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領(lǐng)北部。
山嶺間的一處隱蔽的營地中。
煤油燈昏暗的燈光照在臨時搭成的桌子上。
桌上擺著一卷老舊的羊皮卷,簡陋的地圖上標記著歪歪斜斜的道路和幾處高地,道路的中間,虛線延伸,通向一處暗色六芒星標記。
無面女巫西莉亞坐在毯子上,面無表情地聽著眼前的老頭向她匯報。
“赫納騎士已經(jīng)攻破了這里的蜥蜴人部落,卻沒找到關(guān)于神像的蛛絲馬跡?!?p> “讓他繼續(xù)找,那座母神雕像應(yīng)該就在這兩座高地之間?!蔽骼騺啺櫫税櫭?。
老頭點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昨晚營地里有三名一階騎士失蹤了?!?p> “不用去管他們,抓緊時間尋找神像?!?p> 西莉亞做出命令,等到老頭走后。
她看了眼地圖上的三角標記,眉間露出一絲焦慮。
“密教流傳下來的地圖不會有錯的,術(shù)士的遺跡到底在哪里?”
……
長滿野草的池塘邊上,一只地行龍正一動不動地偽裝成暗色的巨石,褐色的獸眼緊緊盯著不遠處口渴的石皮犀牛。
這只石皮犀牛觀察了片刻,灰色的視野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猛獸,便慢慢放松了警惕走到水邊。
它緩緩伸出厚重的舌頭,將散發(fā)著臭味的池水卷入口中。
然而還沒等它咽下,一只如桶般粗壯的尾巴破空襲來,狠狠撞在它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石皮犀牛被地行龍這一擊抽得七葷八素,身體僵直的同時,鼻子中傳來一股惡臭腥風。
石皮犀牛發(fā)出凄慘的哞叫,然而獵食者鋼叉般的利齒已然刺破它裹有淤泥的皮膚,生命力隨著鮮血快速流失。
意識消失之前,它只聽到不遠處一聲震天動地的凄厲獸吼。
獵食者也會發(fā)出面臨死亡的哀嚎嗎?
臨死之前,石皮犀牛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不遠處的密林中。
安德森甩了甩沾滿血跡的十字大劍,看了眼地上被開膛破肚的地行龍尸體。
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內(nèi)捕殺的第三只地行龍。
沒有魔阻捕獸夾來破壞靈性,這些地行龍都施展出了“石化皮膚”的能力。
比起前幾天的第一次獵殺,現(xiàn)在的安德森氣血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利用超乎人體極限的爆發(fā)力,便能用劍破開地行龍最為柔軟的腹部。
只不過,精鋼制作的十字大劍和石化皮膚親密接觸幾次后,一側(cè)的劍刃變得有些坑坑洼洼。
“等回去城堡時,我得換一把新武器。”
安德森皺皺眉,腦中想起了父親藏品室里的那把足有人頭寬的黑鐵巨劍。
不再多想,安德森在周圍撒上驅(qū)獸粉,鉆進不遠處樹根下的隱蔽地洞,里邊的潮濕之處正躺著三顆地行龍蛋。
安德森取出包裹里的其余幾顆蛋,放在周圍,一共是十顆。
氣血的增強同時增加了安德森的消化能力,他直接鑿開這些蛋,將它們的蛋液喝的一點不剩。
十幾分鐘后。
安德森看向視野下方。
‘安德森·韋恩
氣血:6.7(3.5)
能量:0
神秘:1
技能:十字劍術(shù)(高階)
連珠箭術(shù)(中階)’
“這次的地行龍蛋平均下來也就增加0.3的氣血屬性?!?p> 安德森搖搖頭,隨著心念一動,氣血屬性變幻,突破了10的大關(guān)。
熟悉的感覺再度來臨,極限的環(huán)境下,超越人體極限的鍛煉方法。
因為氣血總量已經(jīng)打破了人體極限的原因,這次的畫面并未持續(xù)太久。
數(shù)息之后,安德森便回歸了意識。
咔嚓嚓——
他的身高開始拔高,肉、筋、骨發(fā)出顫鳴,壓縮得更加堅實緊湊,心臟如同大鼓般跳動,體內(nèi)氣血如大河般涌動。
很快,一個身高一米八四,身上沾滿泥濘的灰發(fā)男人便從地洞里鉆了出來。
“這也是打破人體極限的一項好處,起碼不需要花費時間適應(yīng)陡然增強的氣血。”
安德森滿意地感受著如臂揮使的洶涌力量。
“不過這次沒有血痂形成,身上又臟又臭?!彼柫寺柋亲?,抖落身上沾染的爛泥和不知名穢物,決心去洗個澡。
收集一些聊勝于無的地行龍精肉,安德森沿著一條小路往東邊奔去。
大概半小時時間后,安德森站在丘陵頂部的鐵木樹枝上,看到不遠處密林間有幾棟木屋。
這是一個很小的摩納人村落,大約只有五六戶人家。
村民們依靠伐木為生,每半月一次通過林間小路,把木材運到韋恩家族的大型伐木場換取食物。
安德森上午到來時,就把自己的馬拴在了村頭的葛雷大叔家中。
說起來,那位大叔的女兒是一位心靈手巧的姑娘,她做的烤蘑菇面包吃起來真的很香。
一陣風迎面吹來,安德森再次聞到了身上揮之不散的臭味。
“先去那里洗個澡……”
安德森跳下樹枝,踏上灰色蟒蛇般的土路,一直走到村莊外圍。
“不對,有血腥味……”
安德森忽然皺起眉頭,抽出十字大劍,壓住腳步,悄然靠近葛雷大叔的屋子。
血腥味愈發(fā)濃郁,隱約間還聽到了男人的交談聲和女人的哭泣聲,安德森心中傳來不妙的預(yù)感。
他轉(zhuǎn)到大叔家的圍欄旁,卻看到地上倒著一具穿著粗布麻衣的尸體。
尸體的四肢被鈍器砸得彎曲,腦袋上深深嵌入了一把伐木用的鐵斧。
縱然心中有所準備,安德森卻仍感到心中有一團怒火升騰起來。
“葛雷大叔……”
伴隨著傍晚的微風,屋里的交談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到他的耳邊。
“可惜了!這個女人性子真烈,就是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才多久就死了!”
“……”
“這半月跟著西莉亞東躲西藏,老子都要急得上蜥蜴人了!”
“……”
“還好我們逃了出來,王被殺后,誰跟著西莉亞誰就是蠢蛋!”
“……”
“媽的人渣……”安德森攥緊拳頭,感到體內(nèi)的氣血隨著怒氣在瘋狂沸騰。
他走到門前,嘭地一腳踹開。
“什么人?”
屋里飲酒作樂的三個男人猛地一驚,站起身看向房門,一個灰發(fā)灰瞳的男人映入眼簾。
“哪來的毛頭小子,找死嗎?”坐在椅子上的光頭騎士臉色兇惡,拿起一旁的戰(zhàn)錘。
旁邊的兩個騎士則已經(jīng)獰笑著抽出長劍攻了過來。
安德森深吸一口氣,抽出十字大劍迎了上去。
“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