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長生家尚有老母親,蘇木本讓長生回家,不要插手此事,但長生執(zhí)意前往,甚至還偷偷摸摸跟了上來。
蘇木只得作罷,眼前這個手拿魚叉的黝黑少年,一旦他認準某件事情,便是九頭倔驢也拉不回來。
兩人走在路上,香氣四溢,長生本要去買兩個包子,卻被蘇木勸阻了。
因為長生家也不富裕,平日里都是長生隨村中中年人打漁,而后貼補家用。
兩人便餓著肚子,一路來到了小鎮(zhèn)的賭坊。
這是他們平生第一次,踏入如此污穢不堪的場所。
夜幕終于落下,漫天繁星如山澗河灘的玉石,泛著微微的冷光。
蘭木鎮(zhèn)雖稱作是鎮(zhèn),實則是個不大的村落。
因為附近的村落中常常犯妖怪,很多周邊的村民便舉家搬遷到蘭木鎮(zhèn)。
時間久了,大家都懶得再搬家回去,更有甚者,還特意請道士挑選良辰吉日,把祖墳也遷了過來。
如此一來,蘭木鎮(zhèn)人口急劇增加,再加之常有外地人往來,漸漸的,原本的蘭木鎮(zhèn)規(guī)模越發(fā)大了起來,大家便真的以為就是鎮(zhèn)了。
只是,蘭木鎮(zhèn)中不曾設(shè)有鎮(zhèn)長,但在鎮(zhèn)中心造有議事廳。
鎮(zhèn)中有任何大事難事時,人們都會聚集起來有請三老主持議事。
時間久了,三老也便成了名義上的鎮(zhèn)長。
蘭木鎮(zhèn)中,人人敬重三老的威望,一般說來,只要不是三老故意顛倒黑白,是可以做到令大部分人信服的。
但,只是大部分人。
丁秋生,丁老,三老之一。
他也是鎮(zhèn)中現(xiàn)存年齡最長者,其他二老均于今年間陸續(xù)駕鶴而去。
雖說丁老緊急召開議事,人們重新選任了二老,但無奈新任二老尚不足以服眾,大家還都習(xí)慣的要聽的丁老做最后定奪。
此時,丁老家。
喧囂不斷,時而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丁老看著這些闖入家門的不速之客,一時怒火攻心,幾度昏厥過去。
他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日蘇木家門前的賭鬼二人。
這兩人家境本是殷實,因平日里游手好閑,再沾染了賭癮,不出一年便將祖上留下的基業(yè)全然斷送。
此刻,他們衣著考究,竟帶著數(shù)十人抬著碩大的紅木箱來到丁老家中。
至于為何?
提親!
但這次不是為河神,而是為他自己。
“我說,丁老頭,雖說平時我等敬重你,但你也不要不識時務(wù)?!?p> “我與李富貴來提親便是給足了你面子,李富貴李兄現(xiàn)可是黑水河神的坐上門人,說是你高攀,也無不可!”
說話的是趙修門,兩人平日里游手好閑,夜敲寡婦家門,沒少遭鄉(xiāng)親們白眼。
如今這兩人投奔了喝水河神,此時,丁老家人各個哭喪著臉,更是無人敢動。
“你,你們,你們是做了多少忤逆之事!”丁老癱坐在官帽椅上無法起身,他雙手越發(fā)顫抖,指向二人叫罵,“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哈哈,丁老頭,給你真金白銀,珍珠美玉,已是本大人看得起你!”李富貴輕哼一聲,揮手間,三箱金銀珠寶打開,光彩奪目,“天道對你丁老頭,實為寵溺有加了!”
他指著金銀珠寶,戲謔的看向丁老:“老頭,這才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
“噗!”
丁老胸中一悶,口噴老血,再次昏厥過去。
丁老孫女一聲哭腔,撲向老人,她看老人虛弱不堪,她惱羞成怒,起身便要撞向后墻,以證清白。
若不是家中仆人攔著,定要血濺當場。
“嘖嘖嘖,看來老丈喜極,娘子你又苦苦掙扎呢?”
李富貴喜笑顏開,他干脆改口稱作老丈人,引得他身后的仆從瞬間哄堂大笑。
丁老平日里得千人敬重,哪受過如此屈辱,他原本掙扎著醒來,此刻便再次昏厥而去,大概是不行了。
“老丈莫急,我李富貴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這樣,明日便是良辰吉日。我便將此聘禮留下,明日,我再來迎親!”
他大手一揮,趾高氣揚道:“我現(xiàn)去嚴、年二老家提親,我勸你等別不識抬舉,到時還可留個大房于你?!?p> 他話未說完,便突然高高飛起,砸倒了滿箱的金銀珠寶,疼得他兩眼昏花,不知道是何變故。
就在李富貴哼哼之時,丁老院中即刻響起陣陣慘叫,片刻后,僅剩下呻吟不斷。
丁老聽聞,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蘇木與長生立在院中,他二人立在院中,威風(fēng)凜凜。
“黑水走狗!”
長生手持魚叉,忍不住啐了一口,而蘇木一手一人,將那兩個賭鬼拎起,正要走出院門。
丁家人喜出望外,有人攙扶著丁老便要給蘇木叩謝作揖。
然而,蘇木腳步只是頓了頓,冷聲說道:“我并非救你家人,你等也無需謝我。我與阿姐吃百家飯長大,我會知恩圖報,但在我阿姐被綁上船的那一刻,我蘇木便與你等再無關(guān)系?!?p> 言罷,蘇木提著兩個賭鬼,如拎小雞一般,飛身躍出院門。
審訊,僵持了一夜,直到兩人屁滾尿流時,蘇木才算停手。
魚叉加上龜息之術(shù),實屬是一套行之有效的審訊手段。
先用魚叉刺入非要害之處,然后以龜息之術(shù)救好,循環(huán)往復(fù),直到天亮。
兩個賭鬼本來不是什么忠烈之人,幾下便將告密及成為河神眼線打手之事全盤托出。
后半夜,蘇木也沒閑著,他讓二人將平生累累罪過寫在紙上,簽字畫押。
他不想再沾染惡人臟血,只怕節(jié)外生枝誤了救回阿姐的時辰。
于是,蘇木將其交給長生,由長生帶著簽字畫押的罪狀,將賭鬼二人送往監(jiān)犯處。
那是村中臨時關(guān)押嫌犯的鐵囚籠,余下的,只等三老修書一封知會上級官府,待官府擇日提審。
賭鬼兩二人最好的下場,便是由官府親自判決,據(jù)長生所說,大概是要秋后問斬了。
蘇木不太關(guān)心兩人死活,在長生帶著兩個賭鬼出門口,他便盤膝而坐,只自顧著修行《天妖要訣》。
清晨的第一縷真陽泄露時,蘇木已經(jīng)叫上了小北,此刻坐在院中吞吐真陽,不覺間似有金芒乍現(xiàn),體內(nèi)大風(fēng)成型,吹得小北好一陣飄曳。
吐納功后,他便開始修習(xí)《玄武煉甲術(shù)》,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修習(xí)術(shù)法,盡快前往黑水河。
為了能夠進入黑水河中,蘇木將做完寫好的《金瓶軼事》送入鎖妖塔,便找他半個師傅飛廉換取避水珠一枚。
他今日沉默寡言,只是辭別那半個師傅后,轉(zhuǎn)身朝黑水河的方向走去。
既然黑水河神的目標是殺死自己,那不如,殺向黑水河,攪得他天翻地覆。
便是身死,也要拉著黑水河的徒子徒孫在冥道上開路。
在他消失后,鎖妖塔中再次議論紛紛。
“飛廉,那人族小子并無趁手的法術(shù)兵器,若你那半個徒兒身死,這香艷軼事怕是要……”
“我觀那人族小子,天賦秉異,僅僅一日之別,便幾乎踏入了玄武鐵皮境。若是身死,著實有些可惜!”
“白將軍定不會算錯,若那小子是個短命鬼,我等也斷然不會將希望托付給他。”
“老夫心中自有定奪?!憋w廉有些不耐煩,“爾等閉嘴,吵到老夫讀書了!”
鎖妖塔中再次恢復(fù)沉寂,而蘇木此時,已走向蘭木鎮(zhèn)村頭。
笑忘海
蘇木:走,各位看官老爺,咱吃河鮮去了! 新人幼苗求守護,更新穩(wěn)定,求收藏,求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