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臥龍崗墓葬園出來后,方澤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趕,沒辦法,他還得連夜跟所里的領導一起開抓捕會議,研究怎么將張三緝捕到案呢?
眼看就要到派出所了,路過幸福里食雜店的時候方澤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本應該點著黃燈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食雜店此刻卻是漆黑一片,門外又掛起臨時外出的牌子。
“這深更半夜的還送貨上門?”
沒有看到左老板的方澤不禁暗自嘀咕。
車輛向前行駛了幾十米,一輛黃綠相間的出租車迎面駛過,目視擦身而過的車子,里面的司機好像是幸福里7號旅店的林克,方澤不禁減慢車速回頭遠遠望去,出租車在幸福里食雜店門前停住,司機下了車,沒錯是林克,更為神奇的是,此時的食雜店竟然亮著昏黃的燈光,這左老板回來的還真及時啊。
車子繼續(xù)向前,快要到派出所前,路過一個院門口時,方澤突然減緩車速,之后又倒了回來,因為他又看到幸福里旅店的那個女住客張嫣的身影了,不過這回好像還有個男的,兩人在院門內(nèi)的陰暗地似乎發(fā)生了爭吵,只不過聲音壓的很低,方澤只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錢,不行”等字樣,然后那男的拽住張嫣的胳膊似乎要動手,而張嫣左手推擋右手向包內(nèi)探去。
方澤一腳油門開了過去,一時間車大燈晃的男人抬起胳膊擋在眼前,張嫣同樣抬起,另一只手卻隱晦的從包中抽了出來。
“你倆這是什么情況?”
下車后方澤問道。
“啊,沒沒事。”
“沒,沒干啥。”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方澤沒有管那個緊張的男子,轉(zhuǎn)頭看向張嫣:
“張姐,真沒事?”
“沒事,是認識的熟人,有點急事,已經(jīng)說完了?!?p> 張嫣有些尷尬和慌亂的回答。
“那行,有事記得報警啊?!?p> 方澤狐疑的看了看倆人,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倒車鏡中,張嫣目送方澤上車,轉(zhuǎn)身拽著那男的進到院里。
“這大晚上的,還真熱鬧啊。”
方澤一路思索著將車開到了派出所門口,到達派出所門前時卻被嚇了一跳,因為所門前停滿了各式車輛,屋子里面也是人滿為患,難道出了什么事?
方澤擠進人群將在一邊看熱鬧的丁小輝拽到一旁,問道:
“小丁,咱所這是咋地了?”
丁小輝一看是方澤回來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告狀般的說道:
“方哥你可算回來了!你走后劉所就將訊問馮六的成果報到了分局,沒想到分局領導格外的重視,不但親自來督戰(zhàn)還帶了刑偵大案隊過來,并且又報到了市局,市局也指派了刑偵支隊的領導和專家過來,現(xiàn)在當官的都在會議室開會呢,咱們所長都得靠邊坐著。哥,你說這幫人,案子沒著落時都不知道在哪?現(xiàn)在剛有眉目要破大案了就一股腦的跑來摘果子了,真tmd來氣。”
聽道丁小輝忿忿不平的抱怨,方澤倒是沒有多大意見,畢竟有些功勞可不是一個人能得的,更何況現(xiàn)在這果子也不是那么好摘的。
很快,會開完了,一眾領導干將陸續(xù)而出,劉大能所長跟在后面,看到方澤后連忙將他拽到旁邊,小聲地說道:
“方澤啊,我也沒想會這樣,本來只想向分局請個功的,可是分局領導一聽涉及三條人命,就說這是大案按要求得上報,你看這各路神仙都來了,這下都不知道功是誰的了,唉?!?p> 看著劉大所長垂頭喪氣的模樣方澤也不不好再說什么,只是不確定的問道:
“那,這案子還需要咱們所干什么嗎?”
劉大能所長郁悶的回答:
“剛才分局領導已經(jīng)和刑偵支隊的領導達成一致了,這案子由我們分局大案隊和刑偵支隊聯(lián)合辦案,大案隊主辦,刑偵支隊指導,并且刑偵專家親自審訊,我們,那個我們所負責配合和后勤工作?!?p> 方澤聽了果然不出所料,向劉所長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之后摟著丁小輝的肩膀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
“讓他們忙吧,咱們先睡一覺?!?p> 而我們的小丁同學立即跳開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第四十七章絕望空間的來客
不知名所在的地下暗室里,與深夜熱鬧的派出所不同,這里沒有晝夜也感覺不到時間,仿佛整個空間墜入了永恒的黑暗,只有無盡的冰冷和永恒的寂靜。冰冷是由外至內(nèi),再從內(nèi)部滲透進骨子里的,似乎身體都被周圍的空氣凝結住了,不,不單是身體,就連時間也被凝結住了。
而寂靜并非絕對的,長時間的幽禁,讓王曉娟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在如此的寂靜中,她能夠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心跳的聲音,屏住呼吸后還能夠聽到自己血管內(nèi)血液緩慢流動的聲音,甚至輕微扭動身體時發(fā)梢摩擦空氣的聲音。
她仔細的凝神傾聽,在不知遠近的墻壁里傳來水管的水流聲,地下管道的咕嚕聲,還有“窸窸窣窣”墻壁上爬過蟲子的聲音。
隨著冰冷的不斷侵入,不知是真實還是幻覺,她的聽覺越來越靈敏,她似乎能聽到地面上樓房內(nèi)人群的聲音,街道上車水馬龍的聲音,聽到太陽灑下溫暖光波的聲音,還有媽媽那關愛的叮囑聲……。
為數(shù)不多的淚水忽地涌出,被貼在眼睛上的膠布無情的擋住,困在了眼皮下面,讓她有那么一瞬間感到了溫熱。
“噹”
聲音不大,但卻如響在她耳邊的炸雷,那個隔絕她與外界的鐵門發(fā)出了很輕微的響動,然后又寂靜了十幾個呼吸,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慢慢的朝著她的方向響過來。
“嗒嗒”
聲音不大卻如踩在她的心上,那個惡魔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囚禁于此激發(fā)了她的腦部,還是出現(xiàn)了幻覺什么的,她竟然通過聽覺感覺到腳步聲的異乎尋常,只有腳步聲沒有哼著曲調(diào),她卻能感覺到對方興趣濃濃的情緒,還有鼻子里傳來的淡淡的奶香、甜味、肉和淀粉混合以及食用油的味道,如此復雜而又熟悉的味道,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嗒嗒”
腳步聲來到她的前面,停頓了幾秒鐘,她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不,還感覺到了對方的呼吸,他(她)在靠近自己,應該是將臉湊近自己觀看吧,長期受虐留下的身體記憶讓她顫抖起來,可惜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量掙扎和呼救了,再說這種行為又有什么意義呢?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試過多少遍了,只會白白的流失能量。她現(xiàn)在就是一道餐盤上的美食,會發(fā)抖的美食。
“嗒嗒”
隨著腳步聲的移動對方漸漸從她面前離開,聽聲音應該是走向了她的右側。
那里應該有一個和她一樣境遇的女孩,不過很長時間她都只能聽到女孩微弱的呼吸,要不是這呼吸聲她一定會認為這個女孩已經(jīng)死了,有時候死也是種解脫,她有些羨慕那個女孩。
“嗒嗒”
的腳步還有那個呼吸聲停在了她的右側,幾秒鐘后,她聽到了應該是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聲音,稍微粗重了的喘息聲,身體扭動的摩擦聲,再有就是那個女孩輕輕的嚶嚀和喉嚨的咕嚕聲,短短的十幾秒鐘后之后就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噹叮?!?p> 隨著那個腳步聲和呼吸聲漸漸的遠離,的一串鐵鏈聲鐵門關閉了,她緩緩的舒出一口氣,重新墜入了那種黑暗的寂靜和冰冷之中。
恍惚間,不知道是過去了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
“咣當”
一聲鐵門被重新打開,那個惡魔帶著“嗒嗒”的腳步聲,哼著熟悉的曲調(diào)進到了這個餐廳。
腳步聲來到了近前,然后是一陣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那種熟悉的味道馬上濃重的沖入鼻腔。
“滋啦!”
嘴上的膠布被用力的撕開,她還沒來得及呼出疼痛,嘴里就被粗暴的塞入了大塊的面包,然后是火腿腸,她大口的咀嚼著,然后努力的下咽,長時間的囚禁已經(jīng)讓她產(chǎn)生條件反射,如果不快速的吃下去,那么這一天她都不會再有食物,其他要求或者呼救求饒什么的行為,除了會引來毆打和變態(tài)的虐待外不會再有任何反應,吞噬了幾口后,惡魔失去了耐心將剩下的面包和火腿腸一股腦的塞進她的嘴里,之后粗暴的用膠帶重新粘住了她的嘴巴,她只能保持住口腔內(nèi)最大限度的空間,然后依靠唾液將面包軟化,獲得更大空間后再慢慢用上下腔膛的擠壓磨擦用舌頭推送到牙下弄碎食物。
滑入食道的碳水化合物充實了胃部帶來了熱量,但是胳膊上鉆心劇痛后插入的冰涼金屬,立即將熱量抽走,她禁不住發(fā)出哼聲,隨著血液的快速流失寒冷再次席卷而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大腦也眩暈起來。
冰冷針頭抽離后傳來“咕嚕咕?!钡耐萄事暎@次他喝的很急,袋子被吸的滋滋作響。
他的食量很大,一袋不足以食飽。“嗒嗒”的腳步聲走向了右側,停下來,然后“咦!”的一聲,接著是衣服摩擦和搧嘴巴的聲音,聽聲音那個惡魔應該是伏下身子去查看那個女孩兒,然后是撥動身體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動靜,看來右邊的女孩已經(jīng)死了。
那個惡魔郁悶的腳步聲再次來到了她的身前站定,王小娟想:
“也許再來一次自己就能解脫了”,
但是良久之后腳步聲緩緩離開,伴隨著“咣當”的一聲鐵門關閉,黑暗再次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