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的寧青的踏入,那死人,不,應該是那所謂的燈塔先生,緩緩睜開了眼睛。
陳旗即使被人按在了地上,也依舊在掙扎著嘶吼:
“燈塔先生,這個人想要破壞祭祀!”
“啊,沒關系的,祭祀既然已經(jīng)開始,就無法再停止了?!?p> 燈塔不喜不悲,平靜祥和的注視著眾人。
這家伙的狀態(tài),好像不太對啊。
耳邊傳來莊重肅穆的低語念誦聲,好似在勸導寧青一同加入其中。
寧青微微擰眉,突然,腳尖發(fā)力,身形如同利箭一般向著那燈塔沖過去!
“嘭!”
他一腳踏進那地上的條狀物中,只感覺像是踩進了白色的沼澤中,近乎寸步難移。
腿上傳來的觸感好像是踩進了冰冷的赤裸尸體堆中,滑膩且令人感到惡心。
這一條一條蒼白的玩意兒,該不會是臍帶吧?
他奶奶的!
寧青心中暗罵,猛地抽腿,撕裂那些怪異的條狀物,向著正中的燈塔一刀斬去!
“噗!”
一聲鈍刀入肉般的沉悶聲響,無數(shù)怪異扭曲如同藤蔓般的臍帶自四周蔓延而來,阻擋住了寧青的去路。
下一瞬,
那漫天蒼白的臍帶就擰成了一股無比粗大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寧青的身上。
寧青徑直倒飛而出,摔出太平間的大門,砸在地上。
肩胛骨處傳來一聲脆響。
淦!
又斷了!
那臍帶盤踞在太平間中,好似也一只長滿無數(shù)觸手的巨大怪物,而其掌控者,便是那站在祭祀法陣中央的燈塔。
袁澤和他身后的幾個詭域偵查處成員,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而地上的陳旗早已忘卻自己已經(jīng)瞎了一只眼,喜極而泣著大喊:
“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媽,你有救了!”
太平間中,燈塔全身上下好似籠罩著一層祥和的氣息,就像是……在母親腹中安然酣睡的嬰兒?
寧青莫名想到這個怪異的比喻。
法陣中央,燈塔緩緩站起身形,四周的臍帶則避讓開來,如同章魚的無數(shù)觸手一般蜷縮蠕動在他的身后。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中都出現(xiàn)了游戲的提示。
【壽仙投影:通過兩界祭祀,吸收現(xiàn)實世界生機和壽命而誕生的壽仙力量投影。生命等階暫時達到了第三階,其余能力未知?!?p> 陳旗欣喜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眼前的游戲提示。
那一行赤紅色的文字,
“吸收現(xiàn)實世界生機和壽命而誕生的壽仙力量投影”
如同冰冷的刀尖,捅進他的心臟。
陳旗顫抖著聲音,看向那緩緩走出太平間的燈塔:
“燈、燈塔先生,為什么游戲提示告訴我,你吸收了現(xiàn)實世界的生機和壽命?”
燈塔的神情依舊平靜,他祥和的側過頭,看向陳旗:
“小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先有舍,才有得,只有我們救贖會強大起來,才能拯救更多的病人?!?p> “至于現(xiàn)在,這一點點犧牲,都是值得的?!?p> 陳旗瞪大了眼睛,惶恐和茫然充斥在他的眼中,他大聲喊道:
“你當時不是這么說的,你當時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了等這次祭祀結束,我媽就會痊愈的!”
陳旗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昂起頭顱,向著東邊看去,那是住院部病房的方向。
他隨后哆哆嗦嗦的轉過頭來,
“你吸收了現(xiàn)實世界的生機,那我媽是不是已經(jīng)……”
話到這里,陳旗目眥欲裂,拼命的從地上爬起來,向著燈塔撲了過去!
“畜牲,你這個畜牲!”
撕心裂肺的怒吼回蕩在地下二層的走道之中。
“唉!”
燈塔輕輕嘆息,身后無數(shù)蒼白的臍帶瞬間纏住了陳旗的四肢,令他動彈不得。
“看來你還是不能理解我救贖會的真意,我費盡心機,積累了無數(shù)珍貴的道具,來到江寧這個小城市,招攬你們,構建這個祭祀法陣,就是為了成為壽仙新的行走?!?p> “這自然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壽仙祂,對現(xiàn)實世界的生機很感興趣。”
捆綁著陳旗的臍帶越來越緊,燈塔臉上的祥和笑意絲毫不變,
“等到我晉階至九階生命,成為真正的神祇,所能救助的人又何止一家醫(yī)院呢?”
“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類都將在我的庇護下生存,而我也將成為現(xiàn)實和詭域之中,唯一的主宰。”
說罷,燈塔緩緩回過頭,看向仍在走道之中的寧青等人。
袁澤和幾名詭域偵查處的隊員,此刻已經(jīng)被袁澤身后那怪異扭曲的蒼白怪物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愣在了遠地。
那蒼白臍帶上好似附帶了無數(shù)莊重肅穆的低聲誦讀,令人忍不住將心神沉浸在其中。
直到袁澤反應過來時,燈塔的目光已經(jīng)緩緩向他看來。
“跑!”
袁澤向著自己身后的幾個年輕人大喊一聲,正要轉頭就跑,只聽見那燈塔一聲輕笑。
“可不能讓你們給跑了,這棟樓里的生機似乎不太夠,加上你們這些玩家,應該就能滿足壽仙的需要了?!?p> “待我真正成神之時,我功德的豐碑上,會纂刻你們的名字的?!?p> 無數(shù)蒼白如同冷凍尸體的臍帶,若洪水般從走道深處蜿蜒出來,裹挾著無盡的白霧,將場上的每一個人吞噬……
袁澤幾人拼命掙扎,瘋狂的施展巫術,卻也仍舊無濟于事。
白霧與臍帶從地下二層蔓延而出,穿過窗戶,走道,游走上地面,直到遍布整座大樓,繚繞在樓中的每一個人的身上。
袁澤感覺自己動彈不得,耳邊是重重疊疊的低語,身上的活力正在逐漸消逝。
皮膚開始出現(xiàn)褶皺,五臟六腑開始衰敗,一抹絕望涌上心頭。
袁澤痛苦的注視著那密密麻麻的臍帶,迅速爬上自己的臉龐,徹底覆蓋了視線。
完了,我好不容易才在江寧拉起的隊伍,就要全軍覆沒了……
身上的蒼白臍帶越收越緊,陳旗絕望的感受著自己身上生機的逐漸消散,心中的后悔莫及幾乎撕碎他的心臟,
“媽……對不起?!?p> 隨后徹底被臍帶所吞沒。
……
燈塔張開雙臂,站在走道中央,平靜的閉上眼睛,感受著自身力量的迅速強大。
按照他的想法,
此時此刻,這里應該是一片安靜祥和。
就如同天地間,只剩下一抹純凈的白色,和壽仙進食時的美妙聲音。
但是現(xiàn)在,好像出了點意外。
一聲聲沉悶的刀刃入肉聲在這抹安靜中顯得極為不和諧。
燈塔詫異的睜開眼睛,轉頭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一張惡狠狠的面孔,已然斬斷了沿途的臍帶,艱難的前行至他的身前。
下一瞬,一把烏黑刀刃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正是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