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閉目養(yǎng)神等待著電影播放。
“老于,你也來看??!”
“哪呀!我這都三刷了!”
“???這片子這么好看???”
“嗐,你就看吧。三言兩語說不清楚?!?p> 哼!怪不得票房能好,都把水軍請到觀眾里來了!
許慎對這兩人的話嗤之以鼻,還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就是煽情嗎?假惺惺的!
很快,電影院的燈光關(guān)閉,伴隨著一陣空靈而又悲傷的音樂,銀幕閃出畫面。
在一間小學(xué)課堂里,黑板上寫著幾個大字:你心目中的英雄
老師微笑著鼓掌,歡送下臺一個剛剛發(fā)言完的小姑娘,看向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孩。
“陳浩,你也來談?wù)勀阈哪恐械挠⑿郯???p> 陳浩點點頭,他走上講臺,用粉筆輕輕寫下四個大字,忠犬八筒。
臺下的小孩子們瞬間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一條狗?”
“他的英雄是條狗?”
“噗嗤!”
“八筒是我姥爺羅玉書養(yǎng)的一條狗?!?p> “哈哈哈哈”
“真的是狗狗欸!”
陳浩不為所動,繼續(xù)講述起這個故事。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
僅僅是看了個開頭,許慎就知道,這片子絕對不俗!
自己可能真的賭輸了。
但是,他不愿相信!
而且,這種倒敘的拍法,你個血外行駕馭的住嗎!
于是他放空心態(tài),調(diào)整了一個合適的坐姿,安心看著。
他選擇性的忽視了自己內(nèi)心那一絲繼續(xù)看下去的想法。
寒冷的冬夜,舞蹈教授羅玉書在車站下車,行走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可今天是不一樣的,他在站臺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家伙。
它呆呆的坐在自己面前,乖巧,可憐,無助,黑色的眸子里盡是迷茫。
“嘿!小狗兒,迷路啦?”
羅玉書抱起它,四處詢問卻無結(jié)果,無奈之下,只好把它帶回家。
“小芳!我回來了!”
羅玉書安置好可憐的小奶狗,擁入妻子的懷抱。
許久不見的小夫妻你儂我儂,相擁走到臥室。
隨后切換的小狗的視角,它爬出自己的小窩,感受著溫暖,一步一步嗅著帶它回家那人的氣味。
它繞過客廳,爬上樓梯,走進(jìn)臥室,踮起腳尖。
輕輕的舔了一下白芳的腳。
“?。×_!玉!書!”
此時的觀眾席也響起一陣意味深長的笑。
“爸爸,羅玉書他們在床上干嘛吶?”
“小孩子不許瞎問!”
許慎微微松了一口氣,拿著些低俗當(dāng)買點,看來尚之桓確實是沒什么能耐,只能靠這個來吸引觀眾。
呵呵,尚之桓啊。我倒要看看你這片子到底有多俗!
由于自家老婆的反對,羅玉書無奈只能先把小狗寄放到地下室。
不過出于好奇,他找到了學(xué)校生物系的教授朋友,請他來掌掌眼。
這才得知,這是一條中華田園犬。
中華田園犬是華夏最古老的犬種之一,素有“國犬”之稱。
這種狗溫順,不傷人。容易飼養(yǎng),忠誠度高,是很多想養(yǎng)狗的人的不二之選。
“八筒。”
羅玉書看著它脖子上的長方形小木牌,上面有八個黑色的圓圈印記。
“你覺得這名字怎么樣?八筒?”
他揉著八筒的后脊,眼中滿是欣喜。
這時,那位生物系的教授意味深長的對他說了一句話。
“他是你的包袱了,無論是你找他它,還是它找到你,都無關(guān)緊要,這是命中注定的?!?p> 羅玉書看著自己朋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八筒像是一只小開心鬼,為羅玉書平淡的人生增添了無數(shù)的色彩。
就連一向不喜動物的妻子白芳也接受了這個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們一起玩,一起抓黃鼠狼,一起被白芳嫌棄,一起洗澡,一起熬夜看球賽。
八筒成為了這個家里的一員。
影片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半,許慎緊繃的心放松下來。
不過是階段性的票房回暖罷了,不出一周,這片子票房就得降下來。
這種叫好不叫座的電影例子太多了。
看到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最后的劇情了。
十有八九就是羅玉書出了點什么事,然后這條狗表示了一下愛主之心。
煽情一下就是個大團(tuán)圓結(jié)局——動物電影不都這么拍嘛。
當(dāng)看到羅玉書倒在教室,身邊的學(xué)生驚慌失措的吶喊時,許慎洋洋得意。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預(yù)期發(fā)展,他覺得一切都被自己掌控著。
然而鏡頭一轉(zhuǎn),畫面來到了羅玉書的葬禮上,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死了?死,死了?!
許慎錯愕的盯著銀幕,眼中的震驚幾乎化為實質(zhì)。
這不是一部喜劇,這是一部悲???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慌與悲傷包裹了他。
前面一人一狗的相處有多美好,那么現(xiàn)在的悲傷就有多濃郁。
怪不得,評分那么高……是我小瞧你了…不過也該結(jié)束了吧?
鵝毛大雪飄落,把八筒渲染成白色。
八筒再也沒等到自己的主人。
月亮高懸,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它站在站臺上,眼中迷惑不解。
主人應(yīng)該來了呀。
然而它再也沒遇到過那個讓它歡欣的身影。
白芳賣掉了那個讓她傷心的住所,八筒自此就要跟著羅玉書的女兒,羅素素一起生活了。
這樣也挺好……還是有了個歸宿的。
此時許慎已經(jīng)忘記了這是尚之桓拍的電影,現(xiàn)在他的心情隨著電影劇情上下起伏著,他已經(jīng)完全沉淪了。
“哼,跟著他閨女女婿過兩天,這狗就得把老頭徹底忘咯?!?p> 聽著身邊傳來的聲音,許慎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你懂個屁!這種藝術(shù)性與商業(yè)性共存的電影你知道多難得嗎!敗人心情!
他真的很想破口大罵,但還是忍住了。
他迫不及待知道接下里的劇情,沒工夫跟那人扯皮。
就在一次開門的功夫,八筒飛速跑了出去。
“八筒!”
“你去哪?”
此時的背景音樂變得空靈而又急促,八筒跑的飛快,沿著那條堆滿積雪而又熟悉的小路。
你要去哪?回家吧!羅素素夫妻對你絕對不比羅玉書差!
許慎死死盯著屏幕,在心中大聲吶喊。
他雙手死死抓著扶手,指尖捏的發(fā)白。平靜的外表下,內(nèi)心卻跌宕起伏。
黑色單馬尾
麻了麻了。 蚊子有兩只,我只打死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