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方源來到洪府之中。
“師姐，收拾好了嗎？”
方源一早來到洪府就看見洪玉和洪天麟站在那里交談著什么。
“嗯。”
見到方源過來，兩人才停止交談。
“你們二人路上小心，”洪天麟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他對方源倒是放心的很，就是不放心洪玉而已。
洪玉被他保護(hù)得太好，不像方源從底層中來，對于行走江湖的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
“是，師父?！?p> 兩人應(yīng)聲。
“師姐，我們走吧。”
落龍山位于黑水城東邊差不多十來里的地方，倒不是很遠(yuǎn)。
只是人煙罕見，少有人前去而已。
方源和洪玉一路東行離開了黑水城。
“師姐，你去過落龍山嗎？”
洪天麟讓洪玉帶路，那就說明洪玉應(yīng)該是知道落龍山在哪里的，應(yīng)該去過。
“嗯，”洪玉輕聲應(yīng)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小時候就是在落龍山被師父撿回來的，現(xiàn)在還有一些記憶。”
看洪玉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過往，方源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看師姐一直在府中忙碌，平時都做些什么呢？”
“嗯……一般都是幫師父處理一些幫派事務(wù)，或者在書房里看書，照顧師父的起居生活?！?p> 洪玉的生活十分簡單，平時基本不出洪府。
“師姐和師父的感情很好啊?！?p> 方源能感覺到，洪玉名義上說是洪天麟的徒弟，其實(shí)和女兒差不多，十分的寵溺，過度保護(hù)。
相比起來，他這個弟子才更像是真正的徒弟。
“師父哪里都好，就是不準(zhǔn)我像你這樣出去闖蕩?！?p> 洪玉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滿是羨慕的表情，她從書中看到了外面精彩紛呈的世界因而心生向往。
“師父也是為了師姐好，在外闖蕩可不安全，時常有危險臨門?！?p> 方源嘴里安慰道。
其實(shí)他也覺得洪天麟這種溺愛太過沉重，把洪玉關(guān)在洪府之中這么多年。
盡管是好心，但也剝奪了洪玉的自由。
現(xiàn)在洪天麟的想法似乎有了轉(zhuǎn)變，主動讓洪玉跟著他出來了。
兩人在路上隨意聊了聊，扯七扯八的，從生活聊到書籍，聊到外面的精彩。
方源隨便給洪玉講了一些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惹得她的心緒為之牽動。
……
“前面那里就是落龍山了?！?p> 洪玉指著遠(yuǎn)處的一座如利劍扎入大地的高聳山崖說道。
“嗯，我們加快點(diǎn)速度吧?！?p> 兩人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兒之后就到了落龍山腳下。
這里常年被山崖遮擋了日光，山下潮濕陰暗，植物都長得不高。
一陣風(fēng)刮過來滿是潮濕土腥的味道。
兩人往深處走了一段距離繞過一處山崖之后，遠(yuǎn)處竟出現(xiàn)了一座村莊。
看樣子規(guī)模還不小，少說二十幾戶人家。
村莊上空冉冉升起的炊煙說明那不是一座死村，是有人居住的。
“師姐，落龍山還有人居?。磕阋郧笆亲≡谀抢锏膯?？”
方源看著遠(yuǎn)處的木屋有些疑惑，落龍山人跡罕至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誰能想到這么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竟然還有二十幾戶人家居住。
洪玉看著遠(yuǎn)處的村莊面露回憶之色，甚至帶著一絲的驚恐。
“落龍山雖然沒落了許多年，但在二十多年前還是有少數(shù)人居住的，那村子叫做落龍村。
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還活著，還把落龍村重建了起來?！?p> 聽洪玉的話中似乎有故事，方源沒有出聲打攪。
洪玉看著遠(yuǎn)處的落龍村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落龍村中有一個習(xí)俗，每隔十年就要獻(xiàn)祭一個女童給龍神?！?p> “龍神？”
方源聽到龍神頓時來了興趣，他一直在尋找與神明相關(guān)的東西。
“說是龍神，其實(shí)只是一個雕像而已，他們都相信自己是龍神的后裔，血祭女童是為了喚醒龍神，求得保佑。
當(dāng)年我被選中成為了祭品，村里的人將我裝在一個瓦罐之中，傾倒金汞意圖將我封死在瓦罐之中，再以鐵杵將一身血肉都杵成泥與金汞混合。
幸好這時候師父碰巧來到這里將我救了下來，不過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昏迷，具體的事情發(fā)展并不知道，只知道落龍村早就毀于一旦。
可現(xiàn)在……”
洪玉慢慢說出了自己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
恐怕連洪天麟自己也不知道，曾經(jīng)被自己戰(zhàn)斗余波毀滅的落龍村竟然還有人活著。
還將落龍村重建了回來。
而洪玉之所以向往外面的世界，也是因為受到洪天麟的影響。
年少時候的洪天麟鮮衣怒馬，仗劍江湖。
人總是想成為自己向往的那個人，洪玉也不例外。
“師姐……”
方源看著還沒有從回憶之中完全出來的洪玉，輕聲說道。
“我們這次來落龍山是為了采藥，還是離那落龍村遠(yuǎn)一點(diǎn)吧?！?p> 行走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洪玉的樣子也不是很想和落龍村再產(chǎn)生聯(lián)系，那他們就躲著一些好了。
打定主意后，兩人躲著遠(yuǎn)處的落龍村繞了遠(yuǎn)路。
名落草屬陰性，多生于潮濕陰暗的環(huán)境，尤其是水源口附近。
兩人在落龍山中搜尋了一段時間后，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條山澗溪水。
“順著這條溪水上去，也許在水源口附近能有所收獲?！?p> 方源順著溪水的上游看了過去，密密麻麻的灌木叢將上游遮擋住了，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走吧?！?p> 兩人一路上沿著溪水逆流而上。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連一條小路都沒有。
方源在前面以肉身開道，硬生生地在山林之中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路邊的荊棘、樹木被方源隨手一抓就抓斷了。
因為兩人在路上需要時刻注意是否有名落草的下落，所以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將眼前的灌木叢撥開之后，方源兩人也來到了溪水的最上游。
只見一個深邃的洞中緩緩流出溪水，那洞里黑咕隆咚的，一眼看進(jìn)去什么也看不著。
“這里也沒有，”方源的語氣中帶著一些遺憾，他們這一路上逆流而上走過了很長的距離，但始終見不到名落草的下落。
看來是他沒這個運(yùn)氣。
“那兒有人！”
洪玉打了打方源的肩膀，指著一處灌木叢說道。