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謎云后山前,此刻雖是黃昏時分,云霧層疊間,復雜山林卻恍若正午,
而在一條由云端落下的巨大瀑布前,一道身形懸于半空,右手青白劍刃晃動,無形之風卷動,
瀑布瞬間斷流。
身形正是青云尊,他舉起青白劍刃到身前,微微搖頭,
“許久未戰(zhàn),劍意都消退了?!?p> 他又憶起大殿內(nèi)宋玲瓏展現(xiàn)的劍意,不由得心生慰籍,為人師長,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弟子超過自己,
只是自己這愛徒對那陳恒——
唉,算了,也罷,自己雖是師傅,但對于弟子私事也不應(yīng)過于干涉。
突然,手中懸淵晃動,云端瀑布也隨之續(xù)流,
青云尊眉頭皺起,右手靈氣催動,懸淵再度恢復平靜,
最近這妖靈似乎出現(xiàn)的越來越頻繁,
他想將懸淵再度洗煉一番,但又想起幾日后的九中大比,
罷了,大比后再說吧......
························
出了老者心界后,陳恒也沒再猶豫,拿出龍鱗,將其功用盡數(shù)告訴老者,
知道這東西可以勘破生死時,老者有些詫異,
試了試,果然,
又問其有沒有代價,知曉完全沒有時,更是驚訝。
眾人反復提問多次后,得到一個結(jié)論,
六天后,是死局。
老者望著手中龍鱗,面色茫然,難道當真就無解了么?
一切依舊沒有進展,陳恒也再度通過龍鱗確認了只有他獨自一人斬殺扶風大妖時,宋玲瓏才有那絲方向未知的生機。
當下決定,自己不能跟這幫人官在一起,
六天大劫屬實,而且龍鱗對于任何人的提問都會回應(yīng),陳恒對于石頭的懷疑也徹底剔除,眼下他需要變強,也就必須依靠石頭的法子。
陳恒又將遠古大妖的事情以及道境異變的事情告訴老者,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知曉。
“這也是我們對仙宗敵視的根源,道修之法早在千年前就已遺失,如今這個修行法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創(chuàng)立,但六天后的大劫,眾生又為何會遭到侵染,我們至今未知?!?p> 陳恒點頭,他突然理解了幾人的打算,
“所以你們才計劃在六日后的九宗大會上,去仙宗斬殺九大宗主?!?p> 老者點點頭,
“不錯,但依你龍鱗所言,此行縱然順利,眾生依舊難過劫難。”
“不過先生,六日后九宗都在,僅憑你們幾人,夠么?”
“不止常國。”
陳恒點點頭,知道了其他兩大人國也會參與其中。
老者低下頭,深色凝重,一旁幾人也都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顯然剛才龍鱗的預言對他們沖擊不小,陳恒不打算勸解,也無法勸解,面對必死之局,心灰意冷再正常不過,
旁人無法勸解,何況他也一樣身陷囹吾,
屋外日落,夜色漸近,
屋內(nèi)昏暗,氣氛壓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丘某著相了。”
突然,老者颯然大笑,
“便是身死,但求無愧,驅(qū)之便是?!?p> 看著他的模樣,陳恒忍不住問道,
“先生可是知道大劫究竟源于何處了?”
“不知?!?p> 干脆的回答讓陳恒愣了片刻,忍不住又問道,
“那,先生還是打算攻九大仙宗?”
“是也?!?p> “可,如果眾生大劫,跟九大仙宗完全沒有關(guān)系,又怎么辦?”
“那便待屆時遇之,驅(qū)之。”
“若是不成?”
“便不成?!?p> 老者話語中的灑脫讓陳恒不禁受到感染,是啊,無愧便是,不成便不成。
重重點了點頭,暗下決定,一定要殺了那扶風。
老者看出他也有心事,好奇道,
“小友也有六日內(nèi)必做之事?”
“是?!?p> “是何?”
“殺青云尊?!?p> 聞言,老者怔住,他雖然沒跟青云尊交過手,但對于其實力也是早有聽聞,
而眼前的陳恒......
不過還是點點頭,勉勵道,
“好志氣?!?p> “哦,對了,先前我們遇上一個道修,這是他的須彌戒,小友或許用得上?!?p> 陳恒連忙接過須彌戒,
看模樣似乎品級不低,至少他一時半會是解不開上面的禁制。
連忙道謝,
“多謝先生?!?p> 至于那道修下場陳恒沒問,他總不至于好心到把自己的須彌戒送給這幾個人官吧。
“客氣了,這龍鱗歸還于你?!?p> 說著,老者把龍鱗也遞了過來,
陳恒訝異,剛才他甚至做好了用龍鱗換這個須彌戒的準備了,這老者果然是高節(jié)之人,
“謝先生?!?p> 陳恒躬身低頭,這一聲道謝,他說的很真摯,
老者擺了擺手道,
“客氣了,此物應(yīng)該就是先前在你體內(nèi)抵擋那大鬼的物件,我剛才倒是沒想到你可以直接將它取出,而且對那大鬼封印,似乎也沒有太大影響,看來它和你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合為一體?!?p> 陳恒接過龍鱗,將其放回體內(nèi),想起昏迷前的情景,那他算是吞了那大鬼?
不過感覺身體里沒什么變化啊。
老者似乎看出他所想,道,
“先前你這龍鱗幫你護住了心神,但那大鬼依舊在你體內(nèi)沖冒神識,于是我注了幾分念力到你體內(nèi),但我那念力也快要消失殆盡,屆時你可能又會陷入昏迷?!?p> “不過你也不需慌張,我可以把你先前得的那人官印融成內(nèi)甲,至少這段時日內(nèi),你不必擔心那大鬼,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p> “信,我信得過!”
陳恒沒有絲毫猶豫道,
“那好,我們找個開闊地界?!?p> “好?!?p> ······
幾人來到客棧大堂,此刻已經(jīng)入夜,外面只有星月之色,
客棧內(nèi)也點燃燭火,映襯的明亮。
客棧大堂內(nèi),老者揮手將桌椅清至一旁,右手持金色人官印,其上獸首猙獰,
“一會你不要動,可能有些許皮肉之痛?!?p> 早就脫光上身的陳恒點頭,
老者看向人官印,空中金線漸現(xiàn),將其包裹,
金線不斷穿梭,印鑒形狀消失,隨后隨著金線游向陳恒,在其上不斷編制,
陳恒能感覺到皮肉微微發(fā)燙,但比之先前那個地階火符不值一提。
沒過多久,一件金色內(nèi)甲出現(xiàn)在身上,
見他全程沒有反應(yīng),老者不禁感嘆道,
“小友倒是不懼疼痛。”
陳恒笑了笑,他確實不怕肉體上的疼痛,
畢竟石頭給他的骨修法子,開頭堪稱世間折磨,
“咚咚咚~”
突然,客棧外響起敲門聲,
這個時間,誰會來這個荒野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