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安一步踏上拱橋,整個人于傳送陣內(nèi)消失后。那片浮嵐暖翠的山林中,才緩緩顯露出一人身影。
這人全身籠罩于漆黑之下,同周圍綠意盎然顯得格格不入。
若細細打量,便會發(fā)現(xiàn)這人,與先前夏安所遇陰兵借道,為首駕車之人有幾分相似。
“黎叔,逆生決已附在那鬼仙身上?!?p> 他捏碎掌心玉佩,輕聲開口,
“夏安……”
在得到肯定答復(fù)后,黑影漸融于地下,消失無蹤。
先前他所站立的地方,燃起道道黑炎,將周圍花草樹木焚燒殆盡。
夏安落在東臨城后,馬不停蹄又直奔城門而去。
直到出城他才稍稍放緩腳步,目光自身后掃過,除了能察覺到蕭間冰冷的氣息外,再無他人盯著自己。
他松了口氣,自儲物袋中摸出枚晶瑩剔透的丹藥,轉(zhuǎn)頭找上一位正欲進城的凝氣少年。
少年雖面容稚嫩,但身段卻與夏安差不太多。
他將丹藥遞給少年,示意換幾件干凈衣物。那少年雖不識丹藥功效,但礙于夏安修為高深,也只得照做。
夏安輕笑一聲,換上長衫同少年作別后,便召出畫中馬,一甩韁繩揚長而去。
靈馬長嘶,秋風(fēng)吹拂。
一人一馬,便如騰云駕霧般穿林過海。
感受呼嘯的風(fēng)聲,夏安只覺心情大好,一時所有煩惱統(tǒng)統(tǒng)丟至腦后。
門危速歸,想來也只是陸道人尋他有事。
夏安他們的宗門位于中神州東南側(cè)。為少惹人注目,特地設(shè)在城外數(shù)十里的山巒間,也稱得上遺世而獨立。
因陸道人自稱財力不足,本該有地仙坐鎮(zhèn)的大宗門,多年過去亦只蓋得四層樓閣。
山間湖畔臨水處,但見仙霧朦朧,枝干遮掩,那古意盎然的閣樓便被蔥郁縈繞。
樓下十余名身材精壯的青年,正抬著些松木料及金銀玉器,緩步朝閣樓內(nèi)搬去。
閣樓中央,懸掛的金色牌匾上,“渡天閣”三個字龍飛鳳舞。
上層,一位中年男子端坐其中,只見他指尖飛舞,天籟般清脆悠揚的琴聲便自此傳出。直令人心神滌蕩,飛禽走獸也不禁駐足而視。
“吁?!?p> 夏安在崖邊勒馬,遙望遠處那熟悉的樓閣,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淺笑。
至少如今,自己再不用擔(dān)心無家可歸。
他右腳在崖邊輕點,身輕如燕飛了過去。
從下方,就只見得一道白光于群山間掠過,幾息后夏安身影已出現(xiàn)在樓前。
抬手,他便將一靛青物事擲了出去。
陸道人停琴收聲,隨意攔開夏安的暗器,但在察覺到那是靈石后,又手忙腳亂的抓住。
“師父,近來安好?”
夏安躍至閣樓上層,靠在紅木樁上問,
“我看下方大伙忙得不可開交,您倒還有閑情逸致彈琴?”
陸道人咳嗽兩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之前南邊海妖城有妖族犯境,被我攔了回去。那城主聽我開宗立派,說什么都要讓手下幫上少許。正好,就讓他們把那些金銀玉器扛進來?!?p> “怎么,就這一塊?”
陸道人把玩著仙品靈石問。
夏安嘆了口氣,將自己廢掉林觀峰一事告知陸道人,包括白眉老人的那番說辭,聽的陸道人一愣一愣。
師徒二人對視不語。良久,陸道人才擺擺手,
“也罷,你也算為民除害。”
身側(cè)樓梯處,一名白凈少年端著幾盞茶蹭蹭跑了上來。
剛上樓他便朝陸道人行禮,“師父,茶。”
陸道人接過后,示意少年遞給夏安。
“師兄?!?p> 少年畢恭畢敬的道,只是眼神稍有躲閃。
夏安表情古怪,將熱茶飲盡,對他點頭示意。
少年自是先前在村中,同自己結(jié)怨的寧瞳。當(dāng)日陸道人只讓他做雜役,沒想到如今,竟是多了個師弟出來。
不過也好,日后多一人分憂。
夏安若有所思。不知為何,他想起先前在心魔世界見到的景象。
“再將體內(nèi)靈力行幾個周天,便修習(xí)我傳你的功法?!?p> 簡單告知幾句,陸道人便打發(fā)走少年。
雖說幾句指點全然無用,但少年還是連連點頭,朝夏安與陸道人行禮后快步返回。
望著他歡快的背影,夏安調(diào)出修行面板,
【寧瞳(凝氣)】
【境界:凝氣三層】
【命格:天乙拱命】
【功法:八雷神霄法】
【勝算:十成】
在看到少年所修行的功法后,夏安雙目微凝。
陸道人有些疑惑,“又看出什么了?”
“你竟傳他這耗命功法?”夏安皺眉,
“難怪前些日子還未入門,如今已凝氣三層了?!?p> 陸道人哼了一聲,“這小子一直想著如何敗你,加之體內(nèi)陽氣充盈,也修不得其余功法?!?p> “對了,你這次除廢人修為外,沒惹其他事吧?”
他一臉嚴(yán)肅,轉(zhuǎn)頭看向夏安。
夏安嘴角一抽,心虛道,
“六儀劍宗那位劍子,指點了我一二?!?p> “指點?”
陸道人挑眉,“你惹了他還有命回來?”
沒轍,夏安只得從陰兵借道,與被蕭間追的滿城亂竄的事,一五一十告知陸道人。
陸道人一時不知該笑不笑,他倒吸口氣,半晌才緩了過來。
“看來我宗門出師未捷,便跟三宗四閣里不少都結(jié)了梁子。”他站起身來,拍拍夏安的肩膀。
夏安撓頭,“對了師父,那陰兵借道一事,余前輩令我必須告知與你?!?p> “老余也是失心瘋了。”
陸道人滿不在乎道,“跟冥界無關(guān),多半是西地魔族盯上你了。”
“不過你安心,他們姑且不會對你下手。”
夏安似懂非懂的點頭,沉思片刻又道,
“師父,豹尾……你認識嗎?”
一時間,按住夏安肩膀的手,莫名加重幾分。
“認得?!标懙廊苏f,“你見過?”
“汶江城遇上的邪修,臨死前招來豹尾上身。”夏安答。
他偏過頭,陸道人臉上只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說我所修功法不完整,還有下半部,屬實嗎?”
“屬實?!标懙廊苏f,
“無常陰陽訣是我自冥界偷來的,上下兩部屬不同處,我只得半部。”
他看了眼夏安,“不過這半部,夠你修至地仙了?!?p> 夏安聳聳肩,這他倒并不在意,以他如今實力也僅修得三式。
“那你的門危速歸,到底什么意思?”
陸道人一愣,隨后忍俊不禁,“你信那個?”
看到夏安目光漸冷,陸道人咳嗽兩聲,作道貌岸然,
“為師怕你在外受苦受累,想讓你回宗歇息幾日?!?p> “到底何事?”夏安抿起嘴不耐煩道。
陸道人抬手,示意他莫急。
“前幾日,仙盟召開地仙大會,匯集三宗四閣、五族八地的高手。當(dāng)然,為師也有幸插上一腳?!?p> “這次談及的只有一個。時隔十余年,末府的封印要再次打開了?!?
杜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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