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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春秋

第二章 凱旋而歸

回歸春秋 季北先生 4755 2022-08-16 13:18:29

  號角聲一齊而發(fā),底下的將士們勢如猛虎,一個個朝著山頂蜂擁而上,他們的手里緊緊握著刀劍,目光怒斥似的看著敵人,緊隨著一聲“殺——”刀劍在半空中揮舞中,敵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騎在前頭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盔甲的少年,只見他拔起藏在腰間的青龍劍一揮,俊馬其上的他身姿美如畫,瞬間敵人的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山地,整座山變得腥紅腥紅的。

  敵人如蜂蟲一般一個個沖了出來,手里拿著大斧頭的沖在隊伍的前面,一個個如豺狼一般,對著底下的將士們砍去,灰暗的天空朦朦朧朧,山腰泛起了點點霧氣,那些拿著弓箭的躲在隊伍后面,朝著將士們射去,一把把箭從天空中落了下來,萬箭齊發(fā),將士們傷的傷,死的死,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陣陣慘痛的嘶喊傳遍整個山谷……

  山大王命令手下拿出幾十塊大石頭,一塊足足有幾百多斤重,他們一個個推著石塊來到山谷上,隨著大王的一聲:“放——”石塊沿著山體滾落下來,瞬間發(fā)出陣陣響聲,山體也隨著滾落下,大小石塊一齊而發(fā),漸起塵埃,滿天飛揚,底下的將士們來不及撤退,一個個被壓死在石頭下面。

  那位身穿白色盔甲的少年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陳舊的一幕仿佛近在眼前,他握緊拳頭,咬緊牙光,發(fā)出一聲“啊——”聲音在山谷處飄轉(zhuǎn)飄轉(zhuǎn)……最后慢慢地低落下來。

  少年使勁地揮舞著刀劍,對著山賊們一個個廝殺,他的肩膀上的衣襟被敵人劃破,裸露出來的皮肉也被砍傷,鮮血一點點的落了下來。他的刀上沾滿了敵人的血跡,朝著山上飛奔而去,腳下漸起陣陣沙石,瞬間滿天塵埃飛揚,旁邊的將士們給他打掩護,一個個抱著一壇壇酒,壇子上的酒隨著他們的倒下也給摔破了,一滴滴沉醉的香酒流落下來,不一會兒整座山便充滿陣陣酒的味道。

  將士們在地上半蹲著身子,拿出一張張弓,把茅草綁在箭頭上,再點起火把,箭頭上瞬間燃起火來,他們朝著山上射去,瞬間一只只火箭在天空中掉落下來,整座山燒了起來,從山腰燒到山頂,將士們奮勇而上……

  縮著身子躲在山腰處的山大王看著底下英勇的將士們,眼神慌亂地看著他們慢慢逼近,他的額頭上落滿了汗水,一滴滴的浸濕了他的衣襟,胸口上的兩顆猶如白虎似的漸顯清晰,他的雙腿不停的顫抖,旁邊的林葉跟著晃動起來,手里緊緊地握住了雙拳,捏了一大把汗水,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旁邊的幾十個手下不停的喊到:“這可如何是好呀,如何是好啊!”

  所有人目光呆滯的看著他,雙腿在下邊不停的顫抖,這時,其中的一位大喊到:“他們來了,他們來了?!?p>  眾人看著近在眼前的將士們嚇得四處逃竄,往山下跑去。

  “嗦——”將士張開弓一射,箭如蛇頭般飛來,打中了敵人的背后,山大王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來,他挪動沉重的雙腿,一副驚恐的模樣不停地跑。

  少年一躍而起,跳過地上倒下的尸體,追上了山大王,他的目光怒斥著山大王,手上的青龍劍蠢蠢欲動。

  “今日,我就要和你做個了斷。”少年看著面前慌亂地趴在地上求饒的山大王堅定的說道。

  少年慢慢地抬起頭來,眼神對著天空,眼角晶瑩的淚珠仿佛就要落下,他在嘴邊輕聲說道:“爹,娘,孩兒終于替您們報仇雪恨了,你們在天之靈就盡管安息吧!”

  話語剛落,少年轉(zhuǎn)頭看向眼前的敵人,大聲喊到:“拿命來吧!”

  他跑了過去,手里緊握的青龍劍往他一揮,那人的脖子飛了出去,刀劍上瞬間噴滿了血跡,敵人倒下了,順著山體滾落下了,一直滾落到地面,身上的皮肉早已變得模糊不堪。

  少年跑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面前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火勢蔓延到山的各個角落,那熊熊大火仿佛發(fā)了瘋似的,隨風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切,山上只剩下被燒成灰碳的尸體……

  灰暗的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將士們緊緊地抱到了一起,在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一抹微笑,他們高聲歡呼著,眾人舉起那位身穿白色盔甲的少年,大聲喊到:“勝利了,勝利了?!?p>  隨風飄擺的雨絲在他們的臉上樂開了花,那雨落到了少年的臉上,流到了脖子處,順著胸膛滑落到少年的心里,不知道是雨,還是淚,一點點的模糊了他的眼睛……

  眾將士隨著少年來到山賊的老巢,這里到處都散發(fā)著酒肉的味道,一副陳舊的樣子,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杯子里的酒還留著一半,屋頂上到處都布滿了灰塵,房梁上的蜘蛛絲一條條垂落下來,斑駁的木門上有著好幾道傷痕,窗子被屋外的風吹得咯咯作響,雨水打在屋頂上,噼里啪啦。

  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往著里面的一間破舊的老房子走去。

  一匹瘦馬綁在旁邊,看到陌生的人走了過來,發(fā)出“啾啾——”一聲,“不許吵鬧,你這畜牲!”一位將士對著馬匹怒吼道。

  “你跟它較什么勁?!鄙倌赉紤械恼f著。

  推開陳舊的老門,里面放著幾堆茅草,地上還放著一點狗吃剩的飯菜,這狹小的房間四壁無光,里面暗成一團,看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一位將士走了進去,亮出藏在腰間的配刀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幾堆茅草邊上用刀刺了幾下,劍揮舞著,劍風發(fā)出“嗖嗖”的一聲,吵醒了睡在旁邊的女子。

  還好沒刺中那女人,這把那位將士嚇了一條,他轉(zhuǎn)身懵懂地看向眾人,滿是疑惑。

  “你是何人?”將士接著問道。

  只見那女子大聲呼叫,嚇得面無血色,少年聽到聲音沖了進去,心里不禁地咯噔了一下。

  那個女人發(fā)了瘋似的抓起地上的茅草向面前的將士仍了過去,身子蜷縮在墻角,身體不停地顫抖,他的手捂著嘴巴,眼神慌亂,仿佛想要哭出來似的。

  突然,那女人站起身來,朝門外迅速跑去,可不巧撞到了少年身上,倒了下來,少年看著眼前的女子,竟然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命令將士收起配刀,走出房間。

  少年緩緩地張開了雙手,看著自己那沾滿血跡的雙手,突然——淚水掉落到掌心,冰冷的淚珠使他不停的顫抖,一時間,嘴唇邊上竟然說不上一句話來。

  他目光是那樣柔情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只見那女人她衣衫襤褸的背靠在墻上,突然間他的臉變得煞白,汗珠不斷地從腦門兒滲出來,聚集在鼻子尖兒上,他似乎都忘了去擦拭!由于驚恐,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里掉落出來。

  她那凌亂的發(fā)絲被風吹得起舞,裸露出來的肩膀上面看到好幾處血紅的傷痕,額頭上面也留下了一團青紫色的淤腫,她的樣子,仿佛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

  少年走了上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艱難地撥動顫抖的嘴唇,輕聲地叫道:“姐姐!我的姐姐!”

  少年的雙手緊緊地抱住眼前的女子,沖著她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叫著“姐姐,姐姐?!?p>  那名女子依然是呆呆的看著他,目光似乎比原來更顯得呆滯,一句話也沒說。

  雖然多年未見,但這的確是我的姐姐沒錯,少年心里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自己的父母慘死在山賊的手里,姐姐也被捋去,還好生命沒有大礙。

  但是他看著眼前的姐姐,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她半句話沒說,只是拼命的掙脫……

  那樣子像是瘋了一樣,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她推開少年,拿起地上的剩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菜渣掉落到衣服上,少年一把推開她的手,瞬間地上發(fā)出一陣響聲,手上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少年看著姐姐這個的樣子,暼過眼去,咬緊嘴唇,握緊著拳頭,對著旁邊的土墻捶了幾下,上面的塵土掉了下來,屋子里飄著塵埃,他嘴里不停地念叨道:“可惡的家伙……”

  少年扶起姐姐的身子,走了出去,屋外的雨似乎也已經(jīng)停了。

  三年之別后,如今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姐姐,也終于為了自己死去父母報仇雪恨,少年望著天邊漸起的月色,眼睛里充滿了許多難言之語……

  月明星稀,少年倚劍踏著月色而來。

  人們一個個的站在城口,手里都點著一把松明子,火光在黑夜里四處逃竄,時起時滅,所有人的眼光眾目所歸,看著遠處那高高飄擺的旗幟大聲呼喊。

  一個個身影在火光中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只浩蕩的隊伍,一位身披盔甲的少年騎在馬上,眾人緊跟其后,他抓起手中的韁繩,對著胯下的馬匹一揮,突然,“駕——”,只見那馬騰飛而起,瞬間濺起塵埃,滿天飛揚。

  那明朗的月光落到少年的身上,但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還有那一副雪白的盔甲在月光中閃閃發(fā)亮,脖子上系著的一條血紅色的圍巾在風中飄擺,高掛著的長發(fā)垂落在背后,他的腰間上佩著一把深長青龍劍,劍柄上畫著金色長龍,龍頭上那雙怒斥的眼睛,似乎想騰飛而起把整個夜空撕碎,尾梢上一條白色珠顏玉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只見他用力一拔,劍身細長又明亮,仿佛在黑夜中刺瞎了人們的雙眼。他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浩蕩的天空發(fā)出一聲吶喊,聲音響徹云霄,后面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高聲歡呼,手中不停地搖擺著長旗,士兵們的武器互相碰撞,發(fā)出陣陣噼里啪啦聲,他們在黑夜中,一起向著眼前滿片星火的城隍走去。

  那隊伍越走越近,人們的聲音越喊越大,緊接著,一個個朝著他們紛至沓來,一位女子走在前面,對著從馬上一躍而下的少年大聲叫到:“雁兒,雁兒,歡迎回來!”少年尋聲走了過去,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是的呢,姐姐!”

  “就你一個人回來嗎,大姐姐呢,大姐姐呢?”那女子著急的問道。

  “她在車上?!?p>  女子瞬間松了口氣,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胸膛。

  “但是她……”少年轉(zhuǎn)頭望向車內(nèi),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車簾子的一邊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上天給她開了一扇窗,卻同時也關上了一道門。

  “你自己看看吧?!鄙倌隉o奈的說道。

  只見那女子走到車的面前,用手輕輕地拉開簾子,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女,一頂黑長的細發(fā)散落下來,發(fā)絲在風中不停飄擺,她獨倚長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huán)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嬌柔婉轉(zhuǎn)之際,美艷不可方物。

  只見那女子對著她歡快地喊到:“大姐姐,大姐姐?!?p>  手舞足蹈地,在車外歡快地跳著。

  可是過了很久,車上的大姐姐依然沒有回答,只是一副黯然失色的樣子呆呆地看著她。

  “好了,進城吧。”少年對著大家說道。

  少年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地方,走了進去,眾人緊跟其后,黑夜中的火光猶如一條長龍,城墻上的人高聲呼喊著“歡迎回來,歡迎回來!”

  走到里面,是熟悉的街道,還有熟悉的面孔,鎮(zhèn)子上張燈結(jié)彩的,像是過喜事似的,孩童們歡快地跑在街道上,互相打鬧,白天賣豆腐腦的阿嬸這時候也在路邊笑了起來……

  街道兩旁店肆林?,薄暮的?陽余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或者那眼?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繁盛的洛陽城晚景增添了?分朦朧和詩意。

  ??著,?前?后是?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臉龐,車馬粼粼,?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的吆喝聲,偶爾還有?聲馬嘶長鳴,蕭睿?感猶如置?于?幅?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腳步,眼望著?紅的殘陽,復雜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那個?千多年后的時空.

  只見少年一行人走進了一家客棧,浪漫與莊嚴的?質(zhì),挑?的門廳和?派的?門,圓形的拱窗和轉(zhuǎn)?的?砌,盡顯雍容華貴。

  店主人馬上出來迎接,連忙招手地對他們說道:“里面請,里面請!”

  這是一家大客棧,里面擺滿了好幾張桌子,還有樓上的,好一個雅致秀氣的院落:東廂房百竿翠竹;西墻邊兩株青松;南檐下十幾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滿樹紅棗,累累將收。

  桌子上擺滿了許多美味的佳肴,有酒醋白腰子、三鮮筍炒鵪子、烙潤鳩子、石首魚、土步辣羹、海鹽蛇鮓、煎三色鮓、煎臥鳥、熓湖魚糊、炒田雞、雞人字焙腰子糊、燠鯰魚、蝤蛑簽、麂膊及浮助酒蟹等等……

  屋子里到處散發(fā)著酒香味,將士們舉起酒杯高聲歡呼,杯子碰撞在一起,發(fā)出的都是夢的聲音,他們等這一年已經(jīng)等了太久,世紀末的人拿著武器,世紀初的人跪倒在地。

  這一場生死決別,向著山溪那遙遠的夢進發(fā),這是屬于全部人的勝利,屬于青花鎮(zhèn)的光榮。

  少年舉著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看到杯子中自己的倒影,多么明亮,依然是明朗溫柔的樣子,只是眸子里多了幾分悲傷,讓他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門口掛著的兩個紅燈籠在風中左右搖晃,燈光照到了孩童青澀的臉上,看到他們一個個笑起了臉,年邁的阿婆在院子中抱起了她心愛的奶羊……

  酒宴結(jié)束后,將士們也紛紛離去,一個個背影消失街道的盡頭。

  呆滯的月光照到了少年青澀的臉,他走回房間,安靜地坐在桌前,看著眼前明亮的街道,眼睛里不停地閃爍著光芒,那光似乎想沖破黑夜的束縛,那光似乎讓他想起了藏在心底的那心酸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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