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人的打擾之后,婚禮很快就結束了。
在見證完拜堂之后,方源便悄然離開了程府。
“鹿爺?shù)降资怯惺裁茨康???p> 方源的心里有些捉摸不透,這鹿爺當初讓他來做內(nèi)應,雖然他一開始確實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但后面又承了洪天麟的情。
這內(nèi)應怕是做不成了。
但不代表方源心里就忘記了鹿爺?shù)亩髑?,若是有機會,找個其他方式回報就是了。
“大爺,賞口吃的吧?!?p> 正當方源思緒萬千的時候,一個滿頭污發(fā)的乞丐走了過來,一雙骯臟的手做出捧狀。
方源看著這個乞丐,隨手從懷里掏出一枚碎銀,對他來說,一點碎銀算不上什么,正好有就給了。
“嗯?”方源的手突然停了一下,他覺得面前這個乞丐有些臉熟,聽聲音也像是故作衰老。
“分明氣血渾厚,是個武者,卻扮作乞丐接近我……”
乞丐見方源的手停止不動了,便抬起頭來,故意露出了一點面容來,“謝謝大爺,謝謝大爺?!?p> 一邊感謝著方源的慷慨,一邊用那雙臟污的手將方源的手牢牢抓住,沒抓多久就放開了。
方源感覺手里的碎銀被替換成了另一個東西,翻開手掌來看,只見一張被揉搓成小團的紙條。
“斷水……”
那乞丐露出一點面容來的時候,方源想起來,他是鹿爺身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斷水,當初還是他幫方源拿的藥方。
斷水將紙條塞入方源的手中之后就離開了。
方源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后,這才拿出紙條來看。
“七日之后,夜,長亭道?!?p> “這是什么意思?”
方源看著這簡短的幾個字,時間地點倒是很清楚,就是不明白鹿爺讓他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雖然方源心里惦記著鹿爺?shù)亩髑?,但不可能會輕易涉足險境,若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那方源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或許可以去問問師父,最近血手幫和洪運幫沖突很多,他也許知道鹿爺最近在忙什么。”
方源打定主意后,將這紙條碾成粉末隨手就揚在空中。
想到就去做,方源立即出發(fā)前往洪府。
洪天麟此時難得沒有在看書卷,而是在熬煮藥材。
刺鼻的藥味充滿了整個房間,方源扇了扇,將藥味驅(qū)散了一些。
“師父,”方源拱手施了一禮。
“小源來啦,是不是修行上有些困難?”
洪天麟笑著看了方源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熬藥上。
本來方源是打算直接問鹿爺?shù)氖虑榈模姷胶樘祺朐诎舅?,改口說道。
“師父,你怎么了?”
“呵呵,老毛病了,年輕時候留下的暗傷,不打緊的?!?p> 洪天麟一臉的云淡風輕,沒有具體和方源說明。
“好吧,”方源見洪天麟不是很想說,就不再繼續(xù)追問,而是問起了鹿爺?shù)氖虑椤?p> “師父知道鹿爺今天來找我了嗎?”
“知道,”洪天麟輕輕點了點頭,沒有露出什么表情,好像不在乎這件事。
“師父能不能和我說說鹿爺最近的動作?”
洪天麟頗為好奇地看了方源一眼,“你怎么關心起這件事來了?”
“我欠他一個人情,有一件事要幫他辦。”
方源沒有隱瞞,各方面的情況都透露出洪天麟早就知道他和鹿爺?shù)氖虑?,根本無須隱藏。
但鹿爺卻主動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連見面也要找個借口才見。
說明鹿爺那邊需要隱瞞與方源的關系。
“這事說來也怪,林鹿和血無缺相識三十多年,本來情同手足,兩人一心想將血手幫做大??勺罱?,我卻聽說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p> 洪天麟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他在血手幫也有一些耳目,血手幫的幫主和副幫主竟然貌合神離,這可是件奇事啊。
林鹿和血無缺都是上一代血手幫老人的子嗣,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都不能形容他們的關系。
就這么兩個人,最近竟然有些貌合神離的跡象。
“也許,林鹿托你辦的事情,就和血無缺有關系?!?p> 方源沉思了一下,覺得這個猜測有幾分道理。
只是這件事未免有些太魔幻了,本來是作為內(nèi)應的他,現(xiàn)在反而要幫林鹿卻對付林鹿的兄弟。
“你若是要去幫他,注意自己的安危?!?p> “嗯,我會的?!?p> 方源應聲,他可是十分惜命之人,如果真的有危險,他肯定會優(yōu)先保全自己。
告別洪天麟之后,方源回到了住處。
“只待七日之后一窺究竟了,這個人情還完,我就與鹿爺無甚關系了?!?p> 雖說七日之后才去長亭道,但方源還是提前去踩了踩點。
至少要將長亭道周邊的環(huán)境都熟悉一遍,記在心里。
到時候真的有異變突生,也好方便撤退。
……
七日之后,太陽還沒落下山。
長亭道位于黑水城邊上,是一片貧民窟。
這片區(qū)域中全是些流浪漢、乞丐、潑皮等人,平時根本沒有武者會來這種骯臟偏僻的地方。
只有那些無家可歸或者一事無成的人才會在這種角落里茍且偷生。
方源尋了一處破屋,直接走了進去。
“你,你是誰?”
兩個流浪漢看著突然進來的方源有些不知所措,方源的衣著、氣質(zhì)告訴他們,這不是屬于長亭道的人。
“嘭嘭”
接連兩聲倒地的聲音,這兩個流浪漢被方源打暈了。
方源掏出一點碎銀來,丟在二人的中間。
他這就算是租用了,將這二人打暈主要是為了避免露出馬腳。
不僅如此,方源還補了一些迷藥,免得他們半夜醒來。
漸漸地,太陽落下了山去。
長亭道被一片黑暗籠罩著,方源所在的破屋也陷入了一片死寂,從外面來看,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方源控制著自己的氣息,呼吸聲也幾乎不可聞,隱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那兩個流浪漢的呼吸聲則沒有任何處理,大晚上的,有兩個流浪漢在破屋里睡覺才正常。
“沙沙”
寂靜的夜晚將一切動靜都放得很大,這長亭道是貧民窟,所以蛇鼠蟲蟻并不少見。
一到晚上,各種瑣細的聲音就開始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