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絕不出賣組織
“……”
“祂們來自現(xiàn)在，祂們來自過去，祂們來自永恒?！?p> “眾神復蘇之日，便是末日降臨之時。”
幽暗到僅剩幾處未知生物帶來的光亮中，路回感受到自身處于一種奇特的無重力領(lǐng)域之下，但仍然可以憑借意志進行活動。
那些散發(fā)熒光的生物拖著細長柔軟、近似緞帶一般的尾巴慵懶地游動，吞吃著黑暗中的浮游物，將產(chǎn)出的光之粉塵遠遠拋在身后，久久而散。
這些生物像水母，頭頂完全是一個精致的圓形，但它們的拖尾屬實一眼望不到盡頭，也永遠不會交織在一處，混亂與秩序并存，卻又令人感受不到突兀，仿佛它們的存在就是理所當然。
“院長又把我扔到哪了……”
唯美幽靜的環(huán)境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路回朝著那些游動的熒光生物招了招手，有一只向著路回游來，停在了他的身前，路回好奇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觸感就如同果凍一般冰涼軟彈。
熒光生物的身體異常輕盈，最細小的動作都會把它們推離原位。
路回不明白這是什么，硬要說的話，這幅畫面像極了某人做出的光怪陸離的夢，幾條游魚從這些生物中竄過，路回若有所感地回頭，他的身后是一座極為絢麗壯闊的城市。
被收納起來的雕像在發(fā)熱，路回將它取出捧在手上，那些城市的燈光璀璨奪目，數(shù)不盡的海洋生物在其中追逐嬉戲。
再次眨眼，那些美好的景象消失，城市的地面枯骨堆積成山，微生藻類與海蟲淹沒了它們，最終，連這些分解者也徹底消失，化作了海底的淤泥。
沉重的呼吸聲就回蕩在耳邊，每一塊構(gòu)建城市的石頭、鋼鐵都在發(fā)生共顫，不可名狀的存在環(huán)抱著那些高樓入夢，枕著不知何人搭建的神壇。
神像成為了唯一的光源，路回將它舉過頭頂，它的光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原來如此，這里就是沉睡之神，拉萊耶之主的神國。”
拉萊耶城。
祂在沉睡，亦在做夢，也許做的會是個美夢也說不定。
“所以院長把我扔這里是什么意思，讓我看拉萊耶之主睡覺現(xiàn)場嗎……”
路回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同時覺得這里應當不是現(xiàn)實，而是類似于某種幻象的地方。
他孤身一人游覽了這古城一番后，那位存在還是沒有蘇醒的意思，更不存在什么精神污染。
“收手吧，朋友，這一點都不好玩，沒什么意思?！?p> “不好玩？”
所有的幻境消失，格拉基啟示錄再次于眼前浮現(xiàn)。
漆黑的領(lǐng)域，唯有書與人可見。
“可這就是真實存在過的事物，它們不僅存在于曾經(jīng)，存在于傳說，它們也存在于未來?！?p> “你所知道的自然災害，火山噴發(fā)、臺風、海嘯、地震，難道真的只是自然災害而已嗎？”
“閉嘴?！甭坊卮驍嗨澳悴挥酶覀鹘?，我不信仰長得丑的?！?p> “不，這不是傳教，這是在告訴你一件遲早要面臨的真相——至于能領(lǐng)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我的啟示錄書頁上正在記錄你的故事，希望不要讓我太失望?！?p> “……”
“我隨時都在，若你遇見難處，可以向我祈禱，呼喚我的名——死夢之王，格拉基。”
祂說完便徹底消失無蹤，黑暗中只剩下路回一人，路回靜默片刻，閉上了眼睛，身形徹底于黑暗中隱沒。
意識回歸，路回眼睛睜開的那一刻，看見未來的許子澄正要幫助自己擋住從墻中竄出的延達羅斯獵犬，路回面色不改，大喊一聲：“林述！”
“嘶啦——”刺耳的聲音響起，青年的身影浮現(xiàn)，手持紙牌投擲而出，紙牌化作巨大利刃將許子澄本人與獵犬皆切割粉碎。
他一個落地，瀟灑回頭一笑：“哥帥不帥！”
路回微笑地鼓掌，贊美道：“你好像有那個大病?！?p> “我就不該指望能從你的嘴里蹦出什么好話?！?p> 林述尷尬地撓撓頭，不過很快就把那句話拋在了腦后：“……你都記起來了？”
“嗯?！?p> “那，”林述認真道，“你知道我這些年怎么過的嗎？我容易嗎！”
“你看我那么強一個人，卻要奉老大之命潛伏，潛伏那個頭啊潛伏，他們還老打我，打我的時候我真想一口吞了他們，但是老大不讓，老大說要化身與人和平相處，相處麻了個相處?！?p> 他似乎壓抑了太久，一下解放了天性，話語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路回看著他，其實自己本來想了別的方法脫離困境，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是還有林述嗎。
于是就有了上面發(fā)生的事情。
路回走上前：“你怎么把他們都殺了？”
“放心吧，誰都可能死，但唯獨許子澄不可能，他不知道衍生了多少個自己，我見一個打一個?！?p> 路回：“你這個性格從小到大沒變也是奇跡，但估計你的這次行動包括在時間旅行之后救我也全在院長的考慮之下，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誰知道，院長從來都是只愛吩咐人，自己想什么都憋著……好煩啊，不想潛伏，想變成舊日形態(tài)放松一下?！?p> “你們隊長剛剛把我打碎，我還沒來得及去那個烏多言面前來個復活……特么的還敢打我，他算老幾啊！”
林述越罵越起勁，路回聽他罵了烏多言十分鐘還不帶重復的詞，突然覺得他的語文水平大有進步。
“那你接下來還有別的安排嗎？”
“繼續(xù)潛伏唄，還能干什么，還有，院長說我在長時間內(nèi)只能幫你這一次，沒事別叫我，我還得幫他們組織跑腿，沒事掀掀桌子，欺負老弱病殘什么的，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特么——”
眼看林述又要開罵，路回連忙制止了他：“先別急著罵，有什么情報沒？”
“什么情報？”
“關(guān)于秩序這個組織，有多少情報都可以。”
“你干什么，我可是很有原則的，我不當內(nèi)鬼，我永遠忠于組織。”
方才罵得比誰都很的林述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要忠于組織，路回深受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兜里摸出五塊錢交給他。
“你受苦了，去買包辣條吃吧，我會替你多跟院長美言幾句的?！?p> 林述摸摸鼻子：“其實還行，哎呀，你不用給我錢，我有錢，咱又不是窮，其實被老大夸獎也很不錯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接過了五塊錢塞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