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這時,所長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隨后小丁的半個身子探進來。
“劉所、林教。方哥,那倆搶車位的談妥了,等你下去處理呢。”
聽到有工作等著處理,劉所長揮了揮手,方澤如獲大赦般地出去了。
他一走,劉大能沒了發(fā)泄對象,立即來了煙癮,回手向桌上摸去卻摸了個空,不由得罵了一句:
“這小子,就沒聽我好好說話?!?p> ……
“方哥,我來得及時不?”
方澤這邊剛出劉大能的辦公室丁小輝就邀功了。
方澤掏出順來的中華煙,塞進了小丁的衣兜:
“兄弟,你說哥對你咋樣?”
丁小輝連忙接過煙:
“哥對我沒說的,你抽中華就不帶讓我抽玉溪的?!?p> “那行,哥問你,劉所是咋知道我讓那小子用柚子葉洗澡的?”
方澤用眼睛盯著丁小輝怪怪地問道。
丁小輝連忙解釋:
“哥,方哥,我可不是告密的人,是劉所讓我?guī)退{會客室的監(jiān)控,他在監(jiān)控里聽到了的。”
這么一說,方澤想起來還有監(jiān)控這碼事了,話說這劉大能啥時候學會從云端往下看這種神仙手段了?
他搓了搓臉,帶著小丁走進了辦案區(qū)。
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漢子正在聊天,方澤心情好了些。
“怎么樣?都消氣了吧,又沒多大的事,冤家宜解不宜結,一會簽個調解協(xié)議,該上班的上班去該發(fā)財?shù)陌l(fā)財去……”
卻不想一高一矮兩個漢子同時說道:
“哥,我們不調解,認拘。”
方澤頓時一臉懵逼地看向丁小輝:
“他們,這是啥意思?”
丁小輝有些無奈地說:
“方哥,你也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他倆搶車位,互相推了一下,其實就是身體接觸了一下都沒使力氣,之后倆人就都躺下哼哼了……”
“這個我知道,這倆人知道打仗成本高,又想裝犢子,還怕對方碰瓷,就相互碰瓷對方,那這點事呀寧可被拘留也不調解呢?看這倆人有說有笑的,也不像置氣啊?!?p> 方澤有些不理解地問道。
丁小輝跟著解釋:
“哥啊,你聽我說啊,這倆人剛一進來時還指著對方鼻子罵人,并且一頓電話找人,后來那矮個的找了他小姨,并說她小姨有多牛,他小姨也表示堅決不調解一定要拘對方,我跟她說了這倆人屬于互毆,都要被處理,但是他姐不聽,還說我們肯定是冤枉他弟,要告我,你看她人都沒來也沒在現(xiàn)場就說我們冤枉人?!?p> “再之后吧,這倆男的一看真要被拘留,就商量著和解算了,但矮個他小姨不同意,說是既然找她了就不能丟面子,寧可被拘留也要帶著對方一起拘,還說會在拘留所找人照顧不讓他遭罪,結果這倆哥們只能一起到拘留所里度周末了?!?p> 方澤聽后有些哭笑不得,他朝矮個男子問道:
“你是自愿的吧,我們可不聽你小姨的,調不調解是尊重你的意見?!?p> 矮個男子無奈地說:
“我也沒辦法,我小姨讓我拘留我就拘留唄,要不她說以后就不管我了,沒事大哥,我不怨你們,我跟這哥們也說好了,進拘留所我倆抱團,我照顧他不會被別人欺負的?!?p> 高個頻頻點頭:
“是這樣,就拘留吧,出來我請這兄弟擼串。”
方澤哭笑不得的瞅著這對難兄難弟:
“行,你們滿意就好,小丁你給他倆辦手續(xù),每人拘留三天,我實在是沒那精力陪他倆玩了,我先睡會?!?p> 說完在丁小輝同情的目光下轉身離開了。
……
日頭西落,幸福里由華燈初上到萬家燈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左玉青的幸福里食雜店店門關閉,門前牌子上留有“店主外出送貨”的字樣,對面的“幸福里7號”小旅店同樣漆黑一片。
更加黑暗的還有一處,這里不但黑暗而且潮濕冰冷,再有就是安靜的可怕,如果不是透過霉味隱約傳出的陣陣喘息聲,很難不讓人覺得已經(jīng)陷入了死亡的沼澤中。
王曉娟不知道在這里已經(jīng)多長時間了,也許是十幾天或者是幾個月甚至幾年,黑暗早已經(jīng)將時間模糊了。
自己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因為不知道被什么膠帶之類的粘住了,嘴巴也被膠帶纏住只留下兩個鼻孔出氣。
深深呼吸幾次,有濃重的霉味和土腥味。
她想起身,卻感覺身子被綁在一把結實的椅子上,通過體表傳來的觸感應該是一把金屬椅子,不論她如何掙扎都不能掙脫反而被勒的脹痛。
她明白這把椅子是被固定在地上的,而且被固定的非常結實,她想呼救,然而發(fā)出的只有嗓子里“哼哼嗯嗯”的聲音,那聲音就像,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咣!”
鐵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王曉娟的回憶。
她的身體戰(zhàn)栗起來,隨即感覺昏暗了一些。不論頭上的燈有多亮,能夠給她的感覺只有昏黃了一些。
前方傳來“嗒嗒”地不緩不急的腳步聲,仿佛農夫來到了菜園,或者屠夫來到了羊圈。
隨著腳步聲逐漸接近的,還有男人哼著的曲調,好像是某個關于命運的交響曲,這個惡魔應該很享受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
腳步聲來到身前停住。
“啪嗒,嘩啦”
這是托盤之類放到桌子上的聲音。
接著窸窸窣窣的是打開塑料包裝或者盒子的聲音。
隨后胳膊上傳來冰涼的觸覺,有淡淡的酒精味。
突然!
帶著鉆心的劇痛一根冰涼的金屬針管插入了身體。
她只能發(fā)出“哼哼嚶嚶”的聲音,隨著血液呃快速流失寒冷席卷而來,本來戰(zhàn)栗的身體打起了擺子。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根冰冷的鐵器終于抽離了身體。
在短暫的窸窣聲后,是“咕嚕咕?!蓖萄室后w的聲音,他喝的很急但卻平穩(wěn),接著傳來吸允袋子的聲音。
隔了一會,仿佛意猶未盡,“嗒嗒”的腳步聲來到了她的右側,還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后在淡淡的酒精味中,她只聽到微弱的“嗯”的一聲,之后又是“咕嚕咕?!钡穆曇簦┝怂蛄艘粋€飽嗝又砸吧了一下嘴唇。
然后拿起托盤哼著曲調,伴隨著“嗒嗒”的腳步聲離開了。
王曉娟知道她旁邊還有人,應該是跟她有同樣遭遇的一個女孩。
只在剛來時還能聽到右邊時不時的聲音,后來便逐漸聽不到了,她想對方一定是快要死了。
王曉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絕望、恐懼、無助接踵而來,從心中迸發(fā)通過喉嚨涌到嘴邊,最后被一層膠帶擋住,只能發(fā)出“嗚嗚嚶嚶”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