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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要翻天,禁欲王爺淪陷了

第五十八章 紅棗

  事已至此,江臨月只有奔到不遠(yuǎn)處的小溪邊上,找出一塊石頭磨掉了身上的繩索。然后忍著疲憊緊趕慢趕,往他們追太子的方向小心跟去。

  太子受了傷,按理說跑不了多遠(yuǎn)。

  可她沿著那些刺客的足跡往前找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們的蹤跡。

  路上饑寒交迫,她腦海里盤桓著的漸漸只剩下一個問題。

  找他們來綁架侮辱她的,到底什么人?

  ……

  陶家。

  一個侍女攥著信鴿跌跌撞撞跑進(jìn)房內(nèi),朝陶嫣行禮。

  “慌慌張張地做什么?做事如此不穩(wěn)重,如何叫我將來提拔你?沒用的東西!”

  陶嫣罵得高興,品著茶等著那侍女唯唯諾諾半天了,才想起來問:“對了,派出去的人可得手了?”

  侍女喘著粗氣連連點(diǎn)頭,緊接著又搖頭。

  “奴婢得到消息,江侍妾是在春游路上失蹤了,可一起失蹤的還有太子殿下。如今長公主殿下在山上急得不得了,要差使人來陶家問您是怎么回事。警告說您辦事千萬不能牽累到了太子殿下,那是要?dú)㈩^的謀反之罪?!?p>  侍女語氣穩(wěn)重了,陶嫣聞言倒是慌張起來,狠狠踹她心口一腳:“這么大的事不早說?”

  那侍女眼神茫然站在原地,目送陶嫣越過她跑出門去。

  心內(nèi)暗生抱怨:真可笑,剛才不是她叫她穩(wěn)重的?

  怎么就自己倒霉,偏偏攤上了個反復(fù)無常的豬頭主子!

  里頭侍女煩得摔了手帕,外頭陶嫣已經(jīng)拿著手帕抹著淚,奔到陶夫人跟前哭起來。

  陶夫人正啜著養(yǎng)生補(bǔ)血的湯藥呢,見陶嫣一副要死爹娘的模樣伏在膝頭,摸上了她腦門。

  “哎喲,你這又是怎么了,好孩子?”

  “娘,救救我吧!我闖禍了,闖大禍了!”

  “大禍”二字弗一出現(xiàn),陶夫人還不當(dāng)回事,一口口喝湯,喝得悠然自得。

  陶嫣性子自小就愛一驚一乍的。哪怕上次只是和太子相親一回,都能和她鬧成那樣。平時用什么樣的詞都不容易讓陶夫人感到意外。

  然而這次聽陶嫣說來來龍去脈……

  只聽咣當(dāng)一聲。

  陶夫人心口梗塞,一時都分不清這聲是她摔了藥湯碗蓋的噪音還是身體哪里錯亂了。

  她捂著心口,連忙拽著陶嫣催道:“這么大的事,你還來為娘這里做什么?趕緊去跟你爹說清楚、讓他看看還能不能替你收拾了這爛攤子啊!”

  陶嫣點(diǎn)著頭,流著眼淚,任由陶夫人怎么推她,也不肯邁出去一步。

  “我不去,要是爹知道了,我肯定會死的……”

  “怎么可能呢?眼下不是怪你的時候!”

  “怎么不可能?”陶嫣跺起了腳。

  擦著止不住的眼淚,又不情愿道:“難不成您忘了,當(dāng)年的小紅棗嗎……”

  陶夫人一聽“小紅棗”三個字,就蹙了眉。

  她的確記得,“小紅棗”是陶府以前養(yǎng)的一只貓的名字,通體毛色是棗紅的,別提有多漂亮多稀罕了?,F(xiàn)在小紅棗不在了,陶嫣指的也是過去很多年的事,府里人從來不愿提起,就連陶夫人自己都不愛去回憶。

  說白了,那樁事無時無刻地提醒著她,自己嫁的男人骨子里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兵部尚書陶文豐,世家旁系出身,靠自己殺出一條康莊大道的英才。外人皆傳他是歷經(jīng)磨難,如今出了頭,家庭和睦,脾氣隨和。從不流連花柳之地,也不喜歡大肆納妾。

  許多貴婦極為羨慕陶夫人,言談間將陶文豐視作完美男人的標(biāo)桿。

  然而只有她們母女清楚,陶文豐是個極善偽裝、毫無感情的男人。

  小時候陶嫣最喜歡和小紅棗玩,但卻不愛替它備食、收拾。

  只愛在客人來的時候,抱著小紅棗四處炫耀。

  許多客人從未見過毛色如此漂亮的貓,都是嘖嘖稱奇。陶文豐十分喜愛小紅棗,平時自己吃一頓魚,一半要給小紅棗分過去。

  小紅棗竟然也不與陶嫣親***時只愛纏在陶文豐腳邊。

  久而久之,陶嫣都習(xí)慣了親爹對小紅棗非同一般的寵愛。偶爾還要玩笑著與小紅棗一只貓去爭風(fēng)吃醋。

  因此不久以后,小紅棗意外被馬車撞斷了后腿時,陶嫣本以為陶文豐會無比傷心。

  誰知道他沒有什么多的情緒,只是讓陶嫣自己找人給小紅棗包扎好了,再也不管不顧。

  光是如此倒也罷了,畢竟至此陶嫣自己對于小紅棗的熱情也消退了一些。

  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一回左丞相上門拜訪,小紅棗竄了出來。仔細(xì)想想小紅棗那時的模樣,缺了一條腿,毛色黯淡,成天休養(yǎng)著精神萎靡——冷不防這么一團(tuán)東西從角落里跑出來,驚得左丞相尖叫了一聲,也是正常的事——然而在此之后某一天,陶嫣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很久沒看見過小紅棗了。

  陶夫人問過管事,她們才知道陶文豐那天讓人把它按到水缸里淹死了。

  自此以后,母女二人每每瞧著陶文豐待人和煦的笑容,心底總是隱隱恐慌。

  當(dāng)然了,這事過去很久了,日子還是要過。陶嫣和陶夫人后來都沒主動提過什么。

  可興許小紅棗的消失還是給年幼的陶嫣留下了無比強(qiáng)烈的印象,如今她一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事,完全不敢告知陶文豐。

  她面上隱晦地說的是:“我怕父親惱我?!?p>  腦海里實(shí)際禁不住想的是——

  萬一父親覺得她像小紅棗一樣,沒用了、還礙著他事了,會怎么處理自己呢?

  陶夫人經(jīng)她提醒,恍惚一瞬,仍然堅定地抓起陶嫣的胳膊。

  “嫣兒,你必須去跟你爹說清楚,那些死士若是不小心牽連到咱家,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陶嫣震驚地望著陶夫人:“娘!您怎么只顧自己?您也覺得是我連累了您嗎?”

  “陶嫣!”

  陶夫人語氣愈發(fā)嚴(yán)厲,拉著她抬腳就往外走。

  陶嫣聽到陶夫人這么叫她,魂都飛了,整個人失魂落魄地被她拖去了書房。

  此時,天徹底黑了下去,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陶夫人腳下愈發(fā)焦急,同她心情一般心急如焚,一推門進(jìn)去,就甩出陶嫣,讓她直愣愣地給陶文豐跪下了。

  砰的一聲,陶文豐同時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夫人?嫣兒?這是怎么了?”

  他語氣柔和,顯然心情不錯。

  想到一會兒要說出口的話,陶夫人都難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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