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河神,那都是騙人的,就是你小子把我兒子拐了?!?p> 趙四喜最先打破沉默,他認定李三就是罪魁禍首。
或許他平時也信神詭之事,但此刻他選擇堅決不信,因為兒子若是被人拐走了,可以找,真是河神的話……
“每年我給縣衙捐了這么多銀子,為的就是可以平平安安地在慶陽縣做個生意,今天這事縣衙若是拿不出個說法,以后這銀子不捐也罷!”
齊斌沒有理會趙四喜的威脅,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然后環(huán)視一周。
“這案子誰接?”
眾捕快一聽這話紛紛低頭,尤其是剛才叫喚最歡的孫一鳴,此刻低目垂眉,比誰都老實。
陸軒林心系詭迷宮之事,自然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破案,當即避開齊斌目光。
誰知齊斌還不死心,竟是穿過眾人,直接來到他的面前,說道:
“陸兄,這個案子,你怎么看?”
昨天一番交流探討,讓齊斌對陸軒林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遇到這般棘手的案子,他便第一時間想到求助。
當著所有人的面,喊一聲‘陸兄’,算是給足了陸軒林面子。
此話一出,其他捕快臉色怪異,
尤其是孫一鳴,一張鐵青的老臉緊緊抽在一起,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眾人心中不免產(chǎn)生相同疑問,“這陸軒林難道還真有些本事么?”
見躲避不過,陸軒林只能硬著頭皮道:“不是說有幾件衣服作為物證么,不妨拿來看看?!?p> 立刻,趙四喜的手下,便將衣服拿了過來。
陸軒林接過衣物,仔細看去。
昨天看見趙天時,對方的確穿著這一身童衣。
只不過這衣服完好如初,沒有絲毫破損。
“衣服還在,人沒了……”
陸軒林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李三,問道:“你親眼看見河神了?”
李三想了想,道:“那倒沒有,但是我聽到了河神的旨意。”
陸軒林不禁好奇,“什么旨意?”
李三仔細回憶,道:“我就看趙公子嘴里念念有詞地往水里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什么,
隔的遠,我沒聽清具體內(nèi)容,但是我聽到了什么,河神,獻祭,庇護趙家啊什的。
突然我就聽到水里突然傳出‘轟’的一聲,緊接著河面上翻出一個巨大的水花,
等我轉(zhuǎn)過頭再看去少爺時,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見了?!?p> 陸軒林轉(zhuǎn)頭看向黃四喜等人,問道:“這聲音你們聽到了么?”
黃四喜立刻回答道:“聽到了,之后我便馬上過去查看?!?p> 陸軒林沉吟片刻后道:“走,去河邊看看。”
河邊,一行人看著波瀾起伏的河水。
陸軒林指了指岸邊某地,那里還有一些小小的腳印。
“人就是從這里消失的?”
李三捂著自己那被打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仔細看了看,道:
“沒錯,就是這里?!?p> 陸軒林蹲下,仔細看著那些腳印。
片刻后,
他站了起來,轉(zhuǎn)而問起趙四喜。
“昨兒去看猴戲了吧?”
趙四喜一愣,“你怎么知道?”
陸軒林也沒回答他,繼續(xù)問:“昨兒看完猴戲,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兒子有什么異常?”
“異常?”
趙四喜被這么一問,有點懵,重新回憶了一遍整個過程,然后皺著眉頭說道:
“天兒不是上臺表演了么,下來好像不怎么愛說話。
還有就是,他臉上不是畫著花臉的妝么,我看著埋汰,便叫他去洗了,
可是他卻死活不同意,說是好玩?!?p> 陸軒林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
趙四喜不明所以,“什么對了?”
陸軒林也沒理他,轉(zhuǎn)頭看向齊斌說道:“案子破了,抓人吧?!?p> “啊?”
齊斌愣住了。
除了他,剩下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才問了幾句話,看了一眼現(xiàn)場,這案子怎么就破了?
有這么簡單么?
在場的捕快,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軒林搖了搖頭,
整個慶陽縣,單論業(yè)務(wù)水平,也就王義安能拿得出手,剩下的人基本都是白給。
他拿起那些童衣,環(huán)視一周,問道:
“你看這些衣物,沒有任何損壞,說明什么?”
立刻有人搶著說道:“興許是河神只需要人的肉身,對衣服這種俗物不感興趣吧?!?p> 陸軒林笑了笑,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李三不是說了么,那孩子念叨著河神什么的,然后自己走到湖里了?”
陸軒林淡淡說道:“沒錯,河神這個詞,就是趙天說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這些神神詭詭的事情上來,從而掩蓋事情的真相。”
孫一鳴第一個跳出來反駁,“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趙天為什么要這么做?”
陸軒林也不解釋,而是指了指地面上的腳印。
“趙四喜,你去看看這腳印,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趙四喜趕緊過去查看,片刻后,他猶猶豫豫地說道:
“呃……是有點奇怪,我家天兒的腳,好像沒這么大?!?p> “而且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體重大概八九十斤,
你兒子胖點,差不多一百斤,以這個體重,留下的腳印絕對不會這么深。”
陸軒林繼續(xù)道:“所以這下水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
李三急了,“這不可能,我是親眼看到少爺下水的,那時周圍根本沒有其他人?!?p> 陸軒林搖頭道:“真正的趙天,早在上戲臺的時候,就被掉包了!”
什么?
眾人齊齊愣住。
“從臺上下來,跟你一起來到河邊的,就已經(jīng)是假趙天了。假趙天借助水遁逃離,
臨走時故意散播錯誤信息,引到河神上面,
為了在水下行動便利,減輕重量,他自己脫下的衣物,所以才沒有損壞的痕跡?!?p> 聽完陸軒林的分析,趙四喜如夢初醒,咬著牙狠聲道:
“去,趕緊找人去看看,那戲班的人現(xiàn)在在哪!”
齊斌也開始吩咐其他捕快,封鎖出城道路,嚴查出城人員。
陸軒林對此并不樂觀。
如果對方的目的,就是綁架趙天的話,昨天事成之后,很可能就已經(jīng)遠走高飛了。
現(xiàn)在想要去拿人,
晚了!
眾人忙活起來,河邊只剩下齊斌和陸軒林。
齊斌看著趙四喜失魂落魄的背影,神色復(fù)雜。
他沮喪道:
“陸兄,這事其實怪我,昨天若不是我畏手畏腳,沒有將這些人當街扣押,說不定趙天就不會有事?!?p> 他現(xiàn)在非常自責,如果自己當時勇敢一點……
陸軒林寬慰道:
“當時情況不明,謹慎一點也并非什么過錯,只不過你覺沒覺得,還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陸兄,你指的是?”
“這些戲班的人,他們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