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 逃離摩天大樓4
第二天又換了場地到了附近一個放假空了的學(xué)校，對戲的也變成了沐清安。
“真沒想到林敘然口中的神秘女明星竟然是你。”沐清安半靠在課桌前眉眼彎彎笑得和煦。
“怎么，不滿意??？”
“不敢不敢?！?p> 晨雨曦笑著打趣，忽然注意到他的造型，白襯衫，灰色領(lǐng)帶，黑色框架眼鏡搭配在一起是熟悉的書卷氣。
“又戴上眼鏡了，好久沒見你戴過了。”
“造型師說戴眼鏡更學(xué)生氣點，就大發(fā)慈悲讓我戴了。好久沒戴還挺懷念的。”
因為公眾活動公司禁止沐清安在公眾場合戴眼鏡，沐清安自出道后就一直戴的隱形眼鏡。
“咱們這組拍攝任務(wù)好像是最簡單的。”晨雨曦看了劇本，內(nèi)容讓她感到輕松。大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校園生活。
“對，但是咱們這組的人也最多。等會公司的成員有空的都會來湊個人數(shù)?！?p> 聽到此話的晨雨曦瞬間就不覺得輕松了。
不一會，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
晨雨曦暗道不妙。
“天空一聲巨響，球王閃亮登場。”林敘然一邊跑一邊運著手中空氣籃球，直到逼近他一個大跨步，跳起身投了個空氣三分球。
緊接著后面又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家人們，我剛發(fā)的朋友圈點贊了嗎？這次實在沒發(fā)揮好，只得了個市里第二?！睔W陽凌諾兩三步擠進人群。
“小曦！你怎么在這？”只是剛湊近的瞬間他就彈射而起，驚得說不出話。
晨雨曦沒回話，只是眼眸幽深地瞥了來人一眼，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小曦順便過來幫忙的?！币娝磻?yīng)不對，沐清安趕忙打圓場。
片刻，郁閑烯也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低著頭，臉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一副愁怨的樣子。”沐清安笑著問他。
“造型師給噴太多發(fā)膠了，味道太大，不好聞?！庇糸e烯微皺著眉頭，擺弄額頭前已經(jīng)定型的碎發(fā)。他不喜歡發(fā)膠，也不喜歡發(fā)膠的味道。
平常熟悉的乖乖順毛不見蹤影，轉(zhuǎn)而是慵懶蓬松的發(fā)型，露了一半白凈的額頭，低垂的眉眼，配上嚴肅又不悅，倒顯得平常安靜隨意的人看起來不是那么好惹。
“但是還是挺好看的，讓人覺得眼前一新?！笨闯鏊粣偳榫w，晨雨曦開口安慰道。
郁閑烯聞聲抬頭，才注意到擠在角落的晨雨曦，片刻怔愣后眉頭微微舒展，輕聲開口。
“怎么在這？”
他語氣里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個問題晨雨曦已經(jīng)回答成百上千遍了。
“被你們總監(jiān)抓來的。”晨雨曦癟癟嘴。
“顧總？你們認識嗎？”歐陽凌諾好奇地開口。
“我的傻白甜表哥?！背坑觋匚⑽@氣。
“好了，人齊了，準備拍攝?！睂?dǎo)演來叫走幾人。
沒什么詳細的情景，都是生活化的拍攝，甚至給晨雨曦一種還在學(xué)校上課的錯覺，只不過同桌換成了沐清安。
“來男生女生一起看著書本，男生給女生講題，行，就這樣，然后女生恍然大悟自己解題，男生視線移到女生臉上停留幾秒，女生注意到回望，然后男生慌忙收回視線，對對對，就是這樣?！睂?dǎo)演指揮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然后換了場景。
“男生幫女生拿手里的東西，女生給他，給他，別死抱在手里。說什么不用了？哎呀，給他，然后說謝謝。你說不用了，這還怎么互動?！?p> 晨雨曦懷里抱著一沓本子，導(dǎo)演讓沐清安幫忙去拿，晨雨曦下意識就拒絕了，有一種被看輕的感覺，也不甘示弱地不放手。本子在兩人手上有一種互相搶奪的趨勢。把導(dǎo)演氣得不行。
第二遍的時候，晨雨曦才不悅地把本子交給沐清安。然后緊接著就又碰上了一個瓶頸。
“對，繼續(xù)，女生說完謝謝后沖男生甜甜地笑?！睂?dǎo)演繼續(xù)指揮。
甜甜地笑？
這也太有難度了。
晨雨曦怔愣片刻，擠出個僵硬的笑。
然后果不其然就讓導(dǎo)演說了。
“這笑里藏著恨呢？怎么笑得這么奇怪，這么不情愿？”
晨雨曦不好反駁，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導(dǎo)演啊，不是不拍我的正面和臉的嗎，笑容不得也要剪掉嗎？”
“你這么好看，不拍臉不是可惜了。再說了正片用得時候剪掉其他的，就露出彎彎的眼睛或者是帶笑的嘴巴就行了。但是至少你也得笑得好看啊?！?p> 晨雨曦沉默片刻，糾結(jié)之后才緩緩答應(yīng)。
“……我盡力?！?p> 在ng數(shù)次后，才有了較為自然讓導(dǎo)演勉強滿意的鏡頭。
然后又拍了很多校園里男生女生的小互動。
但每次都是晨雨曦略帶僵硬，沐清安溫和地笑著引導(dǎo)她才不至于重拍。
拍出來的效果就像相互暗戀的少男少女之間害羞又拘謹?shù)男⌒乃肌?p> 導(dǎo)演忍不住贊嘆。
“多養(yǎng)眼啊，多般配啊，少男少女就是最好拍的?！?p> 但是一旁當(dāng)背景板的幾人顯然就不是那么自在。
“看得我牙癢癢，怎么那么礙眼，那么糟心呢?！睔W陽凌諾一直忍著，反復(fù)深呼吸。
“說實話怪惡心的，跟他倆太熟了，我接受不了他倆有超出友情以外的任何感情。感覺渾身不適，已經(jīng)起雞皮疙瘩了?！绷謹⑷豢粗X得別扭的不行，有一種同時被兩個人背叛的感覺。
郁閑烯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前面正在拍攝的兩人的背影，臉上看不出情緒。
“不是，老閑你接不接受的了？反正我真的受不了，有一種被他們倆背刺的感覺。”林敘然迫切需要一個人認同他。
“只是拍戲而已，再說了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fā)生，我們也改變不了什么，難道還能絕交不成？遲早得接受，你不如提前開始適應(yīng)?！庇糸e烯說這話看起來很淡然，像對這樣的事不是很在意。
“噫，已經(jīng)不敢想象了?！绷謹⑷粐樀靡患れ`。
拍攝很快就結(jié)束了，最后其他群演散了。晨雨曦一邊坐在小馬扎上吃盒飯，一邊看他們在場地跳舞。
四個人都穿著白襯衫，但造型不同，林敘然沒帶領(lǐng)帶，且最上面的紐扣是解開的，發(fā)型是二八側(cè)背，手腕上一個電子手表。歐陽凌諾戴了領(lǐng)帶也解開了最上面的紐扣，手腕上還帶了運動手環(huán)，還帶了銀色的耳骨夾，加上一個痞氣的鰱魚狼尾，看上去有點不良少年的意味。郁閑烯就是干凈的襯衫，紐扣的安靜的躺著一個都沒解開，襯衫前帶了一個銀色四芒星項鏈，少見的露出了額頭，是慵懶帥氣的三七側(cè)分，手腕上帶著平常常帶黑色石英表。
每個人都神色專注認真，整齊劃一的動作。飄起的白襯衫和少年飛揚的發(fā)絲，燈打在他們身上，周身圍著一圈暖白的光，好像在閃閃發(fā)光。
晨雨曦呆呆地抬頭看著，忽得覺得好像眼前的人變得不認識了，他們奔跑著跑遠了，遠得只能看見背影。
少年在逐夢，但他們也將是別人追逐的夢。
最后，誰能追到夢呢，誰會為曾經(jīng)追逐的日夜懷念而躍動呢？
追逐永遠是沒有盡頭的，追不到才常態(tài)。
在為熱愛奉獻的日夜里，有沒有想過血本無歸的結(jié)局？
如果拼命追趕，卻從未相逢，也未觸碰過，那么追逐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
在平靜接受結(jié)局時，會不會偶爾想起，為自己努力的時光動容落淚？
晨雨曦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中會如此波瀾，她怔愣地看著發(fā)光的少年，只是此刻她也很想追逐著光奔跑。也許這就是追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