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日也不宜出門
回到太子府。
進(jìn)了房,林清之把手上的菩提手串摘了下來,耳邊鳳卿卿咒罵了一路的聲音瞬間消失。
果然。
他能聽到鳳卿卿的心聲是皇后的菩提手串在發(fā)揮作用。
看鳳卿卿跳腳是很有意思,聽多了他也有些遭不住。
不知這女人從哪兒學(xué)的罵人,這么久都不帶重樣的。
鳴音幫林清之梳洗完,沒有立刻出去。
林清之側(cè)臥在榻上翻著書頁:“說?!?p> 鳴音立刻跪下,將晚間鳳卿卿和趙良娣的事情稟告給林清之。
林清之看著書頁上的“卿”字,沒什么反映。
鳴音心里打鼓,主子們的事輪不到他插嘴,可維護(hù)太子府的安寧也是他的職責(zé)。
就在鳴音糾結(jié)的當(dāng)口,林清之發(fā)話了:“什么事都與孤說,是孤閑還是你很閑?”
“屬下知錯(cuò)。”
鳴音摸不準(zhǔn)林清之的意思,只得退下。
“空山,查一查鳳卿卿?!?p> 林清之翻開下一頁,漫不經(jīng)心道。
帷幔輕動(dòng),一個(gè)黑影無聲無息隱入黑夜之中。
另一邊,歲華軒里。
春歇端了一口冒著汩汩熱氣的湯鍋進(jìn)來,鳳卿卿還伏在竹塌的小案上揮毫潑墨。
她想明白了,皇后賞的東西除了放在家里供著,沒別的用,還是自己賺的錢最實(shí)在。
久違的齊欽和魯嘉怡同框,她的靈感像火山噴發(fā)一樣止都止不住,在宴席上只能用酒水隨便畫兩筆,如今正好趁熱打鐵。
等刊印發(fā)行了,那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春歇準(zhǔn)備了一大桌的配菜,這才走到鳳卿卿身邊。
她是個(gè)外行,只覺得鳳卿卿的畫稿筆墨濃淡有度,線條疏密有致,畫面簡約,勝在傳神。
好比眼下的這幾幅,一看就知道是靖安侯世子和安平侯的千金。
“主子,這兩人是真的嗎?”
春歇指著其中一幅畫輕聲問道,期待多于困惑。
跟了鳳卿卿這么久,她深知自家主子眼光之毒辣,看情侶之準(zhǔn)。
這是一張夜宴圖,畫中兩人別著頭并不對視,女子面有怒色,男子則一臉不耐煩地托著腮,只恨不能立刻走開。
然,兩人桌案下的手十指緊扣,未見縫隙。
另有一根紅線從兩人分開的手上逶迤而出,填補(bǔ)了畫面過于空白的缺陷。也像點(diǎn)睛之筆,形成了黑紅的色彩碰撞。
活脫脫的瞞天過海、暗度陳倉的設(shè)定啊。
簡直可以腦補(bǔ)出一出折子戲了。
鳳卿卿比了噓的手勢,笑得暗含深意:“天機(jī)不可泄露?!?p> 已是最后一幅,鳳卿卿沾著胭脂的毛筆輕輕勾上靈魂紅線,黑白水墨立刻鮮活靈動(dòng)起來。
舉著自己的同人大作,鳳卿卿從竹塌上跳起來:“大功告成,開吃?!?p> 火鍋我來啦!
一大早,太子府后門。
“主子,真的不要奴婢跟著嗎?您的手......”
都商量好了,臨了了,春歇還是有些不放心鳳卿卿一個(gè)人出門。
鳳卿卿戴著垂至手肘的幕笠,站在門外把著門,嚴(yán)肅道:“春歇,我吩咐你的事很重要,你不可以搞砸,知道沒?”
至于手,早好了。
“奴婢一定辦好。”
春歇挺著胸脯保證,還想再說,鳳卿卿已經(jīng)翩然離去。
難得出來一趟,鳳卿卿并不著急干正事,隔著幕笠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大街上的男男女女。
包子鋪的老板娘膀大腰圓,每次路過,都能看到她揮著燒火棍教訓(xùn)她那一副書生氣質(zhì)的丈夫,街坊鄰居、往來過客每每都會瞥上一眼,看個(gè)熱鬧。
誰不感嘆一句,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丈夫是鮮花,妻子是牛糞。
除了鳳卿卿。
“老板娘,兩個(gè)肉包子。”鳳卿卿駐足。
老板娘掀開熱氣騰騰的蒸籠,一雙練就鐵砂掌的大手伸進(jìn)去,麻利地挑出兩個(gè)白白胖胖的肉包子放進(jìn)油紙袋。
“娘子出門逛街啊?!?p> 鳳卿卿點(diǎn)點(diǎn)頭:“老板娘客氣?!?p> 摸出兩枚銅板遞過去,老板娘笑著伸過手來,手腕上赫然纏著一圈小拇指粗的紅線,另一頭則在灶臺下拿著書添柴的丈夫手上。
“火太大了,你一邊去,凈添亂?!?p> 老板娘把丈夫轟到一邊,自己蹲下去,又添了一把柴。
鳳卿卿躲在幕笠里,笑得梨渦深深。
【太有愛了吧!】
【體型差,傲嬌,口是心非?!?p> 【現(xiàn)實(shí)版霸道女總裁愛上純情小相公?!?p> 最重要的是,老幫娘的肉包子真是太香了。
皮薄餡兒大,汁水豐富,口感純正。
鳳卿卿咬了一口,熱淚盈眶。
燙的。
沒走出去一丈遠(yuǎn),斜刺里跑出來一個(gè)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不由分說就要搶鳳卿卿的包子。
鳳卿卿下意識攥緊紙袋子的邊緣,兩相拉鋸之間,小乞兒滿是泥污的臉上獨(dú)獨(dú)澄澈的眼睛里露出攝人的精光,鳳卿卿一驚,松了手。
一下沒收住,小乞兒栽了一個(gè)屁股墩兒,包子也滾落一地。
小乞兒絲毫不介意,撿起尚且滾燙的包子塞進(jìn)懷里,拔腿就跑。
只留鳳卿卿在風(fēng)中凌亂。
“今天似乎也不宜出門?!?p> 抖了抖衣袖,鳳卿卿終究沒舍得再消費(fèi),繼續(xù)上路。
穿過這條街,拐個(gè)彎兒,就是鳳卿卿今天的目的地博雅書肆,也是鳳卿卿賣同人圖的地方。
博雅書肆閣樓。
付青山拍了拍手里的畫稿,頗為滿意:“阿月,上次你的《霸道娘子俏相公》系列賣的很好,這回這個(gè)《冰山侍衛(wèi)愛上我》絕對又是爆款?!?p> 阿月正是鳳卿卿,不方便用本名,她一直用的“月見”這個(gè)名號。
鳳卿卿托著下巴,笑得狡黠:“那東家能加一成分成嗎?”
付青山尬住。
鳳卿卿白了一眼:“那你廢什么話,我的畫什么時(shí)候滯銷過?!?p> “那是,”付青山眉眼含笑:“我家小雪要也像你這般有本事,我也能少操些心?!?p> 付青山青年鰥居,只有一個(gè)女兒,名叫付雪,待之是如珠似寶,疼愛得不行。
“別,”鳳卿卿把付青山結(jié)算的分成塞進(jìn)兜里,無情戳穿:“小雪真像我這樣,你又有話說了?!?p> 鳳卿卿正欲出門,付青山又叫住了她:“阿月,你衣服怎么臟了?”
鳳卿卿拎著裙擺,果然在側(cè)面看到一小塊烏黑。
大概是小乞兒搶她包子的時(shí)候蹭到的。
“沒事兒,”鳳卿卿擺擺手:“顯得我接地氣?!?p> “什么接地氣,女孩兒家的,出門也注意點(diǎn)?!?p> 付青山說著拿了帕子過來給鳳卿卿把裙擺上的泥污擦掉,這才將人放走。
下樓時(shí),付雪也回來了,正要上去,看見鳳卿卿,甚是開心。
“阿月,你可有好久沒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备堆┱f著上去挽住鳳卿卿的胳膊親親熱熱道。
“那怎么可能,不來這兒我拿什么過活?”
鳳卿卿揭開半邊幕笠,有些不理解:“我打扮成這樣你也認(rèn)得出來?”
付雪杏眼圓睜,很意外鳳卿卿會這么問,還是解釋道:“雖然看不見臉,可你的身形擺在這里,我們這么熟,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p> 果然,那些帶個(gè)面具就能讓所有人都認(rèn)不出來的橋段,只存在于電視劇中。
“阿月,我跟你說,當(dāng)壚......誒”
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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