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此時有沒有被我的笑容所感染,但我的思緒已經(jīng)跳轉(zhuǎn),“李辰昊,你怎么,來了?”
我想,我是想問,“楊悅呢?你怎么不扶她,要來扶我?”
“她們后面有好幾個人的。”
是啊,她們后面有好幾個人的,前面,就只有我一個人。他還真是會分配,還真是會照顧到每一個人??!但酒精對頭腦的作用,好像抑制了活躍度,又像是活躍過度,讓人不聰明,又讓人太自作聰明。
我任由李辰昊拉著,摟著,似是他跟著我的步伐,我也跟著他的步伐般,一起往前走。
應(yīng)該是我醉意挺深,我看向路燈下,竟然覺得那兩個人影很好看!
“你看......”
我指向影子處,咧著嘴笑得很開心,抬眼看向李辰昊,我們的距離好近,近到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近到他不低頭我就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他也笑了,“嗯,剛好!”
“什么剛好?”我沒有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只是給了我一個微笑。
腦子昏昏沉沉,也不太能轉(zhuǎn)動,一不小心,腳踩到了一個坑。
還好李辰昊此時是摟著我的,他手上的動作瞬間收緊,讓我整個人都貼著他站穩(wěn),才讓我沒有再一次和大地親密接觸。
我聽到了自己的心砰砰跳的聲音,路在我的眼里又晃來晃去,我順手摸到一個能抓的東西,李辰昊卻停下腳步看我。我靠進(jìn)了安全的港灣,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還好有你!”
“嗯,有我。”
李辰昊又是一句簡短的話,我沒太在意。他的另一只手代替了我抓住的東西,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才往前走。
這一路,李辰昊一直一只手拉著我,一只手摟著我的腰。半小時的路程,我覺得太長,又覺得太短。
他幫我開門,站在門口看著我進(jìn)去后,說了一聲“早點(diǎn)睡”,轉(zhuǎn)身后,他還說,他去看看其他人。
我猜想,他是要去看楊悅吧!要解釋嗎?還是要去認(rèn)錯?
他后退了幾步,下了臺階后我看到他轉(zhuǎn)身,我站在門里,我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
他,下樓。
我,關(guān)門。
突然的寂靜,讓我聽到了心里嘈雜的聲音!可又什么都聽不清!
我們都在同一個公司,只是李辰昊在總公司,我們五個女生在分公司。我們都是住在公司的宿舍,一棟樓,只是李辰昊和我們在不同的單元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急急忙忙起身,找鑰匙出門,可翻遍了整個家,也沒看到鑰匙的影子,我回想昨晚,是李辰昊幫我開門的,難道他拿走了鑰匙?我有些記不清了。
可等我打算好下午回來時就用車上的備用鑰匙時,我關(guān)門的瞬間,鑰匙還插在門上。
我的手頓了又頓,害怕瞬間涌上心頭,嘴角一抹嘲笑不知覺的浮起,這鑰匙,原來在鎖里呆了一晚上!平時的自己,多小心,多害怕???竟讓鑰匙在門外過了一夜,真是喝酒誤事?。?p> 十五分鐘到公司,頭有些痛,是喝酒后的痛,臉也有些痛,是和大地親過的痛,可這么多的疼痛,都趕不走那些不想也不該在頭腦里出現(xiàn)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坐在辦公室,做著一日常規(guī)的工作,門被敲響。
主任的聲音響起:“領(lǐng)導(dǎo)們,快進(jìn)來坐?!?p> 我抬眼的瞬間,剛好撞見李辰昊似笑非笑的眼,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總是自帶星星,我每一次都能在里面看到。
但還是免不了在心里嘀咕:“他怎么會來?”我可清楚的記得,他不管我們這一塊的工作。
我是主任助理,倒茶的工作不用吩咐,有人來我也要動作快點(diǎn)的去完成。
給李辰昊遞茶,我順勢看了他一眼,眼神對視的瞬間,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我感覺比我手上的茶杯還要燙,我有些慌亂的縮回手。
其他幾人和主任聊了好一會兒,檢查了一些資料,他們就準(zhǔn)備離開。不知道李辰昊是剛好落后,還是故意要走后面。走在我身邊時,他傾身低頭看向我,“頭痛嗎?”
我搖頭,隨即又點(diǎn)頭。
他嘴角拂曉,遞給我一顆糖。
我盯著他,有些遲疑的接過,沒有說謝謝,卻反常的說:“昨晚我鑰匙沒拔,一個晚上都放在門上?!?p> 李辰昊可能沒想到我會和他說這個,可能想到昨晚是他給我開的門,也可能是看到我臉上不一樣的表情,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咧開,“怪我。”
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看著他如桃花色笑著的唇,開得比桃花更美的臉,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回到位置的我更無心工作,和李辰昊初識的畫面蹦了出來。那是一個多雨的夏天,還是這幾個朋友,我們一起出去玩,李辰昊也是楊悅叫來的。當(dāng)時我們都以為他是楊悅的男朋友。
我們一起去逛了公司附近的濕地公園,濕地公園里的凹田里積滿了水,今年甚至滿到了路上,高高的斑草都被淹了半截。
水和夕陽的交互,草和山的倒影,水與草的交融,讓整片天與大地連成一片,美麗至極。
我當(dāng)時在想,“誰說云與海不能靠近?這不,它們還能融入彼此,不可分離呢!”
在濕地公園,我們打水仗,捉魚,玩得不亦樂乎。
我以為那天的歡樂是屬于大家的,后來我才知道,獨(dú)有一份是具有特殊性的。
在我們拍照時,楊悅想到了一個新鮮的拍法。一人伸出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比著剪刀手相連接,圍成一個像鋸齒的圓花,地上的腳,也要倆人的腳尖相接,和旁邊的人的腳跟靠近,六人的腳剛好能拼成一朵花的樣子,從手上的形狀中看去,確實另有一番拍照的新鮮感。
我們擺好姿勢,準(zhǔn)備開拍,李辰昊突然開口,“我和你換個位置,我的鞋子和小九的更搭?!?p> 李辰昊要和楊悅換位置,站在我和楊悅的中間。他的腳尖,剛好要和我的緊靠。我不敢看李辰昊,但瞄了一眼楊悅,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隔著鞋子的腳沒有什么異樣,只是看著我倆煙灰色的運(yùn)動鞋,確實放在一起更好看。但觸碰到的手指,讓我感受到了他的溫度。
在水邊,在夕陽的包裹下,我們有了第一次手和腳的合照,即使只是手和腳,即使看不到臉,看不到我們的身影,此時想起,并沒有一張合照的我們,我就當(dāng)那是我們的合照了。
可一個“合照”,又勾起我第一次看到李辰昊這個名字的時候。那是總公司舉辦演講比賽,我是其中一個演講者,李辰昊是負(fù)責(zé)拍照和活動簡報的宣傳負(fù)責(zé)人。
演講結(jié)束后,我在群里的簡報上看到我的照片,似乎占比比其他人要大一些,感覺拍照人的技術(shù)挺好,也把我拍的更好看了。只是看著那張照片,我嘴角都不自覺的往上仰。
我隨意的往下拉,在文末看到了,圖\文:李辰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我當(dāng)時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可此時我才意識到有些跡象,并不是巧合。有次總公司的培訓(xùn),明明我們該坐在不同的區(qū)域,李辰昊也要負(fù)責(zé)拍照,可我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就坐在我身后不遠(yuǎn)處。
培訓(xùn)結(jié)束后,即使是幾百人的混亂,在下樓梯時,他也是不緊不慢的走在我身后。
“李辰昊是早有預(yù)謀?”我被嚇了一跳,手邊的紙掉在地上都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