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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模擬器,開局提審袁崇煥

第十二章 出兵

  號角嗚咽,明軍開始從各處城門的甕城中出兵。

  這是為了先集結(jié)部分兵力后再出城,同時避免敵人直接奪取城門。

  尤世威作為昌平總兵,下轄兵馬一萬余人,主要任務(wù)是守護(hù)明朝皇陵。

  雖然是守陵兵,但這只部隊的實力不差。后來權(quán)傾天下的寧南伯左良玉,便是以昌平兵為本錢,通過參與剿匪發(fā)的家。

  這也是為什么滿桂走后,便將勤王軍的指揮權(quán)給了尤世威,而不是宣府總兵侯世祿。侯世祿雖然原本兵力更雄厚,但之前被兵部折騰,又吃了敗仗,現(xiàn)在不過三千人馬。

  而在明朝后期的軍事系統(tǒng),總兵的家底決定了部隊的戰(zhàn)斗能力,所以尤世威也是京城內(nèi)最能野戰(zhàn)的將領(lǐng)。

  大軍出城,建州軍并未阻攔,只是收攏陣型,嚴(yán)陣以待。

  尤世威此次共率領(lǐng)八千精兵出戰(zhàn)。

  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建州并未傾巢出動攻城,位于城下的攻城部隊實際也就萬人左右,明軍更有城頭的火力支援。

  出城的明軍抓緊時間,先將便攜的鹿柴、拒馬等拋擲到軍陣的前方,抵御建州軍可能來臨的沖鋒,為己方陣型的擴(kuò)張創(chuàng)造空間。

  如果建州騎軍乘此時明軍立足未穩(wěn),破壞明軍的工事,那么應(yīng)當(dāng)能給明軍造成不小的損失。

  然而建州軍卻沒有這么做,而是將原來用于抵御城頭火力的笨重楯車從陣前撤走。

  明軍陣中,尤世威望向反常的建州軍陣,神情有些凝重。

  這不是他第一次同建州交手。

  天啟年間,他曾以山海關(guān)中部副總兵之職,追隨大帥滿桂馳援寧遠(yuǎn),并且于城外同建州力戰(zhàn),因功被提拔為昌平總兵。

  在他的印象里,建州兵猶如狡猾的大型貓科猛獸,戰(zhàn)前會花大量的時間逡巡對峙。

  一旦找到弱點,就一定要從敵人身上帶走一大塊血肉。

  察覺到反常,尤世威迅速命手下傳令,及早結(jié)成陣型。

  明軍作戰(zhàn),向來喜歡將炮兵和投射火力擺在陣前。昌平兵推出了十幾門虎蹲炮,以拒馬為依托,向建州兵發(fā)射。

  然而,虎蹲炮作為傳統(tǒng)火炮,威力和射程還是有限,只見建州軍陣如同波浪般的迅速后撤,退到了明軍炮手的三百步開外。

  這一輪的霰彈齊射除了零星幾具尸體外,并沒有取得什么像樣的戰(zhàn)果。

  戰(zhàn)機(jī)稍縱即逝,一見明軍已經(jīng)發(fā)炮。建州軍中的披甲騎士迅速下馬,向明軍布置的拒馬發(fā)起沖鋒。

  尤世威見狀,趕緊傳令變陣,將炮手轉(zhuǎn)移至隊尾,令長矛兵拒敵,刀盾兵在其身側(cè)護(hù)衛(wèi)。

  外人看來,昌平軍外有拒馬,內(nèi)有長矛刀盾,嚴(yán)密的防守如同鐵桶一般。

  然而,當(dāng)建州軍的下馬騎士沖至明軍軍陣,瞬間便血光四濺。

  其中一名騎士一馬當(dāng)先,跳躍至兩桿長矛的縫隙之中。

  斜刺里一把長刀劃破他協(xié)下甲胄的薄弱處,但此人反過來用力夾緊刀片,隨后兩手把住長槍一攪,一下就掀倒了三四人。

  其身后的建州軍瞥見此處漏洞,如同聞到腥味一般,紛紛從這個破口涌入,將還躺在地上的明軍斬死。

  其余明軍雖然名義上也都是精銳,但也止步于在戰(zhàn)場上聽令行事,隨大流而已。

  遇到這種突發(fā)情況,無論是普通兵丁還是隊正,都有些發(fā)懵,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破口補(bǔ)上去。

  反觀建州兵,則是像涌向旗幟一般擁在了那破陣的騎士身旁,并在其指揮下高效的殺戮著四周的長槍兵,不斷擴(kuò)張著這個缺口。

  一時間,原本還嚴(yán)絲合縫的明朝軍陣似乎在這個點被鉆出一條裂縫,隱約有搖搖欲墜的趨勢。

  尤世威見狀,眉頭一緊,呼喝自己身邊的家丁跟隨,手拿一把長槍,在親兵簇?fù)硐纶s到此處。

  剛才率先破陣的建州騎士似乎還是個指揮人員,此刻也被一同入陣的建州兵保護(hù)起來。

  見到尤世威趕來,此人突然一聲怪叫,撥開身邊的手下,走上前來與尤世威對峙。

  滿面胡須的他用布插緊右脅還在流血的傷口,絲毫不以為意,左手拿起長刀,直直指向尤世威。

  挑戰(zhàn)之意,顯露無疑。

  尤世威暗自忖度,此人悍勇過人,頭盔上聳著白色纓槍,身邊還有如此兵丁守衛(wèi),顯然是個人物。

  于是他也手握鐵槍,緩緩踱步上前。

  默默計數(shù),距離此人還有十五步的時候。

  電光石火間,尤世威突然掏出腰間別著的手把鐵銃,照著此人頭部就是一槍。

  只可惜明朝的手把鐵銃威力一般,尤世威心情緊張之下也失了準(zhǔn)頭,這一槍只是擦著這人的臉頰,打壞了他的頭盔。

  雖然這人臉部鮮血淋漓,疼得哇哇大叫,但卻沒有傷及性命,仍然張牙舞爪地要沖上來同這奸詐的明朝武官拼命。

  不過尤世威可不覺得自己用錯了手段。

  之前在城下驅(qū)趕民眾為戲的騎士,正是這幫頭戴白纓的王八羔子。

  心中大呼可惜,尤世威握緊了手中長槍,準(zhǔn)備接敵。

  誰知此時他身邊這些家丁也是跟隨得久了,有樣學(xué)樣掏出手銃。

  頓時間槍聲大作,霧白硝煙彌散,對面的建州勇士又倒下去五六人,要不是有兩名建州兵沖在那臉頰受傷的建州武官身前,恐怕此人也要命喪當(dāng)場。

  也許是槍聲讓此人冷靜了一些,他也不再與尤世威糾纏,而是光棍地在身邊人的扶持下轉(zhuǎn)身攀上拒馬,就要回返。

  而拒馬對面的建州兵仿佛也不再有進(jìn)攻意愿,只是將此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護(hù)著他緩緩回撤。

  眼見敵人被擊退,周邊明軍頓時氣勢大振,奮力刺向砍向那些來不及撤回的建州兵。

  砍瓜切菜一般,陣地上就又多出了十幾具建州兵的尸體,被剁成肉泥。

  尤世威來不及高興,囑咐底下人記得斬首,又帶著家丁趕往各處陣線,重整陣型。

  只是剛才被他打傷的那名建州武官似乎真是一條大魚,原本悍不畏死的建州軍突然都開始了整體后撤。

  不一會兒,甚至連建州軍本陣都開始鳴金收兵,號角聲四起,一隊又一隊騎士背朝著城頭的炮火,向自己的營地疾馳。

  那人到底什么來頭?尤世威看著潮水般退卻的建州兵,心中半是僥幸,半是懊喪。

  明朝對建州的野戰(zhàn),一般首級超過百數(shù)就可以算大勝,而自己這么半天就二三十級的收獲,已然是值得稱道的小勝。

  更何況,這一仗還有在天子腳下,證明我大明不容輕辱的政治色彩。

  只不過,如果剛才手再穩(wěn)一點,把那條大魚留下,可能會讓尤世威的戰(zhàn)績更加出彩。

  就在這時,建州大軍移動所揚起的煙塵漸漸散去。尤世威正準(zhǔn)備收兵,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建州兵竟然還留下了兩百余騎沒有撤離。

  當(dāng)頭一人,正是剛才臉頰被手銃打傷的那名建州軍官,麾下兩百騎也都頭戴白纓。

  尤世威站在拒馬后面,瞇眼看去,對方手舉長刀,又遙遙的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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