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完蘇木的話語,均是一愣,這幾日蘇木隨時都會蹦出一兩句別人聽不懂的話。
好在所有人都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蘇木的臨時反應(yīng),他們知道,當蘇木爆出一些聽不懂的言語時,就代表情況有變。
“骨牌?”
二皇子先反應(yīng)了過來,隨即點頭如搗蒜。
眾人也隨聲附和,而后跟著蘇木來到住所,就在他們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幾個店里的伙計走到一起,私下交頭接耳起來。
蘇木來到房間中,令二皇子打開靜音法陣,將眾人聚到一起來。
“情況有變,我們被人跟蹤了。”
蘇木沒有任何的遮掩,他能明顯感覺到,樓下的那幾個伙計不對勁。
“你是說樓下的那幾個伙計?”
慕辰子優(yōu)先反應(yīng)了過來,他經(jīng)常在外歷練,對這種情況反而比較敏感一些。
蘇木點了點頭,繼續(xù)道:“諸位都有什么見解?”
眾人眉頭緊皺,做思索狀,這次卻是洛霄先開了口:“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薛老板的人。若是薛老板時刻提防著我們,不太可能用如此低級的手段?!?p> 蘇木點了點頭,洛霄說的對,畢竟從今天晚上薛老板的反應(yīng)來看,他對蘇木一行已經(jīng)相當信任。
“我覺得應(yīng)該也不是妖物,首先妖物不太可能知道我們的底細,至少不會這么快知道?!?p> 田裴也開了口,他認為妖物的心思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便留意到他們。
“我同意田師弟的說法,妖物就算對我們有興趣,也犯不著派人盯著我們。畢竟一般妖物的首要目的是滲透同化,而不應(yīng)該對一個廚子這么感興趣?!?p> 慕辰子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蘇木聽了以后再次點了點頭,補充道:“妖物可能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存在,這一點,作為商業(yè)奇才的薛老板應(yīng)該會知會到妖物。但那妖物最多知道我們是過來試煉的世家弟子,確實犯不著大張旗鼓的盯著我們。”
“你是說,妖物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二皇子疑惑的問道。
“嗯,我推斷是的。首先薛老板和那妖物應(yīng)該是有聯(lián)系,只是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是直接聯(lián)系,還是間接聯(lián)系?!?p> “其次,薛老板對我們的身份沒有懷疑,所以妖物不可能知道我們的目的。我猜測,妖物只會感覺我等是尋常的富人,想要幾個會妖族舞蹈的女人罷了?!?p> “最后,我們目前的狀態(tài)保持良好,還沒有漏出過什么馬腳。所以,那妖物知曉我們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p> 眾人點了點頭,大家都同意蘇木的觀點,同時不少人心頭一顫,那結(jié)果只能有一個。
“看來大家的想法應(yīng)該都差不多,我們被第三方的勢力盯上了?!?p> 蘇木淡然說道,但他現(xiàn)在還沒有辦法確定這些人來自何方。
“要不,我下去,抓個舌頭上來問下?”
田裴表情嚴肅,他感覺自己受到侵犯一般。
“不行,這樣會打草驚蛇?!?p> 慕辰子反駁道,他不贊成先下手:“要么不下手,要么下死手!”
“嗯,現(xiàn)在還不知對方什么目的,先不著急動手?!?p> 田裴面色一寒,感覺到憋屈異常:要是他做隊長,早就把那些值得懷疑的舌頭抓了去。
先賞一輪皮開肉綻,問清楚真相之后再殺人滅口也不遲。
至于是否打草驚蛇,他倒不擔心,早晚是要撕破臉皮的,這么小心干嘛。
好不容易對蘇木的印象有所改觀,而此刻有降到冰點。
田裴出身世家,一直都是錦衣玉食,順風順水,就連在修煉上都快上其他人許多。
所以,田裴根本就不知道蘇木這一路走來的艱辛。
若蘇木不是小心翼翼,早不知道身死多少次了。
蘇木見田裴面色不悅,大概能猜到他的內(nèi)心想法,倒也不生氣。
團隊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勢,不能讓所有人的想法都必須整齊劃一。
“田師兄,放心,過兩日,有你發(fā)揮這身功夫的時候?!?p> 蘇木安慰了幾句,隨后再次強調(diào):“暫時觀察下他們在做什么,但今天晚上必須要有人值夜,一旦發(fā)下不對勁,不用考慮身份問題,做到速戰(zhàn)速決?!?p> “那我和東方師弟分別來值夜吧?!?p> 慕辰子點了點東方羊,相對田裴來說,東方羊這人的能力和定力似乎更值得信賴。
田裴還是太過年輕,有點心浮氣躁,不過這倒是練刀之人的通病。
刀修霸道,和劍修恰恰相反,雖說劍修也有走偏鋒的道門,但大部分劍修都比較收斂。
東方羊朝慕辰子點了點頭,而后說道:“請諸位放心,東方羊定不會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那便辛苦兩位師兄?!?p> 蘇木簡要說了下次日的分工,隨即掏出一把靈紋豬骨頭,教人玩骨牌。
骨牌成方方形狀,面上刻著許多數(shù)字。
與其說是骨牌,倒不如說是刻在骨牌上撲克。
只不過只能用麻將的手法洗牌,所有人均是眼前一亮,所有人都不曾見過這種玩法。
“蘇兄,這數(shù)字我還理解,但這幾個何解?”
二皇子摸出幾張?zhí)厥獾墓桥?,上面分別寫著“丁、圈、克”幾個字樣,
“數(shù)字超過十,便依次是丁、圈、克,它們按順序漸大?!碧K木解釋道。
“這上面似乎有玄機?”
洛霄面前一堆骨牌,他盯著上面的符號看得出奇。
“今天的玩法可以不用在意這些符號?!?p> 蘇木想了想,如果剛開始便要和他們解釋花色,那估計真要玩通宵了。
但蘇木的初衷是要以此做個幌子,讓跟蹤者放松警惕,給外人造成一種大家族玩世不恭的假象罷了。
“這是什么?”
田裴拿著兩個不同的骨牌,上面分別寫著“王、皇”二字。
“皇最大,王次之,往下便是克、圈、丁?!?p> 蘇木解釋道,田裴眼前一亮,聽起來似乎很是有趣的感覺。
撲克的打法本來就很簡單,除了大小,便是對子,以及順子和炸彈。
而蘇木也是按照最為簡單的打法,然后洛霄、東方羊、田裴、二皇子便開始了第一把骨牌。
骨牌的動靜稀里嘩啦,引得樓下的伙計們眼饞。
他們沒有見過骨牌,但聽著樓上呼啦啦的聲音,總感覺熱鬧萬分。
很快,整個金來順便熱鬧了起來。
這里住的畢竟都是有見識的富商,他們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強。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后來便是憤怒,因為被打擾了休息。
再到后來,他們齊齊聚在蘇木房前,還有自來熟的富商敲開了蘇木的房門。
于是乎,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二皇子等人又打了幾盤。
富人們開始躍躍欲試,竟有些富人領(lǐng)悟到了骨牌的真諦。
“這位小兄弟,不知這骨牌是否可以轉(zhuǎn)賣給老夫?!?p> “我觀此物玩法很是奇特,不知道是否可以一打三,或者二大二,豈不是更有樂趣?”
“老夫認為還可以加入賭的玩法,開盤之前約定賭本,然后以金子定輸贏?!?p> “我同意加入賭本,但人皇與大王降臨時,必須要賭本翻倍?!?p> “為何翻倍?”
“因為要有苛捐雜稅!”
“高明,高明!”
……
蘇木聽著這些富人的對話,心中駭然,這些富商的思路太過敏捷,他們的討論已經(jīng)很是接近最經(jīng)典的玩法。
但蘇木并沒有留在原地,溜出人群,畢竟刺探監(jiān)視著的底細才是他的目的。
蘇木房間的人越來越多,店家甚至擔心會產(chǎn)生局部塌陷,無奈的店家在一樓大廳中布置了一個寬大的桌子和看臺。
一時間,整個金來順人聲鼎沸,方桌之上被圍得水泄不通,就連那幾個死士都圍在一旁,感嘆這事務(wù)的新鮮。
但很快,其中一個“伙計”同其他人交頭接耳起來,很快便跑出客棧外,消失在夜幕中。
“鬼影!”
蘇木來到一方隱蔽處暗自運功,抬腳便跟了上去。
這名伙計顯然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人,他的反偵察能力特別強,若不是蘇木有鬼影傍身,早就被發(fā)現(xiàn)數(shù)次。
“果真不是一般的伙計,更不是一般的監(jiān)督者,他的身上隱隱約約有修為乍現(xiàn)。”
蘇木跟在那個身影之后,心中隱約覺得不安。
到底是什么樣的組織,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會派出有修為的人來監(jiān)督他。
蘇木越發(fā)的好奇起來,腳步也逐漸生風,耐著心思跟上黑影,在這白塔鎮(zhèn)中毫無目的的東繞西繞。
夜空并不清朗,反而有些單薄的云層偶爾遮住月光。
蘇木如是跟在身后,終于看到那人停了下來,隨后鉆入一間漆黑的泥瓦房中。
“這美輪美奐的白塔鎮(zhèn)中,竟然會有這等貧苦的地方?!?p> 蘇木一愣,這泥瓦房很是突兀。它的周圍空擋,在百丈之內(nèi)都沒有任何的建筑。
難不成是雪隱(公共廁所)?
但若是雪隱的話,似乎也是配得上白塔鎮(zhèn)的行頭。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雪隱,距離還有十丈之遠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異常。
一道灰色的身影飛入雪隱中,緊接著便傳出一聲慘叫。
那慘叫聲很短暫,但卻劃破夜空,凄厲至極。
“不好,出事了!”
蘇木慌忙隱蔽,這時他沒有辦法判斷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所以不敢輕易前往。
但蘇木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伙計”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隨即,一道灰白的影子從小屋中飛出,一瞬間便消失在建筑群中。
蘇木保持運行著鬼影,緩緩靠近泥瓦房。
“果真,是雪隱?!?p> 蘇木還沒入門,便聞到了難聞的氣息。
他摸起小牙匕首,緩緩進入黑暗之中,卻見這小屋之中并不完全黑暗。
因為這雪隱是半開的屋頂,有一半的空間是暴露在空中。
原本,蘇木跟蹤的黑影已經(jīng)被吊死在木梁之上。
蘇木緩緩靠近后,發(fā)現(xiàn)了詭異之處。
這人的胸前被一個大洞貫穿身體,而心臟早已不翼而飛。
僅僅用了片刻,做手法也太過兇殘了。
“難道那灰影就是妖物?”
蘇木心中疑惑,若是妖物派來的監(jiān)督者,它為什么會自己人痛下殺手。
若不是妖物,作案的手法怎會如此殘ren?
一時間,蘇木也想不明白。
還有一個更加離奇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定,夜半如廁被打家劫舍,這幾率更是不可能。
“還是說,兇手本來就是在追蹤此人?”
蘇木自己檢查那人,似乎是被一擊斃命,除此之外其他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
這里臭氣熏天,蘇木擔心會被其他人跟蹤,或怕人栽贓自己,于是開啟鬼影消失在夜幕當中。
錦繡樓前,鷹鉤鼻一行終于等來了歇業(yè),而其他的排隊者也都昏昏欲睡。
其他的死士不約而同的來到鷹鉤鼻前,等待議事。
夜風很亮,但他們都是修行人士,并不畏懼這夜中的風寒,此刻只是腹中空空,饑餓難ren。
這些人聚到一起,偷偷從儲物袋中掏出充饑的干糧。
這些干糧若是和錦繡樓中比起來,簡直寒酸至極。
“奇怪,小七怎么還沒有到?!?p> 鷹鉤鼻眉頭緊皺,一股很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頭,不會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p> 一個黑影吃著干糧警覺問向鷹鉤鼻,他也能感覺到,蘇木等人行事特別謹慎。
“不太可能,且不說我們沒有漏出馬腳,縱使是被蘇木發(fā)現(xiàn),他們也不會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
“那便奇怪了,我們來這里,并沒有其他人知曉。除了流云宗的賀凌風。”
“老大,有沒有可能,我們被賀凌風那小子坑了,他會不會趁機埋伏我們?”
“是啊,老大,他們可都是流云宗的人?!?p> 一股極其不好的猜測在死士中流傳開來,但很快被鷹鉤鼻否定了:“諸位莫要瞎猜,亂了自己的陣腳。若是賀凌風想保護蘇木,壓根就不會透露給趙家訊息?!?p> 眾死士沉默了,雖說他們不相信小七會出事,但這種等待卻讓人坐立難安。
和他們一樣坐立難安的還有金順來的死士們,小七出門應(yīng)過了半天,縱使是鷹鉤鼻有其他的安排也不會一聲不吭,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會不會出事了?”
兩個死士趁著擦桌子的空擋低頭交流起來。
“別瞎想,小七可是筑基境的實力,不會有什么事情?!?p> 面上有黑痣的男人安慰道,但此刻,他的心情也同鷹鉤鼻一樣,煎熬至極。
“好!”
金順來的人群中,蘇木早已悄然回來,他猛然拍手叫好。
小黑痣一行紛紛看了過來,心中罵道:“哼,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