。
斬妖司去留人巷抓妖魔,卻空手而歸。
張員外獨(dú)子張潘肚子已然鼓起來了,整個人日漸萎靡,眼見活不成了。
請了幾位大夫、術(shù)士,全都束手無策。
張員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夫人喊著要和愛子一起死。
正在這時,收到了寧離的信。
張員外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斬妖司前腳把寧離帶走,張員外后腳就去找了通判大人。
不管寧離有沒有救人的本事,先把人撈出來再說。
若寧離食言而肥,再送進(jìn)去便是。
一名木偶匠,還不是隨意拿捏。
......
洛冰玉送走寧離,來到斬妖司一處密室。
密室陳設(shè)極度簡單,只有一桌兩椅。
一名中年男子負(fù)手看著窗外。
洛冰玉推門進(jìn)來。
男子沒有回頭,“你怎么看?”
洛冰玉聲音清冷,“表面上看沒有破綻,那晚寧離不在場。不過......”
“不過什么?”
“一名木偶匠,能請動通判大人,這本身就是問題?!?p> “你是說,武龍是他殺的?”
“不能肯定,但他與此事必有牽扯。”
“背景查了嗎?”
“半年前,以流民身份登記進(jìn)的木偶鋪。當(dāng)時初入武道八品,修習(xí)功法為怒熊勁和追魂刀法,目前還是八品境。不過木偶匠一向神秘詭異,還修習(xí)有什么其它神通秘術(shù)也不足為奇,還在查。”
“普通八品境武者,能不留絲毫痕跡的滅殺七品境武龍和十名斬妖力士?太過不可思議了,你能做到嗎?”
洛冰玉想了想,“能!”
男子一陣沉默。
“你先出去吧,我自有安排?!?p> “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