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栩不想和段玉龍發(fā)生沖突,抱歉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段大夫,我是北城街精誠診所的大夫,剛好路過這里,就進來看看,不是有意跟您作對?!?p> “只是根據(jù)我的判斷,如果是狂證,不應該只是晚上發(fā)病,還如此有規(guī)律,而且,之前濟世堂的王大夫曾診斷過狂證,并用了藥,卻沒有效果,若繼續(xù)按照狂證治療,是不是會貽誤病情?”
呵!
段玉龍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道:“貽誤病情?我和王大夫都診斷為狂證,難不成你認為我們都診斷錯了。”
“年輕人,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不要以為多了幾本醫(yī)書,自己就會看病了。”
沐栩無奈,只好問道:“我是晚輩,敢問段大夫會如何用藥?”
段玉龍挺起胸膛,略微思量道:“這個小丫頭脈象浮澀,舌質淡紅,有少于瘀點,苔薄黃,可知她體內有瘀。”
“狂證與心和腦關系最為密切,瘀阻腦竅,神靈失用,所以發(fā)狂,當以活血化瘀,安神定志為原則。”
沐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道:“段大夫的診斷和用藥思路都沒錯,只是這瘀從何來?既然是浮澀脈,苔薄黃,舌脈都說明病在表,為何你卻診斷為瘀熱在里呢?”
這……
段玉龍被沐栩的問題問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這也是他比較困惑的地方,只是他想不明白,只能舍脈從證論治。
李叔李嬸見段玉龍沒有回答,有些狐疑的看了段玉龍一眼,難道真被這年輕人說中了?
不過段玉龍在北城街開診所也不是一兩年了,治好的患者不計其數(shù),怎么可能出錯。
李嬸忍不住輕聲問道:“小伙子,那你覺得我閨女應該是什么病,需要怎么治療?”
段玉龍冷笑了一聲,好整以暇的看向沐栩,他倒是想聽聽這小子有何高見,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他非得說道說道這年輕人。
看其樣貌,二十幾歲左右,可能剛畢業(yè)出來,說是大夫,但在段玉龍看來,菜鳥一個,能有什么經(jīng)驗。
沐栩看著還在狂躁不安的少女,定了定神說道:“我需要再看看。”
說完,就開始給少女把脈。
呵呵!
段玉龍見狀,更加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你繼續(xù)裝,我看你最后如何收場。
店外圍觀的人則好奇不已,他們有人知道北城街開了一個精誠診所,卻不知道精誠診所的大夫,竟然如此年輕。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個大夫竟然敢質疑段大夫的診斷,原本有些準備離開的人,都又停了下來,想要看看這個年輕大夫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在嘩眾取寵。
沐栩把了一會兒脈,脈象確實如段玉龍所說,是浮澀脈。
只是目前少女牙關緊閉,無法看清舌像,只好回頭對段玉龍詢問道:“段大夫,請問你診箱內有銀針嗎?能否借我一用?!?p> 啊!
段玉龍明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銀針其實對這種神志病,療效顯著,只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使用過銀針,一時之間沒有想到。
一般來說,那些搞針灸推拿的大夫,才會經(jīng)常使用銀針,像他們這樣的大夫,大多是用藥物治療,很少針藥并用。
段玉龍從診箱內取出一盒銀針,遞了過去,他現(xiàn)在有些好奇,想看看這小子到底如何治療。
事實上,對于治療小丫頭,他沒有多大把握。
沐栩接過銀針,打開看了一眼,吃了一驚,這套銀針并不是一次性的,看其材質,估計價值不低。
他瞥了段玉龍一眼,看不出來啊,段大夫還挺有錢啊,像他,就只能使用一次性的銀針了。
說是銀針,目前市場上流行的,就是不銹鋼制作的銀針,真正古人用的銀針,已經(jīng)很少見了。
段玉龍的銀針雖然少見,看起來反光明亮,沐栩仍是回頭謹慎的問了一句:“段大夫,請問你這個銀針消過毒了嗎?”
“消過?!?p> 段玉龍瞪著沐栩不滿道。
心中腹誹不已,這小子,年紀輕輕,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問他借銀針就算了,屁事真多。
只是想起自己這銀針雖然消過毒,但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他學的中西醫(yī),還是明白消毒不正規(guī),發(fā)生感染的幾率很大,只好提了一句:“幾年前消的?!?p> 沐栩拿起針,聽到段玉龍后面這句話,差點沒爆粗口。
媽的,幾年前消過,那跟沒消過毒有啥區(qū)別,你咋不等我扎進去了才說?
沐栩停止操作,黑著臉起身,走到段玉龍面前停了下來。
段玉龍自覺有些理虧,看到沐栩的表情,忍不住退后一步,斥聲道:“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