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宮分有五殿,每殿各有兩位長老,其下統(tǒng)御七閣,每位閣主亦由長老擔任。
至于各位長老名諱,所擅長之事,則超出了梁淵所知范疇。
這在道宮之中雖算不得隱秘,畢竟道宮弟子在拜師之后,師長自會告知。
只是梁淵明面上的師尊——晏長老,至今還不愿見他,后來他忙于創(chuàng)法,又兼顧教導任務,一時也不得閑暇打探此事。
是以在換取問道的機會后,梁淵也不知曉對應長老的情況,又因時辰漸晚,不便向言正陽詢問此事。
只得回轉(zhuǎn)洞府,端坐修行之余,也默默地等候著長老的傳喚。
梁淵倒希望接下此事的是晏長老,這樣他也正好詢問一下師門的事情。
但他也知曉,這終究只是個期望。
雖是如此,因這期望,他將剛接取的任務都暫時中止了,只為等待著那一線可能。
以此確定那屢尋不得的師兄,會是道宮的某位長老么?
……
而在梁淵默默等待之際,遠在云海之上的某處樓閣中,謝儀正在體驗今日獲取的誅魔經(jīng)歷。
此刻他正自端坐,心境之中卻演化著那彌漫著七彩霧氣的沼地。
他代入梁淵的視角,體會著這一番經(jīng)歷,探索著陌生地界的新奇,與尸傀斗戰(zhàn)的刺激,以及同魔修交手的緊張。
這些雖非他親身經(jīng)歷,但這般身臨其境地體驗,自身的感受卻不是虛假的。
待得那驚險激烈的斗法之后,謝儀睜開了眼,仍舊有些興奮,心潮激蕩。
在他看來,這才是素鴻元盤最佳的妙用,傳訊的效用不過是附帶。
似這般不必親身犯險,也能體會到如此驚險刺激的經(jīng)歷,簡直是他這類修士的專屬。
這些道功花費實是太值了,只可惜還是太少了些,不過癮?。?p> 念及于此,謝儀取出元盤,打算給梁淵傳訊,再催一催后續(xù)。
可他將要觸及元盤時,不由想到了先前的幾次教訓,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若是這梁師弟也步了前幾位道友的后塵,那就不妥了。
現(xiàn)下已經(jīng)有些許流言,說自己此舉是在修行某種魔功,那些弟子都是受了自己的詛咒,才接連殞命。
若梁師弟也隨之而去,那時或許也再難找到愿意接下此事的修士了。
而且連續(xù)幾位道宮弟子因接取任務而殞命,說不得自己會被徹底禁止此等行為。
那就不妙了,這可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樂趣!
謝儀雖放棄了打算,但他還是有些按耐不住自身的渴望。
于是他也不管時辰已晚,便向譚興傳訊,讓其人再設(shè)法尋找一些膽識過人的修士。
他方傳訊過去,就收到了譚興的回語,擔心無人愿意接下此事。
見此,謝儀微一思量,就回復道:若是其等擔心流言之事,就以梁師弟充當榜樣,讓他們看看,這位接了任務不也還存活,那些流言都是對自己的詆毀,都是造謠!
待他傳訊過后,又沉入心境,再度體會起那拓影的驚險刺激。
……
如此,便是一夜過去。
元成山,正當梁淵結(jié)束修行,打算前往傳法殿聽法時,忽而察覺到玉契的變化。
他投注心念一看,見其中拓印的問道一項隱泛微光。
見此,他有了些許猜測,便改了先前的想法,打算下次再去傳法殿聽法。
梁淵回轉(zhuǎn)心念,凝神關(guān)注其上,原是那位長老已然定下了問道的具體時辰以及地點。
看到那熟悉的名諱,以及特殊地點時,他心中不由一怔。
這是……
待梁淵回過神,不由看向云海之上,傳法殿的方向。
看來,還是得往此處一行。
思緒既定,梁淵收起玉簡,起身走出洞府,踏虹直往云海飛去。
傳法殿前,講法時辰漸至,廣場上也聚集了許多修士,言正陽見得眾修齊至,便敲響銅鐘,開始今次的解惑。
梁淵降下虹光,默默地落在最外,沒有影響眾修聽法。
待言正陽釋疑完畢,眾人逐漸散去,兩人不約而同地留在最后。
“梁師弟,可是有事詢問?”言正陽翻開道冊,一邊記錄眾修疑問,并抬首問道。
梁淵說道:“言師兄所料不差,我此行是想問詢一下師兄對紀長老了解多少。”
“哦?”言正陽聞言有些訝異,他停下了記錄,看向梁淵,“梁師弟莫非不知紀長老是我?guī)熥鹈???p> 聽得此話,梁淵倒真有些詫異,似紀千秋這般莊嚴肅穆、不茍言笑,是怎么教出言正陽這樣的弟子的?
他回顧起言正陽的行事作風,稱得上溫雅有禮、直率開朗,也不知平日里這師徒二人如何相處的。
梁淵回過神,說道:“我倒是不知此事,還望師兄見諒?!?p> 由此他也打消了問詢的想法,向弟子打探師尊情況,無疑是對言正陽的不尊重。
他打算回轉(zhuǎn)元成山,另尋譚興探問此事,卻聽得言正陽話語。
“梁師弟不必如此,我?guī)熥痣m外表看去冷淡,但還是十分關(guān)心弟子的修行,對于那些上門求教的修士,也從不推拒。”
說到此處,言正陽笑了笑:“總而言之,師尊平日里還算溫和。”
梁淵聞言心中思量著,聽言正陽話語,紀長老雖天性冷漠,但還算好相處?
他不由想到在凡境駐地時,紀千秋對幾位道宮弟子的處罰,尤其是吳明被遣入葬靈谷一事。
這般冷酷,還算是溫和么?
待他回轉(zhuǎn)心念,言正陽又簡要介紹了師尊所擅長的事物,以及些許忌諱。
梁淵雖有些猶疑,但在謝過言正陽后,還是徐步往約定的問道地點而去。
不論紀千秋如何行事,提前到場總歸不會招人厭煩。
經(jīng)過言正陽的講述后,他心中也在思索著稍后應當問詢何事,才能對自身的創(chuàng)法起到作用。
又轉(zhuǎn)過了一處廊道,梁淵來到了一座殿閣前。
此間形制簡樸,但卻透著森冷之意,給人一種難明的壓抑感。
其上匾額所刻,筆墨鋒銳,鐵畫銀鉤地勾勒出此地名號——執(zhí)法閣!
梁淵站在殿閣前,望了上方一眼,便從容地踏入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