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陽臺上的門,暗舒了眉頭。
她知道自己這個需要江遠帆親自送的邀請函不一般,但沒想到會這么不一般。
江老爺子這個老壽星住她隔壁,這待遇著實有點逆天。
更重要的是,這老爺子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從江遠帆信誓旦旦說自己絕不可能進江家的話下,她以為江家的老爺子,會是個古板、不講道理又非常嚴肅的老頑固,沒想是個這么開明的老爺爺。
這開明的爺爺,也不知道是愛管閑事,還是擔(dān)心長孫娶不著媳婦,要把自己這個剛見面的陌生人介紹給他孫子。
真不知道他知曉自己此次來島上的目的后,會不會后悔認識自己。
林妄沒深想,用手指把口紅涂均勻,便穿上高跟鞋,準備下樓。
在她正準備出去時,有人敲門了。
聽到這敲門聲,林妄想到昨晚臨睡前,也有人來敲她房門的。
會是同一個嗎?
林妄頓了片刻,吸了口氣,直接打開門。
不管是誰,她都是要出去見人的。
林妄找開門,看外面從骨子里透著矜貴冷峻的江曌,壓抑不住的微微挑眉。
日月當(dāng)空,單從這個名字就知道,江家人對這個長子長孫,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現(xiàn)他也不負所望的,繼承了祖輩們底蘊深厚的低調(diào)與謙遜,并在短短幾年時間內(nèi)接管下家族絕大部份事業(yè),在商界開啟了屬于他江曌的時代。
林妄望著門外極其英俊,但又極其克制的男人,忍不住問:“江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不是她想用這么俗氣的借口,而是自她在香緹大道的旗袍店第一次見他,她就覺得有點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他。
江曌對視她燦若驚鴻的眼睛半會,錯開她,進入房間。
房間很大,歐式風(fēng)格的暗色調(diào)布置,雅致絢麗,與她稍有些出入,畢竟這原是要給桃李大學(xué)校長住的。
林妄見他不請自進,又看門外拿著東西的女傭。
江曌打量完房間,看門外的女傭,在她們進來后講:“林小姐,剛才的事不知道怎么感謝,就想賠你套衣服以表謝意?!?p> 賠?
她技術(shù)差到翻個陽臺還弄壞衣服了嗎?
林妄疑惑的低頭四處看,才看到右肩上的白色刺繡斗篷被什么勾了絲。
說明顯,也不明顯。說不明顯,它也明顯。主要還是看穿它的場合。
現(xiàn)下面一群頂級富太和億萬小公主,穿它下去見人,顯然是有些不合適的。
林妄看一下進來的幾個女傭,又看比自己高出一截,杵在房中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幾個女傭手里拿了兩件旗袍款式的衣服,除此之外,還有搭配的鞋子、包包、披肩,也全都是十件整。
陪衣服就陪衣服,有必要搞這么大嗎?
條件允許,他是不是要把店搬來???
江曌解釋?!安恢滥阆矚g什么顏色和款式,就讓她們多拿了幾套,你看有沒有看上眼的?!?p> 林妄走過站成一排向她展示衣服的女傭,最后拿了條絲質(zhì)的,印著羽毛圖案的白色披肩?!拔乙@個就可以了?!?p> “是沒有其它喜歡的嗎?”
“不是。這些衣服都很漂亮,但它能夠代替我的斗篷?!?p> 江曌看平靜的,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的女孩,對傭人講:“把東西都放下?!?p> 女傭們齊聲應(yīng)下:“是的少爺。”
她說完,便輕輕的將衣服和配飾放好,有序的離開房間。
林妄疑惑的問:“江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幾件衣服而已,既然都喜歡,那就都留下?!苯瓡锥Y遇的講:“希望沒有唐突到林小姐。”
已經(jīng)唐突到了。
林妄看紳士有禮、霸道又獨裁的男人,想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用行動告訴她,她與江家的差距,好以此離開他堂弟?
但就這幾套衣服,好像又不能夠。
如果只純粹的感謝她扶他爺爺?shù)挠⒂屡e動,又有點過份了。
林妄對視著江曌似是故人歸的深邃眼睛,想了半會,沒再拒絕?!爸x江先生饋贈。”
對她的謝意,江曌沒在意。
他看她干凈的手腕,拉開一個配飾盒。“你喜歡玉還是翡翠?”
林妄講:“我對這一塊沒有研究?!?p> “那就翡翠吧?!?p> 江曌拿出個透明的手鐲,向她伸手。
林妄垂簾看他手里的鐲子,又抬頭看有違常理的男人,警惕的問:“江先生,我接收這些衣服已經(jīng)是大禮了,現(xiàn)這么貴重的首飾,我不能收。”
是她自己想要接近江家和江曌的,但這要在她的掌控之內(nèi),不是被他人掌控。
莫名其妙的好,總是叫人不安。
江曌沒理會她的話,拉起她白皙的手,徑直將大小剛好合適的手鐲戴上。
這上等的冰種翡翠,配她皓月般的手腕,仍有幾分遜色,顯得有些寡淡。
林妄精致漂亮的眉頭輕蹙,對他的行為十分的不滿。
江曌調(diào)整了下,還是不太滿意。
他放了手,看不悅的人?!傲中〗?,遠帆不適合你?!?p> 裹攜著清晨草香的低啞嗓音,像清風(fēng)緩和的勸說,卻更像是篤定的提醒。
做為已經(jīng)掌握江家話語權(quán)的長子長孫,是能輕松拿捏家族絕大多數(shù)人的經(jīng)濟命脈的,比如說江遠帆。
在錢和女人的這個問題上,玩世不恭的江三少爺,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畢竟這種事,他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重。
所以,他直接跟江遠帆說就好了,有必要專程來跟她說嗎?
林妄詫異的看他?!敖壬?,你給我這些東西,是想讓我離開遠帆嗎?”
遠帆,叫得還挺親密的。
江曌瞧著她半響,微微俯身,望進她澄澈的眼底。“六月是嗎?偷我東西的小賊?!?p> 操!
那個兩次找喻憲洲調(diào)查她的人,還真是他!
林妄瞳孔微震,大腦立即進入高度警備狀態(tài)。
江曌看到她臉上微妙的變化,不著痕跡的笑道:“你要宴會名單做什么?”
“——做些準備。”
“什么準備?”
“——好更了解這個宴會?!?p> “為什么想要了解這個宴會?”
江曌每問一個問題,就逼近她一分。
林妄不自覺的往后仰,喉嚨干澀,思緒堵塞。
她近距離望著對方十分懼有壓迫感的眼睛,張口結(jié)舌,最后毫不猶豫的坦言講:“為了找比江三少爺更好的金主!”
媽的,她就是來找金主的怎么了?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