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商朝：何不食肉糜
——書接上回——
聞仲也沒想到，帝辛竟然愿意為大商社稷，為不辱先祖，做到這種地步。
黃貴妃策馬走到陣列前，目光橫掃士兵，英姿颯爽：“將士們，蠻夷前來，要搶我們的妻女，殺我們的家人，尊上英武斬殺敵酋，爾等隨吾上陣，為尊上，為大商而戰(zhàn)，敗土方！”
“愿為大商而戰(zhàn)！”
“死戰(zhàn)不退！死戰(zhàn)不退！”
商軍與土方猛的沖在一起，殺聲四起，兩軍交戰(zhàn)。
此時聞仲動手了，直接祭起手中雌雄雙鞭殺入大軍之中，瞬間擊垮了土方士氣，本就劣勢的土方大軍趨于崩潰。
帝辛（殷子受）點頭聞仲一如既往的忠勇，土方戰(zhàn)敗而逃……商軍回朝！
殷郊、殷洪正在組織百姓迎駕。
半月之前，這些百姓有怨言，突然強(qiáng)行趕到朝歌城，這算什么事，可看到黑壓壓的土方騎兵后，他們才知道眼下的安逸來之不易。
殷洪憋足了氣，大聲道：“尊上就要回朝歌了，知道該怎么做嗎？”
“知道！”眾人異口同聲。
文武百官們在車架后步行，看兩位皇子頗有氣度，滿意點頭。
“尊上，前方有許多百姓。”
“朕已知曉，繼續(xù)走?！?p> …………
“尊上圣明，萬壽無疆！”
“尊上圣明，萬壽無疆！”
“尊上圣明，萬壽無疆！”
殷洪被這場景震得微愣，殷郊心里卻是沉甸甸的，而帝辛（殷子受）連續(xù)做了幾個深呼吸，有些感動。
秦始皇滅六國，統(tǒng)一文字、度量衡，北擊匈奴。
漢武帝破閩-越、南-越、衛(wèi)-氏-朝-鮮、大-宛，又鑿空西域，開絲綢之路。
唐太宗對內(nèi)文治天下，厲行節(jié)約，勸課農(nóng)桑，開創(chuàng)“貞觀之治”，對外開疆拓土，被尊為天可汗。
齊桓公、梁武帝、唐玄宗、成湯……
帝辛（殷子受）知道自己肯定和歷代明君比不了，自己背盟，在貴族諸侯眼中，罪大惡極，可在百姓們眼中，并非如此。
土方可以南下，那么鬼方、羌方、氐方，同樣可以，所以帝辛有自己的安排！
帝辛（殷子受）說道：“今頒布一法，凡大商國土之上，禁止以活人殉葬，違者無論身份，俱嚴(yán)懲之！”
此言一出，殿下嘩然。
幾日后，帝辛（殷子受）已經(jīng)坐上車駕，文武百官紛紛簇著車馬。
帝辛（殷子受）今天所要做的，是祭亡魂，為國捐軀的英雄值得祭祀，帝辛（殷子受）站在慰靈碑前。
此時北疆。
烏黎與伊上斜以自身威望，暫時統(tǒng)領(lǐng)著土方兵馬，因為商王背盟，偷襲殺死首領(lǐng)，土方絕不可能與大商議和！
想到帝辛撕毀盟約一劍斬殺烏鞮侯的那一幕，伊上斜又不禁恨得牙癢癢，因為商軍沖殺而出，土方不敵快速逃離。
聞仲下令進(jìn)行追擊……
烏黎與伊上斜本就損兵折將，再被埋伏一次，此時土方僅剩一萬人馬，足足折損了九成，想活著唯有從長城離開！
可惜烏黎與伊上斜遭遇了長城守衛(wèi)軍趙丙和蘇全忠的死守。
本來無一物的平地，多出了一道道土墻死死攔在前方，馬過不去，伊上斜感覺心在滴血，突然瞬間醒悟，一切都是計謀，從長城開始修建，姬鮮來到族中攛掇首領(lǐng)南下，這場針對土方的陰謀，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接著帝辛借口出巡，等待土方圍城，被迫簽訂盟約，約見首領(lǐng)進(jìn)而斬首，趁勢掩殺--逼-迫我們退兵。
姬氏周部落，吾土方與西岐不死不休，商-人-險-惡！
很快長城守衛(wèi)軍已經(jīng)依托長城土墻發(fā)起了進(jìn)攻，聞仲的兵馬也快來了。
土方人也怕死，聽到伊上斜與烏黎號令，立即棄了馬，翻過土墻。
“北歸！”伊上斜也吼道：“必殺姬氏全族！”
“必殺姬氏全族！”
“必殺姬氏全族！”
茫茫北地，聞太師領(lǐng)軍趕到的時候，只剩下長城土墻邊的數(shù)萬匹馬。
聞仲贊嘆不絕，帝辛雖多有怪異之行，但總的來說是一個還過得去的君主，聞仲已經(jīng)開始考慮自己的接班人選。
朝歌之中，自己算一個，魯雄算一個，可他們都上了年紀(jì)，培養(yǎng)年輕人才是要緊事，黃飛虎是這一代的中堅力量，可他肩負(fù)著起西北都護(hù)府重任，帝辛在這一點上的確有先見之明，誰都想不到方外蠻夷竟也有如此能量，不得不防。
聞仲越看蘇全忠，越覺得滿意，說道：“蘇將軍，如何？”
蘇全忠站在原地發(fā)呆不語，聞仲給看傻了，這個接班人好像不行，有些……朝中還有方弼、晁田、晁雷，興許能培養(yǎng)一番？
聞仲率軍回朝……
土方大敗，無余糧過冬，定會劫掠鬼方，到時鬼方必然投大商！
這幾日來，帝辛（殷子受）積極上朝，同時聞太師回朝，大勝而歸，還帶了數(shù)萬匹馬。
帝辛（殷子受）想到了北齊后主高緯，要多荒唐有多荒唐，相撲就是這位爺發(fā)明的，還借著相撲把自家兄弟干掉了。
高緯和馮小憐的愛情故事歷史記載中還挺動人的，兩人的故事其實和褒姒和妺喜一樣。
不過高緯確實是個優(yōu)秀的昏君，不過北齊一家子都不正常。
高緯封動物為官，自己就設(shè)一馬場，由晁田親領(lǐng)，進(jìn)行騎馬比試，就不相信其他人不反，就不相信姬昌不會在背后搞事情！
…………
孤竹是大商北方的一個小國，建國很早，轄地不小，經(jīng)濟(jì)文化都比較發(fā)達(dá)，有許多擅長彈琴的樂師，可能起源于商朝宗室分封，原姓子，現(xiàn)在改姓墨胎。
歷史上商滅之后箕子就會逃到孤竹，帶人開發(fā)鄰近的北-朝-（zhao）鮮。
而現(xiàn)在墨胎允、墨胎致，善古琴，在北地頗有賢名，特來朝歌覲見。
帝辛（殷子受）讓讓開啟宴飲，吃了多少尋常人家一輩子都吃不到的肉，帝辛此舉，臣子便會以奢靡之行為榮，伯夷與叔齊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失望。
宴畢，兩人回到臨時府邸之中……
叔齊說道：“兄長，已是傍晚吾等先吃些，再想勸諫之法?！?p> 伯夷嘆了口氣道：“三弟，將那些飯食分給百姓吧，明日隨吾往城外找些野-果-果腹即可?！?p> 叔齊的步伐愈加沉重，帝辛已經(jīng)昏庸如此，讓平民百姓無以生計，只能到野外摘取野果果腹？
“帝辛……無道……”看到百姓們積極摘著野果的一幕，叔齊不忍抹了抹眼睛。
“瞎說什么呢？”這時一老翁緩步上前怒道。
叔齊一愣？
“外地來的？”
“吾與兄長從北地而來?！笔妪R答道。
“你們也是聽聞朝歌有野果釀酒之法而來？這野菜可釀不得酒，摘野菜干什么？”
伯夷答道：“食之。”
“看你們也是貴人，為何要采這野菜為食？”
“吾兄弟二人本是孤竹使臣，見帝辛貪圖享樂，靡費(fèi)錢財，便決定不食商粟，要勸諫帝辛改正。”
老婦疑惑這野果就不是大商的？
老婦說道：“帝辛貴為人皇，貪圖享樂便享樂了，若不是帝辛，土方早把朝歌給打下來了，以前吾只能在家蹉跎，現(xiàn)在卻能摘些野果釀酒，拿去市集賣也可賺些錢財?！?p> “萬大人多次感嘆，果酒全是帝辛鑄酒池的功勞，平民百姓有些小恩小惠就夠了，時不時還能去賭馬賺些小錢?！?p> 伯夷，問道：“賭馬是何物？”
老婦說道：“城外馬場便會舉行賽馬，可押注，人皇帝辛每次都會親自參與?！?p> 伯夷皺起眉頭，他越發(fā)覺得不對勁，伯夷、叔齊心中苦悶，民風(fēng)竟腐敗如此，大商必亡！
伯夷、叔齊已經(jīng)下定決心，明日苦諫方對得起天下萬民。
第二天！
帝辛（殷子受）騎馬自皇宮而出，快到馬場的時候，帝辛（殷子受）被伯夷、叔齊堵了個正著。
“尊上，臣有諫！”
帝辛（殷子受）只好先下了馬，伯夷、叔齊一看帝辛下馬，臉色頓時好看了幾分！
帝辛（殷子受）冷聲道：“讓開！”
伯夷沉聲說道：“臣，不可讓，請尊上三思?。 ?p> 伯夷、叔齊雙臂展開，宛若柵欄一樣死死攔住，此時幾個近衛(wèi)正要一擁而上，他們不管對不對，忠于帝辛就可以。
伯夷、叔齊兩人無奈看著離開的帝辛（殷子受），搖了搖頭，一臉苦澀！
帝辛（殷子受）突然回頭看向伯夷、叔齊，風(fēng)輕云淡的說道：“伯夷、叔齊身為人臣，擅攔君駕，該當(dāng)何罪？”
眾臣看向商容，聞太師沒跟來，作為文臣之首的首相商容，而商容站在那兒閉目養(yǎng)神。
帝辛（殷子受）驚呆了，怎么沒人勸阻自己？
“商卿為何不語？”
“臣方在想一事，未答尊上之問，還請恕罪?！?p> “無罪，商卿在想何事？”
“臣在想夏桀和關(guān)龍逄！”
帝辛（殷子受）愣了愣，關(guān)龍逄是關(guān)氏的始祖，夏桀時期的相，關(guān)龍逄想勸諫夏桀勤政，可夏桀早就對他的勸諫厭惡至極，把關(guān)龍逄囚禁殺了。
帝辛（殷子受）瞬間明白過來，商容這是在用典勸諫，帝辛（殷子受）順著臺階下就是，說道：“商卿大善，伯夷、叔齊雖有罪過，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調(diào)去西園于軍中悔過自新?！?p> “尊上仁德，臣惶恐?！?p> ……分割線……
次日，伯夷、叔齊就去了西園，協(xié)助胡纓銘?zhàn)B彘（豬）。
叔齊怒道：“帝辛無道造肉林，造猿房、豕房為樂，君王之過，社稷之失……即死于野兮，下臨不測之淵！亦不食爾等奸佞粒食，便是不食商粟，以命諫之，也定要讓尊上醒悟！”
“凡夫俗子又怎能明白尊上深意？”胡依銘大怒，左右開弓，一手提起一人，往豕房深處走去。
伯夷、叔齊失望透頂，胡依銘看到兩人的表情，將兩人提到右邊，伯夷、叔齊一時間怔住了，彘（豬）會亂跑，可這些彘（豬），為什么不跑？何不食肉糜，似乎并不是一句空話，他們漸漸有些明白帝辛為何讓他們來西園了。
貴族識文斷字，又有幾人甘愿下到這等惡臭的豕房中，為民解憂？
胡依銘拿了兩塊早前煮熟的彘（豬）肉，往兩人嘴里一塞，嘲笑道：“不食商粟？這肉它香不香？”
伯夷、叔齊，齊齊說道：“甚香……”
伯夷、叔齊仔細(xì)回想著那塊肥肉，比羊肉微腥，比牛肉滑嫩。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月后。
楊任聯(lián)合趙啟、孫寅等大夫上奏，伯夷、叔齊已經(jīng)在西園中反思一月，為了帝辛的名聲，他們不得不行勸諫之事。
帝辛（殷子受）點頭道：“所言甚是，今日一同西園一行，看看伯夷、叔齊?！?p> 車駕來到西園，胡依銘沒出來，來迎接的是伯夷、叔齊。
兩人比之前消瘦了許多，他們看到帝辛與眾大臣，露出一絲勉強(qiáng)的笑容，說道：“尊上，臣等已幡然醒悟，不求恕罪，但求將所學(xué)傳與世人?！?p> 帝辛（殷子受）道：“今日便離開西園，罪可赦。”
伯夷、叔為了讓平民百姓有肉吃，完成帝辛何不食肉糜的宏愿，一切多無所謂！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