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寒給暖意表達(dá)了自己的心意,暖意在陽春就更加難受了。面對著對自己有所好感的上級,但是又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情況,都讓她的處境變得進(jìn)退維谷,尷尬極了。
“李檳,你去把地拖一下。”“段蕭,菜品檢查了沒有?!卑l(fā)生了上級表白下級的事情,最大的變化就是暖意做什么事情都順利極了,莫寒不會過多給她安排工作,也不會特別嚴(yán)厲的批評她,但是這樣的變化,只有暖意和莫寒兩個人知道。
這個早上大家把活都忙完以后,李檳請大家吃早餐,當(dāng)然,是沒有暖意的份的,這顯然讓局面變得很尷尬。段蕭,莫寒和李檳圍坐在一起吃早餐,只有暖意一人為了掩飾沒有飯吃的尷尬和不安而不斷地找活干。
“暖意,把沙發(fā)擦了?!本聊疽姶蠹叶荚诔燥埍阒唤o暖意安排工作,暖意雖委屈,但不把情緒寫在臉上,他安排什么,她照做就是了。“暖意,拿個拖把把門口拖一下?!?p> “我來。”當(dāng)暖意還沒有應(yīng)聲的時候,莫寒便急促地應(yīng)了玖木的聲。
他能應(yīng)聲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堂堂主管莫寒平時最不愛干活,怎么今天在吃飯的時候還能搶著工作,這讓大家都匪夷所思。只有暖意心里的暖流慢慢泛濫迂回,他心疼她的局促不安了。
正是因為這樣,暖意開始在陽春里變得小心翼翼,她不敢亂說話,不敢變得過于開朗,她怕她犯什么錯或者說錯什么話,讓莫寒覺得喜歡她真的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更害怕在她自己的心里都認(rèn)為,莫寒的眼光簡直差極了。正是因為這種局限性的微微的禁錮感,讓暖意實在是身心俱疲。
面對沒有直接回應(yīng)的暖意,莫寒能做的就是想要趕緊忘掉那晚的事情,莫寒是個果斷決絕的人,當(dāng)一件事情在他認(rèn)為內(nèi)耗他的精力時,他會選擇將它忘記,于是,他刪掉了所有的聊天記錄,可是,刪了聊天記錄,心里的那份牽掛卻遲遲不肯退去。
兩天后是后廚郭哥的生日,大家決定一起去KTV給他慶祝,“暖意,我們要去給郭哥慶生,你去嗎?”暖意家離陽春很遠(yuǎn),并且下班后已經(jīng)很晚了,但這次面對莫寒的邀請,她爽快地答應(yīng)了。
當(dāng)?shù)搅四翘齑蠹覝?zhǔn)備一起去玩的時候,段蕭和雨濛突然說臨時有事情不去了,這就意味著,這次聚會,只有暖意一個女孩子,她開始變得有些為難,莫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糾結(jié)。“你還去嗎?”“我不知道我再想想吧......”暖意面對著六七個男人,只有自己一個女孩子的聚會實在是有些糾結(jié),聽到暖意的回答莫寒瞬間拉下了臉,一種無法言說的寒氣迅速逼上臉頰。
“雨濛,你真的不去嗎?”暖意決定一定要說服雨濛和她一起去,可雨濛要早早回去,所以拒絕了暖意的邀請。這一切都被莫寒看在了眼里。
“你不想去就不想去,又沒有人逼你。”莫名發(fā)脾氣的莫寒使暖意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到惹莫寒生氣的暖意脾氣變得比莫寒更大了?!拔矣譀]說我不去,你起什么急?。俊迸庵懒四男囊?,這意味著,她有了能給他耍脾氣的底氣了。
到了馬上下班的時候,玖木和他的同鄉(xiāng)郭哥首先離開店里,走之前玖木還叮囑莫寒記得帶上暖意,段蕭和雨濛也相約回到了員工宿舍,陸陸續(xù)續(xù)的所有人多走完了。店里只剩下暖意和莫寒兩個人。
“你怎么還不走???”莫寒正在做一些收尾工作,看著在店里遲遲不走的暖意,發(fā)出了他的疑問。
“答應(yīng)你的,我不會反悔的?!迸馕桶偷目粗坪醺苫畹膭幼鞫甲兊脺厝崃?。
“好,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干完了?!币驗榕饷鎸δ男囊猓瑳]有給予肯定的回答,兩人這時都保持著距離。莫寒認(rèn)真地檢查了陽春里的角角落落,確定每處電都拔掉了,也確定任何貴重物品都收起來了。兩人并肩著走出陽春,愛情催化出的曖昧和悸動讓空氣變得有些甜了。
KTV離陽春只有一公里多,暖意坐在莫寒的后座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吹著夏夜里清涼的晚風(fēng),沒有繁雜的工作,也沒有不耐煩和急躁,只有蟬鳴和星空為兩人做媒,聽著莫寒跟她講他的人生觀,講他的過去,講他曾經(jīng)的種種,那溫柔,把世間一切都融化了??擅鎸χ鴥扇酥g依舊是朋友的高墻,暖意始終不敢扶上莫寒的腰身,那種半靠近又有距離的曖昧,讓暖意上頭極了。
“還有5分鐘就到了?!蹦嵝阎鴮δ且粠Р惶煜さ呐?,聽到這暖意實在想說我們可以再多轉(zhuǎn)一會嗎,這種安詳寧和我想再收藏久一點??墒桥馐冀K沒有說出口。
到了KTV樓下,只有莫寒和暖意兩個人,玖木一行人還在員工宿舍內(nèi)收拾,正當(dāng)兩人只能低頭各自玩手機(jī)的時候,李檳來了,李檳穿著休閑運動裝,神清氣爽地朝他們走來了,手中還帶著莫寒的牛仔外套。
“暖意,夜里涼,可能一會結(jié)束了會更冷,你穿上我的外套把?!蹦莻€細(xì)心的男孩子,他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考慮到所有能照顧女孩子的地方,這讓暖意感到很安心。但正值夏夜,夜風(fēng)也帶著黏黏的氣息,為了不讓莫寒失望,暖意還是接過了他的外套。
李檳告訴暖意,這個KTV,是莫寒給他的前女友表白的地方,在一眾人的見證下,莫寒成功的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了。暖意便想到,跟前女友的盛大表白的對比下,莫寒對她的只能繁衍在地下的不能被別人查覺的感情變得有些脆弱了。但暖意和莫寒兩人心里都清楚,這個感情,是不合時宜的,是很快就會結(jié)束的。
等玖木一行人到達(dá)的時候,氣氛瞬間變得熱鬧起來了。“走吧,祝郭哥二十三大壽?!币恍腥诉M(jìn)了昏暗的KTV包間,傷感的情歌和動感的dj慢慢點燃了年輕人躁動的心。
暖意坐在邊上,旁邊是李檳,而李檳旁邊,就是莫寒。暖意覺得心里癢癢的,那種和莫寒疏離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
第一首歌,大家起哄讓暖意唱,因為她是全場的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因為她平時就非常喜歡唱歌,暖意唱了周杰倫的《花?!?,那讓人聽了就暢快的前奏和“不要你離開”的歌詞,讓現(xiàn)場的人都陶醉了。莫寒眼睛控制不住的瞥向暖意,而暖意也在極力克制與莫寒疏遠(yuǎn)距離帶來的失落。
“李檳,你去放歌吧?!本聊臼莻€很有主見的人,見沒有人放歌便指使李檳去放歌,按現(xiàn)場的咖位和交情,最適合放歌的就是李檳,通過玖木自己都不知情的撮合,暖意看著和莫寒相隔一人的距離,實在想更靠近一點,可是兩人的關(guān)系使她實在挪不動屁股。
酒保送上了果盤和酒,有了吃的和喝的,大家也不至于仰著臉尷尬的不知道干嘛。
“劉哥,我敬你?!币坏胶染频臅r候,店里的大大小小人物都開始了觥籌交錯的碰杯。莫寒主動伸出酒杯和劉哥敬酒,劉哥也非常熱情地干了滿滿一杯快要溢出來的啤酒。所有人,在敬酒的時候,都真誠無比。
暖意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學(xué)生,酒也是高考完才偶爾沾一沾,一般在這種時候,她都默不作聲,只有大家舉杯同慶的時候,她才敢喝兩口。讓她沒想到的是,一直沒和她講話的莫寒伸出酒杯并壓低了杯口,暖意立刻拿起酒杯,碰了之后便一飲而盡,苦澀的酒刺激著味蕾,撕咬著喉嚨,可總讓人想喝了又喝。
昏暗的燈光照在臉上,暖意有些醉了?!袄Я藛幔俊蹦拷?,溫?zé)岬暮粑蛟谒哪樕?,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暖意的莫寒,想再靠近些。
“不困?!迸庀裥『⒆訉议L報備一樣乖乖地看著莫寒,回答著他的問題。
兩人什么也沒說,可內(nèi)心的炙熱和愛意卻波濤洶涌地襲來。
莫寒知道暖意晚上一定要回家,便問她:“你什么時候走???”暖意看了看表,“半個小時后吧?!?p> 曾經(jīng)在陽春大家公認(rèn)的唱歌好聽的是劉哥,可當(dāng)暖意的一首《花?!愤^后,男人們的熱情被這個唱起歌來魅力十足的女孩子點燃了。
劉哥就著熱鬧的氛圍,唱著《王妃》,年輕人的輕狂和瀟灑總能在這時候盡情的釋放。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暖意遲遲不走的原因是不想提前走那么早,打擾了大家的興致是她不想看到的?!白甙盐覀??我送你出去。”莫寒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很有主見的幫她脫離這個困境,這時候的暖意聽話的點點頭,一般在她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時候,莫寒總是能給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們先玩,太晚了,她得回家了?!蹦蛩腥烁嬷诉@個消息,玖木還有些不舍,“再嗨一會呀,這才幾點啊?!薄八龐寢尳o她打電話了?!蹦团庵肋@是個善意的謊言,是莫寒想幫她脫身的謊言。
莫寒和暖意并肩走出包間,嘈雜的音樂讓暖意暈暈的,酒精的麻痹讓她變得更難自主了,莫寒在前面帶著路,可暖意眼睛卻總是瞧著腳下。
“暖意,暖意,我在這。”暖意聽到莫寒叫他的聲音,她慌忙地四處張望,尋找那個人的身影,可始終找不見,終于,環(huán)視了四周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小跑步跟上了莫寒,兩人一同進(jìn)了電梯間。電梯里的空氣是密閉的,兩個人站在角落里?!芭?,你家在哪里,我給你打車。”被酒精捉弄的暖意此時根本聽不見莫寒的聲音。
“暖意,暖意,醒醒?!蹦拷怂鲋獾募绨?,俯下身來輕輕呼喚著這個眼神迷離的小酒鬼,暖意看著他,更加醉了。
“我家是......”暖意喝醉的慵懶的聲音像小貓一樣抓著莫寒的心,“我家是陽光小區(qū)......”
兩人一同在十字路口等待,暖意困得坐在路邊抱著腿就睡,莫寒坐在她的旁邊,“還有五分鐘,車就到了?!蹦谥猓匕阉囊路钤诹伺獾纳砩?,暖意窄小的肩膀慢慢有了重量,可她希望那是莫寒的關(guān)懷。
暖意坐上出租車,拉下窗戶,戀戀不舍地看著窗外的人,而莫寒的眼神也從未從暖意身上流走,兩個人相視一眼。
“莫寒,再見?!?p> “再見,到家了給我發(fā)信息哦。”
這種超越朋友卻無法到達(dá)戀人的關(guān)系,讓暖意既難耐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