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管家臉色陰沉的看向賀凌風(fēng),渾身的煞氣竟不覺散出。
賀凌風(fēng)看向管家,臉上也有些不悅:“試煉失手也是在所難免,難不成,趙家要與流云宗交惡?”
區(qū)區(qū)一個趙家,流云宗還不放在眼里。
但此時,賀凌風(fēng)越是替蘇木開脫,那么趙家就越不可能放過蘇木。
賀凌風(fēng)想要的結(jié)果很簡單,蘇木現(xiàn)在已入正道,在流云宗他出手自然不便,但是多給他找?guī)讉€不致命的對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眼下趙飛羽之死便是機會,他若是能利用趙家不斷壓榨騷擾蘇木,那蘇木會鋌而走險,繼續(xù)修習(xí)妖法。
畢竟,妖法才是短時間內(nèi)提升實力的捷徑。
由趙家在外緊逼蘇木,蘇木的妖法自然不會丟。
在宗門內(nèi)部,雖說蘇木去了圣獸峰,但賀凌風(fēng)若是想要監(jiān)控蘇木,稍微費點心思,還是不是大事。
也只有這樣,賀凌風(fēng)才可以牢牢把控住蘇木,將蘇木的成長綁定在自己的計劃當(dāng)中。
“我趙家既然派出弟子參加試煉,自然是仰慕流云宗的名望。”管家語氣稍緩,但他身上的煞氣,依舊沒有減弱的意向,“我趙家定不會與流云宗為敵,但那名弟子,必須交由我趙家處置?!?p> 賀凌風(fēng)聽了這話,便心知此局已成,但他還是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情,厲聲道:“若是不肯呢?”
“哼!”管家大袖一甩,“那最好讓那蘇木小兒,這輩子都不要走出流云宗。”
“走出流云宗,那是蘇木的造化?!辟R凌風(fēng)故意強調(diào)了名字和造化兩詞,隨即冷聲道,“但若是膽敢在流云宗內(nèi)造次,我宗將視作宣戰(zhàn),你趙家便等著怒火降臨吧?!?p> “我趙家,絕不會放過此子!”管家殺意已經(jīng)彌散開來,卻沒有影響到賀凌風(fēng)。
這管家也就是剛踏入筑基的樣子,賀凌風(fēng)要是想殺了他,要比殺一頭靈紋豬簡單。
“作為對趙家的補償,我只給你三次殺死蘇木的機會?!辟R凌風(fēng)一樣散出身上的煞氣,他單手一指,管家手中便多出一塊傳訊玉簡,“三次內(nèi),我會將蘇木任務(wù)及目的告知與你。若是三次沒有殺死蘇木,那你趙家不可再做糾纏!”
“爽快!我趙家就喜歡如此爽快之人!”
“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
在管家發(fā)出天道誓言之后,賀凌風(fēng)與管家相視一笑,一股惺惺想起的假象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告辭!”
“不送!”
管家稍稍向賀凌風(fēng)拱手,收了那些尸首后猛然轉(zhuǎn)身,向家主的方向疾馳而去。
賀凌風(fēng)長袖一甩,化作流光飛向天際,狂笑不已。
雖說此行中有些變數(shù),但不妨礙賀凌風(fēng)“順?biāo)浦邸保朔嬛\已經(jīng)達(dá)成。
此行之后,趙家定不敢貿(mào)然在宗門動手,縱然是動手,那宗門也不會信趙家的一言之詞。
至于,宗門之外,誰都有可能會被殺死,那蘇木自然也不例外。
賀凌風(fēng)不是沒有考慮到這點,所以才有了這“三次之約”。
三次之內(nèi),以方才趙家管家所言,他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這便是賀凌風(fēng)最驕傲的手筆,因為他已經(jīng)將趙家看透了。趙家人的最終目的,只不過是為了綁上流云宗,提升家族的實力。
至于趙飛羽的死,那只不過是管家的順勢而為。
死了一個趙飛羽,能讓流云宗記住趙家,并在今后宗門試煉中稍稍傾向趙家,那才是他的目的。
至于“三次之約”,只不過是各懷鬼胎的雙方找了一個合作的機會。
就算那趙家想要刺殺蘇木,那也是被推上了明面,對于賀凌風(fēng)來說還是可控的。
對于一個還不到筑基期的外門弟子,趙家定然不會大張旗鼓派出高手。
但同級比試,以那蘇木的妖修,賀凌風(fēng)似乎有點擔(dān)心趙家人的安危。
畢竟,蘇木在蘭木鎮(zhèn)時候,可是硬抗過賀凌風(fēng)的飛劍,甚至是傷過賀凌風(fēng)的人。
但,被趙家追殺,是保證蘇木進(jìn)行妖修的必經(jīng)之路。
只要能把蘇木逼向絕境,那蘇木妖修定然會飛速晉升。
即便是有生死關(guān)頭,賀凌風(fēng)大可暗中相助。
“蘇木,你以為去了那圣獸峰,便可以脫離掌控么?”
賀凌風(fēng)展出肉翅,速度暴漲,向著其他世家的方向飛去。
此時的蘇木,困在幻陣中,一時間有些迷茫。
他是以自己的意識游離在鎖妖塔,此時的法陣對他影響太大,令他沒有辦法集中精力思考。
但,他能感覺到一股溫?zé)嶂?,如同熱流包裹在他的周身,令他逐漸迷失在這種窒息的感覺中。
忽然,一道熟悉的感覺在身體中四散開來。
似乎是靈紋豬肉內(nèi)的靈氣,蘇木瞬間醒來。
眼前的女人看到蘇木的眼神瞬間驚愕:“他怎可能只迷失了不到一息的時間。”
蘇木看到這女人的神色,便大概猜到了半分,剛才的感覺應(yīng)該是出自這女人之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靈紋豬的豬肉,竟然有恢復(fù)神智的功效。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么?”
蘇木沒等女人說話,徑直開口詢問。
在蘇木看來,一開始便使用幻陣,定有目的,且還不想殺死自己。
既然有目的,那么一切都好談。
“竟然只迷失了不到一息的時間,看來你的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蹦桥搜壑泻?,似乎又要勾魂,“也罷,我和那飛廉不同,他喜歡遮遮掩掩,而我,喜歡單刀直入。”
“你想要什么?”
此時,天空中的那輪銀月正逐漸向上升起,而那輪金烏竟在西陲。
“沒有什么,純粹做個交易?!?p> 女生的聲音也漸漸冷落了起來,變得沒有剛才那般嫵媚。
“交易,我還不知道你是何人?”
“呵?!?p> 女人的雖然還在輕笑,但她的眼中則隨著銀月的升起彌散開一層霧氣。
水聲漸大,眼前的女人忽然變化成一直九首蛇身的妖物,那妖物口中發(fā)出一道火光,聲如嬰兒的說道:“妖族喚我為九嬰大人,人族稱我為妖獸,魔界和仙界那群老不死的更有意思,叫我為天妖九嬰?!?p> 蘇木見眼前九首蛇身的妖獸再次化作人形,他選擇躬身施禮:“蘇木,拜見九嬰大人!”
蘇木回想著九嬰的話,卻留意到了兩個更重要的信息:仙界、魔界。
按照蘇木此前的認(rèn)知,這方世界,應(yīng)是有仙人的,但沒有人見過。
自從蘇木穿越來到這方世界,妖物他卻見了不少,卻從來沒聽聞過仙界和魔界的存在。
此時,九嬰已再次化作女人的形象,聲音也變得正常起來,只不過語氣當(dāng)中又多了一絲淡然。
“你這人族的小娃還算有些獨特,也難怪飛廉那老東西會看中你。傳你妖法?!?p> 蘇木慌忙自謙,又是一頓彩虹屁,而后問道:“不知九嬰大人口中的仙界和魔界,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和魔物……”
“魔物?仙人?”九嬰眼中的霧氣越發(fā)的濃厚,“所謂仙人,多是人族修士飛升上界之后的自稱罷了。而我天妖一族,只會當(dāng)他們是人族修士而已?!?p> “至于魔物,小娃,若是被魔族那些老不死的聽到,大概會扒了你的皮肉吧。”
“魔族只不過是修厚重之氣的人族罷了,只不過他們不喜歡稱作自己為魔物,而是魔人。就想那幫飛升仙界的人一樣,都是自命不凡的人族罷了。”
蘇木慌忙道謝,當(dāng)下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便更清晰了幾分。
他剛想再次發(fā)問,卻被天妖九嬰伸手打斷。
“看來飛廉那老東西并沒有告訴你太多。”九嬰身上的花朵開始脫落,竟逐漸裸漏出一抹雪白,“你若是愿意做了這交易,我自然會告知你想知道的信息?!?p> 此時,天空上的銀月已近正中,天妖的眸中不在模糊。
她的眸中逐漸形成一層剔透的冰花,就著月光散發(fā)出冷若冰霜的韻味。
蘇木ren不住看向那抹雪白,但余下的花朵還沒有完全墮落時,那雪白處便升起一團(tuán)霧氣。
“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人族其他男人不同,看來還是高估了你?!本艐氲穆曇羯l(fā)的冰霜之意,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沒了嫵媚的韻味,“怎么,想要?”
蘇木慌忙否決,而后問道:“不知九嬰大人所說的交易……”
九嬰身上的花朵已經(jīng)完全凋零,轉(zhuǎn)而化作一層冰霜裝的鎧甲,颯氣十足:“將此物帶給我的一位故人,他曾有恩與我,若是他還在世,便自會過來尋你。”
她伸出手來,一顆拳頭大小的冰花出現(xiàn)在她的掌心。
那冰花晶瑩剔透,在九嬰的掌心中緩緩旋轉(zhuǎn),隱隱間還散發(fā)著股股逼人的寒氣。
“若我見那故人,是否還需提及九嬰大人?”
“不需,你只需告知他,是在河邊撿起即可?!?p> “蘇木遵命!”
蘇木拿起那多冰花,只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氣襲來,幾乎冰封了他的意識。
“不就是做快遞么,還是對方到店取貨?!?p> 蘇木如是想著,恐怕方才九嬰迷住他的時候,便是想借此機會送個東西出去。
答應(yīng)下來,并沒有什么損失,只要他還在流云宗內(nèi),萬長老也會護(hù)著他。
現(xiàn)在對蘇木來說,更重要的是,掌握這方世界的必要信息。
就在剛才,他還想過,若是真的有仙人這等超凡的存在,是否能幫助他回到之前的藍(lán)星呢?
九嬰見蘇木如此爽快答應(yīng)了下來,冰晶一般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如此草率,也不問這是何物,絲毫不擔(dān)心我害了你?”
“不擔(dān)心?!?p> 蘇木坦然說道:“九嬰大人若是想害蘇木,便不會有了這樁交易,更不會一開始迷惑蘇木。想來九嬰大人有自己的考慮,不便蘇木知曉。于是蘇木不問。”
九嬰點了點頭,再也沒有任何言語,而是隔空揮了揮手。
周圍的幻境逐漸消失,蘇木和九嬰做站的空間已然恢復(fù)成了塔房的樣子,如同天妖飛廉的那間一般。
蘇木躬身告退,緩緩飛出了鎖妖塔。
此時,小北便站在鎖妖塔外,一臉狐疑的看向蘇木:“說,你是不是想夾帶什么私貨去處?”
“咿,我家小北這是,吃醋了?”
蘇木打了個混,他才沒有傻到直接承認(rèn)呢。
“我從你身上能感覺到一絲冰霜之意,想來你是去了坎字塔房?!?p> 小北眼中閃過凌厲之色,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丫頭極其聰慧,竟然猜到了蘇木的行蹤。
不過,它是塔靈啊,怎會不知?
“不對,她若是塔靈,定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但很明顯,她不知道?!?p> 蘇木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難道說小北已經(jīng)無法進(jìn)入鎖妖塔,還是說小北不屑于進(jìn)入?
“是,我是到了第二層,因為剛才迷路?!碧K木鬼扯,“走錯了門,誤入第二層?!?p> “那只天妖好厲害,你主人我可是使出全身的解數(shù)才跑了出來。”
“要不,小北,你陪我一起進(jìn)去,教訓(xùn)下那天妖!”
蘇木嘿嘿笑道,卻見小北搖了搖頭,眼中盡是困惑之色:“我,我好像進(jìn)不去鎖妖塔了?!?p> “什么?”
“不光如此,我現(xiàn)在能明顯感受到這方空間對我排斥。有好幾次,我險些進(jìn)入不了那道裂痕。”
“難道是因為你,要化為人形了?”
蘇木猜測到,但也的確如此。
小北點了點頭,隨著她越發(fā)清晰的輪廓以及五官,她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實體化的趨勢。
要不了多久,她可能回不了鎖妖塔內(nèi)。
蘇木問她會變成什么樣,小北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都怪主人的靈氣不純粹,害得小北快沒有住所了?!?p> 說罷便要哭泣,卻被蘇木止住,蘇木難得的正經(jīng)起來,鄭重道:“小北,你應(yīng)該是吸收了靈氣,實體化。如果有一天沒有辦法待在鎖妖塔內(nèi),你便來到人間待在我的身旁?!?p> 小北看著蘇木的樣子,竟感覺眼前的主人正經(jīng)起來后,身上多了一些讓她抗拒不了的味道。
她楚楚看向蘇木,卻聽到蘇木繼續(xù)說道:“喊我一聲干爹,做我的干女兒好了!”
小北聞言,忽然僵在原地,隨后哇哇大哭。
蘇木哈哈大笑,若不是因為他此刻并非肉身,絕對要笑出淚來。
“乖,等干爹給你置辦些小裙子,哈哈!”
說罷,蘇木也不管小北如何,大笑著一溜煙的飛回身體內(nèi),心虛道:“好險,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