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江畫月終于從只言片語之中察覺到了自己在白云城的一番混亂遭遇是為了什么。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那高冷如月神的師尊居然會冒充她去比武招親,惹得襄云帆對她死纏爛打。
此處的“死纏爛打”純字面意思,堅定地認為自己蒙受了戲耍和欺騙的襄云帆,翻臉比翻書快,不僅罵她丑八怪更差點沒打死她!
江畫月更震驚她那位從來不近男色的師尊居然牽著她的人!
這輩子的江畫月與傅臨淵還未曾謀面,但上輩子傅臨淵可是她的真命天子,瞧那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氣質(zhì),瞧那俊美如神袛?shù)娜蓊?,她怎么可能錯認!
這輩子重生為了搞事業(yè)搞修為搞陰謀,她還沒來得及認識傅臨淵呢!憑什么就被玉生煙給捷足先登了!
一時之間,江畫月看玉生煙的目光充滿了難以掩飾的仇恨。
傅臨淵微皺眉,側(cè)身擋住了江畫月的目光,對之投以深邃殺戮的目光。
暗算自己師尊的東西早晚該死,該不得好死。
絲毫不知傅臨淵為何仇視自己的江畫月,一接觸其帶著殺意的目光,狠狠怔住,她也顧不上恨橫刀奪愛的玉生煙了,步襄云帆之后,她也心碎了。
小圓在玉生煙的腦海之中幸災樂禍地評價,道:“兩大海王均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玉生煙不易察覺地蹙眉,在腦海之中問小圓:“海王是什么?”
小圓答:“養(yǎng)魚塘的。”
玉生煙好奇心有限,沒有追問。
現(xiàn)實中,海王之一的襄云帆正用控訴的眼神望著玉生煙與傅臨淵交握的雙手,看傅臨淵的眼神就跟二者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海王之二的江畫月終于忍不住委屈,捂臉大哭,幾欲哭暈過去。
木星痕趴在地上,嘴都咬破了,艱難吐血發(fā)聲道:“玉生煙你不是人,你不尊長?!?p> “實力比我低太多的長嗎?”玉生煙不以為意地反諷。
就算名義上木星痕是大長老她是三長老,但修仙世界實力為尊,從來只有弱肉強食哪有入門先后之說?
木星痕氣得一口血噴濺而出。
襄云帆眼睛轉(zhuǎn)向玉生煙,目現(xiàn)癡迷,似乎有點回不過神來。
如此颯如此冷的奇女子還如此驚才絕艷,怎么就不是真心要比武招親的呢?
襄云帆痛心疾首。
江畫月神奇的哭得肝腸寸斷,卻偏偏不肯暈過去。
傅臨淵莫名地有些不高興,他不喜歡這些人望著玉生煙的表情。
這些目光與表情,無論善惡,均太專注,均讓他想殺人。
襄云帆一會兒看玉生煙一會兒看傅臨淵,看玉生煙時是癡迷,看傅臨淵時是殺意騰騰。
木星痕吐血中仍不忘堅強的拿惡毒眼神詛咒玉生煙。
江畫月戲最多,一會兒捧臉一會兒捧心,柔柔弱弱,梨花帶雨,眼尾掃著無動于衷的傅臨淵,幽怨視線睇著面無表情的玉生煙,欲語還說。
對面狗血太多,玉生煙嘴角抽了抽,沒了欺負孽徒的心思了,轉(zhuǎn)而對傅臨淵道:“此處空氣稀薄,咱們還是走吧。”
傅臨淵緊了緊手中那朵屬于他的桃花,反手握住玉生煙的手,頷首,微笑道:“不遠處金戈城美食不少,不如我們先去落腳吧?”
玉生煙頃刻雙眼放光,將場中另外三人拋之腦后。
待得玉生煙的身影完全消失,一直被無形的氣勢壓趴在地上的木星痕終于爬了起來,握著拳,拳頭滴著血,心中發(fā)誓,誓要玉生煙不得好死!
江畫月抹了眼淚,聘婷騰挪,眼尾紅紅的蹭到襄云帆的身邊,期期艾艾道:“城主您現(xiàn)如今該清楚了吧?月兒根本沒有戲耍你,真正戲耍你的人,是月兒的師尊?!?p> “滾!”襄云帆也不心碎捧心了,一甩袖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扇飛靠太近的江畫月。
“呵,夠味兒,本城主喜歡!”
沖著玉生煙消失的方向,襄云帆握拳緩緩邪笑,雄心如烈火燃燒,在江畫月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目光中,摸出一柄小鏡子對鏡自照。
襄云帆喃喃自語:“怎么看也是本城主更帥,那小白臉我該怎么弄死呢?”
絲毫不知自己招惹了一個神經(jīng)病,玉生煙莫名哆嗦了一下。
傅臨淵嚇了一跳,自玉生煙手中接過冰鎮(zhèn)西瓜和冰冰涼的酸梅湯,一邊脫了外袍披在對方的身上,一邊關切問道:“冷嗎?”
金戈城中人來人往,商販叫賣,行人摩肩擦踵,人聲鼎沸。
玉生煙站在街角與傅臨淵默默對視半響,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感受到背上衣袍淡淡的溫度,輕嗅著淺淺的松柏香,鬼使神差地道:“或許吧?!?p> 于是傅臨淵便一手攬住了玉生煙的肩,往自己的懷里帶了帶,嘴里道:“或許是天氣漸冷,或許要下雪了吧?!?p> 玉生煙自下往上仰望了一番傅臨淵趨近精致完美的下頜和側(cè)臉,視線定格,手指微動,捏了個法訣,輕輕道:“是呀,下雪了呢。”
自玉生煙指尖飛出的靈氣如一道旋風,飛上天空,云裂風聚,剎那間鵝毛大雪飄飛。
“下雪了!”
“天吶,這不是快要入夏了嗎?怎么會下雪?”
“該不會是有什么異寶要現(xiàn)世了吧?”
周遭議論沸騰。
一時口誤的傅臨淵強自鎮(zhèn)定,手中翻出一柄油紙傘撐在兩人的頭頂,將懷中人樓得更緊了。
迅速鋪展的雪路上兩道腳步緩緩走遠。
雪落紛飛中,似乎還有兩人的對話隱隱傳來。
傅臨淵道:“前輩終是太仁慈,那三人要么欺師滅祖要么人面獸心要么花心濫情,均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就輕易放過了呢?”
玉生煙道:“無所謂,諒他們也翻不出大的風浪,若要收拾什么時候都可以收拾。”
“呵?!?p> 傅臨淵似是輕笑了一聲,未再說什么。
傅臨淵只是在想,如此善良美好的前輩,誰舍得傷害呢?誰傷害,他就撕了誰。
天知道,玉生煙不過是懶得動手罷了。
收拾人哪有享受美食享受人生重要呢?
小圓在玉生煙的腦海之中提醒:“宿主可不要忘了任務,樂不思蜀?!?p> 玉生煙:“叫主人,否則我叫傅臨淵真身吃了你?!?p> 小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