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聲響徹整個地下室,飯撒了一地,陸鵬對她的反應(yīng)還真是不滿意,暴躁的捏著她的后頸逼她趴在地上吃,時清淺怎么可能吃。
“我讓你吃,吃!”
看見她還是不吃,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踢了她的背一腳,“不想吃,那這幾天都別吃了。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堅(jiān)持多久?!?p> 說著就離開了地下室。
舊傷未愈,新傷又起,時清淺看著昏迷的媽媽,一步步的爬過去,直到爬到時母那里,她氣喘吁吁的抱著時母,擔(dān)心的給她把頭發(fā)理開,“媽,媽媽!”
時母聽到是淺淺的聲音,費(fèi)力的睜開眼睛,“淺……淺!”
“媽,我在呢。”時清淺緊緊的握住時母的手,給她安全感,告訴她自己在她的身邊。
“媽,我在呢?!?p> 時母虛弱的看著被折磨不堪的時清淺,眼里滿是心疼,每說一句話就會扯動傷口,“淺……淺……,是媽媽對……對不起你!”
“媽,該說對不起的一直都是我,要不是我,媽媽也不會經(jīng)歷這些,是淺淺錯了?!?p> 對不起,時清淺,真的對不起,要不是因?yàn)槲?,就不會變成這樣,是我傷害你的爸爸媽媽。
“淺淺,媽……知道你一直是個好孩子,我……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能堅(jiān)持……這么久,……就是為了看一眼我的……淺淺。”
時清淺哭成淚人,“不是這樣的,媽,不是這樣的,淺淺一定有辦法把您救出去的?!?p> 時母看著前面,仿佛看見了時父在笑著和她招手,她笑著說道:“媽媽想爸爸了,想去找他了。
對不起……淺淺,媽媽不能陪著你了。
答應(yīng)媽媽,要好好活著?!庇檬置鴷r清淺的臉龐,笑著離開了。
時清淺看著媽媽的手漸漸落下,“不!”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世界。
“不要,媽媽,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別不要淺淺?!?p> 時清淺緊緊的抱著冰冷的尸體,眼神里全是空洞,她的臉緊緊的貼著時母的臉,仿佛她不曾離開過一樣。
“媽,對不起!”
時清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著時母一邊笑一邊哭,那些守著的人看見她這個樣子,紛紛搖了搖頭,惹誰不好,偏偏惹陸鵬。
把尸體拉走,時清淺看見他們要把媽媽帶走,拼命的推開他們,“走開,都走開,別碰我媽媽。”她緊緊的抱住時母的身體,可奈何她根本就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母被拉走。
直到看見時母消失在盡頭,時清淺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
任何人送的飯都沒有吃,每天呆呆看著時母坐的那張椅子,那是媽媽離開的地方。
陸鵬聽說他沒有吃飯,真是不讓人省心,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有必要絕食嗎?
來到地下室,聞到一股搜飯味,他不適的扇了扇周圍的空氣,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清淺踢了踢。
在鼻子邊探了一下,還有氣。
他敲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地上的時清淺,沉如幽潭的說道:“聽說你不吃飯,是想絕食嗎!”
時清淺閉上眼睛,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爸爸沒了,媽媽沒了,自己親手推開了安陌然,什么都沒了,還有什么可在乎的。
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讓她眷戀的了,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她面如死灰的說道:“你殺了我吧!”
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diǎn)心疼呢,他蹲著理了理她的頭發(fā),“No!No!No!,我怎么可能讓你死呢,你可是我的寵物,沒有你,日子不就沒有樂趣了嗎?”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離開了。
時清淺看著人都走了,她慢慢的爬起來,看著飯碗,費(fèi)力的把碗端起來砸在地上,選了最尖銳的碎片朝著自己的手腕劃去。
只見血咕嚕的冒了出來,時清淺看著血肆意的笑著,直到暈倒在地上,看著安陌然抱著一束薄雪草朝著自己走過來,他如沐春風(fēng)的伸出手,時清淺笑著把手遞給他。
可惜還沒有夠著他的手,手就落在地上了。
薄雪草手鏈從她的手上掉了下來,碎成渣渣。
安陌然從夢中驚醒,雷聲大作,他站在落地窗前,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他夢見時清淺死了。
隨即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說不定她現(xiàn)在還好好的,她都放棄自己了,為什么還要去想她。
可是雷聲不斷,安陌然心里很難受,一想到那個夢他就很擔(dān)心。
他連夜讓楊鳴查時清淺的消息,可惜什么都沒有,周文杰還有楊旭看著愁眉不展的安陌然,安慰說沒有消息說不定是她不想讓他知道呢。
直到找了兩周,都沒有打探到她的消息,他才漸漸的讓人撤了,可能真的像他們說的,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消息吧。
陸鵬被父親罵了,氣急敗壞的他來到地下室,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時清淺,“喂,給我起來,別裝死?!?p> 直到看見地上的血,他有些慌了,忙抱著時清淺來找醫(yī)生。
醫(yī)生看著時清淺的手腕,還加上體力不支,身上的傷,哎!一言難盡!如果在來晚一點(diǎn),玉皇大帝來了也救不了了,怕是直接去陰曹地府報(bào)道了。
醫(yī)生在救治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求生的欲望。
醫(yī)生救治的過程就怕病人自己都不想活啊,還好醫(yī)術(shù)夠高明,把她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陸鳴焦急的徘徊在手術(shù)室門口,看見醫(yī)生出來了,他趕緊問道:“怎么樣了?”
“命是救回來了,但是病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
“什么意思?”
“病人的求生欲望很低,如果病人自己不想醒過來,那可能真的沒救了?!?p> “你不是醫(yī)生嗎?怎么連個病人都救不醒。”
我是醫(yī)生,可我也不是萬能的,關(guān)鍵是人家都不想活,我能怎么辦?
看看這身傷,換我我也不想活。
“病人是自己不愿意醒,我也沒有辦法?!?p> 徐醫(yī)幫他醫(yī)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性,這個姑娘也是真慘,他其實(shí)有能力救醒她的,但是想想陸鵬,還是算了,說不定這樣能救這個姑娘一命,也不知道今天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
陸鵬心煩意亂的讓他趕緊走,看著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時清淺。
站了好久才離開。
時清淺沉迷在夢中,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遇見了媽媽,她曾經(jīng)說過如果能遇見媽媽,她一定會和她道歉,帶媽媽去全世界旅游,如今她有機(jī)會做到了。
看著打理花圃的媽媽,她從后面抱住她,親昵的靠在她的背上,“媽,對不起!”
時母轉(zhuǎn)過身笑著看著時清淺,抱著她,雖然她什么都說不了,但是時清淺知道,媽媽原諒自己了。
“謝謝媽!”
突然看見安陌然拿著薄雪草走過來,時清淺欣喜若狂的看著他,思戀如狂的跑過去緊緊的抱著他。
如果說什么是喜歡,時清淺會說,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他,見到他的時候會笑,在見他的路上,她一定是用跑的。
畫面一轉(zhuǎn),她披上了潔白的婚紗,挽著時平的手,看著安陌然,一步步向他堅(jiān)定的走去,看著下面的兩位母親,她開心的笑著,直到親手把她交到安陌然的手上,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幸福的笑了。
安陌然拉著她的手向著花圃跑去,雖然沒有一句話,但是那是時清淺夢中的婚禮呀。
在這里,她有愛自己的安陌然,愛自己的媽媽,愛自己的時父時母,她愿意沉浸在夢中,永遠(yuǎn)不在醒來。
陸鵬看著躺在床上的時清淺,不明白她為什么不愿意醒來,到底夢見了什么,連嘴角都帶笑。
扭過頭陰沉的看著她,捏著她的脖子,這個笑也太刺眼了,“為什么要笑?你為什么要笑?”
徐醫(yī)生看見他又發(fā)瘋了,趕緊跑過來拉住他。
直到冷靜下來,他放開時清淺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有了一道明顯的勒痕。
“對不起,徐醫(yī)生!”他又發(fā)瘋了。
陸鵬走出去,靠在病房上,抽了一根煙,直到看見徐醫(yī)生出來,他用修長的手指把煙掐滅。
“她沒事吧?”
“醫(yī)院不允許抽煙!”
“我知道了?!?p> “沒事!”
“她為什么還不醒?”
“一個人如果在夢中什么都有,怎么愿意醒過來?!?p> 徐醫(y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離開了。
時清淺身上的傷開始結(jié)疤了,人卻沒有一點(diǎn)醒的跡象。
兩天之后,陸鵬再次來到了病房,看著時清淺,嘴角的傷痕很明顯,徐醫(y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看見他嘴角的傷痕,用藥給他擦了擦。
“又被打了!”
“不關(guān)你的事!”
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不想管。但是能不能每次受傷別在我的面前逛。
看見傷口,職業(yè)病就犯了。
“明明傷害人家,為什么還要費(fèi)盡心思救她?”
為什么?
陸鵬沒有想過。
只是覺得他不想讓她死,她是自己的寵物,自己沒有叫她死,她就不能死。
“如果她不醒的話,會很危險(xiǎn)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讓她醒過來,就和她說說話吧,雖然她可能會自動屏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