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中計了,但沒完全中計……
“大齊使臣上官堯,奉我主之命,拜見楚國皇帝陛下,祝陛下萬壽金安!”
在楚國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身形挺拔、面容堅毅的齊國使臣并沒有行三跪九拜之禮,只是將左手貼在胸前,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太極殿中,文武百官見狀,不由得心中怒意上涌。
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發(fā)作,云國與緬國的使臣也紛紛覲見。
“大云使臣賀巴貢,拜見楚國皇帝陛下,祝陛下萬壽金安!”
“大緬使臣安然修,拜見楚國皇帝陛下,祝陛下萬壽金安!”
兩名使臣走到齊國使臣上官堯左右兩側(cè),各自向高居于龍椅之上的趙恒行禮,而所形之禮,與上官堯一模一樣!
“放肆!”
“大膽!”
無論是丞相齊津,還是太尉左世昌,面對此情此景,心中忿怒至極,只是顧及自己位高權(quán)重,方才沒有開口訓(xùn)斥。
但其他朝官,卻沒有這么多的顧及,紛紛開口呵斥道。
云、齊、緬三國也是有跪拜禮儀的,諸國之間的外交,也默認(rèn)使臣對他國君主行跪拜禮。
但如今這三國使臣如此作為,擺明了就是沒將楚國放在眼中。
禮部尚書彭興儒更是氣得全身亂顫,戟指喝問道:
“爾等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難道不知何為禮義廉恥,何為上下尊卑么?”
上官堯聞言,眼中閃過不以為然之色,笑呵呵道:
“禮義廉恥,上下尊卑,我齊國上至朝廷,下至萬民,自是懂得的。不過,若讓一頭老虎向一只兔子行禮,豈不是貽笑大方?彭尚書以為呢?”
不待彭興儒開口,緬國使臣安然修便接口道:
“中原有言,龍不與蛇居。彭尚書若想讓我等行此大禮,還請楚國陛下發(fā)兵,收回平西、定遠(yuǎn)二府吧。”
說到西南二府,太極殿中,楚國君臣盡皆露出了憤然之色,顯然安然修此語,觸到了楚國君臣的痛處。
百三十年前,神宗在位時,平西、定遠(yuǎn)兩府越族叛亂,直接引來緬國大軍寇邊,使得這兩府皆淪喪敵手。這件事,也成了神宗至死不忘的一件憾事,更成了楚國諸代君臣的一塊心病!
“我大云也是此意?!?p> 云國使臣賀巴貢不住點(diǎn)頭,顯然是深有同感。
太尉左世昌冷哼一聲,道:“既然三位如此說,那下次我大齊使臣出使?fàn)柕热龂膊挥眯惺裁垂虬葜Y了。畢竟,禮尚往來嘛!”
上官堯呵呵一笑。
“左太尉,楚國君臣想要做些什么,我一介外臣,自然是無力阻止。不過,若是楚國此舉引得我國陛下憤怒,發(fā)兵南征,到那時,楚國生靈涂炭,就莫要怪外臣言之不預(yù)了?!?p> 這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左世昌臉色一變。
“滄龍江橫亙千里,也是你齊國兵馬能南渡的?”
說罷,悶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上官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弱國無外交??!
朝堂上唇槍舌戰(zhàn)這一幕,趙旭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暗嘆一聲。
齊國從楚國手中搶走了江北三府,西南二府落入緬國手中,楚國雖握有天靖關(guān),但卻無力對云國用兵。
戰(zhàn)場上的諸多失利,使得周邊國家對楚國的敬畏之心日益減弱,以至于有了今日之舉。
外交上的強(qiáng)勢,建立在軍事的強(qiáng)勢之上。
若是楚國兵鋒能夠直指三國國都,那么別說什么三叩九拜之禮,恐怕趙恒大壽之時,這三國皇帝都會屁顛顛到神京給父皇賀壽!
這一刻,趙旭對于前世那句“尊嚴(yán)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夠了!”
面對著三國使臣的咄咄逼人,趙恒強(qiáng)壓心頭怒氣,冷聲問道:
“朕倒是想問問,爾等是奉各自君上之命前來神京,是來給朕賀壽的,還是炫耀兵威的?若是后者,朕雖顧忌萬民,不愿輕啟戰(zhàn)事,也說不得要御駕親征,與爾等君上在沙場上決一雌雄了!”
見趙恒開口,上官堯也沒有咄咄逼人,朝趙恒拂胸一禮,恭敬道:
“回陛下的話,外臣此來,自然是代表我主,給陛下賀壽的。不過,除此之外,我大齊護(hù)國法寺大菩提寺方丈了因禪師仰慕江南武學(xué),特派達(dá)摩院首座智遠(yuǎn)禪師及其弟子,隨外臣前來神京,與江南高手過招,彼此印證武學(xué),共同進(jìn)益,還望陛下恩準(zhǔn)?!?p> “我云國金輪宗當(dāng)代法王也是如此想,特派廣目上尊與兩位明王……”
“我緬國四柱院靈悟主持派寺中高手,特來領(lǐng)教大楚武學(xué)。”
不等楚國君臣開口,云、緬兩國使臣紛紛道。
龍椅之上,看著站在太極殿中的三國使臣,趙恒握著龍椅的手都有些發(fā)白。
不是怕的,而是恨的!
這三個家伙,借著自己壽辰將近,大放闕詞,打了朕的左臉還不夠,還要打朕的右臉,真真是豈有此理!
他雖然性格仁厚,對待臣下向來寬仁,但不代表著他沒有怒火!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
“好!”
趙恒自龍座上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御階前,望著下方的三位使臣,冷聲道:
“既然諸位有這般興致,那朕身為東道主,若再是攔著,豈不是失去了主家該有的禮儀?賓客是否失儀,是否丟了臉面,世人自有定論。但我大楚以仁孝治國,卻不能丟了大國風(fēng)范!”
說罷,他望向太尉左世昌,道:
“左太尉,擬招宣告軍中將士與各大門派,我大楚武人與三國演武較技,望各路高手踴躍參與,揚(yáng)我大楚國威。若有勝者,朕不吝獎勵!”
“三位,這時間,就定在三日之后,如何?”
雖是疑問,但卻是肯定句。
“我等外臣,一切以陛下為主。”
上官堯三人對于趙恒定下時日,心中雖有些許不滿,但卻只得點(diǎn)頭答應(yīng)。
要知道,他們?nèi)以缇蜕套h好了,接連挑釁激將,目的就是讓楚國君臣憤怒到失去理智,直接答應(yīng)比武。
一個有備而來,一個倉促出手,孰勝孰敗幾乎沒有意外。
卻沒料到,大楚皇帝雖然憤怒,但卻沒有完全上當(dāng),將比武一事拖到三日之后,為自己贏得了應(yīng)對的時間。
但哪怕如此,幾位使臣卻依舊老神在在,好似一切已經(jīng)勝券在握一般。
也不怪乎他們這般,楚國以邊軍最強(qiáng),軍中高手大部分都在邊軍中,三日之內(nèi),根本趕不到神京來,而江南武林中,除了那位不世出的酒劍仙外,能夠達(dá)到八階者寥寥可數(shù)。
而楚國朝廷,與武林各派又向來是面和心不和。
諸派高手又怎會為了皇帝的一道旨意,舍棄身家性命,來與異國高手死斗?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比武,只要一開始,就是他們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