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檁霜儲物袋內(nèi)物事,著實不少。
畢竟五族八地青年才俊,資源傾斜自相當嚴重。想到此,夏安又有些后悔,沒在汝聽潮身上搜刮一番。四閣弟子,身上好東西該只多不少。
僅仙品靈石就足近二十枚,加之不少聚靈補氣的丹藥。
想來,只要不被他人擊敗,或跌入陷阱中。僅憑韓檁霜儲物袋內(nèi)取得的,就足夠夏安撐過七天。
雙眼微閉,沉心靜氣。
夏安似乎能感受到無數(shù)年前,末府弟子在此刻苦修行、揮汗如雨的身影。
庭院雖大,但其中有用物事并不多,甚至不如先前那宅院。
夏安扶著下顎沉思,若先前是內(nèi)院弟子住處,此處是外院修行地。那么想去到末府中央,便應先折返回先前宅院,再一路東行。
只是這樣像無頭蒼蠅般亂撞,便不確定途中,會否遇到頗具威脅的人來。
以他如今狀態(tài),避開與半步地仙正面交鋒,硬拼沖陽人仙倒不懼。只擔心兩敗俱傷后,又被他人撿了便宜。
就先自己方才所做那樣。
若是有末府地圖......
夏安心一沉,將儲物袋內(nèi)所有物事統(tǒng)統(tǒng)傾倒倒在地。他招呼來張栩,一道在這壘得足有小山高的雜物堆里翻翻找找。
末府并非首次開啟,先前數(shù)次中,大宗門類似三宗四閣、五方八地,想必都有前輩有幸入過末府。
陸道人倒沒這等機遇。據(jù)他自稱少時離開中州,直到成就地仙后才回來。到那時末府內(nèi)天材地寶、功法典籍已于他無用。
如今,還能提起陸道人興趣的,便是當年末成樓在窺視天庭之密后,在整個末府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夏兄!”
張栩忽然抓住些什么,徑直將一羊皮卷抽了出來。
夏安聞訊上前,見得張栩手中羊皮卷古舊模糊,但依稀能辨清其中大致圖形與數(shù)個方位地點。
倒是標出末府祭壇與藏經(jīng)閣位置,夏安所想的定未閣并未標記。
“除大致輪廓外,就幾處地點。”張栩抓耳撓腮,“連咱在哪都看不出?!?p> 夏安聚精會神看著羊皮卷,并未在意張栩的牢騷。
他用手指,在右下一處烏黑的地方打了個圈。
末府并無日月交替,終日皆是白晝。時辰、方位,便只能憑借感覺判斷。
“末府山門朝東,日出方向。”夏安道,
“我們此刻位于外院弟子修行處,距山門外圍較近?!?p> 張栩聽的云里霧里,只跟著點頭稱是。
“張兄?!毕陌蔡痤^,“若是你宗,藏經(jīng)閣會設于何處?”
張栩煞有其事思索一番,“主要讓內(nèi)院弟子入內(nèi),又需兼顧外院弟子,大概會設在內(nèi)外院交接處?!?p> “怎么,對末府藏經(jīng)閣有興致?”
夏安點頭
“藏經(jīng)閣距此甚遠,我們即刻動身?!?p> 說罷,他便將翻倒出的物事盡數(shù)收回儲物袋中。未理會張栩,便快步朝庭院外走去。
張栩嘖了一聲,連忙跟上,對夏安這等行為有所不爽。
“夏兄,你聽我說?!?p> 他喊住夏安,“曾有入末府的前輩說過,藏經(jīng)閣內(nèi)卷宗大多設有禁制,且只能于閣內(nèi)閱覽,強行帶出會自行銷毀。”
夏安泰然自若。對他而言,只要破開卷宗禁制,其內(nèi)容面板會自行拓印,無需帶離藏經(jīng)閣。
見這話他聽不進去,張栩又道,
“而且,這末府功法詭異。據(jù)說是引自身三魂七魄,這等招式偏鬼仙,壓根沒傳下來,尋常修士學也無用。”
“引魂魄?”夏安略有疑惑。
張栩點頭,心想這下總該知難而退吧。
“甚好?!?p> 相反,夏安更來了興致,展開身法,直朝西方而去。
張栩急得在地上跺腳,但還是緊跟在夏安身后。
他對藏經(jīng)閣并無興趣,功法學之無用,其余卷宗也看不明白。
關(guān)心藏經(jīng)閣卷宗的,往往是那些大宗門弟子。他們受自家?guī)熼T所托,目的便是搜尋與末府千年前所歷之事有關(guān)的卷宗。
時至今日,人間地仙仍想盡千方百計,意圖接近塵封的天庭之密。
張栩不愿去藏經(jīng)閣的原因還有一個,他怕會與幾位半步地仙在那里碰頭。
不知夏安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羲神島,仙盟。
日出東方,光芒萬丈。
若說羲神島是倒懸東海之上,遺世而獨立的島嶼。那仙盟首閣便是立于島上,超然物外,無人可及的樓閣。
羲神島頂端,接近烈陽之處,便是真仙方能觸及的懸空之地。
日月為芒,云霧作梯。
抬眼望去,這樓閣虛幻的不真實。
當真是,蓬萊宮闕對南山,承露金莖霄漢間。
朦朧間,僅能辨認出樓閣正中,如龍騰鳳集的一個“首”字。
仙盟首閣,唯地仙方有資格踏入。
首閣內(nèi)的位座,便從不會過二十余。
離閣樓相距甚遠,便能遙望到陸道人正挽起袖子,儼然一副鄉(xiāng)野莽漢干架模樣,騰云駕霧快步前行。
首閣向來是召開地仙大會之處,然地仙大會,往往事關(guān)人間重大事務。
此番仙盟盟主親下召令,雖未告知具體事務,但從其語氣中就可知并非善事。
莫非夏安闖了個大禍出來?他稍有些忐忑,知自家弟子最喜惹是生非。
不會給盟主私生子揍了吧?
自陸道人得知那孩童樣貌的盟主,有一流落人間的私生子時,每每都會以此說事。
撥開云霧,陸道人輕推樓閣虛掩的大門。
他氣勢洶洶的一步邁入,還未來得及興師問罪,閣內(nèi)十余雙眼睛,便都帶著古怪的目光落到陸道人身上。
他頗有些尷尬的擺手,
“大伙都在啊?!闭f罷,陸道人隨意找個位子坐下。
仙盟首閣內(nèi),人間至強的十余名地仙氣息匯聚,足以撼動蒼穹。
“陸大哥,陸大哥?!标懙廊松砼裕晃幻榔G動人的女子低聲喚道。
她輕裝散發(fā),身材凹凸有致,膚如玉、唇如霞。
正是四閣當中,沉花閣閣主花青玉。
雖生的容貌絕美,但實際她年歲與陸道人不差多少。
“那是道德宗位子......”她小聲提醒。
陸道人正欲起身,就聽到坐于首席的孩童,神情微惱道,
“無妨!道德宗地仙今在穩(wěn)固末府封印?!?p> 每次召開地仙大會,陸道人總不急不緩,最后一位才至。
久而久之,多少有些不給他這盟主顏面。
“既人已到齊。那諸位,我接下來所言之事,將關(guān)系我人間后百年安危。”
在坐無不是修為通天的地仙,聽到孩童此話紛紛身軀一凜,坐直靜聽。
唯獨陸道人還是一臉百無聊賴,甚至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