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相遇2
翌日，晨雨曦一早起來做飯，說是做飯，其實不過是將三明治和牛奶從冰箱拿出來熱熱。
“早?！便迩灏捕Y貌的和在餐廳吃著三明治打招呼。
“早，早餐在廚房的微波爐里。”晨雨曦咽下后回應(yīng)他。
沐清安把剩下的三份都夾了出來，端上餐桌。
這時剩下的兩個人也下來了。
“早上好?！?p> “早?！?p> “嗯，早?！背坑觋囟Y貌回應(yīng)。
“下來了，那吃飯吧?！便迩灏舶讶輸[好后兩人在長桌一側(cè)落座。
然后氣氛陷入了沉默中。
“昨天的雷雨下的挺大的，都停電了?！便迩灏舱伊艘粋€貼近生活的話題。
“嗯，不過只是跳閘了，不用擔心。”晨雨曦客氣的接茬。
林敘然的臉色有幾分難堪不自然，他故作鎮(zhèn)定的換了個話題。
“小曦……”林敘然剛叫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似乎喊得有些親昵，畢竟他們的相處的模式還算陌生。
“嗯……怎么了？”晨雨曦微微挑眉，努力接受這個稱呼。
“你是左撇子嗎？”林敘然小心翼翼的問，昨天時他就觀察到晨雨曦一直用左手吃飯。
“過去不是，但現(xiàn)在是?！背坑觋厣裆降?，嘴角掛著自嘲的笑意，眼眸悄然黯然，默默低下頭繼續(xù)吃飯。她下意識地縮縮帶著手表的右手。
名貴的表帶下掩蓋著她右手的秘密，藏著她不為人知的陰暗和病態(tài)……
餐桌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主人，主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機器人，屁顛屁顛跑到晨雨曦腳邊。
“來的正好?！背坑觋卣钍裁磿r候介紹他們認識，晨雨曦拎起木瓜，把他放到餐桌上面向幾個少年。
“這是木瓜，院子的小管家，也是個機器人?！?p> “哇”幾人頗覺驚異，紛紛開口贊嘆。
“好厲害！”郁閑烯沒見過機器人當管家的。
“你你……你們好?！蹦竟嫌行┡つ蟆?p> “臥槽，它是不是有很多功能?！绷謹⑷蛔蛲頉]注意觀察。
“你能做到的它一般也能做到?！?p> “太神了吧！”林敘然贊嘆不已。
“沒什么的，他和你還是有很多相同點的。”晨雨曦真心這么認為。
“什么相同點？”林敘然倒是沒發(fā)現(xiàn)。
“話嘮?！?p> 雖然沒相處多久，但晨雨曦大概能從昨晚的飯桌上判斷他的個性。
木瓜雖然不是自來熟，但確實也是個十足十的話嘮。
“額。”林敘然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哈”剩下的兩人哄然大笑，他們還以為林敘然能在人前隱瞞幾天，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
“木瓜……才沒有話嘮?！蹦竟显噲D挽回形象。
“沒事，只有頂級帥哥才是話嘮。”林敘然摸了摸木瓜的頭，似乎已經(jīng)想開了。
晨雨曦淺笑著端著餐盤進了廚房。
臨近新歲，年味漸濃，公館也應(yīng)景的掛上了火紅的燈籠，門楣上貼上了晨雨曦親自寫的門聯(lián)。即使是這樣，偌大的公館內(nèi)仍是些許顯得有些冷清。還不算熟絡(luò)的幾人也因新年各自分別。
星期六上午，祖宅來車接晨雨曦。幾個人送別了晨雨曦后也陸續(xù)離開了11號院。
“小曦怎么和幾個男孩住在一起？”車里的雨曦大姑晨楠在回老宅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是男朋友吧，三個？
三個！
晨雨曦的大姑已經(jīng)被這種想法驚嚇到了，然后謹慎地觀察著晨雨曦。
“父親公司的藝人，借住在這里，不多熟?！背坑觋乜闯隽怂膿鷳n。
“沒早戀就好，誰能配上我們小曦?。 背块驼f她天天在辦公室夸獎炫耀她們家的小曦多么多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早戀。晨楠是晨雨曦的物理老師同時也是高二的年級主任，而優(yōu)秀的侄女一直都是她引以為傲的話題中心。
“媽，你這都管？”坐在副駕的表哥趙蕭弈笑著吐槽。
自從晨雨曦的母親離世后，晨楠一直對她很照顧，將她視如己出。
“小曦都多大了，人家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人小姑娘的自由?！睂τ谠鐟?，趙蕭弈看的很開。
“去去去，這哪有你的事，是不是我那時候管你管的太嚴了，沒讓你早戀，給你憋壞了，搞得現(xiàn)在都沒有個女朋友?！?p> 趙蕭弈暗道不妙，他媽又要催婚了。
果然很快炮火就到雨曦表哥身上了。
“你看看你，單身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給我?guī)€兒媳婦回來。天天說自己學醫(yī)忙，前年有時間去一中實習，沒有時間找個對象昂！”
“媽，你放過我吧，我好不容易放個假?！壁w蕭弈也不知道話題是怎么到他身上的。
“哼！”晨楠氣不打一處來。
“大姑，表姐什么時候回來啊？”晨雨曦試圖緩和氣氛。
“秋寒呀?！背块纳袂楹鋈蛔兊酶裢馊岷汀?p> “你妹妹什么時候回來？”然后又不悅的問副駕的趙蕭弈。
“秋寒剛回國，和她打電話她說還有幾天的團體活動應(yīng)該過幾日，她經(jīng)紀人說除夕前應(yīng)該能回來?！壁w蕭弈如實回答。
晨雨曦的表姐—趙秋寒是晨娛樂公司的女團“smile”的門面擔當，算是待出道男團的師姐。但趙秋寒是選秀出道，而且信息保護的很好，所以知道趙秋寒是公司董事長的外甥女的人很少。
“我好想寒寒。不像你雖然常在我身邊，但總不讓我順心?！?p> 趙蕭弈不知道矛頭怎么又對準了他，他無奈地笑了笑。
晨雨曦也幫不了她表哥了。
接近中午，車子終于到了清與山半山腰上的老宅。
年夜飯上，晨氏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小曦，喝酒嗎？”趙蕭弈開玩笑地招呼她。
“找打，又想帶壞小孩！”晨楠氣的就要動手。
“哈哈哈，好久不見雨曦出落的愈發(fā)好看了?！背坑觋氐拇蠊酶岗w聆是甘棠市警察局局長，很少和她打照面。
晨雨曦剛想禮貌回應(yīng)，卻被人打斷。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孫女，這么好的基因誰能比？”老爺子晨桉沿喝的有點多。
“爸，少喝點！”晨雨曦的父親和小叔都著急著勸酒。
幾個大人在用餐的尾聲，聊起了天。從金融風險聊到了國家政策，又從國家政策聊到了國家形勢。
幾個小孩也熟絡(luò)的聊起來。
“小曦，我給你發(fā)的東西用著怎么樣？”晨雨曦的在外國留學深造的堂姐晨馨開口問她。
“高科技裝備挺好用的，不過那些寄來的裙子，我也穿不到。”晨雨曦無奈的說到。
晨雨曦的表哥表姐都對她格外照顧。
“我一看見那些小裙子就心癢癢，就給你買了。你肯定適合那種風格，嘗試嘗試唄。不要辜負姐姐的好意”晨馨很吃她堂妹的顏，兩個人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關(guān)系甚至比對親妹要好。
“對了，小曦你不是和笙笙在同一個學校嗎？你能多教教她嗎？她姐姐平常也不在家，你大姑雖然也在外國語當教導主任，但都沒怎么有時間，你要是平常有空，能多帶帶笙笙嗎？”晨雨曦的小嬸任雨擔心地問。
晨笙吃飯頭又低了低，在滿桌優(yōu)秀親戚的年夜飯上，她的存在感極弱，也不想被大家提及。
晨笙是大晨雨曦兩個月的堂姐，也是晨馨的親妹妹。但熟悉她的人都不敢相信她和晨雨曦是堂姐妹，因為差距太大。
“行，我有空就給她補補。”晨雨曦沒有推脫。
晚飯后，晨雨曦一個人站在房間的陽臺上賞月，她靜靜的扶著欄桿，任冰冷的寒風吹動著她的垂發(fā)，她的五官，也吹動著她冰冷的內(nèi)心。
又是平淡的一年，索然無味的新的一年。
她帶著憂傷的淺笑，站在冷風里發(fā)呆。她望著孤月無星的天空，總覺得缺點什么……
如果能放煙花就好了
她想起了那些往年散落在黑夜里星星點點的璀璨。
但也許放煙花也不會改變什么，不會改變她早已腐朽的內(nèi)心。
可她仍然覺得，如果能放煙花就好了。在漆黑的夜幕下，要有煙花就好了。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開門看見趙秋寒站在門口。
“小曦，就差你了。和我們一起跨年吧?！壁w秋寒溫柔的笑著。
晨雨曦半信半疑的走到娛樂室。她的幾個兄弟姐妹正在玩游戲。
“喲，小曦來了?！壁w蕭弈看到趙秋寒把雨曦領(lǐng)了進來，給她讓了個位。
“玩什么？”晨雨曦真誠地發(fā)問。
“真心話大冒險吧！”趙蕭弈笑著說。
“不要?！背坑觋鼐芙^的干脆果斷。她的眼角抽動，她不懂為什么她表哥一個已經(jīng)工作的人會玩這么幼稚的游戲。
“有什么問題想問就問。”晨雨曦盲猜他有什么想知道的，而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幾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嗎，或者說里面有你男朋友嗎？”趙蕭弈直截了當?shù)膯枴?p> “什么什么，哪幾個男生？”趙秋寒八卦之魂被點燃起來了。
“woc，可以啊，幾個男朋友！”晨馨對她堂妹的能力深信不疑。
晨雨曦發(fā)覺連晨笙都投來了驚奇的目光，就知道事態(tài)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都不是我男朋友，我哪有那心思啊，幾個馬上要出道的練習生而已，而且我也沒有那興趣?！背坑觋夭恢涝掝}是怎么到這個這么久遠的事情上的，畢竟當時趙蕭奕還是一幅開明爽快的模樣。
“真的？”趙蕭弈對于早戀確實看的開，但是他思前想后，一想到有人要染指他的妹妹，他就總是有些無法接受。
“那一定要跟那些男生保持距離，住在同一屋檐下多危險??！”趙蕭弈不放心的叮囑到。
“練習生？是新男團明揚萬程嗎？”趙秋寒聽她的經(jīng)紀人說過一些。
“好像是。”晨雨曦聽不慣這個怪名字。
“小曦一定要好好看人，千萬不能隨便被人拐走了?！边B晨馨都忍不住說幾句。
“放心放心。”晨雨曦有些哭笑不得。
隨后兄弟姐妹幾個一起打游戲消磨了這一年剩下的時光。
“新年快樂！”
在殘碎的時光里，他們互道著新年快樂，在不太溫暖的時光里，共同跨進所期待的未來。
“新年快樂?！背坑觋剌p輕的重復(fù)這一句普通的祝福，心里不斷有暖流涌入。
棋牌室里幾個大人邊打麻將邊閑聊。
“秋寒的前途好的不得了?！背揩嚫锌?。
“真的嗎？自摸。”
“真的，姐。都不需要我怎么捧，人氣高的很。就算秋寒出國留學了，她的人氣根本沒有受影響?！?p> “我女兒嘛?！?p> “哈哈哈，秋寒和蕭弈一直是我們的驕傲”
“聽說蕭弈去急診部了是嗎？”
“對對，前不久剛轉(zhuǎn)正。”
“這么厲害?。 ?p> “沒有，那臭小子自己倔的很，非要在學醫(yī)上死磕?！?p> “當醫(yī)生多好啊，不過那小子人呢？”
“好像是跟幾個妹妹一起聊天呢。”
“這幾個孩子這么久沒見，感情還這么好?！?p> “哈哈哈，那是?！?p> “晨馨呢?！?p> “在y國加入了個科技公司，聽說在當技術(shù)部副經(jīng)理呢。”任雨一提到晨馨就笑的合不攏嘴。
“哎呦，很不錯??！”
“哈哈哈，老大不需要操心，但是笙笙就不一樣了，那個成績還是那樣，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p> “你別急，這東西急不來的?！背块钪矿系幕A(chǔ)。
“你說笙笙怎么一點沒有遺傳我們家的優(yōu)秀基因。”晨德和任雨對小女兒的成績總有些干著急，試過很多種方法都不奏效。
“哈哈，也許人家擅長其它領(lǐng)域呢。人不能強求?！壁w聆寬慰他們。
“小曦呢，她的病怎么樣了？”話題很快到最小的孩子身上。
棋牌室的氣氛變得緊張嚴肅起來。
“我沒問那個醫(yī)生欸，忙忘了?！背揩噷嵲拰嵳f。
“你啊，能不能上點心，那么嚴重的問題?！背块牭胶髿獠淮蛞惶巵?。她時常在學校里雨曦長雨曦短的夸，又總是不免想起雨曦的病，但她不便開口過問，怕勾起小姑娘的傷心事。
“哦，沒事?；貋碇缶蜎]發(fā)過病，應(yīng)該沒事?！背揩嚺扇艘恢庇^察著晨雨曦，自回來后還沒有出現(xiàn)給任何異常。
“下次給我找醫(yī)生問清楚，你天天忙，你不關(guān)心我還關(guān)心呢！”晨桉沿十分心疼他的孫女
“對啊，這可不是小問題。”
“大家不用那么緊張，在餐桌上大家也看到了，挺正常的。”晨珖倒是不太擔心晨雨曦的情況。
“那也不能輕視，你看看當年，誰也沒料到。”
晨雨曦在老宅平靜的度過了新年，和她忙碌的父親、表姐、大姑父也沒有見到幾面。
最大的收獲也許就是銀行卡上跳動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