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時和光樂趕來封方祥的身邊,見圣道身體已經(jīng)一寸寸破碎崩滅,齊齊悲呼一聲。
五行之法的相克之力,以火克木。
凌飛揮動右臂,梭片仿佛死神之刃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華麗而富有節(jié)奏感的弧線。凌厲而精準地穿行于高草叢之間,將一切阻礙盡數(shù)撕裂開來,周圍隨即化為灰燼,被火焰吞噬殆盡,最后火焰之輪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狀態(tài),如割裂天空的流星一般,疾馳而出。
清晰感知每片劍梭所帶來的純粹破壞力和能量釋放。
他對火行之力的感悟越發(fā)深厚。
突然有感看向那個方向,施寶東等人趕來他的身邊,凌飛面色難看地道:“圣道......死了。”
西貝爾望向封方祥三人開始趕來,與他們匯合。
便道:“我去接應他們?!?p> “......”凌飛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施寶東道:“你去吧?!?p> 施寶東點頭:“好。”
凌飛逐漸放下右臂,火焰之輪緩緩消散,所有梭片逐漸回歸到凌飛身體周圍,最終融入右臂。
前面已經(jīng)沒有幾個過去體。
耿利元等人躍出。
劍與刀,棍與棒相互碰撞,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高草叢中回蕩。
血花四濺、尸堆如山,在殘酷無情的肉搏戰(zhàn)中,他們幾乎每一招每一式都化為了絕命之招,凌飛同樣,殺戮劍法越來越快,每一次揮劍都是致命的一擊。
時間似乎靜止了。
在那片血雨腥風之中,只有死亡在肆虐著,施寶東帶著封方祥三人回歸,所有人始終沒有放棄。
在這條星辰前路消失的前一刻。
當最后一個過去體倒下時,凌飛帶著所有人,終于突圍出現(xiàn)在云安奴的前面,看著對方身上,無數(shù)鮮紅血跡模糊他的長袍,古漢劍也被鮮血染紅。
云安奴不由心中大疼。
纖細的手進入高草叢的邊沿,將凌飛伸出的手緊緊握住,凌飛一個踉蹌,摔倒在她的懷里。
隨即來不及說什么。
凌飛松開,轉(zhuǎn)身一手揮出,無數(shù)劍旋立即從快要完全合圍上來的高草叢沖出,攜帶其中的眾人一起出來,落地時候,每一人見自己終于不在那詭異的高草叢,那是真正走出,面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笑意,紛紛歡呼出聲:“哈哈哈。我們真的出來了??!”
云安奴一手拉過凌飛,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勢:“你怎么樣?沒事吧?”
凌飛搖了搖頭,目光掃視四周,發(fā)現(xiàn)那封方祥與空時,還有斷臂的光樂兩人站在眾人的邊沿,相比于他們的高興,這三人顯得異常沉默,凌飛松開云安奴的手,走向他們,望見光樂不僅是斷臂,半個身體已經(jīng)徹底枯竭,凌飛問道:“圣道呢?”
“他的尸身留在了里面,來不及帶回?!笔殩|替他們回答道。
當時施寶東過去支援,最后望見從高草叢深處不斷涌來更多的過去體,只得選擇突圍而去。
“節(jié)哀......”凌飛還想說什么,眼前一黑,身體朝地面栽倒。
見如此變故。
施寶東微愣,隨即反應迅速,連忙飄過去,卻不想倒是云安奴眼疾手快,立即接住他,望見凌飛瞪大眼睛,臉色蒼白的樣子,云安奴頓時神色焦急,一手欲撫上。
凌飛伸出手攔住她:“我無事......”
圍上來的眾人一聽,心中稍稍定下,但當聽到凌飛的下一句話,眾人的心又提了起來:“我......好像看不到了?!?p> “怎么可能?!”他們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難道又是高草叢里的什么詭異?
云安奴冷靜很多,立即伸手撥開凌飛的眼皮,眾人望之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這已經(jīng)不算是眼睛了,眼球不知道何物徹底啃食掉了,形成一個崎嶇的、不規(guī)則的洞,隨著白色蠕動的幼蟲,在凌飛的眼眶里翻滾著,從黏稠的液體鉆出,眾人才知曉他是如何看不到的。
眼眶里,這些蟲子長著令人作嘔的觸須和閃爍著冷光的口器。
云安奴身體不禁晃動,心臟仿佛停跳幾秒,強忍淚水,將凌飛眼眶中的黑色的血跡和碎肉混合著白色蟲子們?nèi)〕?,在她手中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暗紅火焰燃起,將螻蛄幼蟲全部燒成灰燼。
“跟你說過的,螻蛄蟲目是詭物,不得多次使用......”
她心中的悲慟難以言喻,此刻凌飛的雙目失去,她才終于能體會到他們在里面是何等的危險,“對不起......我......我會應該去保護你的......”
眾人難言,回想當時,若不是凌飛不計后果施展出螻蛄目縱觀全局,始終清楚的指揮,只怕他們的傷亡更加嚴重。
施寶東從芥子空間掏出幾顆丹藥,塞入凌飛嘴巴內(nèi),對云安奴輕聲勸慰:“無事,我有些靈符和頂級藥物,可以生血肉,只是見效稍慢,凌飛休整一月,應該就能復明。”
“你別哭。”凌飛適應黑暗后,起身伸出手道。
“我沒哭......”云安奴哽咽著,眼圈微微泛紅,凌飛不信,再度抬起手,拭干了她臉上的淚痕,云安奴深吸一口氣道:“真的沒哭?!?p> “嗯?!?p> 凌飛轉(zhuǎn)頭對向眾人,雖然他看不見,但修煉以來感知本就強大,令得他不至于真的兩眼一抹黑,他抬起手拱手道:“諸位,請求你們一件事,在我眼睛未好時,請幫我隱瞞住失明一事?!?p> 耿利元幾人對視,點頭道:“理應如此。”
他們五位船長間,經(jīng)歷這么多的事,不該這么謹慎,但除他們幾人之外,不管是各自船上的乘客,還是其余跟隨的小船都與他們五人非同心,且眼下他們各自都帶有不小的傷勢,人員死傷不少,不該橫生枝節(jié)。
望向林恩和衛(wèi)爾老兩人。
林恩察覺到眾人不善的眼神,微微縮著脖子,衛(wèi)爾老擋在他的面前,笑道:“救命之恩,本就難報,我等自然聽命?!?p> 說著,他雙手作揖,攤開手掌,里面是代表著林家的一件信物,這是威懾,也是抵押物。
耿利元上前道:“無需這件信物,我們相信林家人的品行。”
有耿利元作保。眾人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原地休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