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摩擦的聲音讓張予安頭皮發(fā)麻,一口棺材自動滑開棺蓋,這一幕極其的驚悚。
啪!
一只腐爛的手突然從石棺中伸出,死死地扣著棺沿開始用力,然后,一具腐尸便慢慢的在張予安驚悚的眼神中坐立起來。
腐尸像是死了很久了,周身潰爛、流膿,肌體幾乎已經(jīng)腐敗,露出了呈淡金色的骨架,但即使是神奇的淡金色骨架,也透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仿佛一碰就要裂。
腐尸的兩只眼睛里淌出黑白混雜的粘液,但一道攝人的目光卻從這樣的眼睛里發(fā)出,宛若神明一般注視著張予安。
“過來!”
腐尸開口,張予安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聲帶振動,引起介質(zhì)震動。
啪!
他邁開腿,踩進沼澤地。
“不對,停下,快停下!”張予安面色一變,他不想靠近腐尸,鬼知道對方是什么來歷,但在這一刻,雙腿仿佛不屬于他了,完全不受控制地踩進沼澤地。
充滿腐蝕性和酸臭氣息的腐泥吞沒了張予安的小腿,可即使如此,他仍然無法抗拒腐尸的命令,艱難地在沼澤地中蠕動,朝腐尸靠近。
而越是蠕動,陷的就越深......
當張予安來到石棺旁邊,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腦袋還露在外面,整個身軀全部被沼澤地吞沒。巨大的壓迫力從四面八方傳來,令他喘不過氣,幾欲窒息。
更難受的是,沼澤下面,仿佛有億萬只蟲子在啃噬他的身體......
腐尸靠在石棺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張予安,那雙破敗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審視的意味。
他看了很久,直到張予安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才幽幽開口道:
“呵,原來是以單磁體、黑洞和反物質(zhì)筑基,以此為媒介,讓天、地、玄黃,三股力量在體內(nèi)各司其職......
“真是天才般的思路,只可惜......
“這仍然是自尋死路!”
腐尸搖了搖頭,說了一大堆張予安聽不懂的話,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會兒,腐爛的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再繼續(xù)看向張予安道:
“小子,記住,不想死的話,就集齊‘九幽’、‘通天樹’、‘神山’、‘長生藥’這四股力量的載體,來這個你們所謂的幻境中見朕!”
說罷,腐尸伸出一根只剩骨頭的手指朝著張予安的眉心一點。
張予安眼睛一鼓,整個人沒入沼澤地消失不見......
“吾皇,吾皇......”
扛起的神話生物這個時候才撲棱著黑白羽翼來到腐尸身邊,用充滿好奇的眼神看了看張予安消失的地方,奇道:“您怎么不把您心心念念的那件事告訴他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保持理智的人呢......”
腐尸躺回石棺,在棺蓋閉合的時候淡淡地道:“朕首先要確定,他能記住今天的事,并且下一次來到反象限依然能保持清醒,才能透露給他?!?p> 棺蓋合攏,嚴絲合縫,腐尸漠然道:“繼續(xù)巡視!”
“哦哦......”神話生物聽話的撿起大旗,帶著四個石人繼續(xù)持續(xù)了億萬年的巡視......
............
............
轟!
腐尸伸手一點的時候,張予安的整個世界驟然崩潰,宛如脆弱的玻璃被擊中,裂成了無數(shù)碎片。
所有的光影碎片全部泯滅在濃濃的黑暗之中......
一股失重感襲來,張予安仿佛在極速墜落,正當他默默猜測還會看到哪些‘幻覺’的時候,砰的一聲,他墜落在一個十分堅硬的地方。
“哎呀,他掉下來了,快看看他有沒有摔傷了?”
“快點把他按住,不要讓他再跑了!”
“按住了,按住了......”
“咦?怎么他沒有掙扎了?難道真的摔壞了?醫(yī)生,快來檢查一下!”
“不會吧?不會吧?他的身體挺結(jié)實的啊......”
......
張予安聽到了很多聲音,好像有很多人圍在身邊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怎么感覺在醫(yī)院,這一輪的‘幻覺’是現(xiàn)實題材么......他默默地想道。
這個時候,一束強光突然驅(qū)逐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張予安的眼皮被人掰開,一個手電筒映入眼簾,它被一個穿著制服的護士小姐拿在手里,照向自己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瞳孔也隨之收縮。
護士小姐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放松下來,對周圍的人道:“沒事,人沒事?!?p> “那就好,那就好?!?p>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們醫(yī)館要出事故了......”
兩名穿制服的保安長松了一口氣道。
“那就沒問題了......”一名醫(yī)生氣喘吁吁地道,“把他帶回病房吧,一會兒我繼續(xù)給他清理毒素。”
“好嘞。”
兩名保安扶起了張予安,在周圍病人及家屬好奇的眼神中走向一間病房。
“等等......”這個時候,張予安回過神來,看向左邊的保安,“這里是醫(yī)館?是現(xiàn)實世界?不是幻覺?”
“當然了......”那名保安答道,“這是醫(yī)館,不是你吃毒蘑菇看到的幻......咦?”
那名保安突然扭頭看向張予安:“你能分清現(xiàn)實和幻覺了?”
右邊的保安也是眼睛一亮,扭頭朝后面的醫(yī)生喊道:“劉醫(yī)生,他好像清醒過來了!”
“清醒了?”還在喘氣的醫(yī)生一愣,三步并做兩跑了過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張予安,豎起了一根手指,“小伙子,你看看我的手指有沒有分叉?”
“沒有?!庇羞^蘑菇中毒送醫(yī)經(jīng)歷的張予安冷靜搖頭,他知道這是醫(yī)生在進行簡單的測試,并不是在逗他。
“那這支筆呢?”劉醫(yī)生又掏出了一支筆,看著張予安,“它有跟你說話嗎?”
“沒有?!?p> “你看看那邊,墻上有沒有小人兒?特別小、特別可愛的那種,還在跳舞......”
“沒有。”
......
一系列測試后,劉醫(yī)生驚喜地點了點頭:“看來你真的已經(jīng)清醒了。”
張予安正要點頭,不過就在這時,走廊旁邊,兩個一直注視著這里的偵緝員突然走了過來,面色嚴肅地看著劉醫(yī)生和張予安。
其中一名精瘦的偵緝員問道:“醫(yī)生,你確定他已經(jīng)清醒了?”
劉醫(yī)生:“初步判斷是的,但還要做個檢......”
“不必了,此人是涉案人員,我們先帶走了?!绷硪幻L相很兇的偵緝員道。
說著,兩人推開了保安,架著張予安就往醫(yī)館外走去。
“哎......”劉醫(yī)生連忙追上,“不行啊,他還要做個檢測?!?p> 但兩名偵緝員走的非常快,劉醫(yī)生使出全力竟然都追不上,甚至連兩名體能出眾的保安,也只能望其項背。
出醫(yī)館,上車,拉上車簾,車里頓時陷入黑暗,張予安被蒙上了眼睛,然后車子啟動。期間,兩名偵緝員沒有向張予安說過一句話。
張予安也沒有說話,他猜到自己要被帶到哪里去了......
當他被取下眼罩的時候,已經(jīng)置身于一個審訊室。只是這個審訊室比張予安曾經(jīng)進過的審訊室更大,也更牢固,審訊室的墻上甚至還勾畫著一些神秘的符號。
兩根銀色的鏈子把張予安的手綁在了小桌子上,桌子通體金屬鑄造,給人一種無比堅固的感覺。
坐在對面的,也不再是穿制服的偵緝員,而是一個身著白衫短褂、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男人。旁邊還有一個衣著得體、容貌出眾、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士。
“張予安是吧......”
中年男人調(diào)了調(diào)射燈角度,照在張予安的臉上,聲音里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杰,大荒會的執(zhí)事。
“為了方便理解,你可以記我的另一個身份,‘大荒菇業(yè)’的經(jīng)理。
“這位是楊君,我的助理。”
大荒菇業(yè)......張予安聽過這個名字,他曾經(jīng)在這家以蘑菇為主產(chǎn)業(yè)的企業(yè)里批發(fā)過很多蘑菇。
“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些事要問你?!彼谓苁疽饬艘幌屡赃叺呐俊?p> 楊君會意,翻開了記錄本,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張予安,冷冰冰地道:“張予安,男,二十一歲,云輝州本地人士,三個月前因犯殺人罪被判處死刑,計劃于昨天早上行刑。
“但昨天早上,就在載有你的囚車離開監(jiān)獄,前往行刑點的途中,卻突然發(fā)生意外,囚車被毀,所有偵緝員遇難。
“除此之外,另有一名囚犯死亡,據(jù)現(xiàn)場其余囚犯交代,是你殺了他。
“張予安,請你解釋一下?!?p> 另有一名囚犯死亡,他們說的是古諫吧......張予安眼皮一顫,被鎖住的手抖了一下。他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的心里一時充滿了許多復雜的情緒,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在楊君已經(jīng)緊緊蹙起眉頭的時候,張予安才用低沉的語氣道:“其實你們想問的是,我是怎么殺死他的,對吧?”
宋杰和楊君眼中同時掠過一道閃電,楊君面不改色,依舊冷冰冰地道:“我們想問的是整個事件的真相?!?p> “呵?!?p> 張予安笑了,搖了搖頭:“事件的真相你們不是已經(jīng)通過其他犯人了解了么?如果你們要這么拐彎抹角,那么我只能告訴你們,我看他踐踏律法的行為很不爽,于是就拿偵緝員的槍給了他一梭子。”
“張予安!”
楊君聽到這個說法,眉頭一跳,猛地提高了音調(diào),嚴厲地恐嚇道:“我們沒有心情聽你胡說八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
張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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