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十層臺階。
那第一峰修士幾乎是一氣呵成的走上，看起來非常風(fēng)輕云淡。
但從第十一階開始。
他每走出一步，都要略作停頓。
雖然從旁邊看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可徐青知道，其此刻定然是遭遇了什么幻覺。
不過。
而當(dāng)他走到第四十層石階時。
其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
只是走了不過三層，便身形一晃，飛快的退了下來。
回到山下時，其臉白如紙，面無人色。
“第一峰，王通，丙等下評價！”劉師兄大聲道，“下一個！”
徐青并不清楚對于這些弟子來說，丙等下算是個什么層次的成績。
可是看周圍人的表情，這結(jié)果似乎還不錯。
“四師兄，這人什么修為？”徐青低聲的呼喚了一句。
風(fēng)不覺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看了那人一眼，隨意道：“筑基中期?！?p> 徐青微微點頭。
“雖然說問心路不看修為實力，只看心境，可是實力越高，經(jīng)歷的事情也越多，往往心境會更好一些。”
四師兄解釋了一句，便靠在樹上看著徐青：“期待你的表現(xiàn)?！?p> 很快。
隨著一個個弟子走上石階又飛快退出。
馬上便輪到了九峰。
徐青大致算了下。
大部分人都是筑基中、后期修為，丙等評價。
少部分是戊等，而且全是煉氣修士。
在場將近二百來人中。
只有兩個筑基圓滿修為的三峰修士拿到了乙等評價。
頓時引起了許多弟子的羨慕。
看來，對于尋常的弟子來說，乙等已經(jīng)是很好的成績了。
“三峰都是些劍修，他們的心境都很強。”
“一往無前，斬斷一切，劍心澄明。”
四師兄解釋了一句，解開了徐青的疑惑。
看來。
這問心路真如六師兄所說，不容易呢。
就在這時。
那位劉師兄看了眼手里的名單，這才大聲道：“接下來，第九峰徐青。”
“上前來吧。”
隨著一聲低喝。
徐青快步走出隊伍，來到了山路前。
見到徐青。
四周再次響起了一陣低聲議論。
“聽說此人用來三年多才堪堪筑基，資質(zhì)乃是下等。”
“九峰的？那正常，天才誰去那啊?！?p> “筑基？你們消息落后了，聽說此人前段時間受了重傷，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個廢人了?！?p> “這不是還有煉氣二層修為嗎？沒準(zhǔn)過幾年就恢復(fù)了呢?！?p> 聞言，眾人紛紛笑了出來。
“你們說他能上到幾層？”
“十層就是極限了。”
“嘿，十層？我記得陳師兄給我說過，三十年前見過一個九峰弟子闖問心路，剛才上去才走了兩層，就直接嚇哭了！”
“什么？哈哈哈，真的假的？”
“真的，后來那人似乎留下了心魔，沒過多久就退出宗門，回到俗世去了。”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九峰弟子不就都這樣么?！?p> “我賭五層！”有好事者大聲道。
就在這時，一名來自五潭的弟子湊近了二潭的隊伍。
“誒？對了，陸師弟，聽說你們二潭和九峰最近結(jié)了梁子?！?p> “你看此人能上到幾階？”
人們的注意力紛紛轉(zhuǎn)移到了一個身穿水藍袍的青年身上。
“他？”陸坤心中響起師父的話，本不想在這公開場合和九峰作對。
可見到眾人的期待目光，他皺了皺眉，冷笑道：“能上五層都是九峰的祖輩燒了高香了?！?p>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哄笑。
而就在這一片哄笑聲中。
徐青面無表情的一步邁出。
踩在了第一層石階之上。
徐青眼前一陣恍惚。
只覺得自己似乎在一處吵鬧的大殿之內(nèi)，四周全是惡意的目光和言語。
“徐青？那個廢物？”
“他不行的?！?p> “資質(zhì)太差。”
“悟性好有什么用？修行靠的是資質(zhì)！”
“區(qū)區(qū)一個下等資質(zhì)，還妄想進入閱天宗？”
“嘿，九峰才是他的歸宿！”
隨著一陣心神恍惚。
徐青一臉納悶：“下等資質(zhì)？廢物？”
“等老子一個月煉氣圓滿的時候，看你們還笑得出來！”
他大笑一聲，回過神來時，已然離開了幻境。
原來如此！
問心路。
考驗心性便是如此。
這類似幻境，卻又不是幻境。
其中有某種古怪的力量，會影響他的心神。
徐青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幻境的真實程度，比起師父給他布置的幻陣，可差遠了。
果然是檢測普通大眾弟子的試煉。
于是他再次邁出一步，直接踏上了第二層石階。
隨即。
第二層、三層、四層......
徐青拾階而上，幾乎很少停頓。
原本還有些紛雜的人群此刻逐漸安靜了下來。
人們的表情從原本的不屑和鄙夷。
逐漸變?yōu)榱嗽尞悺?p> 不過很快，當(dāng)徐青停步在第十一層時。
那些人再次議論起來。
可不少人的話音還未落下。
徐青便繼續(xù)邁步，不曾停頓的一路走到了第二十一層。
終于，有人皺起了眉頭。
“此人......倒是心性不錯。”
“雖然是第一次來問心路，可至少也能獲得丁等評價了，這不像是第九峰的風(fēng)格啊?！?p> 聽到他的話，眾人又笑了起來。
在他們心里。
第九峰的風(fēng)格，便是末位、廢物、不入流。
“丁等又何如？到頭了。”有二潭弟子譏諷道。
“沒錯，我看他估計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這時候只是逞強?！?p> “是吧？我也覺得，丁等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p> “即便是掙扎走到第三十層又有何用？”
“沒錯，不如等下次再來，上不了四十一層，依舊是丁等評價，毫無意義?！?p> 劉師兄聽著眾人的議論，微微點頭：‘若是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也就不過如此?！?p> 不過。
他們的議論聲。
徐青根本就沒有聽到。
他在略作停頓之后，便開始緩步繼續(xù)向上。
看到他的動作。
人們議論的更加激烈了。
就連那帶隊的劉師兄。
也皺了皺眉，覺得徐青有些不知好歹了。
......
第九峰。
山頂大殿。
一道白袍身影悄然出現(xiàn)。
甩出一壺酒后，他隨手一揮。
大殿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個棋盤，憑空懸浮，兩只酒杯溢滿了清香的酒水：“師兄，坐。”
那中年人一臉毫不客氣，就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竟然反客為主的對著坐在石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云蒼子說道。
身穿一襲紅衣的云蒼子身形一閃，坐在了對面。
“拿個小酒杯喝不痛快，給我一壺?！痹粕n子不耐道。
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后也不吝嗇的甩出手中酒壺，自己重新取出一壺。
“云霧仙釀，一滴就可以讓筑基修士昏睡百年，一千塊極品靈石才能買這么一壺，你可別——”
他話還沒說完，云蒼子舉起酒壺，猛地仰頭就灌。
中年人頓時無語，搖了搖頭，輕輕抿了一口。
“找我做什么？”云蒼子放下酒壺，不客氣的問道。
然而中年人似乎對他的脾氣很是了解。
知道他身穿紅衣時便是自然的暴怒，所以也毫不在意：“找你喝酒下棋啊。”
“放屁！說實話！”云蒼子皺眉罵道。
中年人這才無奈一笑：“好好好，是有正事找你，不過不急，一會再說。”
說完，他轉(zhuǎn)頭將目光望向了試煉峰所在方向。
似乎能透過空間看到石階上的徐青。
此時的云蒼子依舊表情暴躁，可卻明顯的理智了些。
似乎，這點理智都是面前之人帶給他的。
“師兄，你猜他能上幾階？”
稱云蒼子為“師兄”的中年人看著云蒼子輕聲問道。
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極為普通。
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九峰之上的靈氣似乎都活躍了幾分。
云蒼子哼笑一聲，怒意終于收斂：“我這徒兒的心性、悟性皆是上等！”
“最少也是甲等，最多......甲上！”
說完之后。
云蒼子又舉起酒壺猛灌一口。
隨后冷笑一聲：“你看呢？”
白袍中年目光微動，隨后搖頭道：“我對他不熟，我不做評價。”
“但是甲等上的評價，是否有些過高了？他才第一次踏上問心路?！?p> 云蒼子忽然哈哈大笑：“賭不賭？！”
白袍中年目光再次閃爍一番，忽然點頭道：“好，賭了！若他能得甲等，無論上中下，此事都作罷?！?p> “若是他不能進入甲等，李婉兒我要帶走。”
說完，他淡笑著喝了口酒。
云蒼子笑聲戛然而止。
隨即他渾身的紅光忽然刺目起來，整個九峰似乎都在顫抖：“你說什么？”
白袍男子神色絲毫不變，只是淡淡的看著他：“若他不入甲等，李婉兒便要入我門下?！?p> 云蒼子猛地起身，卻被白袍男子單手按住了肩頭，隨意的按了下來。
“師兄，別激動?！?p> 白袍男子輕笑道：“雖然這里是第九峰，可也是閱天宗?！?p> “你知道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p> “她放在第九峰就是浪費資質(zhì)?！?p> 云蒼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震怒，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中年人的手掌。
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仙山。
將他輕易鎮(zhèn)壓。
許久。
云蒼子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狠色，可他的眼中卻有一道狡黠之色閃過：“好，賭就賭！但條件要改！”
白袍男子眉頭輕挑：“說說看？”
云蒼子深吸一口氣，將身上的紅光收斂：“若是他入了甲等，我要一個進入萬兵閣的名額！”
“若他能拿到甲上，我要他進入閱天峰后山靈泉修行一月?！?p> 白袍中年頓時眉頭微皺，隨即看著云蒼子：“萬兵閣？他一個筑基進入萬兵閣又能拿到什么？”
“再者，后山靈泉那可是全宗煉氣弟子修煉物資的來源?！?p> “怎么可能讓人進去修煉？”
云蒼子輕笑搖頭：“這些你不用管，你就說賭不賭。”
白袍中年莞爾一笑，看著云蒼子問道：“為什么要進入靈泉？”
云蒼子也不掩飾：“我那弟子神魂受損，若是一年內(nèi)無法結(jié)丹，便會魂飛魄散?！?p> 白袍中年頓時一愣：“一年結(jié)丹？怪不得?！?p> “可你真的認(rèn)為他能問心路奪魁？”
云蒼子神秘一笑：“你猜?！?p> “故弄玄虛，好吧，就依你?！卑着壑心耆艘脖辉粕n子勾起了興趣。
在他們這個年紀(jì)和修為層次，能夠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已經(jīng)不多了。
云蒼子點了點頭，隨即面帶期待的看向試煉峰方向。
而一旁的七彩鸚鵡則是嘴里不斷嘀咕著“再上一層，再上一層”！
......
試煉峰。
問心路。
看著站在第二十九層遲遲沒有邁步的徐青。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徐青真的走到這一層時。
凡是嘲諷過、或者鄙夷過徐青的人幾乎都提起了心。
“到頭了，這家伙，真是執(zhí)拗，非要掙扎?！?p> “沒錯，強行走出，只怕要傷到心神了。”
“在第九峰這種鬼地方也就只能培養(yǎng)些心性好的弟子了，畢竟一般人哪能忍受那種待遇？”
諸多弟子們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仿佛看到了徐青的潛力。
沒人知道。
此刻的徐青正站在一處滿是云霧的林間。
一道道黑影正在他的四周咆哮盤旋。
很快，那些黑影轟然現(xiàn)身。
赫然是數(shù)十只樣貌恐怖的妖獸。
其中一只沖的最快，鋒銳的利爪幾乎瞬間便臨近了徐青的眼睛。
那腥臭的腥風(fēng)幾乎灌入了徐青的口鼻之中。
然而徐青卻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面帶好奇之色，任由其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好家伙，這真假程度堪比虛擬現(xiàn)實了。”
他不由得自語道。
下一刻。
眼前的幻象全部消失不見。
徐青重新回到了山路上。
他聳了聳肩，再次邁步向前，踏上了第三十層。
隨后，便是第三十一層、三十二層、三十三層。
這問心路的幻境，還無法動搖他的心境！
......
第四十層。
徐青悄然止步。
全場嘩然。
沒有人能夠想到徐青竟然真的能走到第四十層。
力壓許多煉氣圓滿修士，直追筑基修士！
“此人......竟然真的走上了丁等上！”
“只差一步就是丙等評價了？！”
“一步之差，謬以千里?！?p> 許多弟子呵呵面色復(fù)雜，或是不忿，或是震驚。
當(dāng)然，還有不遺余力，想要打擊徐青的二潭弟子。
“嘿，你們不明白，這是廢物的不甘和掙扎罷了?！?p> “沒錯，就像是第九峰，落魄至此依舊不愿自消名號，占據(jù)一方道場，浪費資源。”
陸坤隨意的笑道。
似乎想要借此打擊徐青的心。
余者雖然與徐青無冤無仇。
可卻依舊紛紛應(yīng)和。
這些聲音就仿佛魔音一般不斷灌入徐青耳中。
可他卻對此置若罔聞。
某一刻，他眼神一陣清明，隨后看向最高的那第一百層石階。
‘心性和資質(zhì)無關(guān)，也和修為無關(guān)是吧......’
徐青微微點頭，他已經(jīng)知道了問心路的規(guī)則，也感受到了問心路的真正考驗。
‘既然和修為無關(guān)，只要有一顆無畏的心，登頂又何妨？’
‘那就索性登頂吧?！?p> 隨即，他一步邁出，卻直接跨越了三層臺階，朝著山上走去。
這一幕，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后便是一陣嘩然。
“這家伙瘋了吧？”
“娘嘞，這么多年沒見過有人一次跨三階登山的?！?p> “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瘋狂......”
就連一旁帶隊的劉師兄，此刻也被徐青的張狂驚到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攔住徐青。
一口氣邁出三層石階，別人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可他卻很清楚。
這代表著，所遭受的“幻境難度”將會成倍數(shù)的增加！
所遭受的情緒沖擊會翻倍的變強！
隨著石階越高，所受沖擊便可能越大。
甚至使人失去神智，變成傻子！
他看出來了，徐青雖然修為低微，可心境的確不錯。
聽說他重傷初愈，修為幾近全廢。
卻依舊能有如此心境，可見此人的潛力還是不低的。
若是就此傷了神魂，那可是要命的！
然而對于眾人的各種反應(yīng)，徐青并不在意。
他依舊堅定的一步三階。
直上第六十一層。
而后只是略微停頓。
便朝著八十一層走去。
九峰大殿內(nèi)。
白袍中年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一絲驚色：“此子......”
隨即他看向云蒼子，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師兄，你剛才是在演我嗎？”
云蒼子扶須微笑，穩(wěn)如泰山。
他知道這一賭自己絕不會輸。
之前所有的焦急、不忿、驚怒，都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只是他為了換取更大的賭注，而所做出的表演。
“不過，最后二十層乃是最為艱難的，便是三峰劍修也很難走遠?！?p> 白袍中年人低聲道。
云蒼子只是笑笑：“看下去吧，師弟。”
......
問心路上。
一步三階。
徐青就仿佛置身于無窮無盡的滔天駭浪之中一樣。
紛至沓來的幻覺、幻境以及各種的情緒沖擊，就像是滔天的巨浪想要將他吞噬。
然而徐青卻始終如那一顆堅定的磐石一樣。
任憑風(fēng)吹浪打，始終古井無波。
他也許年輕，可他的人生經(jīng)歷并不比其他人少。
至少，他經(jīng)歷過生死。
有人和他一樣經(jīng)歷過死后重生嗎？
就算只是前世。
他也看了電影上千部，體驗了這個修行世界從沒有人體驗過的各種各樣的精彩。
戰(zhàn)爭、喜劇、愛情、科幻、懸疑、驚悚，恐怖。
這些人類的智慧文明結(jié)晶。
華夏五千年的文化底蘊積淀。
幾乎集于徐青一身。
這種經(jīng)歷，別人能比？
某一刻。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青子，媽媽想你了，你回頭看媽媽一眼吧？”
徐青渾身一震，腳步瞬間停頓。
他的眼睛剎那濕潤。
只是，他并未轉(zhuǎn)身。
‘媽?！?p> ‘你已經(jīng)去世了?！?p> ‘剩下的路兒子要自己走?！?p> ‘請你祝福我吧。’
徐青重新邁步，大步向前。
“徐青！我離不開你！”
“我錯了！”
“你不要拋下我！”
“如果不能嫁給你！我就自殺！”
那徐青人生中最愛的女孩撕心裂肺的喊道。
徐青甚至連停步都沒有，只是搖頭一笑：“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要承受相應(yīng)的后果。”
“如果你因為愛我而自殺，那么你配不上我?！?p> “我喜歡的女孩絕不是這樣的。”
“至少，她會尊重自己的生命?！?p> 他繼續(xù)大步向前。
隨即，他一步走入了一座古樸的大殿。
大殿之中，燈光昏暗，蠟燭明滅不定。
云蒼子盤膝坐在大殿中間的石椅上，肩膀上站著一只七彩鸚鵡。
一人一鳥此刻正眼神陰狠的盯著他。
“徐青！你個天魔！”鸚鵡展翅大叫。
云蒼子也淡淡開口道：“你以為奪舍了我的弟子，我就不會殺了你？”
“今日我就替這世間除去你這個禍害！”
徐青對著云蒼子抱拳一禮：“師父，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要殺要剮請隨意！”
眼前的大殿瞬間消失不見。
當(dāng)徐青一步邁上，卻忽然一陣踉蹌。
回過神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踩了個空。
低頭看時。
發(fā)現(xiàn)腳下再無石階。
回頭去看。
才發(fā)現(xiàn)。
自己已然登頂。
一百層。
甲上評價！
直到這時，那些被他直接登頂?shù)男袨檎鸷车秸f不出話來的眾人。
這才猛地發(fā)出了一陣發(fā)自肺腑的驚呼。
“嘶——”
“天哪！”
“我，我的媽呀！”
“此人，此人竟然真的登頂了??！”
“九峰出了個瘋子！”
“他就不怕被幻境沖擊變成傻子嘛？”
“甲等上，的確驚艷，可惜了?！?p> “沒錯，此人資質(zhì)太低，心性好又有什么用？”
“心性好不如資質(zhì)好，依舊無用?！?p> “對，成仙若是只靠心性，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仙了?！?p> “可這還是讓人震驚！甲上啊！整個閱天宗多少年沒出一個甲上了！”
面對人們的議論紛紛。
徐青卻心如止水。
在他看來。
想要成仙。
努力，心性，資質(zhì)。
缺一不可。
資質(zhì)可以通過丹藥提升，心性可以通過紅塵歷練。
而努力，只需要自己狠下心來。
沒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若是見不得人好，那終究不過如此。
這些人。
不過爾爾。
很快，他們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了。
“第九峰，徐青！甲等上評價??！”
帶隊的劉師兄終于反應(yīng)過來。
隨即一聲高喝。
震驚的他，聲音幾乎變調(diào)。
可之后，他卻微微搖頭。
看向徐青時，劉師兄微嘆一聲：“可惜了，有如此心性，資質(zhì)卻是下等，唉。”
徐青并不在意，那是以前的“徐青”。
又不是他。
對著劉師兄微微點頭，徐青隨即轉(zhuǎn)身朝著山下走去。
試煉結(jié)束，甲上。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第一必是他無疑了。
接下來就看師父的運作了。
徐青看得很開。
他該去和風(fēng)谷接師妹了。
看著他毫無情緒波動的離開，竟然都沒有歡呼狂喜。
在場的弟子們更受刺激了。
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這些自傲的“天才”們看著一個資質(zhì)比他們差很多的家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登上了頂峰。
沒什么比被“廢物”超越更讓人心中不是滋味的了。
但更難受的是，人家對他們的評價絲毫沒有在意。
甚至無視了他們。
這讓他們顯得像是跳梁小丑一樣。
徐青并不知道。
在他離開之后的問心路上，沒有一個人的成績超過丁等。
幾乎所有人都敗在了前四十層。
就仿佛那道風(fēng)仙云淡卻輕松登頂?shù)纳碛埃谒麄冃闹蟹N下了一個心魔。
尤其是二潭的弟子，幾乎清一色的全是戊等。
這顯然是群體破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