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濱江西郊的道路在兩側路燈的映照下明暗相間,一輛松花江微型面包車呼嘯而過,透過一路帶起的煙塵,只能遠遠的望見后車窗上兄弟搬家的大概字樣。
黃皮此時心中非常的不甘心,本來說好白天踩點,晚上干一票的,怎么又被老黑忽悠到這條路上了?
他手里握著方向盤,嘴里不停的用山東方言叨叨著:“我說老黑你可以呀,你是不是愛上這地方了?那早晚有一天你得埋在這兒,現(xiàn)在著什么急吶?大半夜的老往這跑什么哇?你現(xiàn)在該工作的,不工作老往這跑是個什么事兒?”
老黑被他叨叨煩了,張嘴埋怨的說:“你當我愿意吶,今天不是聽人說這墓葬園明后天就要破土動工么,到時候把那女的挖出來,那就麻煩了?!?p> 黃皮明顯不服氣:“挖就挖唄,那玩意兒誰知道誰埋的呀?你怕啥呀?”
黑皮反駁道:“怕啥?上次要不是因為你挖坑時把駕駛證掉里頭了,我們還用回來把坑挖開找?誰知道你還把啥掉里頭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吧,畢竟埋的時間太短,時間長了想找也找不著咱了?!?p> 黃皮撇了撇嘴說:“那你還得感謝交警,要不是交警查我駕照我還想不起來掉坑里了呢?!?p> “你媽的!你不帶駕照罰了我50塊錢,我還感謝他?還得感謝你唄?看我怎么感謝你!感謝你!”正說著,老黑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拍打起黃皮的腦袋,黃皮一邊用手擋一邊偏頭:“干嘛?你干嘛?我這開車吶?!?p> 面包車行駛到臥龍崗墓葬園外圍兩人下了車,老黑打著手電筒,悄悄溜到了墓葬園大鐵門前,往上一照,看到門上貼了一張告示,上面寫著'我園因擴建需要于某某日即將進行挖掘施工,在此期間,請前來祭掃人員諒解。'
看來擴建這事不假呀,幸虧自己來的及時。老黑連忙找了個墻外的土地開始挖起來,然后告訴黃皮說:“咱先在這兒挖出個坑,一會兒把尸體搬過來,就埋這了。”
黃皮目瞪口呆的問道:“你這是干啥呢?”
老黑回答道:“挖坑啊,一會兒咱把里面那女的挖出來就埋著這了,要不埋哪兒?。课揖筒恍潘€能擴建到墻外面,又不都是他家的地兒?!?p> “費這事干嘛?你在這吭哧吭哧的得挖到啥時候吶?你不如找個有字兒的墓碑,是不是,然后把那石蓋兒打開,把里面骨灰盒靠靠邊,把女的裝進去,咱再給它封上不就完了嗎?”
老黑一想,這對啊!之后略有疑慮的問道:“那咱把人倆不認識的擠一個屋里能行嗎?”黃皮說道:“你管那么多干啥?不行你挑個女的墓別挑男的,倆女的擠一起沒毛病,跟男的一起再給人家整陰婚了?!?p> 老黑點點頭,于是倆人借著手電筒的照明,在這臥龍崗墓葬園的墓地里尋找著合適的墓碑。
老黑走到一個墓碑前用手電往上面照了一照,慈父李大海……搖了搖頭走開了,下一個往上一照,慈母王秀蓮……哎!這個行,老黑蹲著把放置骨灰的墓穴石蓋板用壁紙刀破開封膠,之后叫黃皮過來幫手,倆人慢慢推動石蓋板,頓時響起沉悶的摩擦聲,就在兩人要將石板完全推開的時候,忽聽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娃兒啊,你倆動我家房蓋兒做啥呀?
第九十五章鬼王的手銬
老黑和黃皮推動石蓋板的動作頓時僵住了,兩人緩緩的轉過頭,看到他倆身后站著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這老太太面皮褶皺,滿嘴沒牙,身體佝僂老眼昏花的瞅著他們,本應該挺慈祥的,可老黑和黃皮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呢?
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原來這個老太太面色鐵青身體飄飄乎乎的居然腳不沾地,這他媽分明就是鬼??!再往老太太身后一看,影影灼灼的還漂著十數條鬼影沖著他倆陰森森的笑著。
老黑和黃皮驚駭萬分連連后退,最后黃皮大叫一聲“鬼??!”倆人轉身就跑,在經過墓碑叢林時慌不擇路,也沒注意到前方有一堆鼓起的長條土丘。
黃皮跑在前面,一腳踩到個軟綿綿的東西被絆倒在地,老黑又被黃皮絆倒,倆人頓時跌成一團。
倆人跌倒后在驚慌中向后望去,剛才絆倒他們的土堆上竟然蓋著死人的壽衣,此時壽衣上的黃紙錢和落葉抖動紛紛散落,壽衣從紙錢和落葉中飛起,竟然從下面鉆出一個紅臉、怒發(fā)、瞪著血紅眼珠的厲鬼!霎時間陰風四起,鬼哭狼嚎間,滿天黃色紙錢兒在這厲鬼胸前身后狂舞亂飄,著實駭人。
老黑和黃皮二人立刻被嚇的是腿也軟了手也軟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黃皮突然感覺下面一股熱流弄濕了褲子,竟然被嚇得小便失禁了。
眾鬼魂借著機會將兩人團團圍住,老黑和黃皮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般的求饒:“”鬼爺爺鬼奶奶鬼仙兒們望大人大量饒過小的們,把小的們當個屁放了吧”。
這怒發(fā)紅臉鬼迷糊著眼睛,半天不吱聲,原來這厲鬼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的方澤方大警長,因為剛才喝酒的緣故現(xiàn)在是臉也紅眼睛也紅,腦袋上的頭發(fā)本來就睡的亂蓬蓬的,此時被風一吹自帶動感甚是嚇人。
自從方澤使了一個請君入甕之后,就在這兒守株待兔了,只不過早些來順道跟李代喝頓酒,之后一邊睡覺一邊等著老黑和黃皮自投羅網。應該是老管家怕自己凍著不知從哪里拽了一張誰的壽被蓋在自己身上,秋風陣陣把落葉和紙錢掃到了自己周圍,剛才自己起身時一掀被子滿天亂飛的樹葉紙錢把現(xiàn)場渲染的跟鬼片特效似的。
這樣挺好,本來就準備讓鬼怪嚇唬這倆人的,現(xiàn)在看見兩人把自己當成鬼大王了,那就親自下場吧。
方澤捏著嗓子故意鬼聲鬼氣的說道:“你們兩個活人來此做甚?”
老黑連忙解釋:“大仙大仙!我們我們是迷路了,一不小心走到這兒的?!?p> “胡說!迷路能迷路到墓葬園嗎?”方澤裝鬼怒斥道。
黃皮也在旁邊跟著說:“你這當著大王的面撒什么謊哇,實話實說不就行了,大仙兒啊,之前我們在這埋了個死人,今天我們是來挖人的?!?p> 方澤一聽險些要笑了出來,怪聲怪氣地問:“挖人?這里埋的人多了去了,你們要挖誰呀?”
黃皮搶著說:“我們當時埋在那邊了,是個女的?!闭f著他指了指一號女尸的埋尸地。
“嘔~你們說的是那個女娃娃吶,那你們挖吧,記得把坑挖大點兒?!?p> 黃皮不解的問:“這次我們是來拆遷的又不是來擴建的,費那事干嘛?”
就聽那鬼大王說道:“那女娃娃前兩天還跟我說,這輩子沒碰過男人就被人害死了,正好你們兩個來了,就一起下去陪她吧。”
老黑聽后直接懵逼了,黃皮卻回了一句:“這咋還倆男共侍一女吶?”
方澤學著鬼聲嘶吼道:“把坑挖大點!埋了你們倆,用一個吃一個!”
老黑和黃皮嚇得頭皮都麻,心里想轉身逃跑但是得得瑟瑟顫抖的腿卻不聽使喚,這是他倆聽到對面?zhèn)鱽怼安敛痢钡穆曇?,抬頭一看,只見對面發(fā)出一點鬼火,然后他們就看到那個鬼王陰森森的臉湊到鬼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鬼火就熄滅了,而老鬼的嘴中緩緩的吐出了一股股煙霧。臥槽!這是在吸食魂魄嗎?
那老鬼吸食魂魄后,吞咽吐霧的沖著他們陰森森的說道:“你們想死啊還是想死啊?”黃皮尿嘰的說:“咋都是死啊?你得給條活路不是?”老黑趕緊撤了他一把:“我們想活,想活?!?p> “想活?那也好辦,我也不是那亂害人的惡鬼,不過你們既然來了,還打擾了我的清修,那必須得留下點什么,我們這地界就少陽氣,你們就留點陽氣吧,你們倆現(xiàn)在臉朝下趴在地上,讓地氣吸收你們的陽氣就行了,放心,十天半拉月就緩回來了,不會傷身的。否則!可別怪我直接把你倆埋在這坑里!
老黑和黃皮對視了一眼,得得瑟瑟的蹲下身子趴在了地上,黃皮嘴里還叨咕著:“這咋還讓人當地熱吶。”
然后又聽那鬼王說:“不對~臉沖下,貼著地,閉上眼睛兩手張開,抱住你們的腦袋。
老黑和黃皮只得照做,心里還不斷的嘀咕:“為什么吸陽氣是這樣奇怪的姿勢啊?這尼瑪不是跟警察抓人一樣嗎?嗯?!警察!難道!?
老黑心里剛覺得不對勁,就聽腦后風聲響起,“咔嚓!咔嚓!”連續(xù)兩聲,老黑和黃皮側眼望去,黑暗中亮錚錚的一副手銬牢牢的銬在了他們倆人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